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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面对面喘了好一会儿,外头小寒风瑟瑟,室内却是暖烘烘的。章烬额头上出了层薄汗,他用手背揩了下,问程旷:“你热吗?”
程旷看着他“嗯”了声。
章烬想把暖气关了,心急火燎地却找不着遥控器,他不想找了,对程旷说:“要不去你那儿?”
说完这句话后,不知怎的,章烬立刻像磕了药似的,热得更厉害了。
从他家到二楼,总共两层楼梯,章烬头一回嫌长,恨不能一步登天。
程旷拧开门锁,门还没关上,章烬就蹭了上来,一声一声叫着“旷儿”,像只发春的猫。
门窗紧闭的屋子里一片昏暗,在昏暗中,章烬把衣服脱了。
羽绒服的扣子在手里弹开,一颗一颗,把残存的理智撞得支离破碎,他“唰”地拉下拉链,又三两下脱了外套,脱得只剩下裸裎的皮肤和背部张扬的刺青。
接着他从衣兜里把作案工具掏了出来。
章烬把衣服甩到一边的时候,衣服飞出的力道把窗帘掀开了一点,短暂的光明中,他看见程旷解下了围巾,用牙齿咬住一角,缠住了自己的手,然后打了结将双手绑在了一起。
“旷儿,你……”章烬愣了愣,渣渣的脑子里冷不丁冒出了一个成年人的词汇——难不成这是捆……
程旷注意到他的视线,看着他说:“我怕我会揍你。”
这句话一共没有多少字,而一切尽在不言中了。章烬的心脏被狠狠地揪了一下,他倾身压下来,猛地一口咬在程旷肩膀上,抓着他的手腕解下了缠缚的围巾。
程旷身体僵了一瞬,听见章烬说:“别怕,你打不过我。”
他知道程旷在怕什么,但他不怕,不仅不怕,他还要拉着现在的程旷从十二岁那年的废工厂里走出来。
“旷儿,我就是想你接受我,完完整整地接受我,连身带心,独我一份儿,换了谁都不行。”
程旷抓着围巾的手指蜷了一下,然后缓缓松开了。
“是你要招我的,旷儿,就算不满意,也不给退货了,”章烬将心窝子掏空了,很快露出了流氓本色,他扒拉掉裤子,舔了舔牙齿说,“等着,今儿用小炮儿收拾你!”
西北风吹得窗子瑟瑟振颤,可屋里却热极了,好像下一秒就能沸腾。章烬汗涔涔的脊背上,那朵纹身随着肩胛骨不断起伏,就快要飞起来了。
盘踞的雄鹰,目光锐利,巨大的翅膀上,掉落一根箭镞般的羽毛。
章烬曾经被这个念想折磨得心烦意乱,直到现在才尝到了甜头。
原来是这样的。
就像牛饮一大瓢烈酒,唇舌辛辣,喉咙滚烫,四肢酥软,迢迢天地间,最清醒的是胸膛里那颗醉醺醺的心,偏偏恰好,最疯癫的也是它。
这种着了魔似的感觉,章烬很久以后都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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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的大纲(?):
想办法干他一炮……→开炮!!→只要功夫下得深,铁杵磨成绣花针!
(综上可知,本咸鱼的灵魂一尘不染,如水晶般清澈/// ///)
第63章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章烬在阳台上忧愁地抽了一支烟。
刀子般的冷风很快把一身腻汗吹干,在白茫茫的烟雾中,章烬一口接一口地抽着香烟,拧着眉一遍又一遍地回想刚才的细节。
他想起被褥遮住程旷眼睛时,程旷瞬间绷紧的身体,还有带着蛮力扣住他手腕的手,当时程旷明显是想撂倒他的。但顿了几秒钟后程旷就松手了,他的嗓音却还没有完全松弛下来,用微微发紧的声音喊了一声“炮哥儿”。
就是在这一声之后,章烬的大脑停止了思考,小炮儿猛如虎地取而代之,他急不可耐又毫无章法,腰胯重重地撞上去,撞得骨骼都痛。
程旷一惯能忍,但也经不住章烬这么折腾,刚开始小炮儿顶进去的时候,他弓起的腰蓦地软了下去,紧咬的牙关被撞开了,喉咙里擦出了短促的一声。
章烬被这一声叫得不知神佛,耳膜振颤起来,嗡嗡嗡的在耳边响了好一阵。他一口咬在程旷的肩膀上,一边犯毒瘾似的贪婪地吸着程旷头发和身上的气味,一边听他放大的喘息声。后来程旷把声音压住了,浪言浪语都是章烬发出来的。
——所以旷儿到底爽了没?
章烬迟疑地掏出手机,把这个朝气蓬勃的问题输入搜索框,一丝不苟地研究起来。
他看到一个玄妙的方法,据这位自称经验丰富的过来人说,要判断对方爽了没,需要通过声音——这玩意儿挺微妙,叫得狠了不一定是爽,指不定是疼得。可如果是哼哼的话,又说明端枪的火力不够猛。
……但如果压根儿没怎么喊呢?
章烬第一回 真刀实枪地干这事儿,心理上的刺激远大于生理,像一串着了火的鞭炮在胸腔里噼里啪啦地炸开,耳边也回荡着类似的声音,神魂都颠倒了。完事儿以后还久久不能平静,盯着湿热的“气球”余韵未消地喘着气。
那种感觉,就像有一道细细的电流顺着神经交错着爬遍全身,血液都滋滋儿地颤动起来。
——摩擦原来真的能生电。
知识的力量令章渣渣茅塞顿开,很有些感慨。接着他不学无术的脑子里突然又冒出一句话: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照这样说,同样是摩擦力,同样是摩擦生电……章烬想起程旷绷紧腰背喘息时眼角发红的模样,推己及人地想:反正小炮儿是爽了,旷儿应该也差不多?
他吐出一口烟,这时,身后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章烬打了个激灵,短短一截的烟头一没留神烫到了手上。
“哎我操……”章烬猛地把烟头弹开,扭头对上了程旷的视线。
程旷刚洗完澡,脸色被水汽蒸得泛红,看起来没有平常那么冷淡,他扫了眼被事后烟烫了手的章烬,问:“你杵在外面干什么?”
“吓我一跳,”章烬扔掉了烟,揩了揩鼻子,幽幽地说,“我反思呢。”
外面冷,章烬说话的时候下意识地缩着脖子,程旷睨着他说:“进来反思。”
“旷儿,”章烬自欺欺人地想通了以后,耷拉着的尾巴重新翘了起来。他售后服务十分周到,一进屋就忍不住想跟学霸“对答案”,他弯起眼睛,清了清嗓子,体贴地问,“你炮哥儿技术怎么样?”
“……”面对傻炮儿直白的满意度调查,程旷怔了怔,真心实意地质疑了一回:他有技术这玩意儿吗?
见程旷没说话,章烬换了个更加厚颜无耻的问法:“疼还是爽?”
程旷不想回答,克制地说了句:“……滚。”
章烬不甘心地追上去:“还学霸呢,看清题了吗?这是一道选择题,A是疼,B是爽,劝你重答。”
……这傻·逼还没完了。程旷的耐心用完了,斜他一眼:“有C吗?”
章烬问:“C是什么?”
程旷想说“菜得抠脚”,但开口之前,他犹豫了一会儿。
这分外恶毒的四个字个个跟冰锥子似的,又冷又尖,考虑到章俊俊是一朵柔枝嫩叶的娇花儿,程旷移开眼,昧着良心说:“没有C,我选B。”
其实后来确实有那么一点感觉,虽然十有八·九是疼麻木了,产生了错觉。
说是选择题,其实答案只能有一个。章烬得到了正确答案,又不确定地问:“真的假的?那做的时候你怎么没吭声?”
程旷说:“你想怎么样?要我唱首操操歌吗?”
“……”章烬想象了一下,心跳不由得急促起来,觉得自己要死在程旷手上了,按捺不住地凑上去在他耳根上咬了一口。
当时雪后初霁,一点天光漏下来,熠熠生辉,就好像清晨太阳即将升起时的天色,可事实上傍晚将至,太阳的影子没有往上升,而是一跳一跳地、慢慢地沉下去了。
一如他们所剩无几的高中时代。
等到下一次太阳升起时,已经临近除夕。
向姝兰小年依旧是在姥姥家过的,章烬原以为除夕也一样,他打算跟程旷回燕石街一块过年。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除夕前一天晚上,向姝兰一反常态地回家了。
她带回来一袋面粉,在厨房里叮叮当当地捣腾了起来,章烬看见她包了小笼包和饺子,怔怔地愣住了。
章烬好些年没吃过向姝兰做的年夜饭,站在门边掐了自己一下,忍不住问了句废话:“妈,明天你不回姥姥家了?”
向姝兰正在捏包子,一褶一褶折得很漂亮,她头也没抬就说:“去年你不就没去吗?今年咱们在家过,不去烦你姥姥了。”
说着她又想起什么,问:“小帅哥回家了吗?”
章烬一边洗手一边回答:“昨天回的……你想留他吃年夜饭啊?要不我去把人接回来?”
向姝兰笑了下,嗔道:“去你的。”
“妈,你是不是挺喜欢他?”章烬心一动,试探着问。
向姝兰不知道她儿子别有用心,不假思索地回答说:“喜欢啊,多好一小孩儿,书念得好,模样又好,我看你跟他在一块儿,学习成绩都提高了。”
章烬心里的愉悦毫不掩饰地浮在了脸上,向姝兰见他笑,有些诧异:“你笑什么?我夸的是人家小帅哥,你得好好向人家学习。”
“没什么,”章烬又给他妈下套说,“要是小帅哥是咱们家的,你高兴吗?”
“我上哪儿去捡这么个儿子啊,”向姝兰对言外之意浑然未觉,把章烬手里的擀面杖抽走了,轰他出去,“写作业去,别搁我这儿捣乱,面皮儿擀得跟狗啃的似的。”
杂毛儿“狗”字儿听多了,闻声摇着尾巴在章烬脚边拱了一下。
章烬吹着口哨把狗招呼到院子里,给程旷打了个电话说年夜饭的事儿。
程旷在程奶奶家,章烬的电话打来时,那只丑巴巴的小狗在他脚边蹭来蹭去。
“旷儿,”章烬听到铃铛声,问他,“童养媳在你旁边吗?”
章烬把“童养媳”仨字儿说得一本正经,程旷没忍住,笑着说:“在。”
这时他听见听筒那边,章烬对杂毛儿说:“听见声儿了吗?那是你童养媳,快打声招呼。”
不知道章烬是怎么做到的,杂毛儿很快就配合地“汪”了一声。
这边童养媳听见同类的声音,也跟着“嗷嗷”地吠叫。
杂毛儿和它未过门的童养媳乐此不疲,你来我往地用狗语沟通起来,这场景诡异而滑稽,两条腿的人类学霸不识风月,憋了一会儿,终于没憋住,低头笑了出声。
那时程旷不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听见杂毛儿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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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的知识点好像挺多朋友没听明白,让炮哥儿带诸位复习一遍。
第64章 它腾空而起了。
天常常不是先有裂缝、继而慢慢塌下来的,大多数时候毫无预兆,轰的一下就塌了。
这一年的除夕夜对章烬而言尤其漫长。
一大早,巷子里就热闹起来,鞭炮声此起彼落,章烬带着杂毛儿出去溜圈,顺便买了几副春联。
他拿了刷子和浆糊,胳膊底下夹着春联,径直往楼上走,杂毛儿一蹦一蹦地跟在后面。它跟着章烬停在二楼,伸着脖子巴巴地凑上去嗅装浆糊的桶,似乎想要伸舌头舔一口。
章烬蘸浆糊的时候,一没留神在杂毛儿鼻子上刷了一下,把它的黑鼻头蹭白了。
杂毛儿着急忙慌地往后缩了几步后,仰着脖子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把它那缺德的主人逗得笑逐颜开。
在程旷搬来之前,章烬巴不得一炮把二楼轰了,连带着那对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