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那人我打过两次交道,虽然有些势力,但人不算坏,既然他有意卖好,你收着就是。”霍桐漫不经心的答了一句,注意力更放在大郎的婚事上。
“我回去之后就可以去信家族,请叔父婶婶过来帮忙主持提亲等事宜了。阿满的娘也不愿意久等,说最好能在今年内成亲,这点跟我的打算不谋而合。”
陶倚君是因为算着大战就在这一两年之内必定展开,而在开战前,她还是希望大兄能有个子嗣,不管儿子还是女儿,都好。她自己也是如此,既然答应嫁给霍桐了,为他留下血脉就是她的责任。
“阿桐,此番去朔方的路上我想过了,恐怕还是得劳烦你跟我去一趟我阿娘那里。”陶倚君眉头微蹙,“有些话得说得明白了才能没有后患。此外,我会将阿妹的嫁妆也送过去。大兄与她不亲,就算日后添妆也不会有太多,趁我未出嫁前,先将这些安排好,日后阿满也好处理。”
她就担心到时那个不省心的妹子会追上门来讨要嫁妆,阿满是嫂子,有些话不方便说,而大兄呆在家的时候也不多。想来想去,还是得她先出手把这些事情摆平了才行。
“你阿妹已经许了人家?”
“尚未。”陶倚君摇头,“我已有打算,回去之后就请县令娘子替我相看一下,总归叫她嫁得好一些,也是全了阿耶和她一番父女情分。”
霍桐对这些事情不想费心,全数交给陶倚君去打理,需要他出面的时候,他就出去镇个场子,其他家里家外的杂务,他一点都不乐意管。
“阿君,你上次跟卫老聊天的时候,说到修邬堡一事,打算什么时候开工?”
“此番去朔方,也与骠骑将军谈到此事,将军的意思是现在就可以动工了。”
邬堡就相当于是民间的防卫性建筑,其实兴起还在后世,但陶倚君觉得现在可以提前兴建,等于是建立了小方城的卫星城,利用各个邬堡之间的合纵连横,将这一片布局成一个整体,使蛮族来得出不得。
“小方城是西域通道的关卡,这里的位置很重要,陛下不放心别人镇守一定要交给卫霍两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但是卫大将军必须守住通往关中的大道,而骠骑将军喜欢突袭,如此一来周边关口的压力很大。邬堡却能御敌于外,最不济也能保护住堡内的百姓等到救援。”
陶倚君在建农庄的时候已经为建立邬堡做了准备,她之前勘查了地形,也预留了筑墙的地方,只要照着她的指挥,将土墙建起来,以塔楼相连并设立岗哨即可。
但是邬堡也有大小之分,陶倚君选择的是中偏小的邬堡格局,也只护卫住陶家和霍家的雇工仆佣。
“面积太大容易招惹麻烦,而且邬堡需要兵甲守卫,陛下虽然信任霍家,但这份信任也是有底线的,私兵太多就容易出事,所以现在这样的面积就足够了。一旦大战开打,我们只需要关上大门即可。而且小方城外的灌溉渠全数打开之后,护城河水瞬间充盈,只要守住四座城门外的吊桥,那些蛮族来了也不可能立刻破城而入。”
以前小方城外只有一条河,河水还浅。前年开始修建灌溉渠的时候,县令就名人将河道拓宽挖深,又从西北角引水绕着东城走了一圈,于东南角汇合。
“你们之前建那个分水口莫不是也有这个作用?”
“嗯,若是战时,只需要将泄洪闸放开,河水便可经由数条灌溉渠注入护城河。小方城的护城河原本就只是支流,有必要的时候,使其成为主支也未尝不可。”
霍桐对用兵有经验有想法,但是对这些基础建设和民用转军用就不太行了。听了陶倚君说的那些,他头大如斗,也佩服自己这位未过门娘子的脑袋,简直就是为了小方城而生的。
“阿君,你这般花心血在小方城,以后是不打算回关内了?”
“为什么要回去?”陶倚君看着霍桐笑了,“将军百战死,马革裹尸还。你我二人若是能守得小方城百年平安,便是葬身于此也无憾了。”
霍桐原本就没想过这辈子能活着回去家乡,现在听她那意思,以后即便他战死了,她也会在这里陪着,顿时就觉得这样挺好的。生同衾死同穴,这辈子也没啥遗憾的了。
大郎的婚事进行得很顺利。陶家叔叔和婶婶赶到了小方城,一应事宜都是他们二人出面。阿满也在见过叔叔婶婶之后去了牛家提供暂住的庄子,离小方城不远,车队走两日便可到。
从下聘到成亲,整个过程只花了两个多月。
陶倚君之前便已经将她哥成亲需要的东西准备妥当了,婚礼吉服也是自家织坊的娘子们赶工出来的。就算是赶工,那手艺也精湛得让人羡慕。听街上吃流水席的人说,好多西域的大商人都看中了陶府织娘的手艺,说等吃完喜酒就去下单。
一般来说,吉服都是自己动手做的,上面的刺绣也都是家中姐妹才能帮忙。但陶倚君自己不擅针线,也不可能真由自己亲手做,反正她亲手下的第一针,结束的最后一针,按着风俗来说,也是她亲做的无疑了。
阿满的嫁妆才是真正由她自己做的。早在跟大郎互许终身之后,阿满就和她姐姐胡小娘子开始准备嫁妆。嫁衣的裁剪和刺绣都是阿满自己动的手,其他的东西则是她阿姐给她准备的。
在出嫁前,阿满的娘亲终于露了面,也就这时候,他们才知道为何阿满的娘亲一直没有来看女儿,并且最后一定要阿满在年前成亲。
“我是不行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妹妹。”送女儿出嫁后,阿满的娘亲终于支持不住倒下,身边守着的是她的长女,“你阿耶新得了一房侍妾,年前才生了个儿子,我已答应他,我死后,他可将那妾室扶正,唯一的要求就是让你阿妹嫁给大郎。”
也不知道是经历过怎样的折磨,阿满她娘已经淡然到说起这事儿无悲无嗔。
“你外祖家虽然肯为我出头,但是无所谓了。我心里牵挂的就只有你们姐妹,其他的随他去吧,这辈子能见到你姐妹有个好归宿,我也就能瞑目了。”
胡小娘子哭得不能自已。
“傻女儿,你哭什么,你该为阿娘高兴,终于可以摆脱了。”消瘦得几乎只剩皮包骨的手抚上了胡小娘子的脸,为她拭去泪水,“明儿我就回去了,放心,阿娘怎么都会拖过这一个月的,不能让你阿妹才过门就丧母。”
“阿娘!”胡小娘子抓住她娘的手不肯放,死活闹着要跟她一起回去,至少,让她阿娘合目时身边能有个至亲在。
陶倚君从婢女的口中知道了胡小娘子送她阿娘回去家乡的事后,也只能叹息一声,让人追赶着送了一车吊命的药材过去。
她们的想法都一样,无论如何都要让阿满的娘熬过今年冬天,否则阿满会招人闲话。
这边大郎的婚事解决掉后,紧接着要忙的,就是陶倚君跟霍桐的婚事。
跟大郎和阿满不同,陶倚君跟霍桐的婚事因为卫大将军已送话说会亲自来主持婚礼的缘故,势必不能简单流程,而在这之前,他们还得回乡一趟,解决掉陶倚君阿娘那边可能存在的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 从周三开始要在医院呆一周,也没办法带电脑去,加上最近两天因为家里人的恶性肿瘤确诊了,一家人的情绪都不太好,脑袋都是乱糟糟的,所以就打算早点完结算了。真的很抱歉,对一直跟下来的小可爱鞠个躬,实在对不起了。
第九十三章
出来这么长时间; 陶倚君从未想过这么快再回来。
她在回乡路上的情绪一直不太好,到家之前还专门拐了一趟; 去到阿耶落水的那个地方呆了一天一。夜。
这一天一。夜她没合眼; 一直在抄经文,用的是回来之前让纸坊专门给做的道家用的黄纸; 一笔一划都带着说不尽的思念。
随她一起过来的女婢们没有去打搅她; 只照着一日一餐给她做了饭食。
陶倚君身着纯白色深衣,腰间系着一条麻带,发丝在脑后拢成一束; 以白绸扎紧,全身上下除了耳坠子上缀着的两颗珍珠再无他物。
随她而来的车队规规矩矩的停在路边; 婢女和小仆也穿着素色麻衣; 安安静静的跪坐在她身后。再有霍家派来护送她的兵士们则圈在外围; 让出道路的同时,也不许人停留围观。
但是陶倚君又不是没有人见过; 她跟当年离开之前的长相并没有太大变化; 只是多了几分沉淀下来的从容。她自小就跟着她阿耶在这一片管理水利; 查看设施; 跟周围的乡邻也熟。有人见了她,再一想这位置可不是当年陶吏遇难的地方,顿时就断定了来人身份。
这些乡邻不敢突破军士的包围去骚扰陶倚君,但是他们可以议论啊,可以去陶倚君阿娘那里递话啊。
没错,陶倚君的阿娘就在这附近住着; 离陶家也就半日多的路程,跟陶父当年工作的地方一河之隔。
所幸陶母也不是个完全不懂事的人,她使人来请陶倚君,也是在第二日清晨,陶倚君将抄完的经文焚烧后撒入河水之后。
“烦请告知母亲,我需得先回族中见过族老,后日定会上门拜见母亲。”
来请陶倚君的婢女也就是个乡间的粗使丫头,见到这么大的排场,早就双。腿软得不行,还不是陶倚君说什么就是什么。
“阿亓,你送一送,顺便将大郎君使人带回来的东西送去娘子处。”
贴身伺候陶倚君的阿亓应下,点了健仆驾了两架车,带着陶母使来的婢女,沿着河上石桥去了对岸。
这边陶倚君也不再逗留,上车之后一路未停,直接到了陶家族地。
早就使人知会过她要回来,虽然隔壁的婶婶还在小方城教阿满一些东西,但婶婶的媳妇,陶倚君的堂嫂早已让人将陶家的房子收拾出来,每一处都干干净净的,全然不像是两三年未住过人的样子。
“阿妹一路奔波定然是辛苦了,嫂子让人烧了热水,锅上也蒸着你爱吃的藕盒。先去梳洗,吃过饭歇一会儿,等你堂兄下工回来再陪你去见族老们。”
婶婶家这位堂兄也在衙门做小吏,不过是文书吏,没有一点实权,薪资也低,却比面朝黄土背朝天要轻松很多。
“那就谢过嫂嫂了。”陶倚君在河边坐了一日一。夜,早已困顿不堪,现在能支撑着说话,都是在小方城练出来的。
吃过饭,她去自己闺房里躺下,在熟悉的环境中,她几乎是瞬间就睡了过去。
等醒来已经是夜幕初上,外间有人在说话,声音极低,但偶尔还是能听到一两句。
“伯娘她这是怎么个想法?阿君的婚事肯定是族里做主,她这样横插一脚,人家说不得还以为陶家怎么不待见他们兄妹了呢。”
“这事儿你别多嘴,族老他们自有理论,再有一个,阿君也不是不懂理的人,你看她一回来也是先回族里,并未去她阿娘处。行了行了,今日。你就在这边歇着,看着点阿君。这屋子多时未曾住人,有个什么缺的你在也能方便找寻。”
“我明白的,你回去吧。”
听了一会儿,应该是下工的堂兄和堂嫂。陶倚君起身束整了下衣衫鬓发,紧两步过去打开了门。
“阿兄,嫂嫂。”
听到陶倚君的声音,还没出院子的堂兄转过身,惊喜的看向她。
“阿君你可醒了。”堂兄是个有些呆气的好人,“我下工回来看到你还在休息,想着你昨夜一晚未睡,就没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