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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你可以放开我兄弟了吧。”毛大一直盯着自己兄弟脖子上那根要命的簪子,他已经想好了,只要那女人把簪子移开,他就把那女人抓起来狠狠羞辱一番,居然敢威胁他,不过是一个废了的福晋罢了,还能翻了天去?
可是,真当那簪子移开的时候,他突然又不敢动了,因为那双眼毫无温度,看自己的时候仿佛是在看死人一般,令人打从心底里发颤,这女子究竟是什么人?亦或者她根本是地狱来的修罗?
“一人五百两?”凌若毫不在意地将簪子往桌上一放,那样子似乎根本没意识到身边的危险。
“确实是一笔不小的银子,可是……”昏暗的烛光下,她忽地一笑,嫣然之姿令毛氏兄弟看傻了眼,然她接下来的话令他们犹如浇了一盆凉水,“那也得看你们有没有命享受!”
“你什么意思?”尽管努力让自己不要去在意她说的话,但毛大还是忍不住问道。
“可笑你们死到临头还不知晓!”凌若一边将垂落如瀑布的头发拢到胸前一边道:“听过‘狡兔死,走狗烹’这六个字吗?”看到毛氏兄弟脸色微微一变,凌若眼底爬上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天底下只有死人能守得住秘密,事成之日,只怕就是你们命毙之时!”
“你休要吓唬我们!”毛大色厉内荏地说着,可惜闪烁的目光已经泄露了他内心的害怕,毛二比他还要不堪。
“我是不是在吓唬,你心里最清楚。”凌若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小摄发丝,“收买你们的人是谁,我心里清楚得很,那位主可是比我狠多了,她是绝不会留你们两个活口在!到时若是到了黄泉,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毛氏兄弟二人被她说得胆战心惊,正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那个可怖如修罗的女子突然取过一个包袱打开来摊在桌上,包袱里的东西令他们一下子看直了眼,皆是用各种金银珠玉制成的饰物,与之相比零星散在里面的碎银子就变得不值钱了许多。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毛大咽了口贪婪的口水,却没敢伸手去抢,即使自己两人在武力上明显占了优势。
“我也知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道理。”凌若将包袱往他们面前一推道:“这些东西拿去变卖少说也值千把两银子,足够抵消你们的损失了!”
“你想收买我们?”他们两人倒是不笨,从中听出了凌若的意思。
凌若拍一拍手起身道:“与其说收买倒不如说合作。”睨了茫然不解的两人一眼续道:“不错,我现在是被废了,落魄到别院中来,但是绝不会在这里住一辈子。”
“你是说……你还会复起?”毛大小心地问道。
“不错,只要你们与我合作,我保证到时候好处少不了你们,眼下这些不过是一点小意思罢了。”凌若漫然说道,早在日间那不多的接触中她就已经看穿了毛氏兄弟的本性,贪婪,胆小惜命;这种人最容易收买。
尽管已经说得有点动心,但毛大仍是道:“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万一你在这里呆一辈子,咱们兄弟也陪你一辈子?”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赌局,输了固然是一无所有,赢了却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要不要赌这一把,你们自己看着办!”说完这句话,凌若就自顾自倒了一杯茶慢慢抿着不再理会他们。
见毛氏兄弟走到一边嘀咕,墨玉一脸怀疑地凑到李卫耳边小声地道:“你说,他们真的会倒戈相向吗?”
“看着吧。”李卫也不敢确定,不过他不得不承认主子这么做是他们眼下唯一的出路,若由着毛氏兄弟给他们下绊子找霉气,只怕他们休想过一天安生日子。
那厢,毛大和毛二正小心商量着,两人未必尽信了凌若的话,但是事关小命,哪怕有一点可能也足够他们心惊肉跳、六神无主的了。
“大哥,你说怎么办?”毛二眼巴巴地看着毛大,指望他给自己拿个主意。
“我也拿不准。”毛大呲牙道:“她说得头头是道,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毛二小心地睨了一眼坐在那里不动的凌若,越看他心里越没底,这娘们浑身透着一股邪气劲,明明年纪还没他大,可那说话做事的狠厉劲,实在让人心寒。尤其是那眼神,仿佛任何念头与想法在她面前都无所遁形。
☆、第一百五十三章 过年
毛二想了想咬牙道:“大哥,我瞧着雍王府里的那些女人都邪乎得很,没一个是省油的灯,那位真有可能要了咱们的小命。要不……咱们还是搏一搏吧?”
“你是说……”毛大目光闪烁不定,显然心里正在挣扎,不过毛二接下来的那句话打动了他,“咱们求得是银子,只要能给银子,替谁办事又有什么打紧?再说,如果她真的能够从这里走出去,那咱们兄弟可就发达了,银子女人,要什么有什么。”
“你说的没错,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咱兄弟就拼这一次!”打定主意后,毛大与毛二很是干脆的朝凌若拱手道:“奴才们之前有眼无珠,得罪了主子,还请主子大人有大量,饶了奴才等人这一回,奴才保证以后一定唯主子马首是瞻,尽心尽力辅佐主子!”话自是极好听,不过他的眼睛不时瞟向那堆首饰,显然那才是他们投诚的真正原因。
凌若将这一切尽皆看在眼里,并未有丝毫不悦之色,有贪念的人才容易掌握,待毛氏兄弟笑逐颜开地捧了那堆首饰下去后,凌若抚一抚额头温声对李卫道:“去休息吧,暂时咱们可以睡一阵子安稳觉了。”
李卫听得心中一凛,小声道:“主子是说他们……还会有异心?”
凌若把玩着手里的玉扳指,这是她之前从那堆包袱里取出来的,并未给毛氏兄弟,一并收起的还有温如言所赠的那只镯子。
“这种人只会忠于自己,若没有足够的利益缚住他们,早晚有反水的一天,你们两个都留心注意着些,一有什么异常就立刻告诉我。”对于毛氏兄弟,有的只是利用,毫无信任可言;她如是,毛氏兄弟亦如是。
不管怎样,在将他们两个收为已用之后,凌若别院中的日子渐渐好转起来,吃的也不再是冷硬的干饭,毛氏兄弟每次都殷勤地将热饭热菜送上,不过他们的手艺凌若几人实在不敢恭维,到后面墨玉干脆自己上手做菜,以前在府里时她曾跟厨房的大厨偷了几手,一顿饭做得极有水平,连毛氏兄弟亦赞不绝口,说跟酒楼里有得一拼;吃过好的自不愿再回去吃差的,所以自那以后,除了早上他们会去买些包子什么的来之外,其余二餐皆由墨玉负责,他们顶多打打下手。墨玉起初极不怠见他们,不过处得久了,倒也愿意多看几眼说说话。
日子在这样波澜不惊中渐渐逝去,在孩子满月那天,她特意让毛氏兄弟买来香烛纸钱烧给自己夭折的孩儿,在香烟缭绕中,她将眼中的怨恨锋芒一点点收起,只是静静地将其放在心里磨砺成一把锋锐寒利的长剑,待来日刺向每一个曾有负过她的人。
康熙四十六年的正月初一,是一个极晴朗的日子,李卫一大早就起来烧水,院中扔着毛大数日前从集市就买来的鸡和鱼。虽说今时不同往日,但怎么着也是大年初一,得吃顿好的。
待水烧开后,就与毛氏兄弟一起宰鸡杀鱼,忙得热火朝天,倒也热闹,凌若没去凑那热闹,在一旁看着他们忙活。
思绪慢慢飘起,不知怎的竟是想到胤禛身上,他如今该在进宫的路上,去给皇上与德妃请安。
她本该恨极了他,可是日子久了,恨与爱渐渐纠缠在一起,连她自己也分不清,对胤禛到底是恨多一些还是爱多一些……
正想的入神,忽地听到荣祥的声音,果然一回头看到他又趴在墙上冲自己龇牙咧嘴地笑着。这些日子荣祥常爬墙进来,毛氏兄弟也知道,不过他们受了凌若的好处,而荣祥这小子又机灵,常带一些不错的东西给他们,所以只要不太过份,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甚至还在墙下放一张旧桌子方便荣祥跳下来。
荣祥背着个大包袱利落地从墙上跳了下来,先朝众人一一施礼做揖道:“钮祜禄荣禄给诸位拜年,谢谢诸位在这些日子里照顾我姐姐,祝诸位在来年里身体安泰,事事顺心!”
正在褪鸡毛的毛大在衣上擦了擦手起来笑道:“你小子说话倒是中听,怎么着,我们是不是还得给你红包?”
“如果有的话自然最好!”荣祥笑嘻嘻地伸出手去,他跟谁都混得熟,哪怕是毛氏兄弟这样的市井之徒也一样。
“想得倒挺美!”毛大照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下,不过还是从袖中取出一封封好的红包递给他,还有毛二;紧跟着李卫、墨玉皆递上红包,分别是一把小巧的银镶珐琅匕首和一块辟邪的玉佩,显然他们早就料到荣祥今天会过来,所以特意准备好,这也是他们为数不多的随身之物。
与毛氏兄弟的应景以及带点讨好不同,李卫与墨玉皆是将荣祥当成亲弟弟般看待,虽同胎而生,但荣祥远比伊兰更像凌若,也更易相处。
荣祥小孩子心性,一拿到红包就立刻拆开,待见毛大与毛二的红包里都只有几钱碎银子时,开玩笑地说了声好少。
毛二闻言立时嚷嚷开了:“你就知足吧,好歹有红包,我和大哥可是什么都没有。”
荣祥嘻嘻一笑也不接话,只是走到凌若身边道:“姐姐,别人红包都给了,只剩下你这个亲姐姐了,莫不是没有吧?”
面对这个弟弟时,凌若神色极是温柔,抚着他的头道:“你都替姐姐谢了那么多人,这个红包自然省不得,而且每一个人都有。”
在取出红包递给荣祥后,凌若又将剩余的红包一一分给李卫几人。
“我们也有?”毛大原本有些羡慕地看着他们拿红包,待发现凌若走到自己面前,且将红包递过来的时候,顿时愣了一下。
“说了都有又怎么会厚此薄彼少了你们呢,何况这些日子也没少得你们帮衬,只是里面没有银子,是我自己拿彩绳编的如意穗子,希望你们莫嫌弃。”凌若微笑着道。
毛大与毛二一脸复杂地接过红包,他们都快想不起有多少年没收到过红包了,只知道六岁那年父母双双过世,他们被一群觊觎家中田产的亲戚赶出家门流落街头后,就再没人给他们发过红包了,不料现在竟从一个比他们小许多的女子身上收到。
☆、第一百五十四章 康熙四十七年
见两人收下红包,荣祥忽地拉了拉凌若的袖子小声道:“姐姐,阿玛和额娘也来了,盼着能见你一面,你看能不能让他们两个通融一下,让阿玛额娘入府一道过年?”
当凌若拿这话问毛氏兄弟的时候,他们显得很为难,凌若心中也清楚,他们毕竟不是李卫和墨玉那样能够性命相托的人,彼此不过是为了利益而已,怎肯冒险放凌柱夫妇入别院,谁也不能保证此处没有来自雍王府的眼线。
不过毛氏兄弟也没有把话说绝,在思索片刻后,毛大心生一计,对凌若道:“奴才虽不敢让老爷夫人入府,但可以让主子隔门与他们相见。”
依着毛大的话,凌若站在开了一条门缝的大门后,与假意路过此处的凌柱夫妇隔门相望,富察氏看到门内的凌若眼泛泪光,几次要冲过去都被凌柱紧紧拉住,让她冷静,千万不要害了女儿,其实他自己亦是激动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