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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姑姑宫中的小宫女岑月?”女子有些耳熟的声音响起,岑月偷偷抬头看了一眼,才发现那个与人私会的女子竟然是太后的侄女,温家嫡小姐。没记错的话,方才送膳离开前,她还听到太后让许嬷嬷去寻温容琊了。
不论心中如何作想,岑月脸上始终没有显露半分。
见眼前的宫女低着头应是,害怕得脸都有点发白,温容琊眨了眨眼,转过身拉住举着剑的男子,低声劝了几句。
男子迟疑片刻,收回了剑柄,但脸上仍旧带着杀气和警惕之意,紧盯着这突然出现的小宫女的一举一动。
温容琊倒是没有他那么不放心,她一向很相信自己的感觉,这个叫岑月的小宫女不会把他们的事说出去。
“我们两家是故交,偶然见到了叙叙旧,也不算什么;希望你别告诉别人此事。”她对着岑月语带请求道,眼底的真诚让人觉得莫名信服。
“奴婢明白,温小姐还是早些回去吧,太后让许嬷嬷去寻您了。”岑月自是恭顺地应下,见她让自己退下,想了想还是多说了一句。反正也不过是一句提醒,说不定之后自己还有需要人帮忙说好话的时候。
言罢,她觑了一眼眼前二人的神色,瞧见那御前侍卫模样的男子眼带杀气地盯着自己,心里一颤,匆匆行了礼便快步离开了。
“你就这么信得过她?”
“不会有事的。顾大哥,我该回去了。你”身后隐约传来了二人的说话声,岑月的思绪中似乎闪现了一个画面,只可惜还未看清便没了踪影。她觉得很可能,是与她进宫来查的真相有干系的。
看来需要留意下温家还有那姓顾的御前侍卫了。也许他们身上会自己就想要的线索。
抱着这种并不纯粹的想法,岑月开始借着送膳的机会,留心温容琊的行事。期间她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这些天崇熙帝来过两次,陪太后用膳,皆是在太后的要求之下。
而每次崇熙帝到宁禧宫用膳时,这位温家小姐的神情便会变得很奇怪,看向皇上的眸光满是含情脉脉。可是一旦皇上露出不喜之色,用完膳离开,她又会恢复如常神色。
与之前自己撞见的那个男子结合起来细想,岑月就有了大致的猜测。果然她先前的直觉没有错,这位温家嫡小姐,对于深宫并没有什么想法。不过太后时不时让人去请皇上过来,找机会让二人相处,想来也是有意让自己的侄女进宫的。
就是不知道,这温家小姐准备如何让太后打消让她进宫的念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着温家小姐的缘故,岑月觉得皇上这几次来宁禧宫之后,心情都不甚好。其最突出的一个表现,就是在百忙之中来逗弄自己。
比如这会,她得了太后口谕,送汤品到正阳殿——
“你前几日被许选侍责罚了?”崇熙帝用完补汤,看似随意地问了句,视线却停留在她的脸上,细细地打量了一会,冷不防道:
“噫,这个样子真丑。”
饶是岑月心里早有准备,听到这样直白的话,仍是有点窘迫地红了脸,不知该如何回话。
不过崇熙帝也没打算要她回话,欣赏了一会她难得的俏脸微红,转头叫来福公公:“福满,那个西戎进贡的雪肤膏不是还有一瓶,去取来给她。这么丑,朕看着碍眼。”
待福公公去将东西取来,岑月诚惶诚恐谢恩时,他又补了几句:“必须每日都用,这是圣谕。下次若你还是这般丑模样,可算是忤逆圣命,那就去慎刑司待着好了。”
“奴婢定会好好用,绝不敢有负圣恩。”岑月答着,心中不知为何觉得,皇上如此言行别扭得有些可爱,忍了忍,才没有在脸上显露笑意。
崇熙帝尚不知眼前之人是如何想他的,只是觉得自己这般好似太优待这小宫女了,有失威严。想了想,他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故作冷淡道:“今日的汤品点心有失水准,你该好好用心些。若是做得不好,被太后责罚,就没有雪肤膏可用了。”
岑月眼底掠过一丝笑意,也不辩解,老老实实地认错道:“是,奴婢知错,不敢再有下次。谢皇上宽宏大量。”
这几次到正阳殿送膳送汤的经历,让她渐渐摸清楚了崇熙帝的一些喜怒,也日益觉得这皇上性子着实有趣。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他们这位皇帝陛下,有点像她以前在家曾养过的大毛。一只需要顺毛撸的狸奴。
只要能发现他藏着的心思,顺着他的心意,就能够让他给自己多两分软和与留心。这无疑是岑月眼下最需要的。
见她又要行礼,崇熙帝嫌她屈膝僵硬的样子难看,就直接免了:“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你伤未好之前,跪拜之礼就免了。就站着行礼罢!”
“奴婢谢皇上圣恩!”岑月仍是答道,心头却微颤动容。即便崇熙帝是以自己难看碍眼的理由吩咐的话,但确实让她得了好,免受了很多跪拜之苦。毕竟皇上都说了免跪拜,其他人就更不敢以此来责罚于她了。
明明是只当自己是解闷的玩意,后宫三千、善用权谋的帝王,她为何会觉得他比那人要好?
这只是错觉罢了。
不该再犯傻了。岑月在心底告诫自己,慢慢将那点动摇抹去,她再次恢复了一贯的平静面容。脸上虽还带着红晕,垂睫遮挡下的眼眸里却波澜不惊。
崇熙帝看着下头呆呆站着,突然又恢复原样的小宫女,心里不明缘由地有一阵失落划过;面上却是一副嫌弃样:“噫,又是这个木头样,瞧着就烦,赶紧下去!别碍朕的眼。”
“是,奴婢告退。”岑月微微福身,低着头退下。因此没能看到崇熙帝的脸色,有一瞬的微妙。
福公公觉得他们主子的神色好像不大好看,不由放轻了手脚,并在皇上继续处理朝政之时,将殿内外侍候的宫人们都敲打了一遍。免得有哪个不长眼的,做了些不合宜之事,惹了皇上不喜。
等人离开正阳殿,崇熙帝不满又拿起折子,看了一会,突然出声对旁边伺候的福公公问道:“福满,朕方才是不是对她太宽待了些?是不是该让她多做些事,再赏赐于她?”
“”福公公情知皇上也就是随口一问,这话不是他该接的,便弓着腰看着底下,没有出声。
果然没过一会,就见他们主子冷哼一声,拿起朱笔在奏折上勾写了什么,嘴里没好气道:“算了,就当朕宽宏大量,不与她计较了!”
福公公眼观鼻鼻观心,全做什么都没有听到;心里却对那个叫岑月的小宫女多了重视。看皇上的样子,那宫女指不定会有什么大前程;且皇上在女色上向来寡淡,难得出现这么一个不同的也许日后可以帮上一把,只要皇上还喜欢。
不管他是如何作想的,此时往回走的岑月提着食盒,渐渐地放缓脚步,鲜见地有些神思不属。皇上是对自己有两分上心了罢,这是好事;也许很快就能够进御膳房,甚至直接踏入后宫呢。
可为何,她的心里那般茫然。这样不对!她进宫来,是为了寻出前世自家家破人亡的真相,找出仇人报复的!
清醒些,那是皇帝陛下,不是可以托付真心的良人。岑月在心底说着,努力将那点茫然挥散,略一抬眸,便看到前边凉亭里,容妃坐着与许选侍说些什么。
离得有些远,她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只瞥见许选侍的脸色有些怪异。
岑月放缓了脚步,低下头,迟疑地思忖着,自己是否应该上前去请安。还不等她想好,眼前就出现了一双华贵精致的绣鞋。针线做工是妃位以上方可用的。
她忙福身道:“奴婢见过娘娘,娘娘万安。”岑月面上不露,心里却是一惊:容妃何时走出凉亭到了她面前的,她竟全无知觉!
“岑月这是刚去给皇上送膳回来?”容妃的声音依旧温和,语气也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就像是随口关切一句。
“回娘娘的话,奴婢是奉太后之命,送汤品到正阳殿。”岑月毕恭毕敬道。
“嗯,既是如此,本宫就不多留你闲话了,回去向太后复命罢。”容妃无意为难她,温声道。
得了话,岑月终于稍松了口气,还好容妃不是许选侍那般难缠的人,她又向容妃行了次礼,向也跟着走出来的许选侍行了礼,才继续往宁禧宫而去。
背后忽然升起一阵凉意,她加紧了脚步,直到进了拐角,才感觉身后盯着自己的那道冰冷嫉恨的目光消失了。
时机()
第二十一章
会是谁?岑月捏紧了手,思忖着方才那几人中最可能会如此憎恨自己之人。是许选侍?难道她因着被降位之事恨上了自己?
可这分明与自个儿没有关系吧?难道她觉得皇上是为了自己才责罚于她的?这未免有些可笑了。岑月对这个想法嗤笑了声,心中却升起了更高的警惕。不论如何,她都要注意些了。
此时,凉亭外——
“本宫出来走也累了,先回宫了。许妹妹也莫要待太久了,毕竟这天看着,可要有雨了。”见人走远,容妃收回视线,轻笑了声道。
见许选侍只盯着那个方向愣神,她也没有在意,只走上轿子坐下,掀开帘子看了外头一眼,温和一笑,吩咐宫人回宫。
而留在原地的许选侍,则怨毒地盯着那个渐渐走远的身影,直至看不见了,才冷冷一笑,带着宫女回宫。总有一日,她要叫那贱婢生不如死!
总有一日!
***
“月姐姐,你回来啦!太后刚刚叫小徐公公过来问你回了没。”岑月刚进宁禧宫,站在殿外的翠儿就看到了,忙跑过来,接过她手中的空食盒,催促道,“月姐姐你快去跟太后回禀吧,这个我拿回去就是。”
知道翠儿是担心自己去晚了被责罚,岑月也没有推脱。她笑着向翠儿说了声谢,整理了下衣着,走进殿内。
“皇上可用了汤?”太后免了岑月行礼,直接关切道。
“回太后的话,皇上喝了一盅汤并两块点心。”岑月据实答道,至于皇上赐药那些话,她自是不会傻到多提的。
太后听着还算满意,点了点头,又问道:“你去了这般长时间,可是皇上政务太过繁忙?”
“福公公说这几日的奏折要多些,政务确是比先前繁忙。”皇上确实是忙着批阅奏折,但是岑月不能说自己看到了,便巧妙地借用福公公偶然念叨的话作为答话。
“哀家知晓了,你退下去罢。”太后让她退下,想了会又如此吩咐道,“明日你照旧送汤去正阳殿,交给小福子就是。免得扰了皇上处理正事。”
“是,谨遵太后娘娘口谕。”
刚退到正殿门口处,岑月一转身,就看见了准备进殿的温家小姐温容琊,连忙福身见了个礼。
温容琊笑嘻嘻地上前拉住她,阻止了她行礼的动作,嗔道:“岑月,不是说好了不用这么多礼的吗?难道你不记得答应过我的话了?我可会不高兴的。”
前些日子,这位温家嫡小姐总是若有似无地观察着自己,像是在考量什么。
昨日估摸着是确定了,岑月没有在太后跟前多言自己与人私会之事,便待她亲近了许多,言语里颇有真心交好之意。
“温小姐,宫规不可废。”心里明白温容琊说的话,很可能是真心实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