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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郎-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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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淮南的路上,我与老张相处半月,知晓其行事稳当。我又问了些旁事,觉得并无遗漏,安下心来。
  老张问我:“不知桓府中的那位桓公子,当时去到钟离县,却是为了何事?”
  我说:“并无旁事,不过是他去谯郡祭祖,恰好闻得我在淮南,又一向敬重我祖父学问,便顺道而来。”
  “哦?”老张露出诧异之色,“便是如此?”
  “便是如此。”
  老张若有所思,忽而道:“那位桓公子,可是以未几弱冠之龄当上了通直散骑侍郎,近来颇为人热议的那位?”
  我哂然。公子不愧是公子,他不过当了个官,连老张都知道了。
  “正是。”我说。
  老张沉吟:“今日,他可是要去辟雍?”
  我愣了愣,心头忽而有些不好的预感。
  “你怎知?”我问。
  老张神色有些犹豫,看了看外面,片刻,压低声音:“女君可知侍中温禹和庞逢?”
  我点头:“知晓。”
  “我今晨得知了一事。庞逢派了三十死士埋伏在景明寺外的景明桥上,待黄昏时散骑省一行从辟雍回来之时路过,便击杀温禹。”
  我看着老张,吃惊不已。
  庞逢此人的性情,我早有耳闻,也知道他与温禹的过节。因得那公子当上了通直散骑侍郎的事,他对公子有怨恨,更是不言而喻。以他素日的暴戾行径,会做出这等事,我并不觉得意外。
  我皱起眉,心头飞速计较,却瞬间压上一阵沉沉的逼迫感。
  那感觉难以言喻,除了着急,还有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慌,充斥着胸膛,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来。
  温禹虽是重臣,平日出行也不过带上两三个护卫,再加上两三个仆从。且辟雍那样的地方,除了皇家,无人会摆上浩浩荡荡的仪仗,且随从大多也不会有兵器。三十死士,动起手来就是狼入羊群,乃是杀人灭口的架势。
  “你怎知此事?”我问道。
  老张神色严肃:“此乃机密,不可告知女君。然此事乃是确实,我原不该透露。但我知晓女君必是在乎,故不忍相瞒。”
  我心如乱麻,想到曹叔,急道:“你打听来此事,可是有应对之策?”
  老张摇头:“此事并非我等关心,不过顺道得知。”他说着,神色黯然,“女君,如今已快要到黄昏,只怕……”
  我看了看天色,的确,离黄昏大约还有一个时辰。
  但这并非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乃是辟雍在雒阳城外,而景明寺桥在半途,那一路几乎是野地。就算现在即刻出发,也已经难保他们不会遇上。偏偏今日,大长公主和桓肃去了宫中,桓攸和桓旭在官署,而林勋前两日告假回了老家,应当还未回来。我一个奴婢,无凭无据,就近报官或者去请救兵,都难取信于人。当然,我可以回去告诉沈冲,但淮阴侯府离此地不算近,一去一来,就算赶得再快也恐怕来不及。
  故而向人求助皆是下策,上策则仍是对付那些杀手。
  “老张,你这里可有人可帮我?”沉吟片刻,我问。
  老张道:“有是有,不过只有我与吕稷,另有三人,亦会些打斗本事,不过那些死士人多势众,背后又是庞逢,只怕……”
  他说的亦是道理,我想了一会,心不得不承认,唯今已无万全之策,只有火速赶往辟雍,希望公子他们离开得晚一些,让我赶得上。
  “老张,”我急忙问道,“可有马匹?”
  “有。”老张说着,一惊,“女君莫非想现在去辟雍?”
  我说:“此事已别无他法,唯有此路。”
  老张急道:“不可。女君现下去,若正巧遇到那些人打杀,如何是好?”
  “故而你须得再借我一把刀。”我冷冷道。
  “我随女君去。”这时,吕稷从屋外入内,道,“公子曾吩咐我,女君若有难,定要护卫。”
  吕稷的本事我见识过,虽然打三十个人不可能,但一旦遇到庞逢的人,与我联手救出公子或是可行。
  我没有功夫客气,颔首道:“如此,多谢吕兄。”
  老张见状,叹口气,道:“地窖中倒是有些刀剑,女君既要,可随我去挑选。”
  我应下,随他一同往地窖而去。
  那地窖就在堂后,位置隐蔽,上次去荀府取书的时候,我就看过。
  老张将地窖打开,我随他入内,只见那些箱子还放在里面,整整齐齐。老张一手举着蜡烛,一手将另一侧的箱子打开。只见里面果然摆着好些兵器。
  时辰紧迫,我没功夫细挑,拿起一把看上去大小合适的刀。正当拿起,忽然,我看到底下压着一角布料,有些眼熟。待我拿出来看,却发现那竟是京兆府士卒的衣服。
  “这是那夜用的?”我诧异不已,问老张。
  老张自然知道我说的是哪夜,颔首道:“先生觉得这衣服遮人耳目甚为便捷,吩咐留下了几身,以备日后不时之需。”
  我心中一动,忽而计上心头。
  “老张,”我说,“曹叔那夜为众人易容的物什,府中可还有?”
  老赵一愣:“有是有,女君要做甚。”
  我看着他,冷笑:“自是要再借京兆府一用。”
  曹叔用来易容的妆粉膏蜡,虽不如我自己做的好用,但也能凑合。
  我没有时间照着街上的通缉画像仔细易容,但庆幸的是,不知是那夜跟曹叔打交道的士卒看走了眼,还是画像的画师手笔清奇心有执着,那画像上,曹叔的两道眉毛又粗又黑,甚为惹眼。
  我迅速地按那样子给吕稷和自己画上,再各自用巾帕蒙上半张脸,在脑后打个结。
  “如何?”我问老张。
  老张苦笑:“女君,你这是想走出去就被人认出来。”
  我颔首:“就怕他们认不出来。”
  事不宜迟,我和吕稷各换上京兆府士卒的衣服,配上刀。为了防止过早被人认出来暴露踪迹,我让老张驾着一辆马车,让我二人藏身其中。
  “要去何处?”老张问道。
  我说:“赵绾每日午后皆出雒阳巡视,你可知他此时会在何处?”
  老张他们作为被全城通缉的犯人,就算笃定没有露过马脚,也必然不敢掉以轻心,定是每日打探京兆府动向。
  果然,老张道:“此时,赵绾应该就在西明门。”
  我颔首:“那便去西明门。”
  老张不多问,叱一声,赶着马车往西明门而去。
  马车辚辚驰骋,声音杂乱。
  我坐在车里,望着车帘外面掠过的街景,只觉心也跟着这马车的颠簸一样,跳得厉害。
  突然,鼻子一痒,我打了个喷嚏。
  吕稷看着我,道:“女君无恙否?”
  我摇摇头:“无恙。”
  自从昨夜着凉之后,我一直有些风寒之症,不过大敌当前,我顾不得许多。
  这并非我第一次去冒险,论斗智斗勇,我也从不畏惧。但唯有这次,我发现我即使想好了每一步的对策,心情仍然难以平静。
  我像从前感到不安时那样问自己,何为最坏之事,如果出现了最坏之事,是否可回转?是否可接受?
  比如在遮胡关,最坏的事乃是秃发磐得手,王师大败。但我和公子以及沈冲却可毫发无伤,这便是回转,亦可接受;
  比如倒荀之事和倒皇后之事,最坏的莫过他们没倒成,那么桓府和淮阴侯府则难免受牵连。我的打算则是顶多带上金子做个逃奴,如果实在放不下,大可回头找一伙江洋大盗把公子和沈冲劫出来,有金子在手,不怕找不到人;
  而如今,最坏之事,则是公子命丧在了景明寺桥。
  我想了想,如果是那样,这便成了无解之事,至于接受……我甚至无法想象如果公子倒下,那会是什么样子……
  我靠在车壁上,闭起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但心仍然在狂跳,手心已经起了一层汗腻。
  ——五下之内,若他转开了眼睛……
  那句话又浮现在心头。
  我忽然想到了昨夜的事。
  他知道我在想什么,还问我是不是为那浴房的事生气。
  他想与我说话,而我一心沉浸在那些有的没的情绪之中,敷衍着,连他离开的时候,我都没有勇气去看他的脸。
  他若是今日终结了性命,那么我在他眼中,大约就是那个做了傻事又摔了一跤的胆小鬼……
  ——霓生,莫恼了……
  一阵涩意忽而从心头勇气,充盈了眼眶。
  “女君?”吕稷看着我,露出讶色。
  我忙转过头去,用袖子将眼泪擦掉。
  待得心情平复些,我再度深呼吸一口气,片刻,将腰上的刀柄握了握。
  我知道我真的是个蠢货,自诩聪明,却连自己的心也看不清。
  天杀的庞逢,他要是敢动公子一根汗毛,我定然将他挫骨扬灰,永无超生。
  没多久,西明门已经到了。
  如老张所言,赵绾就在此处,远远就能看到他的车驾。
  我让老张寻一个无人注意之处停下,放我二人下来。
  “女君,”老张神色有些不定,“若行事不顺,性命要紧,万不可恋战。”
  我笑了笑:“放心,我必是无事。”说罢,与吕稷一道往那边走去。
  赵绾是个喜欢露脸的人,此时,他正从城门出来,大约已经将今日的查验之事巡视了一轮。他对于排场的执着没有令我失望,跟着他来的京兆府军士足有百人,其中骑兵有四五十,威风凛凛,路人见之遁走不及。
  不过他的脸色不太好,想来这两个月,他为那一万金子之事夙夜难眠,受了不少折磨。旁边的人亦不敢触他逆鳞,一个个神色恭顺,在他面前唯唯诺诺。
  这自是好事,因为他周围的人注意力都在赵绾身上,也不会有人想到竟有人吃了豹子胆来袭击堂堂京兆府尹,所以他随行的兵马再多,亦不过摆设。
  赵绾的车驾就停在一处巷口,看上去做工颇是不错,拉车的两匹马亦是膘肥体壮,当是花费不菲。周围除了一个马夫和一个从人,并无多余。他们正在聊着天,我和吕稷各自戴上一顶草笠,拉低笠沿,从巷子里朝他们走过去的时候,他们全然无所知觉。
  老张给了我们迷药,故而并不须大费周章地将他们打晕。我们一人一个,用巾帕将他们口鼻捂住,未几,他们就软倒下来。然后我们像扶着两个醉酒的人一样,将他们丢到巷子里。
  吕稷坐到马夫的位置上,而我则充作随从,躲在马车的阴影里,如同一个偷懒的士卒。
  赵绾没有让我们等太久,过了会,便走了过来。
  待得他走到车前,我往嘴里放了一枚李子,将蒙面的巾帕拉起,迅速蹿到他跟前,抽出刀。
  周围的人显然猝不及防,不待那些侍从拔刀,我已经将刀架在了赵绾的脖子上。
  “将刀放下!”我大喝一声。
  那声音粗声粗气,且因为口中有东西,含混一团,堪堪能让人听懂字眼。
  众人面色大变,赵绾更是吓得无所适从,盯着脖子前的刀,面色惨白。
  “放下!放下!”
  那些人犹豫着,片刻,放下了刀。
  这时,吕稷已经帮忙将赵绾的手绑了起来,又将他眼睛蒙上。
  “壮士……壮士何人……要财要命?”赵绾声音打着抖问道。
  我不答话,继续拿刀逼着他:“教城门守卫撤走,随我去景明寺桥,否则要你狗命。”
  赵绾又吃了一吓,忙喝道:“城门的人都撤开!撤开!”
  待得那些人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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