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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开始就说明了,这个人物他并非程蝶衣那般纯粹,他身上保留了浓厚俗人凡气。
也是因为带着这地气,才使得他和菊仙能够有种天然的亲近感。
却也解释了为何最后一次拍砖,没有成功,应该是被人熟知,明白里面门道给戳破了。
思及此处,程风算是明白,为何段小楼又名小石头了。
小楼昨夜又东风。
小楼一夜听春雨。
这所谓的小楼多是烟花风流之所,垒石成楼。
小楼不是高楼,不是朱楼,更不是楼台,是青楼,是春梦安歇之所,是一身寄处之地。
楼台可高瞻远瞩,朱楼可成了府第,不想却是个小楼,是个女子之楼,足以寄春色,何以载丈夫?
第四百五十一章 拜师
几日后,京城一间大院内,一众小演员正随着辅导员的要求排练着剧情,程风也跟这些梨园世家的小孩接触了一番,一番接触后发现这些小孩的确各个都是刻苦钻研着戏曲表演。
除去一些少数的小孩是家里人送来学习戏曲,绝大多数都是世家出身。
问了问王佩瑜,王佩瑜也是深表无奈,如今戏曲的传承大多以这种形式往下传。
不是他们不想教,而是其他小孩家里人愿不愿意让自家小孩来学,就算学了,能不能成角,能不能挣钱都说不好。
毕竟戏曲没落,很多戏曲演员转行这也是现实。
总归一句话,世人皆为利来皆为利往,无利可图,谁也不愿意让自家小孩在这一方面浪费时间。
这与学表演的学院每年招生的现状成为了鲜明的对比,学影视表演这块为什么人多,就是因为门槛低,但凡脸皮厚点,能放开的人都可以尝试,可要是想要精深就难了,再有现如今是资本的世界,家里没点矿和背景的,想着在娱乐圈混的风生水起,除非是条锦鲤,否则希望不大。
与影视表演低门槛不同,戏曲表演这一块,对于小孩的资质也是有着要求的,首先要看这小孩的根骨,身段,悟性、嗓子。
也有一些非常痴迷京剧的票友想着让自己家里的小孩学习京剧,可是这还要看他家小孩是不是学戏曲的料。
好比唱歌,因为五音不全这个原因,多少人都无缘歌手这个职业,很多人自以为唱的不错,那也只是自以为而已。
毕竟可以看见,选秀节目上,那些个勇气可嘉的选手,到头来很多人记住他们的原因不是因为他们唱的好,而是因为他们给人带来的欢乐,这就是有天赋和没天赋的区别。
曲艺表演也好,音乐唱歌也好,很大程度上都是在吃天赋。
此刻,京城大院内,摄影灯光,演员都已经准备妥当,凯歌看着片场内已经准备好的众人,随后一声“开始!”
一场拜师学艺的戏码,讲的是程蝶衣入门时的遭遇,开始上演。
程风驻足场外看着里面表演的一切,下意识的轻叹一声,身旁身为京剧顾问的王佩瑜与程风二人这段时间成了莫逆之交,一个讨教京剧,一个探讨表演,二人之间已经是亦师亦友的关系。
王佩瑜好奇小声问到“这电影才开拍你为何叹息!”
“故事中北平城的戏子死了!”
“哦?如何死了?”
“爱上了假霸王,当了回真虞姬!”
王佩瑜闻言,惊异,喃喃低语“你是说……这叫小豆子的孩子……”
程风点了点头,王佩瑜闻言恍然,便沉默不语看着场内的一切……
“哎呦!!”
小石头趴在条凳上,班主站在其身后,手持刀胚子压在小石头的背上,两人的后面有一人手持短鞭,侧头看着。
“哎哟……哎哟……”
“嚷嚷什么?我还没招呼呢!”班主冷着脸说到。
大师兄小石头笑了笑龇牙,看着练功房外站着的母女,在他看来或许那是个女孩吧。
许是缘分,两个孩子,彼此相忘,今生今世第一次相逢,小石头俏皮的笑了笑,另一个眼中好奇的打量着这用砖拍头的小孩。
小豆子不知道,娘说此门不入,不知半生。
却也未曾料到从踏入院门起,此时的懵懂注视,便注定余生唯你。
啪——!!!
一声皮肉崩裂声忽的响起!
就像是突然被人从梦中叫醒了二人,一个眼中一怔,呆呆矗立在娘身边。
一个真的哭了,鼻涕泡都忽的冒了出来,这会是真的知道疼了!
啪啪啪作响中,班主一边抽打,一边大骂到“你个狗屁大师兄,你他妈连个猴儿都演不了……日后还能做人?
别当你今天玩了个邪,拍了个砖你以为我就能饶了你啊?
那是下三滥的玩艺儿!”
“啊啊啊——!师父!师父我不敢了!师父!啊啊啊!”
鞭打声响起,叫嚷声不断,听,再听,快听,有人在喊着磨剪子的叫卖声。
听,还有北平空中传来的鸽哨,悠扬中殊不知却多是孤寂。
班主扔刀离开,大人依旧教训着那叫小赖子的娃。
小石头看着训练场外,那个静静矗立的声音,眼中都是疲累,硬着头皮朝着那身影龇牙笑了笑。
艳红立刻带着孩子出现在班主身前,行了一个万福礼。
随后跟随班主来到堂屋内,小豆子的帽子跟脸上的布被揭开,露出姑娘的头型打扮,清秀的脸,瞬间班主眼神一亮,如同看着至宝一般。
随即班主立刻,双手捏着小豆子的四肢,摸着这小孩的根骨,从上到下检查小豆子的身体,点了点头。
看着小孩用布捂着双手,班主拉开小豆子手上的布,这时再看原本欣喜的他,却一脸的颓然,摇了摇头,再看小孩露出的左手是六指的手。
班主推开小豆子的手,叹息了一声说到“您这孩子,没有吃戏饭的命,您带回去吧。”
说着转身坐在椅子上,不慌不忙讲到“您想啊,他这一亮相,那台底下看戏的人不都吓跑啦?”说完伸手比了比兰花指。
屋外,传来,磨剪子的叫卖声,空中是越来越大的鸽哨声。
艳红身子冲着小豆子坐在椅上,脸朝着班主,呜咽着乞求到“不是养活不起……实在是男孩大了留不住,这才来投奔您来了。
您老好歹收下他!”
抹了把鼻涕,接着妩媚笑着说到“您只要收下他怎么着都成,您别嫌弃我们。”
程风看着这个演员忽然眼中一惊,大叹一声精彩,此时再看这饰演小豆子母亲一角的演员,回想着她种种表现,不由得发自内心倾佩她的演技。
出场时这演员是带着孩子走在街上被嫖客认出,她第一时间给出了一个带有讨好性质的笑容,这是职业特性带来的下意识反应。
下一秒,当她被动手动脚的时候,立即冷着脸打开嫖客的手,因为她这会还带着孩子,她除了是风尘女人还是一位母亲。
等走在街上,孩子抱在怀里,前面有戏班的表演,这女演员围观时露出了一个笑容,这个笑容中带着欣喜有着一丝期望。
第四百五十二章 风尘中的惊艳
待到戏班子演到一半碰见闹事的,这演员的表情变为凝重,忧虑,这时,再对比旁边看客的表情就大不同了,对于看客来说,戏班子是热闹,戏班子被砸也是热闹,两种热闹都是热闹。
对于她而言,她这次要送儿子拜师学艺,她在忧虑,担忧儿子以后的前途。
一句闹事者呼喝“什么下三滥的玩意,也敢在这里露脸!”
她虽是青楼风尘女子,却也是一个母亲,目睹面前这一幕,她是想儿子好的,可现在看到的并不如她想象的那么好,她自己是下九流,戏班子也是,她的表情多是愁苦。
直到现在带着儿子见到戏班主,结果被告知儿子天生六指,吃不了戏饭。
开始要班主收下儿子,中间有过笑容,可整体都是严肃的,直到此时,这演员妩媚中带着泪,笑着说到“您只要收下他怎么着都成,您别嫌弃我们。”
烟视媚行,风尘味很足,程风却看见风尘女子身为母亲的肃穆。
一颦一笑间都是人世无奈,一个红尘弱女子的凄苦!
程风仔细注视着此刻演员的演绎,表情和动作是连贯变化的,除了堪称华丽的情绪切换,这时忽的,这女演员从坐着开始下跪。
程风敏锐的察觉到,这个下跪的动作,与其他庸庸碌碌的演员不同,这女演员用的动作呈现出来的感觉就一个字——滑!
她从椅子滑落到地上,程风看这个动作时,脑海里瞬间跳出来的形容是柔若无骨,平添三分风尘、五分无奈、两分不甘!
这样一个角色在身为母亲时可以肃穆,但没有办法之后她只能拿出自己能拿出来的东西,毫无疑问的就是她的身体了。
而场外一旁的王佩瑜,与程风不同的是,她的注意点不在艳红言谈、央求、暗示等行为,而是在一旁的小豆子。
试想一个孩子就站在一边静静看着母亲和班主发生的一切,细思之下,对于旁人而言是个过场,但这一幕却是这孩子一生的殇,到了如今王佩瑜也只能是默默无声的喟叹,自我安慰到“还好是电影,只是电影……”
拍摄现场内,看这艳红的女人下跪,班主立刻摆手说到“别介!都是下九流,谁嫌谁呀?
祖师爷不赏饭吃,谁也没辙!”
班主站起,虚扶艳红,这时北平城空中的鸽哨再次响起,胡同小巷传来了一声磨剪刀的叫卖声。
霎时这叫艳红的风尘女子,年轻的面庞上,闪过一丝癫狂,起身扯着儿子疾走,和来时截然相反,领着小豆子急匆匆的走到大院的胡同外。
她是别人眼中的窑姐,荡妇,是下九流最末的娼妓,可她自始至终都是一个母亲,老天不给我儿一碗饭吃,我就给他争一碗饭吃!
艳红拉着小豆子蹲在角落,两人相对,艳红手指颤抖的拉起脖子上围着的布,盖住小豆子的脸。
“娘,手冷,都冻冰了。”小豆子不明所以到。
艳红扶着小豆子走到路边一个条凳前,拉过六指的手放在条凳上,一手按住,另一只手抄起菜刀抵着条凳,对准了第六指,大口呼吸着,紧接着毫不犹豫的就切了下去。
吭哧一声!
小豆子身体抽搐一下,缓缓拉开脸上的布,看着流着鲜血的手。
啊—————!!!!
大院内,这时忽的一声嘶鸣响起,声音刺骨的冷,尖利的如一把利刃,刺穿着人们的心脏。
程风看着演员们精彩的演绎,惊叹于一个配角演员把风尘女子身为人母时,细节上让人拍案叫绝的处理!
也惊喜于,小孩演员的表现,但到了断指这一刻,他是发自内心对程蝶衣这故事里的角色是心疼的。
断指这一刻,与那男儿被阉别无二致,这一刻程风知道,从此以后,小豆子的男儿人格被剥离,直到他彻底被人成全迷失。
沉重的鼓声,混杂着鸽哨,金属敲击,嗡嗡作响,紧张,悠远,深邃……
艳红一边默默流泪疾行,一边抱着小豆子冲回院内,孩子在哭叫,这是发自内心恐惧的惊叫。
一进厅子,小豆子躲进桌子底下,艳红跪在地上用手去拉,小豆子漫无目的,高举着鲜血淋漓的手,不断乱窜着。
屋外围了一群人,一大帮小孩愣愣看着一切。
小豆子迈开步子,冲出堂屋,叫喊着乱跑,漫无目的哪里没人他就本能的躲到哪里。
“抓住他!”班主大声命令众弟子。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