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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李冒先是一喜,不过他很快察觉出异样,还没有开口询问,只听李长琰道:“你说什么?”
廖先生抬起头又重复了一遍:“我说好生照顾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不对,”李长琰咬牙,“上一句。”
李长琰话音刚落,头顶瓦片上传来了声响,好像有人没有憋住,不小心笑出了声。
趴在房顶的徐青安立即狠狠地扭了自己大腿一把。
廖先生被打断,只好再次凝聚气氛:“我说病患身子底子不错,素来康健。”
这次李长琰没有说话,李冒道:“我母亲旧疾缠身,那是生产我九弟时留下的病症,先生再仔细诊诊。”
廖先生沉稳地道:“我已经说了,她之前没病,身体底子可比一般人都要强健许多。”
第六百七十八章 揭皮
李冒听着那郎中的话,耳边一片嗡鸣之声。
没有病,怎么可能。
母亲一直药石不断,现在这个郎中却说母亲身体比寻常人还要好些,这仿佛就是在说,母亲平日里是在装病。
母亲为何要装病?
李冒茫然地看着母亲,母亲的眼睛仿佛微微动了动,李冒顿时手脚发凉。
母亲好像能听到他们说话。
李长琰眼睛仿佛能渗出血来,他盯着廖先生:“王氏的病情我知晓,你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
徐清欢望着李长琰,李长琰表情已经渐渐有些扭曲,显然他口中这样说,心里却已经有了猜疑。
廖先生神情从容:“你倒说说这位太太有什么病?”
不等李长琰说话,李冒道:“我母亲生下九弟之后,身子一直虚弱,后来九弟生病母亲怕有什么闪失,就跟着父亲四处寻医,途中受了风寒又加上奔波劳累,九弟的病好了,母亲却落下了头疾和咳疾。
来的郎中说母亲产后血虚加上劳累过度,气血两亏……”
“气血两亏?”廖先生看向李冒,“气血虚该脉象沉细,病患该是面色苍白,头晕目眩,神疲乏力,气短懒言。”
李冒点点头:“我母亲便是如此,面色一直不好。”
廖先生道:“太太每日用不少香粉敷面吧?”
李冒被说得一怔,这些事他不知晓,他虽然卖过胭脂水粉,也带过一些给母亲,可母亲平日里不太喜欢用这些东西。
徐清欢看向衙差,衙差立即捧了两盒香粉上前。
李冒吞咽一口:“女子用些香粉也很自然,这也不能说明什么。”
“既然脸色不好,懂得用香粉,为何不再用些胭脂?”徐清欢望着李大太太,“这样气色看起来会很好,只用香粉自然面色苍白。”
她当年病重的厉害,还要用胭脂遮掩病容,让自己尽可能不要人前失仪,李大太太却只用香粉,本来就面容苍白的人,为何还要如此装扮自己?
徐清欢说完话,衙差带了一个妇人上前,那妇人向众人行礼,所有人看过去就知道为何宋大奶奶会唤这人上前。
妇人看起来头发枯黄,脸色苍白,神情憔悴,一双眼睛中都透着几分虚弱和疲倦似的。
两个人站在一起,成了鲜明的对比。
廖先生看向那妇人:“这才是血虚之症。”
李长琰神情古怪。
廖先生道:“李大太太指甲红润,想必平日里手脚温暖并不畏寒,所以何来的气血两虚?”
李长琰攥紧了拳头,他整个人仿佛都被人狠狠地刺了一下,突然之间一切都变了,他身边那个娇弱的妻室,好像并不是他心中思量的模样。
通奸、装病,如果这都是真的……
李长琰粗着嗓子道:“郎中说她的身子虚空,不能有孕。”
廖先生道:“若有这样的疑难杂症,该请妇人科圣手前来,至少我没有诊出大太太有这样的病症。”
屋子里众人在交谈,凤雏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黄豆的味道,世子爷已经在房顶开吃了吗?她有些忍不住偷偷摸摸将一颗豆子放在嘴里。
这时候豆子也变得好吃起来。
李长琰上前一步,就要去拉扯李大太太。
李冒急忙阻拦:“父亲……父亲……弄清楚再说……母亲伤成这样,已经经受不住……”
李长琰如同被人丢在了锅里,滚热的油扑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火辣辣地疼痛,生下李煦之后,王氏就抱病在床,后来慢慢好起来了,她也对那些事推三阻四。
如果她根本没有病,她这样是为什么?
厌弃他不愿与他同房,不愿意再为他生下孩子?
李长琰汗毛竖立,浑身发抖,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是一把刀子将他的皮都剥下来扔在地上,任意践踏。
奇耻大辱。
他一直信任、引以为傲的妻室,这样欺骗他。
“大奶奶,”雷叔上前道,“一直给李大太太看症的郎中已经到了。”
李冒能够感觉到李大太太忽然发抖。
说话间背着药箱的男子被人带进屋子。
丁郎中见到屋子里的情形顿时吓得愣在那里,带着他前来的人只是说李大太太病重,让他前来看症,没想到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般。
他的目光从廖先生手边的要向掠过,又看到李大太太那微微颤动的袖子立即有所明悟。
徐清欢道:“劳烦丁郎中将这些年李大太太的脉象、病案和药方都拿出来也好做个参详。”
丁郎中目光闪躲:“我……来得匆忙,没有带出来。”
“不必你带,”廖先生道,“李大太太请你诊脉多年,你应该记得大致病情,你说出来我帮忙整理。”
丁郎中额头上冒出冷汗,李大太太这般模样定然是被人戳穿了,无论他怎么说都授人以柄。
“你倒是说话啊,”李大太太身边的管事妈妈道,“一直都是你给大太太诊脉,不是你说大太太气血两亏……”
管事妈妈的话让丁郎中不由地吞咽一口,他迟疑着没有说话,而是望向李大太太。
管事妈妈攥紧手里的帕子。
“是……是我说的,”丁郎中的声音很低,“我……”
“原来是你,”管事妈妈大声道,“你是不是为了贪图钱财,故意夸大其词,就是为了从中赚李家的银钱。”
管事妈妈话音刚落,丁郎中垂着头站在那里,不敢为自己辩解。
“大太太,”徐清欢看向李大太太,“你是想要丁郎中帮你担下这些罪名吗?”
昏迷的李大太太没有半点的动静。
徐清欢向前走了两步:“不过可惜的很,即便丁郎中故意诊错脉,夸大你的病情,却也没法让你整日里娇弱无力,时常‘旧病复发’。”
徐清欢说着看向李长琰:“李大老爷定然有许多话想要问李大太太,不如我让廖先生将李大太太唤醒如何?”
李长琰咬牙,一双眼睛如同要冒出火来:“不用你来唤,我知道她根本就没有晕厥。”
李长琰说着一只手去抓李大太太的脖颈,李大太太终于忍不住死死地攥住了李冒的手臂。
“父亲……”
徐清欢看着眼前的混乱,李长琰要如何处置李大太太她并不感兴趣,她真正好奇的是李大太太的身份,还有……她与高见松的关系。
事到如今,她好像也要得到了答案。
第六百七十九章 下次他也去劝架
李长琰一脚踹向李冒,伸手去掐李大太太的脖子。
李冒护着母亲去抵挡,却又不能对父亲动手。
李长琰大声道:“你这个畜生,给我滚开。”
李冒不知所措,李大太太终于睁开眼睛,一脸惊慌的神情。
管事妈妈上前拉扯李长琰。
“大老爷,大太太对您……”管事妈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长琰一拳打在了肚子上。
“你这个老货也是与她一条心,”李长琰说着看向李大太太,“这两日高见松有没有送信给你,你们是不是来这里私会,你若是不说实话,我现在就掐死你。”
李大太太连滚带爬地躲闪:“老爷,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这是……要冤死妾身……”
有这么多证据在这里,李大太太无论再说些什么,李长琰都不会相信。
“高见松调动我去大同做什么,”李长琰道,“是不是方便你们在太原苟且,枉我李家长辈时时夸赞你,我将你捧在手心中,你可对得起我。
这么多年的夫妻,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说,你与高见松什么时候相识的,那陆先生是怎么回事?高见松安插在家中给你送信的人?”
“老爷既然这样想,就掐死我吧。”李大太太干脆不再躲闪,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李长琰。
李长琰将手放在了李大太太脖子上,然后开始收紧。
李大太太顿时喘不过气来,她的表情从开始的决然变成了恐慌,李长琰真的有可能会杀死她,死在这个男人手中,让她如何甘心。
王爷……
李大太太眼泪顺着眼角淌下来,王爷去的太早了,否则怎么舍得她这样受苦,都是她命苦,早知会这样,还不如那时候冲出京城与王爷死在一起。
李大太太想到这里转头去看不远处的徐清欢,都是徐氏和宋成暄,他们先害死了王爷,现在又来对付她。
李大太太眼前变得模糊,她感觉自己就要死了,她开始挣扎,她不能死在李长琰这样的人手中。
谁都没有权利杀死她,她将来还要复王爷的尊号,重新给王爷修墓,执掌慈宁宫。
李大太太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响动。
李冒听到这里,拼尽力气上前去拉扯李长琰。
衙差看向徐清欢,徐清欢转身从屋子里走出来。
李长琰不会舍得杀了李大太太,当然不是因为夫妻之情,而是因为李大太太如果真的与高见松有私,李长琰就不会被当做简王党。
李长琰是个很会算计利益的人,青娥向李长琰告密,李长琰没有任何怀疑就要寻李大太太问个清楚,这样的举动就已经暴露了他的思量。
朝廷真的握有证据,李长琰的处境就岌岌可危,李大太太能让他从这桩案子中解脱。
徐清欢刚想到这里,就听到屋子里管事妈妈的叫喊声停了,紧接着徐青安从房顶上停了下来。
“妹妹,”徐青安道,“你怎么半路走了,没有看到最后。”
徐清欢没说话,徐青安接着道:“那李四真是厉害了,一棍子将李长琰打晕了过去。”
原来还没等到李长琰放手,李冒先忍不住了。
徐清欢问过去:“哥哥有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徐青安仔细地想了想:“下次父亲、母亲再有什么分歧,我也过去劝架,我一定会比李冒做得更好。”说到这里他的眼睛忍不住发亮,李冒只会操棍子打人,他却有十八般武艺呢。
徐清欢不禁叹口气,哥哥的心思就不能正过来吗?
自己乐呵了半晌,徐青安才清了清嗓子:“那李大太太表面上看来就是个懦弱的女眷,身子不好,又没有什么主意似的,都要缩在李长琰身后,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人,妹妹是怎么看出来的。”
前世她就知道李大太太的厉害之处,只不过没有仔细去查,高见松虽然死了,却留下不少疑点。
尤其是李长琰夫妻出现在怀来卫,李煦突然拿着朝廷的文书出现。
她就觉得是该趁机好好查查李大太太。
也是因为在北方生活过一段时间,又掌管过李家内宅,她就想起一件事,那就是李大太太身边的两个大丫鬟青竹和青娥。
前世她有一次去打理李家庄子,听到有人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