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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天庵-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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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芸娘看长生要走,慌忙拉住长生的衣袍道:“公子等一等,郎君入狱前,整理了两箱书信,说自己此生可能再见不到公子了,如果将来公子有心来找,让我把那些转交给你。”芸娘说着起身带长生走进陶祝的书房。
  书房里干净而冷清,桌案上除了一方石砚,一只笔架,一双墨玉镇纸以外什么都没有。墙边立着的书架上,摆着些成套的史书和论丛,墙角堆着两个半人高的大木箱。
  长生走过去用手轻抚着有些落尘的箱盖,问芸娘道:“这些书信,没有被抄捡过吗?”
  芸娘点头道:“都被抄捡过,但因为全是些家信,据说没有牵涉到朝廷机密,就没有抄走。”
  长生打开其中一个木箱,看见里面满是一叠叠装订好的书信。长生看了一眼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字体,抗拒地把信放回去。
  “公子不要这些信吗?”芸娘不解地看着长生。
  “先放着,我日后来取。”长生说着,按住胸口,踉跄地奔向门外。
  长生失踪了一天一夜,秦牧在派人翻遍了整个长安的酒楼之后,终于在去别院的山路上发现了满口鲜血已经昏迷不醒的长生。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长生没有苏醒,其间郎中几次摇头,说这个人只剩一副空架子,内里五脏无一是好的,让秦牧不必再执着下去,白白耗费钱财。秦牧不肯,硬是逼着郎中使尽所有办法,终于,在又煎熬了一周之后,长生终于清醒过来。
  秦牧喜极而泣,看着长生渐渐清明的目光,握住他的手道:“你醒了。”
  长生看着秦牧的脸,恍然觉得像是回到了小时候,那时陶祝也曾有过一样的表情。
  秦牧擦着眼角的泪,望着长生毫无血色的脸笑道:“有我在,你休想那么容易就死了。”
  长生眨了眨眼睛,想要微笑,可是没有力气。
  秦牧不清楚长生为什么突然之间恢复了求生的意志,只知道他每天都努力地吃饭吃药,严格按照医嘱地活动和休息,好像从来没有这么积极地想要好起来。秦牧派人查了长生病倒的那天的行踪,却没什么收获,他于是只能猜测他也许就是看开了,不想再纠结陶祝的事。
  秦牧开始借着照顾长生时常流连在他房里,有时甚至整夜眠宿在他身边。他从小经历坎坷,母亲早亡,父亲豪赌输光了家产后也自杀身亡,他是由外公抚养长大,年及弱冠就继承了外公名下所有的田产和钱庄。年轻时,颇有雄心壮志,几经磨难,跟着家中武师行走域外拓展生意,也曾遇到过一个心爱的女人,可最终只落得一段爱而不得的情伤,从那以后,他便无意于婚姻,只关注家族生意。后来生意越做越大,遍布全国,他才开始四处游历,遇到各种喜欢的东西就收入囊中,无心之间竟成了一个古玩字画的行家。遇到长生之前,他就已经走遍全国,收入的名家字画少说也有几百幅,却没有哪一张能像长生的画那样让他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他其实自己也分不清,让他惊心动魄的到底是长生的画还是他这个人,他只知道,自己从没有如此强烈的渴望,想要这个人的一切都完完全全、彻底地为他所有。
  秦牧放下生意、不辞辛苦地照顾长生,除了每日亲自尝试各种汤药饭食,还有各种体贴入微的心意,比如,怕长生吃了药嘴里太苦,让人做了十几种蜜饯果子给他换口味;怕他每日在宅子里养病太无聊,请了各种有趣的小戏班来给他解闷;甚至让人从库房里搜罗各种带机关的小玩意儿给他送到房间里消磨时间。终于,两个月后,长生奇迹般地恢复到行动自如,虽然偶尔还是会有咳血,但郎中总算点头,说只要不动怒不伤心,就不会有性命之忧。秦牧终于放下心来,给了郎中厚赏,让他不计代价地给长生开方进补,务必要让他恢复如初。
  入冬之后,空气一天天寒冷起来,秦牧念着长生体弱,让人早早地在他屋里添了炭盆。几个月来,长生温和顺从地接受已经让他不再满足,他想要的不止是这种默契无言的陪伴,他想要更多。于是,在一个万籁俱寂的冬夜,在他自信长生会感念他所有的倾心付出,不能再拒绝他的时候,秦牧无比认真地向身边的长生问道:“余生,就这样陪着我好吗?”
  长生低头看着炉火,嘴角弯出一丝笑意,“我这次欠你的,要多少字画可以还清?”
  “还清?我为你付出的岂止是万千钱财!”秦牧有些心痛地摇了摇头,“你难道真的不明白我对你的心吗?”
  长生叹息一声,低着头语速极慢地说道:“你给我银两,是看重我的画可以作为你结交权贵疏通官路的礼物;送我宅子,却让两个伪装成聋儿的小童时刻监视我;你知道我与陶祝的感情,可还是处心积虑地彻底毁了他。这就是你对我的心么?”
  秦牧浑身一颤,原本温和的眼中透出几分恨意,“在你看来,我只是在利用你吗?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画有什么样的价值!我为什么要让你的画与那些市井低俗的东西并列?你的作品比他们的好上千百倍!你的画应该被世人所推崇,应该流传下去,而不是挂在那些普通人家简陋的厅堂之中,慢慢发黄,最终被其他庸俗的东西所代替!你的画就应该被这些懂得什么是精品的高官和皇室视作珍宝,小心地收入私库,好好珍藏,这才是你的画所应有的待遇!”
  长生笑了一声,抬眼望着满面恨意的秦牧道:“如此说来,竟是我该对你感激涕零,任你操纵了?”
  秦牧看着长生嘲笑的表情,不由得恼怒起来,“你何时对我有过感激?我又何时操纵过你?我花费巨资,日夜监工,逼着那群工匠三个月还原你想要的宅子,可你呢?竟然在那里和陶祝私会!甚至在光天化日之下,做那种不知羞耻的事!”
  长生望着秦牧愤怒扭曲的脸,突然笑出了声,“不知羞耻?你看到了什么?”
  秦牧愤怒已极地看着长生戏谑的笑脸,将他推倒按在地上怒道:“你为什么要做那样放荡的事?你可知我当时有多想杀了他?杀了你!”
  长生渐渐收敛笑意,“所以你才用那种卑鄙的手段毁了陶祝?”
  秦牧瞳孔有些收缩,松开长生恨道:“那是他咎由自取!我不过是随便抛出一条引线,是他自己树敌太多!难道还奢望别人会对他手下留情吗?”
  长生冷冷地看着秦牧,“你只是个商人,怎么可能懂他!”
  秦牧看着长生讽刺的目光,气得嘴唇发抖:“陶祝究竟有什么好!他把你留在山庄十年孤苦无依,自己却高官厚禄娶妻生子,他何曾顾念过你?”
  长生猛咳一阵,对秦牧道:“在你眼里,就只有算计,你对我做的种种,是觉得我有价值,所以才会不择手段地想把我收为你的藏品,就像你库房中那些数以千计的东西一样!越是好的,稀罕的东西,你越想要私藏!可惜我不是物件,宁死也不会跟你这种蠢人在一起!”
  秦牧怒不可遏地揪住长生的领口,“我救了你那么多次,珍惜你的才华,把你当做稀世珍宝,你却如此对我!”
  长生吐出一口血,立时觉得脑袋有些晕眩,他抹了一把嘴唇,对秦牧轻蔑地笑道:“我从没让你救过我!”
  秦牧看着长生既虚弱又狂妄的模样,恨得咬牙切齿,可他终究还是有所顾忌,没敢再用力,只把他丢在地上,扬长而去。
  长生喘着气慢慢挪到床边,许久才平静下来。他倚靠着床头,紧闭双眼,睫毛却颤抖不止,泪水顺着眼角一汩汩滑落下来。“你救了我,也害了我。我们之间的债,这辈子是说不清了。若真是我欠了你的,下辈子还。”长生在心中默念着,强令自己振作起来,他如今不能死,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第二天一早,长生想要离开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被秦牧下令软禁了。他没有与那些护卫过多交涉,乖乖回去了房间。
  秦牧站在内院门外,一言不发地听着里面的动静,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不肯放手,明明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却还是不能丢下长生任他自生自灭。他长叹一声,吩咐手下和侍女好生看顾长生,自己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

  ☆、叔父

  阳春三月,淡紫色的桐花落了满地,空气里丝丝缕缕都是甜腻的味道。
  秦牧回来,解了长生的软禁,让人在院子里摆了一桌酒席,两人相对而坐,却又无话可说。第二天,长生一早离开了漫云斋,依旧是那副理所当然的淡然面孔,连一句道别都没有。
  长生在城中转了几天,终于在西市的卧佛寺寻得一间客房暂住,他一安顿下来,立刻就去了陶祝从前的宅子。
  这间宅子比之前看起来更加落魄。长生推门进去的时候,竟连个家丁都没见着。那面有菜色的侍女仿佛每次见到长生都会吓一跳,她慌忙去找芸娘的时候,差点把洗衣服的盆都踢翻了。
  芸娘正端着饭碗给小儿子喂饭,看见长生进来,只默默行了个礼,让侍女上茶。
  长生看着已经四岁的谦儿翘着小腿坐在高凳上,只会张口要娘亲喂饭,不禁有些厌烦,芸娘却无知无觉,依旧宠溺地把蛋羹一勺勺送到小儿嘴里。
  “怎么没有看到淳儿?”长生见里里外外只有芸娘和侍女两个人,忍不住问道。
  “他和老许去郊外砍柴了。”芸娘心不在焉地答着,不停用手绢给谦儿擦着嘴角下巴上的汁水。
  长生听了不禁皱眉,“淳儿不读书么?怎么和下人一起去砍柴?”
  芸娘手里动作一滞,淡淡说道:“如今,他哪里还是大人府中的公子哥啊!家里就这么几个人,他不干活怎么行呢!”
  长生哼了一声,刚要反驳,听见院子里传来声响,转眼看见淳儿满脸是汗地跑进来。
  “娘!我回来了!”他笑着跑到芸娘旁边,看见蛋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嗯,去厨房吃饭吧!”芸娘应了一声,连看都没看淳儿一眼。
  淳儿失望地低下头,慢慢走了出去。
  长生跟着淳儿走到院子里,看见那瘸腿家丁正把木柴往墙边堆,淳儿连忙上去帮忙,动作很是熟练,像是做习惯了的事。
  厨房的灶台上微微冒着些烟,淳儿小心揭开锅盖,看见里面温着一个瓦盆,搁着四五个黑乎乎的野菜饼。他小小的人儿,叹了口气,也不怕烫的捡了两个出来,坐在厨房门口的台阶上狼吞虎咽地吃着。那饼想必是格外粗粝,长生看他吃得急每次咽下去的时候都很用力的样子,心里一阵发疼,想起芸娘刚才给谦儿喂的蛋羹,不由一阵火起,转身回到客厅去。
  芸娘刚把谦儿喂好,正拿手绢给他掸衣服上的灰,压根儿没看到长生的表情。
  “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对两个孩子差别如此之大?”
  “什么?”芸娘抱起谦儿,转身莫名其妙地看着长生。
  “我问你为什么只给谦儿吃蛋羹?”
  “谦儿小,自然要吃得好一些。”芸娘不以为然地说道。
  “淳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让他干那么重的活儿?却让他吃那些东西?”长生怒气冲冲地瞪着芸娘。
  芸娘一脸委屈地看着长生,“我如今只是给人家做点针线,换的钱只够养活这几张嘴,可再辛苦,我也没有苛待郎君的骨血!”
  “你真是——愚不可及!”长生恼怒地瞪着芸娘,“兄长何时讨厌过淳儿?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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