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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案风月-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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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少邻迟疑着,“在下试试。”
他走到灯下,借着明亮的灯火仔细查看。
厉鬼于夜间行动,杀害舞姬的传闻已让蓉城满城风雨。相较于唐茉一案,厉鬼流言更让人心惶难安,于是有人急切地问道:“这图纹既是螭吻,杀害舞姬的凶手,岂非是潜火队的人?”
君瑶斟酌着,暗自看了眼周祯,缓缓道:“是,独特的螭吻图纹是其一;其二,本朝律令,若有火灾,需由潜火队救火,平民百姓不能参与,所以当晚救火的人,除了长宁街失火店铺的人,便是潜火队的人。其三,在舞姬被害之前,有一位流民在死后被人挖去了双眼。一名叫做阿浣的女子,也被割去舌头,尸体被扔进河中。”
“竟不止杀了一人?”唐仕雍沉默许久后,哑着嗓子开口,他疲惫无力地看向明长昱,说道:“每年这月份,都是圣上派观风御史前来蓉城的日子,蓉城上下丝毫不敢怠慢,生怕意外发生。故而宵禁十分严格,还特意加了人手,别说夜间在外行走,就算坊间平民有急事出门,也需要接受严格盘查。流民……”他顿了顿,观察着明长昱的脸色,缓声道:“流民在夜间,自然也妥当安置了,谁会发现他们,还敢杀害?”
在座之人,一时不敢出言。
明长昱噙着笑,微微挑眉反问:“所以呢?”
唐仕雍哑然,结舌不语。流民出现甚至被害,本就是蓉城官员上下失职,如今宵禁期间舞姬被害,唐仕雍也难逃问责。他厉眼看向另外两名刑官,两名刑官却是埋首不语,眼神躲闪。
“所以,武侯与潜火队的人夜间外出,是不会被盘问的。何况,他们也比较熟悉流民夜晚的活动。”君瑶说。
一名刑官立即附和:“如此说来,凶手当真是潜火队的人?”
众人看向杨少邻,他依旧拿着那碎玉,呆怔地站在灯下,目光颤抖闪烁,不知是震惊,还是哀伤。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君瑶。
君瑶眉眼微沉,无声看向芸娘与周祯。
漫长的光景里,他们二人始终沉默死寂,静静地跪伏在灯下阴影里,似与这正堂千般隔绝。
夜风拂窗而进,渗着凉意,有些刺骨,窗外树木婆娑,如诉低吟,风吹过芸娘的衣角,周祯目光闪烁,终究冷漠地移开。
落针可闻的寂静中,他缓缓地抬起头来。须臾顷刻,似耗尽了他所有心力,那双本黑亮的眼,如今一片死灰,毫无光泽。
君瑶移开眼,不忍去看,强自镇静地问杨少邻:“杨厢主,可辨认出来了?”
杨少邻抿着唇,终究沉声道:“这图纹,是周祯腰牌上的。”
众人狐疑,唐仕雍厉声问:“这周祯是谁?立刻将他抓捕归案!”
君瑶似听见一声哀弱的惊呼,转身看向芸娘。方才还满面死灰的她,此时僵直地昂起了头,满眼绝望悲痛地看着周祯。
君瑶闭了闭眼,冷声说道:“不用找了,周祯就在堂上。”她直视着周祯,问:“你可有话说?”
众人的目光,利刃般落在周祯身上,他紧闭着唇,又嗫嚅着,缓缓开口,声音似被风撕扯过,沙哑顿涩,“就算舞姬手里有我腰牌上的碎玉又如何?我救火时发现了她,曾想将她救出,可她惊慌失措,在大火中与我走散了,也许是那时她无意间抓下了腰牌上的碎玉。”
君瑶摇头:“周祯,知香舞姬的侍女都能逃出大火,她如何不能自己逃出去?何况,她与阿浣的指甲里,都有沙子。这种沙子,是潜火队扑火所用。若说知香在慌乱中抓到了沙子,那阿浣呢?她被抛尸的河畔,也有一堆潜火队专用的灭火细沙,沙堆旁有车辙印,与你所用的灭火车车辙印相吻合。你如何解释?”
周祯僵挺的脊背微微一颤,委顿下去,脊背变得有些佝偻。
一步步接近真相,君瑶也越发笃定,她缓缓地说道:“你入成衣店灭火时,发现还未逃出的知香舞姬,便趁机将她杀死,割去双耳,扔进火中,毁灭证据。而阿浣,则是在宵禁时外出为家人买药,她很不幸遇见了你。你身着潜火队的衣服,深得她的信任,趁她不备将她杀死,然后将她的尸体装入灭火用的车厢里。随后,你借着去河边打水的时机,将她的尸体抛入河中。也正因如此,车上的灭火沙子,也被带出,落在河边。”
周祯木然看着她,依旧不肯承认,木然摇头说道:“我与舞姬以及流民无冤无仇,我为何要杀她们?”
众人也不解,面面相觑,狐疑不定。
君瑶心微微沉了沉,终于还是轻声开口说:“你是为了你的女儿,对吗?”
周祯依旧呆怔如木,只眼尾微微抽搐,他扯出一个怪异的表情,沉顿地说道:“这简直荒谬,杀人如何能救命?”
“周祯,你作为蓉城人,必然信道吧?”君瑶一字一顿地说,“蓉城曾经出了个道人,专向坊间传播道教术法邪说,以此骗财,你和你父亲,都曾去听过他说道。衙役在你家中搜出许多道教的册子和法器,如今都在这里,你要看吗?”
周祯有些惊愕,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君瑶平静地说道,“你唯一的爱女重病,却药石无医。你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却无法接受她已然离世的事实。你这么多天,都没有安葬你女儿,为什么?”
周祯最后的防线终于被击溃,他猛然怒视着君瑶,像一头蛰伏的困兽。
“你家地窖里,放了许多冰块,是为了保存你女儿的尸身吧?”君瑶的声音有些飘忽。
“我女儿她尚在襁褓,不足五个月,你不要再口口声声地说什么尸身!”周祯凝固的脸色终于崩溃,“她重病夭折,与舞姬被害有什么关系?”
琉璃灯光,投下重重暗影。众人无声地看着周祯,眼神复杂,或同情、或疑惑、或冷漠……
“依我看,不必再审问了!”唐仕雍脸色尤其冷酷,“押入大牢,严刑拷问,不怕他吐不出真话来!”
他起身看向明长昱,见他并无反对,便要招人前来将周祯带走。
“不是他!”就在此时,芸娘奋力艰苦地开了口,她急迫地直起身,哀切地看向君瑶,快速说道:“杀害舞姬和流民的人是我,跟他没有关系。”她跪伏着走向君瑶,“他的腰牌是我偷的,那流民夜晚躲在南城坊里,我见过几次。”
“芸娘,”君瑶打断她,了当地问:“舞姬与其侍女相伴而行,你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同时制服她们?流民躲在南城坊里,你夜出杀她,难道不会被武侯发现?”
芸娘蓦地定住,若一尊腐朽的木雕,黯淡枯槁,只有那双眼噙着泪,无尽悲望。
众人困惑不已,唐仕雍怔了怔,抬手扶额,头疼地问:“到底怎么回事?这妇人是想替人顶罪?失心疯了不成?”
君瑶不再去看芸娘,平缓地说道:“她是周祯的妻子,他们两人,十分恩爱。”
人之魂魄
冷寂的夜,灯盏孤鸣。
正堂内,众人看着芸娘与周祯,顿时哗然唏嘘。
毒杀郡守府嫡女嫡子的人,与杀害舞姬的人,竟是一对夫妻,这的确让人意外。这案情,千丝万缕,层层剥茧而来,既拨云见月,却又是这样令人不可思议。
众人瞧着君瑶所说的恩爱夫妻,却无法在他们身上发现半分深情。周祯自入门起,便悄无声息地站在角落中,任凭他人如何盘问芸娘,他始终一言不发,冷漠以对。
而芸娘,似乎在进门时,就注意到了周祯,却也同样相见不识。
难道这桩桩件件,都是这对夫妻勾结谋算好的?
众人内心发凉,看向这两人的神色也越发厌恶。
唐仕雍勃然怒道:“真没想到,他们竟是夫妻。这几起案子,说不定是他们早就谋划好了的。”
芸娘撑持着疲累的身体,面向唐仕雍,决然说道:“没有事先谋划,一切都是我一人所为,周祯根本不知情。”
“若这一切,真的是你所为,那你告诉我,你用什么杀害了知香舞姬,如何知道她的行踪?又是在何处发现流民的,又如何将阿浣的尸体运到河边?”君瑶眉头紧蹙,直视她逼问道:“你又为何要杀害与你无冤无仇的人,甚至还割去她们的五官呢?”
“因为……”芸娘急切地想要回答,话到嘴边却戛然而止。
“杀害流民与舞姬的凶手根本不是你,你又如何知晓?”君瑶厉声道,“芸娘,一人之罪一人承担,即便你替人顶罪,也根本无法挽回了。”
芸娘如遭雷击,突然地张着嘴,面色死白,浑身颤然瘫倒下去。
一旁的周祯见状,立即将她扶住,他目光失焦,不知看向何处,只冷笑道:“你如今说这些有何用?当初若非你无情无义地抛下重病的女儿,她又怎会惨死?我所做一切,是尽父亲之责,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芸娘摇头,“不,我没有抛下女儿。”
“你没有?”周祯不信,“女儿重病,你舍不得回来探望,她快死了,你匆忙地回来看了一会儿,甚至没带她去看大夫,也没喂她一口奶。你贪恋郡守府的尊荣,要攀高枝做嫡少爷的乳娘,这些我不怪你,我只怪你心狠……抛下女儿,死活不管,我苦苦求你,你也不回头……”
他语气十分冷静,却隐忍着怨恨。
芸娘抓住他的手,慢慢坐起身,哽咽道:“我也是不得已,我得知女儿重病,便匆忙赶了回来。可是等你去抓药的时候,唐茉到了,她要我回府,继续做嫡少爷的乳娘,我真的没有同意……”
那天,周祯冒雨出了门为女儿请大夫抓药,天黑了也未回来。她孤苦地抱着奄奄一息的女儿,煎熬地等着。等来的不是丈夫,而是唐家的车辇。
唐茉由人撑着伞,被人搀扶着进了门,嫌恶地看了屋子一眼,似入了腌臜之地,她眼神睨着,说道:“芸娘,我弟弟吃惯了你的奶水,你现在就回府继续做他的乳娘。”
芸娘舍不得病中的女儿,跪地苦苦哀求,唐茉却不屑一顾。
“我弟弟是唐府嫡子,身份贵重,你女儿不过是一条贱命,哪里比得上我弟弟?”唐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若现在跟我回府,重重有赏,若是不肯回,我让你们一家老小吃不了兜着走!”她横眉怒目,继续威胁:“你家还有老父吧?听说他年迈了,说不定一不小心就死了。还有你丈夫,是潜火队的人吗?你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让他在蓉城无法立足!我听闻他母亲非常不喜欢你,若是得知你害了她儿子,你还如何在周家生活?”
那一刻,芸娘只觉自己如同一只蝼蚁,唐茉可在举手之间,让她无法安生。可蝼蚁尚且护子爱子,她的女儿柔弱得如同一根枯萎的蒲草,气息微弱得似濒死的幼猫,脸瘦弱发皱,唇已变成乌青色,她如何能离开?
她疼惜又无奈地将孩子抱在怀中,轻拍着安抚,想到自己为贴补家用去了郡守府,而忽略了女儿,便心如刀绞,更是愧疚如海,一时犹豫踟蹰,不愿开口同唐茉离开。
却不想唐茉命人将她女儿夺走,甚至以此为要挟。
“芸娘,看在你这些日子衷心的份儿上,我不治你擅自离开的罪,你现在回府,喂饱了我弟弟,你可以再回来。”唐茉不耐地说道,“我没有什么耐心,不然,你女儿的生死,我可不管。”
芸娘看到一丝希望,连忙哀求道:“小姐,我女儿病重,可否让我带她一起,也好方便照顾。”
唐茉怒声叱喝:“不可能!你女儿病得这么重,万一病气过给我弟弟怎么办?何况你女儿只是贱民,我弟弟是嫡子,尊卑不同?我如何能委屈我弟弟与贱民同享乳母?”
她颐指气使,直接让人将芸娘押走,“你最好现在就跟本小姐回府,若是我弟弟有半分差池,我一定饶不了你!”
芸娘无法抵抗,只能任人押着自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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