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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湖不远处有数条甬道,余小晚顺着最宽大的一条继续向前飘行。
左拐右拐,又到一处宽阔洞府,洞壁银芒闪烁,将这洞府照的恍如白昼,大致一瞧,像是什么会发光的天然矿石。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洞府正中间拱起的平石上,规规矩矩摆着一张琴案!
这般幽深山洞,怎会有这般凡世之物?
琴案上是一把七弦琴,古朴的流纹,银灰的琴弦,辨不出究竟是桐木杨木何种木琴,亦辨不清究竟是牛尾马尾什么尾弦,只看出它琴色乌沉,必然是把年岁悠远的古琴,琴弦之下,尚有浮纹木雕,雕的是一弯穿云月,群星环伺。
这般紧急时刻,余小晚本不该有那心思欣赏什么琴,可偏偏看到那琴的瞬间,心头骤然一阵剧痛!五脏六腑都跟着纠结在一处,那是难以言喻的难受!
怎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她不知道,她只知,眼泪未出眼眶,已雾化消散,难掩的心痛伴着心酸让她呼吸困难。
她按住心口,深呼吸了数次,便是什么也吸不到,也觉得好受些。
勉强将注意力从那琴上挪开,她四处望了望,洞府左中右各有一处洞口,她随意钻了一处,真的是随意,全凭直觉。
那处洞穴不大,丈许宽,丈许深,说白了,大约十五平米,洞穴深处是一张石床,床上端坐一人。
余小晚只行了半步,便顿住了身形,心痛未退,一股莫名的恐惧又骤然涌上心头!
那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不要过去!快离开!马上离开!!!
她本能地转身便跑,跑出去很远才停了下来,心头恐惧依然未散,可总算能腾出心思思考。
方才只顾得心痛恐惧,根本没仔细看那人,他是谁?这深山老林的,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个人?
难道……
她再度返回了洞府,忽略掉一切的不适,上下打量着那人。
那人盘膝而坐,手掐莲花搁在膝头,灰白长发流水般散落,蜿蜒曳地,灰白的布袍不见半分纹饰,可穿在他身上却丝毫不觉单调。
余小晚越飘越近,他的面容也越发清晰。
他何止灰衣灰发,连云眉长睫都是灰白的!
奇怪?怎的这般眼熟?
余小晚越看越觉得他眼熟。
他肤色极白,白的近乎透明,唇色也极淡,微显樱色,可就那么一丁点红,却成了他整张脸,不,准确的说是整个人,全身上下,唯一的一抹彩色。
眼熟,真的很眼熟!
尤其是那两片唇,不薄不厚,好看的紧,除却唇色稍浅了些,简直与耶律越一模一样!
他是谁?他究竟是谁?!
灰衣灰发,孑然一身……
行尘!
他是行尘!
可他,他为何长得这般肖似耶律越?
若是将他的灰发染黑,唇色涂朱,脸上再添些血色,那当真与耶律越如出一辙!
怎会这样?
怎会这么像?!
同卵双生也不过如此。
她颤着手轻轻抚上他的脸,没有电流,就像穿透石墙石椅那些死物一般。
她分明记得,不管是时晟,耶律越,玄睦亦或是很久以前那个摸走她首饰的小乞丐,穿透之时,都是有电流的,为何他没有?
她还在诧异,灰白的长睫微微一颤,缓缓张开。
只那一瞬间,余小晚彻底怔在了当场!
画龙点睛,用在此刻,远远不足以形容他张眼瞬间带给她的震撼!
那眼……太美了!
不,不该说美,该说圣洁!
鹤灰的眸子,无波无澜,纤尘不染,圣洁的如九天雪莲,承载着千丈红尘,逸散着涤清魂灵的了然。
世人果然不曾误传……
行在凡尘中,不染凡尘事……
行尘大师……
当真是只一眼,便能让人度化皈依。
只是这一眼不是你看他那一眼,而是他睨向你那虚无的一瞥,只一下便仿佛过了千年万年斗转了无数个星移。
人世百年,恍如云烟,爱恨嗔痴,不过虚念。
望着他的眼,她脑中浮现的,只有这飘渺的数语。
方才还觉得他像极了耶律越,可此时再看,哪里还有半分相像?
耶律越虽清风朗月恍若嫡仙,可比起行尘,却全然不同,耶律越的仙,只是恍若,她只消点脚便能将他拽下云端,揽入怀中,从此男欢女爱鹣鲽情深。
而行尘,她便是穷尽生死,怕也沾染不得他半分。
他无情无欲,遥不可及,便是现下说他是神佛下凡,她也是信的,而且是立刻便信的。
有谁能玷染神佛?
上穷碧落下黄泉,怕是没有一人。
灰眸微动,一错不错地落在她身上,唇动言至,飘渺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千万之外。
“他不在此。”
他?
不等余小晚反应过来,行尘已翩然起身,直接穿透她的身形,朝着洞外而去。
余小晚紧追其后。
行尘行至琴案前,撩袍坐下,灰发垂散,长至脚底,信手便是泠泠一曲。
第227章 魔教教主的小逃妻(28)
修长指尖拨转的琴音; 瞬间便让余小晚的心沉寂下来。
琴案之上,粗陶香炉散着青烟袅袅,行尘的脸影在青烟之后,越发飘渺的不似真人。
“在那里。”琴音戛然而止; 行尘手按琴弦,转眸望向了青烟逸散的方向,“峰巅积雪之下。”
峰巅?
是说火山口附近?
行尘起身,灰袍扬过; 人已出了洞府。
“随我来。”
跟她说话吗?
他真的看得到她?
余小晚有些诧异,却又觉得理所当然,好似他天生便该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一般。
行尘负手而行,走得极快; 可身形却不见丝毫仓皇; 依然闲庭信步一般; 所过之处,草叶微动; 如清风习习。
绕过暗湖; 他朝着另一处甬道转去; 三转两转来到一处洞口,口中积雪覆盖; 他探手轻轻扒了数下,积雪散开; 寒风灌入; 洞外大雪漫天。
“去吧。”
时间紧迫; 余小晚甚至连句“谢”都没来得及说,飞身出了洞。
离魂倒计时只剩最后半分钟,她不停展身,飞高再飞高!终于俯瞰了整个地形。
这是一处寒竹林,与松林相接,位处山腰,照理说这般寒冷地带,不该有竹才对,可偏偏就有,还这么大一片,也着实奇怪。
而且这洞口虽有积雪覆盖,却十分明显,稍微留意一下便能看出,为何成千上万的人过来,却没几人寻到?
古怪之处实在太多,余小晚也没心思深究,只庆幸此处离莫非所在之处不远,至多一柱香便能到,可离峰巅却还是有些距离,想把玄睦背过来,恐怕不易。
行尘大师并未出洞,显然是不打算亲自去救人的,或许他有他的规矩,只能她来想办法。
刚想到这里,身子陡然一沉!
离魂时间到了。
咔啷!
【系统:醒醒!】
【系统:起来!】
【系统:别睡!】
【系统:会死!】
【系统:启动电击!】
系统的夺命连环call始终唤不醒离魂后遗症的余小晚,只能强制电击!
这是离魂前她特意交代系统的。
没办法,每次离魂过后她都会昏睡一段时间,不这样把她弄醒,她大概真的会跟莫非一起冻死在这独悟峰。
余小晚艰难地张开眼,有些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寒冷与冻僵的疼痛,赶紧先补服了心凝形释与四季如春。
她一动,紧搂着她的莫非也跟着动了动。
余小晚刚想开口,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怎的只听风声不见雪?
周围黑的不正常,只有莫非滚烫的呼吸不断喷洒在她耳畔。
不,不对!他不是莫非!
莫非身上的体味她虽说不清楚,却是熟悉的紧,这人身上的味道却是……墨香!
“晨之?!”
“连看都不看便能一口唤出我的名讳,我可是该高兴?”
余小晚心头一跳,听出了他的不悦。
不,何止是不悦,他分明是很不悦,十分不悦,不悦到了极点!
是,她知道她又骗了他,她错了,她该道歉,该好好安抚他,然后再设法婉转的恳求他帮忙救玄睦,或者放她去救。
然而此时此刻,玄睦危在旦夕,她心急如焚,什么心机城府,通通没有,只有直言恳求!
“玄睦就在山顶雪中,必须马上把他挖出!他快要冻死了,真的快要死了!求你,求你救救他,求你!”
耶律越沉笑一声,呼啸的风声中,这笑显得格外的阴森骇人。
“你的帐我尚未跟你算,你便又为他求情,你是觉得我又蠢又笨次次都上你的当很好骗,所以便觉得我可以任你玩弄于鼓掌之间吗?”
“不!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
“够了!”耶律越冷声打断,“待风雪停了,我们便下山。”
“晨之!他不能死!他真的不能死!”
耶律越并不理她,搂着她裹紧了大氅,简易的帐篷挡住了风雪,多少能聚些暖气,大抵是能撑到雪停的。
“晨之!”
耶律越不肯放开她,她也挣不脱,急得眼泪直往外冒。
“他若死了,我会内疚,若非是我,你不会变成今日这般,他也不会遭这无妄之灾,便是今日出事的不是他,是喜儿,我也一样会这般拼死相救!”
这话也算是真话,喜儿是她刚穿越过来时遇见的第一个真心待她之人,也是她唯一曾在意过的任务意外之人,虽只是个丫鬟,却的的确确在她心中有一定分量,若喜儿有事,她必然也会竭尽全力。
耶律越依然不语。
余小晚又试着挣扎了几下,还是挣脱不开。
“晨之,你放开我,让我去救他,只要你放开我,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我发誓我绝不会再骗你,我若骗你,便让我永生永世摆脱不了这罪魂的身份!”
然而发誓这种事,余小晚之前已经做过了,显然耶律越已不再相信。
“求你了,求求你,他真的会死的!”
“他若死了,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求你了,晨之!”
也不知这些话中的哪一句打动了耶律越,他突然开了口:“要救他可以,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说。”
“你可愿意嫁我?”
什么?
嫁给耶律越?
“可是我有任务限制,根本活不久!”
“我只问你愿不愿意?”
愿意吗?自然是愿意的,她本就心悦他,若不是有太多的阻拦,他俩也许就会像普通男女一般相守一世。
脑中突然闪过了玄睦的影子,还有行尘那张脱尘出世的脸。
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顾不得多想,直接道:“我愿意,只是……”
不等她说完,耶律越突然打断:“后面的便不必说了,我助你救他,你嫁我?”
这种时候也顾不得多说什么了,余小晚匆忙道:“好,我嫁你。”
只要能救了玄睦,做小妾她也认了,况且,也做不了多久。
然而耶律越依然没有动,黑暗中也看不见彼此,只依稀感觉他似乎更靠近了些,温热的唇摩挲在她沾着冰雪的脸侧,温声细语。
“我说的,可不止这一世嫁我,下一世,下下一世,永生永世,不管你是人是蛇,是男是女,也不管你是何身份,你都要嫁给我,做我的妻,做得到吗?”
与往日不无二致的清润嗓音,说着这天地之间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