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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统兵将领,你我都看的出来如何以最小的伤亡去面对一场战争,赢或者输都是一时的,人才是最重要的。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谁又能知道,看着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将士一个个倒在血泊中,那种痛楚,任何功勋也不能抚平!”
齐悦然赞同的点点头,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我突然发现你还不错,只可惜生错了人家。”
霍连杰:“拿开你的手。”
他比她高了半个头,这样的举动着实有些不合适。
晚上,齐悦然去找周兴和吴良晏,把自己的打算说给他们。两人当然剧烈反对,齐家军能有今天,不说全是齐悦然的功劳,但离了她肯定不会是如今这个样子。而且齐悦霖初来乍到,年纪又轻难以服众,这样做对她和此时的狼迹荒原都太冒险了!
齐悦然:“我可以确定,他不会要我的命!”
吴良晏:“若是把你扣在都城做人质呢?”
齐悦然笑:“我的轻功是胡大哥都认可的,区区府邸困得住我吗?”
周兴:“不可大意,若要留下一个人,有的是法子。大小姐功夫确实高强,但山外有山,以皇上的权势要什么高手没有?明摆着一去无回的事,我们绝不会让你去做的!”
吴良晏:“没错,此时的齐家军,没有谁都行,唯独不能没了你!”
第二百七十七章 回
齐悦然沉默片刻,两位将军都是全心全意为她为齐家军考虑,但她也有她的考量啊!
“周叔,吴叔,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明知道抢回悦霖会激怒皇上,还执意如此吗?”
吴良晏:“小少爷是大将军唯一的儿子,怎可处身险地由居心叵测之人照顾,自然是接回来养在军中,感受我们齐家军的军威!”
周兴略一沉思,道:“那封信?”
“这些原因都有,但最重要的是,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悦霖,父仇,齐家军,是我不得不担负的责任,现在只要解决掉最后一件事,我就可以卸下这些责任去做我想做的事,所以两位叔叔,何不成全我的一点私心?”
见他们二人都沉默不语,齐悦然又补充:“我毕竟是女子,悦霖很快会长大,与其将来产生分歧姐弟离心,不如早早把责任和历练的机会都给他,两位叔叔都正值壮年,有足够的精力指点栽培。”
两人继续沉默。齐悦然说的都对,但他们做不到!
无奈,齐悦然只能抛出最后一个理由:“我的儿子是霍连杰的,纸包不住火!如果我不尽早退出,事发的那一天,不只是我身败名裂,齐家军也会背上骂名。所以我只能退,不能站在风口浪尖上!”
周兴无奈的重重坐下,吴良晏又恨恨的骂道:“姓霍的就是来祸害我们的,害了大将军一个不够,又害了你!”
齐悦然:“我不会白白受委屈的,他已经答应我,保证不会让燕国进犯荒原,我相信他做得到。”
“做得到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
齐悦然不知想到了什么,笑着:“他会做到的。”
这个夜晚,又多了几个人失眠。
霍连杰,周兴,吴良晏,都考虑着齐悦然去陈都可能的结果,最坏的和最好的。齐悦然想的却是,离开狼迹荒原她一个人怎么养孩子。嬷嬷不好带了,只能自己养,但之前忙着处理各种军中事务,许多事没有亲力亲为,所以要好好学一学。不行就先让胡大哥学着,他是一定要带走的,猴三儿也可以,如果他愿意跟着的话,还有……
最重要的,带够银子……
算了,狼迹荒原百废待兴,少拿一些,还是叫胡大哥去劫富吧。
……
霍连杰睡不着,思虑再三下床,提笔写信。
此时同样睡不着的,还有千里之外的一些人。夜已经深了,陈源靠在龙椅上,想着几位老臣临走之前的话,脑子里翻江倒海。
“齐氏是功臣,又曾蒙冤受屈,百姓多心系之……”
“燕国虎视眈眈,不宜妄动啊……”
“大军远征,以疲敝之师对抗精锐之师,不智……”
朝堂之上尽是主战的激越声音,只有一些老臣看的更多一些,但也不好与群情激奋的众主战官员当堂叫板,只能私下上几个劝诫折子,摆事实讲道理,劝陈源冷静。
陈源:“就由着他们这般践踏朕的尊严吗!陈国的尊严又置于何地!”
一老臣上前:“老臣愿遣人与齐小姐谈判。”
陈源看着他,此人不是别人,乃是陈太后的母族,他的表舅舅,大学士刘芳。
刘芳须发花白,平日里少言寡语,在这个时候肯同其他老臣一同进宫已是意外,肯站出来主动担起重任,更是叫陈源意外。
“老臣相信太后多年悉心教导,定不会教出不忠不义之人!只是这中间发生了太多事,重重误会叠加,叫齐氏与我陈国渐行渐远。早年齐小姐同太后皇上省亲,也曾唤过老臣一声‘舅舅’,是以,老臣愿倚老卖老同她会上一会。只盼她顾念旧情,不要将事情闹得不可收拾。”
刘芳说完站在原地不动,等待陈源的答复。
陈源静默许久,用手遮住眼睛。“国舅愿以私情感化,朕虽不能苟同,但也不能阻拦国舅仁爱之意。这件事,朕只当不知。”
刘芳几人交换眼色:“臣等告退。”
陈源独自睡下,接连几日早朝最重要的仍是出兵备战事宜。
兵部尚书突然站出来,拱手道:“皇上,边地来信,燕军似有调动之意。”
这话仿佛当头棒喝,让激愤的众人瞬间有些不知所措。
……
“陈燕早已议和,这是何意!”
“无需多虑,军中换防亦是常有之事,万勿草木皆兵,自乱阵脚!”
“臣在燕国都城的眼线并未回报,并无任何异常举动。”
“威远王霍远,不可以常理度之!”
……
“都闭嘴!”陈源气的脸都青了。一个什么都看不出来的调动就令他的朝堂大乱,他们是被霍远打残了吗!
兵部尚书又道:“皇上无须担忧,付大将军手下二十万大军严阵以待,护我疆土,时刻不敢松懈!”
然而这话并不能让这些人放心。大多数人眼中,还是昔日的齐瀚更可靠一些。付洪是齐瀚手下三虎将之一,但也只是其一,其二都跑了……
惊慌失措过后,朝堂慢慢陷入沉寂。为自己方才的失态惭愧,同时也想着,怎么成今天这局面了。
刘芳等几人沉默的站在不起眼的角落,他们不需要说什么来显出自己,他们已经在做了。
对于齐悦然来说,简直就是瞌睡有人送枕头。她想跟陈源和解,也需要一个中间人斡旋。
各国都放置了耳目在各地,以了解各方动向。刘芳肯定了陈源的态度后,马上联系西宋境内的耳目,以最快的速度跟齐悦然取得联系。而齐悦然还在强迫胡书年跟嬷嬷学习照顾幼儿。
“胡大哥,辛苦也就一阵子,待我诸事安排妥当,自然十倍回报与你。而且你算是我半个师父,你的徒孙,你不带谁带?”齐悦然振振有词。
胡书年短短的胡须是齐承志暂时最感兴趣的玩具,他胖胖的小手指还挺有劲,努力薅几把总能扯掉一两根。胡书年痛的龇牙咧嘴,亦大大鼓舞了他的兴致,玩的越发起劲了。
“丫头,我儿子都没有,你要我带孙子?”
“我这不是太忙吗,待我诸事安排妥当,自然不用再劳你大驾。”
“说的好听,你什么时候才能忙完?”
“算是我欠你的,待他日你娶妻生子,我也帮你带孩子如何?”
“我连个女人都没有,生个屁啊?”
“那是你的事……”
第二百七十八章 要不要谈
陈国与狼迹荒原的对峙,情况有点复杂。不能算是内乱,又不好说是外敌。一时,引得三国都睁大了眼睛,时刻盯着不敢放松。
战火虽不会烧到自己身上,但有利可图的时候,谁愿意做个袖手旁观的看客?
再者这事本就有些诡异,谁又敢肯定这不是一场瞒天过海的苦肉计?
陈宫,刘芳一人由一名年轻力壮的太监搀扶着,穿过长长走廊,来到皇宫深处,御花园一角,陈源邻水伫立,清风徐来,带起一片一角。
“皇上。”刘芳低头行礼。
“大学士免礼,坐吧。”
皇上还站着,刘芳当然不敢坐,恭敬的站立一旁不出声。
陈源回头对侍立的众人示意,待旁人都退下了,刘芳才拱手道:“皇上,老臣有罪,私下联系了逆臣,原大将军齐瀚之女。”
陈源神色稍变,筹谋问道:“如何?”
“齐氏悦然愿同老臣一谈。”
“谈,有什么好谈的?”陈源轻蔑一笑。
史东一直没有回信,十有八九被她扣下了。此时他完全不知道她的情形,亦非常不满。扣下他的人,定然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刘芳:“皇上的不满,老臣明白,齐小姐与皇上相知多年,想来也是明白的。她说冒犯天威,愿自罚离开狼迹荒原和齐家军。”
陈源一惊,眉峰紧锁,幽深的眼眸动了动,很快转身看向刘芳:“她有什么条件?”
刘芳一笑,点头道:“皇上英明。她说,齐大将军一辈子为国尽忠,得些封赏无所厚非,不要爵位不要赏赐,只要跟他们离开陈国的那些齐家军旧部。”
“哼……”把人都赏赐给她,就跟他陈国再无干系。他们驻扎在西宋的土地上就名正言顺了。
“那些军士当初离开陈国,确实有罪,但目的是为了帮齐大将军洗冤,亦是扬我陈国军威,且人员也不多,除去战死在燕国和西宋的,此时只剩不到三千人,求皇上开恩。”
陈源一甩衣袖,手背在身后,不过三千人,还不算什么,但是……
“至于齐小姐本人,她愿意手书一封,亲自向皇上致歉。”
这还,差点。
“她要离开狼迹荒原,去哪里?”陈源终于打算交流了。
刘芳:“这倒是没有说,但既然说了要离开,天下之大,自然是哪里都去得。”
“想谈条件,过来跟朕当面谈。”说完转身要走。
“这个老臣倒是也提过,她不肯来。”刘芳无奈道。
陈源身形一顿,语气难掩气氛:“怎么,怕朕杀了她吗?”
刘芳躬身,沉默。
陈源回头大怒:“朕同她自幼一起长大,对她关爱备至。朕在她心里就是这般残暴无情之人!”
刘芳犹豫片刻,头一低再低:“太上皇同齐大将军,亦是自幼相识……”
“你……”陈源一时无话可说,狠狠地瞪着刘芳。
刘芳只是低着头,仿佛在为自己的失言而愧疚,但究竟是何种神情,无人看得见。
他年岁不小,在朝堂多年浮沉,历来做事多说话少。对齐瀚的遭遇,身为臣子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感。
“你告诉她,不到朕跟前,朕跟她没得谈!”
“皇上……”刘芳还要再说,陈源大步离去。走的很快,似是唯恐走慢了被刘芳说服。
刘芳离开皇宫,回到自己的宅邸,书房中已经有几人在等着他。
“如何,皇上给出什么条件?”有人迫不急待问着。
刘芳坐在自己惯坐的位置,抬头看了几人一眼,神色并不轻松:“皇上要同齐小姐当面谈。”
几人顿时泄气。
有人道:“这个时候,谁肯来?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是啊,若是正大光明的谈判,或许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