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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猩红舌尖舔了舔唇角,浑然不在意这是人的血液。
“噗通!”
假山中,苏酒一屁股跌坐在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浑身都是冷汗,连抱着小狗的手,都忍不住战栗发抖。
她咽了口口水,正想着如何脱身离开,怀中小狗忽然“汪”了声!
苏酒瞳孔倏然缩小,魂都要被吓飞了!
很快,淡定的脚步声自假山外传来。
苏酒抱着小狗,强撑着发抖的小腿,悄悄往假山另一侧退去。
退着退着,
却听见背后传来呼吸声。
她猛然转身。
萧廷琛倚在山石上,盘着核桃,桃花眼含笑弯起,“刚刚那出戏,可好看?”
他在月光下。
绣紫阳花团的暗红大氅,衬得他肌肤白细通透,腮上的朱砂痣鲜红妖冶。
姿容极艳。
然而于苏酒而言,这美貌却是毒至骨髓的。
她舔了舔发干的唇瓣,弱声道:“小哥哥,我,我刚刚什么都没看到!就,就算看到了,我,我到底是小哥哥的人,怎么会把事情说出去,害小哥哥呢……”
萧廷琛挑眉,缓步走近她。
苏酒如临大敌。
“妹妹这忠心,表得也太没诚意了些……”少年手中的盘核声,在月色中格外摄人,“不如妹妹杀了你怀中的小狗,才能叫我相信你呢。”
卷毛小狗似是察觉到危险,“嗷”了声,蜷缩在苏酒怀里,睁着一双可怜巴巴的湿润黑眸,惊恐地望着萧廷琛。
苏酒忙把它抱紧些,颤声道:“这,这不好吧?小狗,小狗是无辜的……”
萧廷琛抬起她的下颌,居高临下,“我的狐狸宝宝真是善良得紧,可这份善良,今后只留给我一个人,我才能满足呢。”
苏酒知晓这是他不会杀自己灭口了,于是暗暗松了口气。
然而,
没等她彻底放松下来,
萧廷琛的手忽然掐在了她的后颈上。
他的手很凉。
修长手指轻轻掐弄着纤细的脖颈,似是在试探是否能直接掐断。
第21章 你大爷还是你大爷(2)
苏酒战战兢兢,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萧廷琛把她惊恐的小模样尽收眼底,唇角微勾,收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你大爷还是你大爷。以后好好伺候你萧大爷,别什么阿猫阿狗的出了点小事儿,也能叫你半夜跑出去献殷勤。”
苏酒脸蛋红红,点头如捣蒜。
两人回到明德院,苏酒把卷毛小狗抱给萧惠然的丫头,才重新躺进自己的小床。
闹了半夜,她又受了惊吓,很快困意绵绵。
然而同屋的那位祖宗却丝毫睡意也无。
他挑开棉布帘,笑吟吟道:“别睡,我还有句话要和妹妹说。”
他生了副好皮囊,
可苏酒却觉着他是披着羊皮的恶狼。
春碧是怎么被恶犬活生生咬死的,她这辈子都没办法忘掉。
她用棉被裹紧自己,结结巴巴道:“小哥哥,你是不是,是不是饿了?我,我下面给你吃?”
萧廷琛嘴角抽了抽。
他俯身凑到小姑娘耳畔,语气温温,“刚刚在假山里,妹妹说,你是我的人……”
少年笑得眉眼弯弯,“这话可不敢乱说的,妹妹既是说出了口,以后可不能改。好了,睡吧,我的人。”
苏酒:“……”
她真的掉进了狼窝啊!
这一夜,小姑娘睡得很不踏实。
睡梦中,春碧浑身是血,被恶犬撕咬掉皮肉的模样历历在目。
她在梦中惊恐地四处奔逃,不停呼救。
就在她跑得气喘吁吁时,耳畔忽然传来浅浅的吹气声。
喷吐在自己耳朵上,凉丝丝的……
还伴着少年特有的低笑……
她大喊了句什么,猛然惊坐起来!
醒来之后,才发觉已是晌午。
她摸了摸后背,中衣都已湿透,可见自己在睡梦中冒了多少冷汗。
正心悸时,床畔传来少年的低笑,“垂死病中惊坐起,我的妹妹在哪里?”
苏酒心尖儿一颤,偏头望向他,只见他正趴在自己枕边。
那张容颜依旧清秀雅致,周身气度温润如玉,好一副翩翩浊世佳公子模样。
苏酒咽了咽口水,却无比害怕。
她知晓,这人可不是什么人畜无害的斯文读书人,她可是亲眼见过他面不改色地吩咐拿活人喂狗的。
她避开他含笑的视线,弱声道:“我,我今儿起晚了……”
“是啊。”
“我,我这就去给小哥哥煮午膳!”
苏酒飞快穿好衣裳和木屐,将被褥收拾好,正要冲出去,却被萧廷琛一把拎住后衣领给提了回来。
他俯首望向她,朱砂色艳,嗓音低哑:
“我的好妹妹跑这么快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第22章 大魔王
苏酒弱弱的,“小哥哥还有什么吩咐……”
“小哥哥?你刚刚在睡梦中,不是唤我大魔王吗?喊得那么顺溜,改口做什么?”
苏酒:“……”
她居然在梦里叫这厮大魔王?!
“呵呵,”萧廷琛酒窝深深,“你没伺候好我,还在梦里辱骂我,这个月的月银扣掉一半儿。”
“什么?!”
苏酒震惊。
她劳心劳力,不就是为了那点儿月银?!
这厮抠成什么样了,除了允她进书楼,平日里半个铜板的打赏都没有,如今还发疯,张口就扣掉她一半月银!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怎么,妹妹不服?”
苏酒:“……”
她不敢不服啊!
萧廷琛摸了摸下巴,望着小姑娘哭兮兮走出去的背影,莫名想笑。
苏酒来到后园子里的小厨房,一边在灶洞中生火煮饭,一边嘀咕着骂萧廷琛小气。
铁锅里的饭渐渐煮熟。
小姑娘抱膝坐在灶洞前的小板凳上,盯着灶洞里跳跃的火光,小鹿眼闪过阵阵暗芒。
很明显,
大魔王虽然扛着个解元身份,然而在萧府的处境却很尴尬,估计手头上也没什么银子。
她若指望着那厮平日里多给些赏钱,怕是指望不到了。
她月银不过才一串铜钱,十串铜钱等于一两银子,而她欠小哥哥整整十两银子。
若她想赎身,岂不是还得在那大魔王身边干上九年?!
更何况,她北上寻爹爹,也得备上足够的盘缠……
小姑娘苦恼地扳着手指头,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忽然灵机一动。
如今大齐盛行焚香,香铺中的香丸、香粉等也是极好卖的,若她能炼制些好闻的香丸出来,还愁赚不到银子吗?
这个念头令她兴奋不已,恨不得马上就开始试炼香丸。
不过萦绕在鼻尖的焦糊味儿,倒是提醒她饭糊了。
她忙不迭扑灭灶洞中的火,起身掀开圆木锅盖,却闻得里面糊味儿更浓。
她硬着头皮,从一锅糊饭里寻了些稍微好点儿的白米饭,盛在大瓷碗里给萧廷琛送去。
萧廷琛坐在圆桌旁翻看书卷,老远就闻到一股子饭糊味儿。
他翻了页书,听见哒哒哒的木屐声从游廊外响起。
很快,苏酒跨进了门槛。
她从食盒里取出米饭与菜肴,“吃罢。”
萧廷琛合上书卷,嫌弃地盯着那盆饭,“糊的。”
苏酒急着去书楼调香,于是劝道:“今儿灶洞里的火烧得大了些,你这份已经是一锅饭里最不糊的了。”
萧廷琛又指了指那两盘菜,“樱桃肉讲究形态圆小、色泽鲜红诱人,妹妹这肉也切得太大了。而这盘蚕豆苗炒得老了,我如何下得去口?还有汤呢,往日三餐都有汤的。”
苏酒盯着他。
“妹妹瞪我作甚?还不快去小厨房重新做一份午膳?唔,汤就要茉莉汤好了。”
第23章 正在焚香听雨中
苏酒按捺着不耐烦,“茉莉汤怎么做?”
“将白蜜涂在碗中,再取一只盛满茉莉花的碗,把蜜碗盖于其上。妹妹耐心等一两个时辰,取下蜜碗,注入热水,茉莉汤也就好了。”
萧廷琛始终笑吟吟的,弯起的桃花眼分外好看。
这么麻烦的汤……
苏酒腹诽,既嫌弃他又害怕他,只得收拾了碗筷,气鼓鼓地回小厨房重做午膳。
两个时辰后,她终于伺候好了嘴刁的萧大爷。
她正要去书阁,却见日暮西斜,竟又是做晚膳的时辰了!
好不容易伺候萧廷琛用完晚膳,她匆匆沐了个浴就去了小书楼。
她提着灯盏来到自己的书案前。
这书案是她从角落里拾掇出来的,很有些低矮,因此她置了个蒲团在旁边,盘膝坐着,高度倒也正好。
她把调香用具全部搬到桌案上,在桌案两角多点了两盏灯,便十分用心地钻研起香方。
窗棂外,夜色正浓。
此时正值临近清明的春分时节,江南一带进入了桃花汛,只听得夜空中春雷滚滚,不多时,潇潇春雨便笼罩了江南的金陵城。
萧廷琛提一盏灯,踩着袼褙白底的黑面布鞋,撩起袍摆,慢条斯理地上楼来了。
楼中昏暗,只有角落那一团小小的柔光。
那个小姑娘盘膝坐在柔光里,手边儿的红泥小炉里正炼着蜜。
她似是在捣什么东西,小小的樱唇紧抿着,灯火跳跃在她漆黑的两弯眼睫上,偶尔从睫毛间隙露出的湿润瞳眸,透着认真的光彩,非常好看。
他看了片刻,低笑出声。
然而这笑声并不能打搅到苏酒,她全身沉浸在调香之中,甚至根本没有注意到萧廷琛来了。
萧廷琛也不叫她,自个儿泡了盏茶,坐到书案后的大椅上,双脚悠闲地搁在桌面上,也不看书,只抱着茶盏闭目养神。
春雨淅淅。
书楼寂静。
和润的空气中,蜜香氤氲。
半个时辰后,那蜜香逐渐调和,被一种清幽明净的雅香取代。
始终闭目养神的萧廷琛,忽而神清气平地开口:“清幽恬雅,兰蕙之韵,好香。不知妹妹这香,唤作何名?”
苏酒擦了把额前的细汗,这才注意到他似乎在这里坐了很久。
她望向香炉中袅袅升起的香雾,认真道:“还未想到好名字呢,小哥哥可否赐名?”
“妹妹这香,令人恍惚置身于山野之间。春山如笑,沅茝澧兰,不如就叫笑兰春,如何?”
苏酒眼前一亮,颊上两个酒窝深深,“倒是好名字呢,多谢小哥哥!”
萧廷琛呷了口清茗,“《太平清话》曾提起过文人二十四雅事,如今我占了‘焚香,听雨,试茶’,也算是附庸了一回风雅。”
苏酒笑得天真无邪,“若小哥哥愿意教我写字,便能占上‘焚香,听雨,试茶,临帖’这四样了。”
“啧,我竟不知,我捡回来的狐狸宝宝,还是个会顺杆子往上爬的小东西。”萧廷琛说着,却也在这个雨夜起了兴致,“过来。”
苏酒忙净过手,欢喜地奔到他身侧。
第24章 苏酒是小狗狗
她虽然识得几个字,可舅舅家贫,并未真正拿过笔。
萧廷琛取了根兼毫毛笔递给她,“先写两个字我瞧瞧。”
苏酒接过毛笔,却不知如何去握。
好容易抓稳了,她硬着头皮,把自己的名字写了出来。
她从前在溪水边洗衣时,曾蘸着溪水,在溪边的白石头上尝试写过自己的名儿。
可用手指蘸水写是一回事儿,正儿八经地捏住毛笔写,又是另一回事儿。
半晌后,她盯着宣纸上状如鸡扒的名字,悄悄红了脸。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