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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玥没好气地又瞪了周景安一眼。
却见周景安迟疑地扬起唇角,冲她笑,嗓音低沉愉悦:“多谢玥玥。”
襄玥别开眼,她本只打算放下银针了事,此时鬼使神差地放下银针的手又伸向金疮药。
周景安顺从地摊平手掌又往她近前凑了凑。
襄玥点了点瓶口,还是用手给周景安抹上药。
周景安眼里划过得逞的笑意,襄玥指尖将将落下,周景安轻抽口气:“玥玥,疼。”
襄玥险些没忍住翻个白眼,刚刚挑碎片的时候不见他说疼,现在不过轻轻涂个要周景安喊什么。
周景安解释:“玥玥,药碰到疼。”
一口一个玥玥,襄玥冷嗤,闻言甩手道:“另一只手还在,你自己来。”自己掏出绣帕擦干净指尖。
周景安讪讪,想想刚刚的自己也觉得矫情,面带嫌弃地拿过药几下抹上,飞快缠上纱布,动作利落丝毫不见疼意。
按往日,这种小伤涂不涂药都是无所谓的。不过周景安还知道,此刻自己若再说不用涂药,真的会惹恼襄玥。
襄玥余光一直瞥着周景安动作,见此嘴角轻瞥。
“王爷还要用膳吗?”
想到刚刚那个面容绮丽的红衣男子以及他妄想坐到襄玥身旁,周景安稍缓的面色渐渐露出狠意。
他强自显得平静有说服力,“不用了,此处不妥,我们回府用膳。”
他一刻也不想襄玥在这多待。
襄玥似笑非笑:“王爷不寻棋子了。”
周景安瞥眼襄玥,目光虚虚飘着不和她的对上,“……改日让长冽出来寻。”
第三十三章
襄玥和周景安走出雅间。
婉娘与和远不再说话; 一同看来,婉娘欲言又止; 和远怔愣地望着地面。
襄玥想起什么顿住; 轻声征询周景安的意见:“王爷您稍等一下。”
周景安心一跳:“有何事?”
襄玥没想太多; 顺嘴答:“我有些事想问问那位公子。”示意和远的方向。
周景安拧眉,他想说:“不准。”
但襄玥的目光姿势都太过坦荡; 他硬拦着反不像回事。周景安强耐不悦; 颔首后走到一旁停下。
襄玥走向茫然看着他的和远,见和远清隽的面上突然舒展开,婉娘也是现出喜色; 都是真情流露。
襄玥有些好笑; 低声与他们说着什么。
…………
周景安站的位置“恰好”,恰能听见他们说话但听不清。
只听得襄玥声音轻柔; 愉悦的样子。
周景安心内轻叹口气,襄玥时常含笑,却不是会和随意什么人都友善的性子。但襄玥对那陌生的红衣男子,很有几分宽容温和,甚至怕他难堪; 接过他递的茶盏后请他坐下。
襄玥侧脸柔和,周景安不想再看; 然双眼不受控就是直直落在襄玥身上。
襄玥忽朝他看来,周景安不愿让襄玥发现他的不安,立时别开眼。
周景安垂着眼,不一会儿; 一抹白色衣角闯入他暗淡的眼。
襄玥走到周景安身旁,拽住他的衣袍:“我们走吧。”
袖袍处的力道不大,周景安却像是被千钧之力所压,顺从地随着力道往外走。他视线暼过靠在墙上安静笑着的松懈的男子身影,沉了一瞬,最后专注落在襄玥身上。
两人背影渐渐消失,一黑一白,一宽和一冷然,可他们走在一起,在长廊雅乐间就是一幅画。
和远想到襄玥听完他的话,听到长乐王时微蹙眉,摇头。
和远理解地点头,长乐王是皇室贵胄,谁会愿意去得罪。
他以为他的情绪藏得很好,却听襄玥歉意地道:“那是我夫君。”她看的方向是周景安不动如山般矗立的方向。
和远什么都懂了,难掩苦涩地笑。
下一刻,襄玥说:“你若愿意,我可以同我夫君商量一下邀你到府里一舞。”
…………
襄玥有些疲惫,因此在周景安说坐马车回府时顺从地同意。
坐上马车后,襄玥心内缓缓升起悔意。
实在是因为,周景安周身的气压颇低,在逼仄的马车内,更显得无处不在。
襄玥本想说的话一下子都憋了回去。
就这么沉默地回府,到扶月阁与云竹院的分叉处,襄玥正要开口。
周景安背过身道:“我还有事,你先回去用膳。”
不待襄玥回答,周景安快步走了。
襄玥微顿,她想把和远的事与他说一谁,原打算两人一同用膳时慢慢说。
现在,襄玥只得立刻跟上去,长话短说:“王爷,长乐王想要听雨渊的和远两日后后入府……就是今日的红衣男子。”
周景安微顿,长乐王的床间秘事,在京中不是秘密,想到那什么…和远的好颜色,周景安立刻便明白了。
也因为明白,他眼内浅淡的欢喜慢慢消失,淡淡嗯一声。
襄玥继续:“我想请他来卫王府跳三日舞可行?”
周景安看她一眼,襄玥眼中有期待和商量,却没有信任,信任他一定会帮她。
周景安听到自己说:“好,你自己安排。”
这日之后,周景安似乎又忙碌起来。
也如他所言,和远入卫王府一事,直至和远离开,周景安一句也没有过问。
不知不觉,襄玥在王府内悠然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许久都没有见到过周景安。
襄玥晃荡着秋千,身边只有喵儿和姜嬷嬷。姜嬷嬷状似无意地叹息王爷太忙,都无暇休息。
此时,襄玥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其实她和周景安,若不有意去寻求交叉点,那就如同天空中的太阳和雨水,疏离陌生,格格不入。
襄玥突然乐了,这样也不错。
又很快敛了笑,襄玥泄愤般用力蹬下秋千。
周景安让她顺心了,另一个让她如获意外之喜,迫不及待想要见到的人,却像一直看不到她的暗示,再没有出现过,在偌大的魏皇城里消失无踪。
第三十四章
夜幕降临; 星夜有梦。
襄玥辗转反侧,梦里走马穿花出现许多旧人; 又转瞬到了燕国襄府; 再是山长水远; 独居一隅的江郎小镇。青砖古瓦的古旧祠堂,悠远缭绕的药香; 都在童言童语间远去。
梦里毫无逻辑可言; 偏生醒时的欢愉与痛无比真实。
以致襄玥被突然的冷意惊醒,瞥见窗扇旁的黑影时,只是冷淡地想卫王府的夜真静。
扶月阁里; 没有任何声响。
黑影合上窗扇; 似有所觉,缓步朝床帐行来。
浓重的血腥味扑鼻; 眼见人影走近床帐,襄玥冷静地在枕下摸索,触及到细致的纹路,紧紧握住。
襄玥半睡半醒地眯着眼,长睫阖着; 在床帐被掀起的一瞬,襄玥毫不迟疑地滚向一旁; 甩手打落枕头。
若那人先去接的枕头,襄玥就有挣扎的余地。
襄玥仿佛闻到轻声的嗤笑,那人无丝毫停顿,径直扑向襄玥; 同时脚微抬,恰将堪堪落地的枕头踢回榻上,全程发出的轻响微乎其微。
襄玥的心沉下去,来人的武艺精湛远超她想象。
下一刻,襄玥主动前扑,迎着匕首撞入那人怀里。
那人意外地将手微转,即将刺入襄玥身体的匕首抵上襄玥脖颈。但这般,已拦不住襄玥靠近他。
襄玥环上他的腰,毫不迟疑把手中簪子刺入他的脊椎。人体的各个部位要害,襄玥驾轻就熟。
离郴直觉刺痛,再是直逼全身的麻意,他几乎无法动弹,一瞬连匕首也握不住。
狠狠咬舌,离郴方有一丝清明,他看向暗处满面狠色的襄玥怒又自嘲。
他是着魔才会移开匕首。
谁能想到,在燕国的追杀和楚国的勾心斗角中全身而退的他,最后会是栽在一个女人手里。
襄玥在簪子上浸泡过她自制的迷药,不致人命,但绝对能使人陷入昏迷。
然此刻抓着她的人握匕首的手不稳地颤抖,却还笔直站着,襄玥面上闪过困惑与意外,随即拔出簪子欲再扎一下。
离郴眼尾一跳,飞快开口:“等等。”
让襄玥再扎一下直接没有意识,还不如让她把清醒的他交给周景安。
襄玥闻声猛地顿住,不可置信地抬首去看,对上那人冷淡的浅色眼眸,襄玥心间一颤,眼里的狠意一下子退去。
她颤巍巍伸手拽下那人蒙面的黑布,看着熟悉的嘲讽的面容。襄玥手握簪子欲哭无泪:“离郴。”
襄玥飞快钻开,离郴早已无力握着的匕首直接被撞落在榻上。离郴的脸面色更寒了,同时身子失去襄玥的支撑无力地倒在榻上。
“你,你没事吧。”襄玥一把扔掉簪子,欲扶他。
“别过来。”离郴咬牙道。
此时的他若能动弹,必会一把挥开襄玥,离郴死死瞪襄玥。
“卫王妃,请自重。”
离郴不明白,魏国卫王妃,楚国宫内的从未碰面公主见到他为何会是无比熟稔亲近的模样。
第一次见襄玥,她面上的仓皇喜意不容掩饰,以及一声“离郴”,这世上除了楚国太子不当还有其他人知晓的名字。
就因为此,这些时日,离郴迫不得已把不多的偷潜入楚国的人手调遣去查探一个本应毫无干系的人,结果是秦襄玥此人干干净净,与他从不相识。
离郴强迫自己把那日当做意外,把心思放回来魏国的主要目的,又因卫王府守卫森严一拖再拖,直至今日暗探传来消息,周景安不在府内,离郴才潜入卫王府。
不想,却险些被人瓮中捉鳖,还被一个女流之辈拿下。
离郴面色难看,不觉就露了些火气出来:“戏耍人,卫王妃很得意吧。”
和周景安一般德性。
襄玥:“……”她怎么就戏耍人了?一个个都喜欢乱说话。
已经来不及多说,扶月阁外响起扣门声,襄玥隐约听到姜嬷嬷的应声,似在回答他人的询问。
襄玥鼻尖仍充盈着血腥味,加上离郴一身夜行衣,他做了什么不必言说。
襄玥看离郴,离郴僵着脸,身体已经警惕地绷紧,嘴中还不住嘲讽:“寻我的,把我交出去你就能万事大吉了。”
襄玥道:“好呀,把你交出去,我这就喊人。”
离郴冷冷凝视着襄玥,像是要掐死她。
门前响起脚步声,襄玥一把捂住离郴的嘴,姜嬷嬷轻扣门:“王妃,王妃。”
缓了缓,确定离郴不会胡乱出声,襄玥答:“嬷嬷,何事?”
襄玥夜间一直不喜有人在旁服侍,姜嬷嬷此时没有进门,在外禀明:“有贼人闯入府,王爷担忧王妃安全命一队侍卫进来守着。”
侍卫进来守着。
守着……这下是真走不了了。
襄玥压低声:“你去净室避一避。”
离郴颇有些破罐子破摔:“动不了。”
襄玥无言,怪我喽。
襄玥把被子拉到顶,完全盖住离郴,把床帐掩好,低低留下句:“你别出声,我不会让他们进来的。”
襄玥又把窗扇打开,穿上外衣,裹上斗篷方打开门走出去。
“嬷嬷,您让侍卫们去厅前,准备些热茶水,夜晚风寒……”
声音渐渐远去,再听不见。
黑暗可以藏起一切。如离郴,他微妙的懊恼和说着不信实则放松的身体,都在告诉他他对襄玥本能的信任。
离郴在黑暗中静静等待,尽管他有安排人引开周景安,也有安排人在府外接应。不过,当他鬼使神差跃进扶月阁开始,所有就都是在飞蛾扑火般地求一个心安。
襄玥来到前厅,喝过热茶的侍卫们见到都襄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