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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要离去的阿荔,唇边的笑意却忽然淡了淡。
她的目光落在了一道纤弱的身影之上。
那是一名年约二八的妙龄女子,着一身水蓝衣裙,长相秀美恬静,一双眼睛满是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仿佛察觉到阿荔的视线,她举目与阿荔对视了一刻之后,脸一红,便极快地低下了头。
阿荔心底沉了沉,面上却未露出太多异样来,只转身匆匆离去。
完了,这拈花惹草的浑浊风气,就连向来专情的老爷也未能幸免!
她可得赶紧将此事告知姑娘,让姑娘早做准备……单凭太太那性子,家里只怕是有一场硬仗要打!
张峦归家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各院。
松鹤堂内,张老太太的贴身婆子蒋妈妈,一个劲儿地叹气。
“奴婢当初就跟您说,至少挑个安分的给老爷带着,可您偏是不听……”
这下叫她给说中了吧?
张老太太脸色难看。
先前为了媳妇要死要活的人,这才几年,竟就守不住贞洁了?
她真是看走眼了!
养儿子有什么用?
这么不养生的儿子,真宁可他不要回来。
脸被打得生疼的张老太太满心失望。
“老太太,大老爷和大太太来了。”大丫鬟青桔脚步轻快地笑着进来禀道。
老太太眼皮子一跳。
这么快就来了?
她本还想先喝了这碗参汤再去调和此事的,若不然,她担心自己会撑不住。
想到这里,老太太赶紧端起汤碗。
张峦夫妻二人进来时,便瞧见了老太太正在拿调羹一口接着一口地喝着汤,听到他们进来,头都没有抬一下。
张峦与宋氏互视一眼,彼此都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为何母亲半点不激动?
呃,不激动是好事,老人家年纪大了,心境平和很重要。
张峦勉强说服了自己,上前行礼。
“母亲,儿子回来了。”
他撩起长袍,给张老太太叩了三个头,眼眶微有些湿润。
虽然母亲丝毫不激动,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必是因为他还太年轻不够沉着吧。
可……母亲不激动罢了,为何还要拿这种眼神看着他?
张峦抬起头时,就对了张老太太那双满是嫌弃的眼睛。
“母亲……”张峦赔着笑道:“儿子知道自己来晚了,实是一路风尘,怕冲撞了母亲,故才待更衣之后,再来给母亲请安。儿子来迟,请母亲责罚。”
咳,实在太想媳妇了,所以先回了海棠居。
可他当真只是更罢衣就来了,半刻都没耽搁。
不过,方才来时,媳妇已经批评过他了。
张老太太皱皱眉。
说得都是什么跟什么,她是那种乱吃醋的老太太吗?
可,这情形怎么有点不对?
大儿媳竟笑得跟朵花儿似得,莫非是还不知道那女子的事情?
此时,外面忽然热闹起来,一阵阵脚步声相继传来。
“老太太,表公子和大房的姑娘公子们都来了。”
“都请进来罢。”张老太太装着心事,语气便不大温和。
她这边还提心吊胆着呢,又来了一群孩子吵吵嚷嚷的,岂不是要人命吗?
可……
大孙女姿容正盛,如开得正好的牡丹;二孙女娇美可爱,一张脸稚气未除,身材却已渐渐开始变得纤长,如刚抽条儿的柳枝一般,瘦是瘦了些,却也别样的赏心悦目。
更不必提近年来越发出眼的长孙了。
察觉到自己莫名变好的心情,张老太太暗骂自己一声没原则。
张峦看着三人,也含笑点头。
他拍了拍张秋池的肩膀,道:“池儿又长高了。”
“娴儿也真正成了大姑娘了。”
“蓁蓁,过来让父亲好好看看——都快认不出来了!”
可下一刻,他才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做“认不出来”。
“这是琪哥儿。”宋氏在一旁笑着说道。
“姑夫!”宋福琪上前喊道。
张峦点头笑道:“琪哥儿真壮实,果然有舅兄的风范。”
宋福琪“嘿嘿”地笑。
张峦继而看向宋福琪身边的两个孩子。
“唔……”他吃惊地挑了挑眉,向妻子问道:“信上不是说,只有琪哥儿一人留在京中求学吗?”
宋氏听得反应不过来,下意识地点头:“是啊。”
“那……这两个——”
这两个与琪哥儿体格相似的孩子又是谁的?
“父亲!”张鹤龄终于忍不住出声。
张延龄亦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父亲竟都没认出他们!
张峦神色大惊:“……怎吃成这般模样了!”
走时还是两个小胡萝卜,回来就成了大胖白萝卜了!
见儿子不高兴,张峦自觉心虚,连忙笑着抱起。
可将两人一左一右抱起的那一瞬,他只觉得双臂在隐隐颤抖。
但碍于尊严,他只能强撑着。
此时,一道熟悉却久违的声音传入了他耳中。
“大哥!”
张敬带着妻女儿子大步走了进来。
张峦大松一口气,趁机将两个儿子放下,上前便抱住了张敬,并拍了拍他的后背。
“二弟。”
张敬有些受宠若惊。
二太太纪氏带着张眉箐姐弟二人上前打招呼。
张峦笑着摸了摸侄子的头,满眼欣慰。
看到二弟的儿子也胖成了这样,他心里莫名平衡了不少。
“怎不见父亲?”一家人坐下之后,张峦问道。
“祖父出门打酒去了,说要给父亲接风洗尘呢。”张眉寿笑着说道。
横竖拦不住,她便让仆人跟着一同去了。
张峦颇为感动。
父亲再糊涂,可却仍是疼爱他的。
见众人坐在一处谈笑,张老太太却是没有半分心思。
忍了许久,她终是道:“老大,我有话要单独问一问你——”
第360章 贞操还在
张老太太说罢,便站起身,先一步走进了内间。
张峦微微一愣,应了声“是”,与妻子交换了一记眼神后,这才跟了过去。
“那女子,是怎么回事?”
内间之中,老太太压低了声音,直截了当地问道。
迎上母亲沉沉的目光,张峦有着一瞬的茫然,旋即开口印证道:“什么女子?母亲指的莫非是郝姑娘?”
张老太太怒目圆瞪,语气如吃了苍蝇一般:“什么好姑娘!别在这儿恶心我!”
哪家的好姑娘会这般不自重!
“……”张峦愕然片刻,纠正道:“母亲,儿子是说,那姑娘姓郝。”
张老太太脸色凝滞片刻,道:“那也不配……”
张峦顿感哭笑不得。
“无论你怎么说,我是绝不可能同意叫她进张家的。”张老太太目光冷然:“是你自己将此事了结干净了,还是让我亲自动手,你且拿主意罢。”
总之,此事绝无半分商量的余地。
张老太太态度坚决。
儿子该骂该训,那是后头的事情,眼下当务之急是将那糟心的玩意儿给处置了。
话已至此,张峦哪里还听不出因由来。
他无奈笑着摇头:“母亲误会了,您这是想到哪里去了……儿子岂会是这般轻浮之人?”
咳,这三年多来,他的贞洁可是丝毫无损的。
“别说芩娘如今极不容易抛却往事,肯往前看,我自万般珍惜还来不及——便是换作以往揪扯争执不断,儿子也是决计不会做出对不起芩娘的事情来的。”
张老太太意外之余,大为松了口气。
果然还是她熟悉的儿子。
只是——这货仰着脖子说这么大声,是生怕外头的媳妇听不到他这番表忠心的话吗?
老太太横了儿子一眼,眼中却已不见怒气:“既是如此,那女子究竟是何来路?”
“那是儿子身边小厮范九,带回来的未婚妻子。”
张老太太眯了眯眼睛。
范九?
这个小厮她倒很有几分印象。
三年前,家中因柳氏和张彦作乱生事时,这小厮可从中出了不少力。
“范九他精明能干,这几年来跟在儿子身边,更是学了不少东西,说是小厮,可却顶得上一个师爷还绰绰有余了。”
张峦解释道:“儿子想着,如此不可多得的人才,若能留久些,自是好事。”
当初范九进张家,卖身契为活契,若有了银子,愿意赎身,是随时能走的。
此番张峦答应将这女子带回京中,为二人的亲事做主,便是抱了施恩的想法。
咳,若他不答应,这满脑子想着娶媳妇的小子,恐怕都无法安心做事了。
当然,即便施恩不成,也无大所谓。到底范九跟了他这么久,做事尽心尽力,他作为主家,顺手成全一把,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此事可与芩娘说明了?别叫她也生出误会来。”老太太说道。
张峦轻咳一声,道:“儿子先前在信中,已同芩娘说过此事了。”
论起绝不叫妻子生出丝毫误会来,他称第二,大约无人敢称第一了。
但此事并非什么大事,想来芩娘也就未有特地提前告知母亲等人了。
只是,母亲如今也芩娘芩娘地喊,看来他不在家中的这三年,芩娘与母亲之间相处得极为融洽嘛。
张老太太点了点头,未再多说什么,只看着儿子,长长地叹了口气。
“母亲因何叹气?”
张峦这句话刚问出口,下一瞬,就见老太太眼中滚出了眼泪来。
老太太声音颤抖,眼中既有心疼,也含欣慰:“这几年来,我儿想必是吃苦受累了……”
张峦愕然张大了嘴巴。
方才还嫌弃到恨不能将他扔出家门的母亲,转眼间就变成了慈母模样……
张峦艰难地适应了片刻,才得以去应对母亲这迟来的关怀与心疼。
在儿子的劝慰下,张老太太很快便平复了情绪。
母子二人由内间出来时,老太太昂首挺胸,轻飘飘地扫了蒋妈妈一眼。
三年前她怎么说来着——她儿子必是能守得住贞操的,半点也憋不死。
呵,无知的婆子,跟了她这些年,怎连这点儿看人的眼光都没有?
看来也不是人人都能近朱者赤嘛。
面对自家老太太强烈的报复心,蒋妈妈默默无言,兀自脸红。
一家人说笑至正午。
青桔走了进来,上前禀询道:“老太太,饭菜已备好,现下可要传饭?”
张老太太笑着点头。
一家人便移步去了饭厅。
“父亲不是说打酒去了?怎还不见回来?”张峦频频地往厅外瞧。
张老太太被他念叨得眼皮子直跳。
这疯老头子该不会又在外面闯祸了吧?
虽说二丫头有心,特地差了仆人相随,可老头子发起疯来,仆人哪里能拦得住?
老太太心里突突直跳时,只听得先前被她派去前院等人的丫鬟快步前来禀道:“老太爷回来了。”
见丫鬟脸色无异,老太太才放心下来。
张老太爷直接被带来了饭厅。
张峦忙迎上去。
“父亲,您这手中提的都是什么?”
“嘿嘿,这是我抓来的药,炼丹用的。”张老太爷将东西递给张峦,又看向身后累得气喘吁吁,才跟上来的仆人。
手中同样也提着大大小小的药包的仆人满心叹息。
老太爷的身子骨儿未免太好了些,他竟都追不上。
“祖父,您不是向我拿了银子,出去买酒去了吗?”张眉寿出声问道。
“酒在这儿,可打了满满一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