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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元和杨定天很明显的感觉到，沈奇这是要放权了。
二人领命，干劲更足的工作去了。
沈奇召唤中心物理室沙东东研究员来到主任办公室，交待工作：“沙博士，你的专业特长是理论方面，量子物理和量子场论，所以这次没有安排你进入应用性很强的FASTER项目组。杨定天近期主要是跟项目，他几乎天天泡在物院实验室，不怎么回中心。我委托你为中心物理室副室长，我兼室长，日常工作中，重大事情向我直接汇报，其余工作你自行把握。”
中心物理室的员工其实就两人，沙东东和杨定天。
物院借调的10位研究员，他们的人事编制还在物院，他们跟着沈奇只对FASTER项目负责，不参与中心其他业务。
“好，感谢沈院士的信任，我一定将物理室打理的井井有条。”沙东东欣然领命，没具体实验项目做的沙博士，管好他自己就OK了。
物理室就两人，杨定天沉迷实验，没什么加官晋爵的野心。
沙东东也是个佛系博士，不安排他进项目组赚钱，他也没什么抱怨，谁让专业不对口呢。
物理室的人员构成相对简单，沈奇调整人事职责比较轻松。
数学室有8位研究员，个个都是名校毕业的博士，心气儿有点高，自尊心强。
沈奇知道这8位数学研究员表面上和和气气，但在暗中竞争。
8位数学研究员每个人的专业特长皆不同，周雨安从事微分几何及偏微分方程的研究，萧俊龙主攻数学物理，马超凡做代数几何中的纲领性研究，李真强也是做代数几何的，他更偏向于代数流形和线性系。
做数学很难产出价值2000万的专利成果，沈奇都拿到菲尔兹奖了，他在数学上也没做过一个专利。
所以周雨安他们这些数学研究员，想通过专利转化在外面捞大钱是很困难的。
外面没有赚钱的项目，意味着中心数学室内部竞争更加激烈。
沈奇原先的考虑是，让周雨安主管数学室，今后升周雨安做数学室室长。
但问题是，周雨安回国后的表现并不能服众，他一篇论文都没发表，学术成果产出为0。
表现最好的是萧俊龙，他的业绩最优，但萧俊龙的性格不适合当领导，主管数学室这么重要的一个部门。
想来想去，沈奇觉得还是得让周雨安尽快成长，帮他分担中心数学领域的压力。
第438章 十年
“周雨安，你回国一年多了，你的课题推进到了什么程度？”沈奇问周雨安。
“还不是老样子。”周雨安说到。
沈奇一下子就不高兴了：“老样子是什么样子？你倒是拿点成果出来啊！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的盖氏类指标的精确刻画有这么难吗？”
周雨安回国后立项的这个偏微分方程课题，沈奇算是比较了解的，他也很关注周雨安的项目进度，因为这么多数学研究员，就周雨安没有发表研究成果。
沈奇他们本科班的另一位同学李真强去年11月来中心数学室报道，上个月已经发表了一篇数学论文。
李真强的情况比较特殊，他来中心的时候，他的课题已经做好一半了，所以出成果的速度较快。
但实际情况就是，8位数学研究员，唯有周雨安颗粒无收。
周雨安也恼火了，整个中心乃至整个燕大，只有他一个人敢当面顶撞沈奇：“嚎什么嚎，沈奇你一手遮天，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是吧？暴君！”
啪！
沈奇非常生气，他猛拍桌子：“周雨安你个混蛋，枉我对你一番苦心！你太让我失望了！”
“失望？我还失望呢，沈奇你回国后，完全变了一个人！”周雨安是很有口才的，他读本科时以话多闻名数学系。
曾经睡上下铺的兄弟一起走过欧美亚，他们在英国参赛时是队友，在美国读书时是校友，回到中国是上下级关系。
一对兄弟此刻互相怼了起来，周雨安太能说了，说到后面，沈奇居然怼不过他。
“沈奇，你忘记你的初心了吗？”
“你在普大当教授的时候，是一个单纯的人，一个专注于学术的学者。”
“你在美国为什么那么受欢迎，正是因为你的学术单纯性，你受到美国学者的尊敬，你在美国的学术地位根深蒂固。”
“回来之后当了个主任，你变了，你对政治权力的渴望一天天加剧。”
“你迫不及待的卖掉专利，你开始追求物质享受。”
“你说你很累，我说，你活该！”
周雨安很激动，他不喝水不停顿，说的沈奇接不出下句。
沈奇先是恼怒，随后趋于平静，最终他笑了起来：“周雨安，我俩17岁时认识，一起去英国参加IMO，今年我们都是27岁，十年了，整整十年了。”
“咋地，想唱歌？”周雨安骂累了，也骂痛快了，他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倒杯水喝。
沈奇走到周雨安身边，坐下，搂着周雨安的肩膀，很有感触的说到：“兄弟，全燕大敢这么骂我的，只有你一个，校长都没这么叼过我。你叼的很对，都是真话，谢谢你，你是我的镜子。”
周雨安一把推开沈奇：“你还真把自己当皇帝？李世民当年就是这么评价魏征的。”
“确实，我管的事情太多了，就连手下员工分职工房，我也得操心。累啊，确实累，这不是我的初心。”沈奇显的疲惫。
“分职工房这是大事，关乎员工的切身利益，你操这份心我能理解，我指得是其他的非学术事务。当然了，国情如此，政、研不可能彻底分离，你有你的苦衷。”周雨安骂完之后，觉得自己刚才的言论有些过激，或许对沈奇造成了一定的伤害。
痛快完之后是内疚，周雨安打杯纯净水，递给沈奇：“对不起啊沈老板，我论文写不出来，心里急，态度不好，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一笑而过吧。”
沈奇接过水杯，问到：“咱俩算是和好了？”
周雨安一笑而过：“本来就没闹过，谈不上什么和好。”
沈奇再次搂住周雨安的肩膀，诚恳的说到：“老周，帮我分担一下压力，数学方面的。我最近身体状况不好，需要休息调理。”
周雨安表示心疼：“诸葛亮大智近妖，他是怎么死的，累死的！壮诸葛多智而近妖，虽然有虚构成分，但确实是这个道理，你早该调理了。”
沈奇感到欣慰：“你一回来就是副教授待遇，你赶紧把手头的论文写完，发出去。然后我会推荐你升正教授，以后由你负责数学室的业务，你将是数学室的室长。”
“我尽力。”周雨安郑重的说到，这是对兄弟的承诺。
周雨安全面彻底的接管数学室不是朝夕之事。
周雨安有他的优势，普林斯顿毕业的数学博士牌子最响亮，而且周雨安敢爱敢恨、能屈能伸的性格，适合往管理者的方向去培养。
周雨安在学术上不像沈奇和他的博导费加利这么全能，他只精通两三个数学分支。
如果要驾驭住萧俊龙、马超凡这些有个性、有专业特长的博士，周雨安一是要加强自身的学术修养和覆盖面，二是得充分发挥他的智慧和为人处世艺术。也就是持续提高双商值。
别看沈奇把中心管理的挺好，团队气氛融洽，但他心里明白，驾驭这群高学历精英人才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不管如何，沈奇认为周雨安是最合适的人选，若有一天他因人力不可抗拒的因素需要离开一段时间，唯一有可能在中心镇住场子的只有周雨安。
接班人预定好了，沈奇进入休养调理期。
所谓的休养调理，并非当个甩手掌柜，啥都不管。
沈奇只抓重点，日常科研业务，由周雨安、汤元逐步接手过渡。
沈奇静下心来，研读化学、生物、历史、地理、哲学、诗歌等各方面的书籍文献。
只要不跟数学、物理沾边的领域，对沈奇来说就是放松泄压了。
特别是化学、生物、制药原理、毒理学等领域，沈奇花费了更多的时间去琢磨。
只是研究、琢磨，不和科研任务挂钩，这不会带来什么思想压力。
沈奇也会去听听讲座。
近期他听的讲座包括：《有机合成路线设计》、《细胞自噬机制》、《毒理学新讲》、《康德和古典哲学》、《元末杂谈》等。
讲座人是国际国内相关领域的大师，听讲座的沈奇心态轻松，也收集到了一些最前沿的有用信息。
沈奇自己也开了场讲座，不讲复杂深奥的学术理论，讲的是近代和当代数学、物理界的趣闻，深受广大师生好评。
保持体育锻炼是有必要的，沈奇不长跑了，改玩跳跃。
燕大篮球场，沈奇跟本科生们一起打球，他打内线，跳跳跳一直跳，不停抢篮板，成为了篮板王。
田径场，沈奇学会了跨栏技术，他跨跨跨一直跨，玩的挺开心。
沙坑是主战场，沈奇玩的是跳远和三级跳。
研究表明，跳跃有助于男性保持活力、恢复活力，那方面的活力。
一个多月后，沈奇觉得自己完全恢复了活力。
医生说的没错，不抽烟不喝酒不熬夜，保持健康的生活习惯，放下思想包袱，多跳多蹦跶，男人将充满活力，幸福快乐。
“医生说要恢复三到四个月，我感觉现在已经恢复了活力。”沈奇觉得自己身体的恢复能力还是很强的，棒棒哒。
“谨遵医嘱。”欧叶不许沈奇碰她，她说至少两个月之后才可亲热。
第439章 诺奖倒计时
人呐，有的时候需要刺激一下，才能爆发潜能。
周雨安被沈奇刺激了一下，他也刺激了沈奇，两人互相刺激。
刺激的结果是，周雨安一年多没写完的偏微分方程论文，在一个多月内写完了。
这篇论文一共八十三页，前面一年多的时间，周雨安慢慢构思，细细推导，按普林斯顿的节奏推进工作，写了三十几页。
最近一个月，周雨安灵感激增，突然爆更，写了五十页。
“沈老板，请审阅。”周雨安将论文稿呈交给沈奇。
作为下属，周雨安有义务交稿给中心主任审核。
作为数学同行，周雨安更想听听沈奇的专业意见。
沈奇接过论文，说到：“你耗时一年半写这篇论文，算上前期研究的时间，接近两年。不容易啊，辛苦了。给我半天时间，我看完后找你。”
对于周雨安这篇论文，沈奇审查的很仔细，不时拿笔计算几个公式，验证周雨安的推导逻辑。
下午，周雨安再次来到沈奇的办公室：“沈老板，请指示。”
沈奇将批注了的论文稿递给周雨安：“总体上来说，你的这篇论文符合一位普大数学博士、菲奖得主弟子的水平。你证明了这一类一阶具有非正则奇异性的非线性偏微分方程，其形式幂级数解属于盖氏类，并完成了精确刻画。这是个细活儿，你做的非常严谨，我的建议是，通过隐函数定理再做一个关于Y的解析函数方程，这篇文章就完美了。做完之后你直接发期刊吧，不用再给我看了。”
周雨安拿过沈奇亲自批注的论文，翻阅起来：“OK，我改，谢谢。”
“今天态度怎么这么好？”沈奇问到。
“因为我在你身上，又看到了那位学术至上的学者形象。”周雨安收好论文，关切询问：“你身体恢复的怎样？”
“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