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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奴婢冒昧问一句，你是何时知道这药粉的？也知道在我的枕头中的？”雀儿轻声问道。
“就是你过来没两天的时候。”慕离笑了笑，“我怎么会不让红玉和婉儿看好我的饮食呢？”
“是夫人小瞧了小姐呢，夫人曾说，在一月内一定将小姐搬倒，但现在已经是远远不止一个月，夫人却被逼走了。”雀儿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谄媚的样子，现在她也没有必要对慕离谄媚，“奴婢在小姐身边找这么久，当真也是极少找到破绽的。”
说开之后，雀儿的坦诚让慕离意外，她几乎没有任何保留和结巴，态度也一直都是不卑不亢的。
难怪她能够让吴氏看中，来做这样重要的事情。
“你现在迫于我的威胁，什么都肯告诉我，那如果我让你去作证，证明母亲给你药粉，要你下毒，你会去证明吗？”慕离思考之后问了这个问题，她也确实有这个想法，虽然只有一丝丝。
“不会。”雀儿没有犹豫，眼睛也是直直的望着慕离的，回答得淡定干脆，同样没有任何犹豫，样子是这个问题，她也已经思考过，并且考虑成熟，不会因为什么别的缘故而改动。
“为什么？而且这样确定？还是因为母亲的威胁，担心你父亲和母亲？”慕离眯着眼轻声问道。
“不只是如此。”雀儿摇摇头，那双明亮的眸子看着慕离，“八小姐，你是聪明人，你又怎么不知道，夫人在相府中的地位，她的后台背景。她岂是我一个小小丫头能够告倒的。”
慕离一愣，没有说话，听着雀儿继续说下去。
“奴婢身份卑微，更是人微言轻，小姐，即便奴婢帮你去佐证了，又有几分的可信度呢？退一万步说，即便奴婢有证据，确实夫人做了坏事，老爷会真的处罚她吗？将她的主母之位给废了？”雀儿继续说道，还是那样的淡定平静，“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难道小姐你也要去尝试吗？”
“雀儿，吴氏看重你，果然是有道理的。”慕离轻轻笑起来，“我只是随口那么一问，其实也没有让你去帮我作证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要做什么，和你做了什么。”
“奴婢要做的事情，实际上还根本就没开始做。”雀儿低声道，看着地上的香囊，还有那散开的袋子，那些白色的粉末，这是她的任务，但还没行动便算是失败了。
不晓得吴氏知道她失败之后，会怎样对付她，还有她的父母？
“嗯，你要下药，但是没有成功。”慕离点着头，重复着，“那还有一个问题。”
“小姐请问。”雀儿跪在地上，没有抬眼看慕离，只是恭敬的道。
“前不久，你去过我房间对不对？”慕离轻声道，这是她想知道的，本来她出门都有红玉或者婉儿看着，只有那一次，留下来看着雀儿的人临时有事走开了，没能看住。
而当时是慕雪荷告诉她，说雀儿鬼鬼祟祟进入过她的房间，她还以为那巫蛊娃娃是雀儿放的，这样看来，并不是雀儿。
“进过一次，也只有一次。”雀儿点头，她晓得慕离的人一直看着她，所以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那一次，是夫人特地吩咐我要去你房间中找一件东西的。”
“找什么？”原来不是放东西，而是找东西，慕离盯着雀儿，可是吴氏让雀儿去找什么？那时候刚好是发生了她将慕萧然阉割之后的事情，吴氏是让雀儿去找……证据的？
“一把短刀。”雀儿嘴里吐出四个字来。
慕离哑然失笑，没想到吴氏竟然也是一执着之人，并且做事是这样相信她自己的直觉，当然，她的相信是没有错的，确实如此，慕萧然身上的伤口是短刀，而她那里有短刀。
可能吴氏自己也是各种怀疑和猜测，并不能确认动手之人就是她慕离，所以才想要寻找证据的。当时，慕笑颜出嫁之前，吴氏不是也胁迫她，让她来她身上寻找短刀的痕迹吗？
看来，吴氏对这个行动工具的短刀算是耿耿于怀，也是她证明自己猜测的最好的途径吧。
“原来如此。”慕离点了点头，“结果你没有找到吧。”
“是，小姐的房间中没有短刀，而且，奴婢当时也是心慌，并不敢久留。”雀儿倒也是老实，点点头，也没有多说别的。
“嗯，我要问的问题也就问完了。”慕离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站在了雀儿的身边，“我会以你动了我的碧玺的罪名，将你逐出明珠阁，逐出相府，你可接受这个惩罚？”
“小姐？”雀儿愣了愣，诧异的望向了慕离，这个惩罚对雀儿来说，其实是一个极好的惩罚了，她能够脱离相府，不再收到吴氏的威胁，也不用整日呆在慕离身边，是现在她能获得的最好结果。
“你父亲和母亲并不是府中长期的，他们也是随时可以离开的，你带着他们离开吧，想必吴氏是给了你不少银子的。”慕离继续道，“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虽然你是来监视我，甚至要谋害我，但你也是听命行事，并且也没有下手，我不会这么赶尽杀绝。”
雀儿深深的看了慕离一眼，然后深深的磕了个头，再站了起来。
“你下去吧，我会让婉儿宣布我的结果的。”慕离挥了挥手，至少从雀儿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她虽然本来有一个很大的用出，是要慕离命的用出，但现在也算是拔出了，“还有，从你枕头中拿出来的香囊，其实是面粉，没有毒的，我没想过要毒死你父亲。”
本来转过了半截身子的雀儿又是一愣，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慕离会跟她说这些话，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来。
“小姐，雀儿还有一事。”终于雀儿转过来，再一次面对慕离，神态复杂，声音微弱，“那日玉虚道人在明珠阁中做法，不是要将整个院子清空吗？奴婢留得比较晚，看到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慕离到没有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那日，是慕雪荷小姐身边丫头小巧走在最后，奴婢看到她拿着一个东西，鬼鬼祟祟的进入了小姐的房间之中。”雀儿说道，顿了顿，“奴婢猜测，那东西，应该就是后来将小姐卷入的巫蛊娃娃。”
…
正文 第155章 暗恨已生
… 更新时间：2015…6…24 6：50：45 本章字数：3944
果然是慕雪荷，原来是在那个时刻，趁着玉虚道人这个机会，将巫蛊娃娃放到她的床底的。…也难怪慕雪荷会故意说起雀儿进过她的房间，她当时还搜查过房间，却什么也搜查不到。
慕雪荷的想法缜密，轻描淡写一句话，便让慕离的思维走上了歧路，以至于当时在事发的时候，怀疑了吴氏，做出的推断全部都是按照慕雪荷所想，不利于吴氏，最后将吴氏弄得离府的。
“谢谢你雀儿，告诉我这些。”慕离点了点头。
“是因为小姐你，没将我赶尽杀绝。”雀儿轻声道，“小姐，小心九小姐吧，她不是一个良善之人。即便说，她利用你将吴氏赶走了，但这利用也绝对没这么容易就完结。”
慕离点头，连雀儿都是这么看的，慕雪荷这心思啊……虽然她总是演得很好，处处帮着她慕离，只是有的东西，并不是演技就能够体现出出来的，人总要给人一种气场。
而慕雪荷给人的气场便是不可信，不同于慕笑语，对于和慕笑语亲近，慕离就没有分毫的排斥，这是一种直觉，不可言喻，却十分精准。看来对慕雪荷，她和雀儿有着一样的直觉。
雀儿离开了，估计不久之后，在吴氏回归之前，她应该会让她的父母跟着一起离开的吧，雀儿聪慧过人，为人有沉稳淡定，她在外面也应该能够过得很好的，还有吴氏给的银子作支柱呢。
婉儿也下去处理因为雀儿的事情带来的不少麻烦，总要过给一个合理的说法，让人心服口服的才行，这件事情想必也很快会传入吴氏的耳中，虽然她不在相府，但慕离相信，她一定没有放弃过监视相府，相府的任何风吹草动，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吴氏，不是去灵泉寺修身养性的，而是去那里暂时离开是非圈的，她的如意算盘已经通过慕仙瑶表现出来了她要慕离和邹氏斗，两败俱伤，或者其中一个败落的时候，就是她回归的时候。
只是慕离不愿意为吴氏做这样的事情，她相信邹氏也不愿意邹氏肯定也能够想得到这一点，执掌中馈这几日，听说她都是谦和有加，对人的态度也是恭敬，比倨傲的徐氏得人心多了。
再者，邹氏处理这些事情的能力，原本就比徐氏强得多，邹氏有经验，一个人奋斗过，而徐氏没有，相府如此之大，事情繁琐，超过她的下次想象，她不是一个心平气和的人，有的事情做不来。
本来慕离觉得自己可以和邹氏相安无事，只是，在他们两个人之间，还有一个慕雪荷。从当初进府开始，邹氏希望慕雪荷与她住在一起，而慕雪荷自己选择了要来明珠阁，这一开始就表明了母女两人走的不是一条道。
慕雪荷，慕雪荷……到底她接下来是消停了，还是会继续折腾呢？如果连雀儿都说，巫蛊娃娃的事件只是一个开始的话，那慕雪荷确实不会停手，她如不停手，慕离无奈之下，还是得与她周旋。
与她斗，与她周旋，就意味着和邹氏周旋。
虽然邹氏现在没有出头，也没有插手的意思，但若慕雪荷受到了任何伤害，不管是不是慕雪荷的不对，只怕邹氏都是不会轻饶的。不管怎样，邹氏这一双儿女便是她的命根子，她格外珍视的存在。
“小姐，奴婢回来了。”慕离正想着，红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奴婢可以进来吗？”
“进来。”慕离出声，今日她让红玉去搜查了三楼，慕雪荷的房间，这个突然袭击，就是想看看慕雪荷是否有什么蛛丝马迹留下，让人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接下来要做什么。
红玉刚刚的眼神说明她是有发现的，不知道她发现了什么东西。
“小姐，奴婢发现了这些，在簸箕里面。”红玉献宝似得呈上了三个揉得皱巴巴的纸团，“这些应该是九小姐在临帖的时候写的东西，后来又将这些宣纸给揉成团丢掉了。”
红玉果然是一个有发现精神的人，竟然能够从簸箕中去翻找被揉碎的纸团，这等执着……不愧是她的丫头。
慕离拿过那三个纸团，清清展开，虽然纸团有些皱和破损，但也并不影响慕离的阅读，因为这三个纸团上的字都是简单易懂一目了然的，并不需要多做思考。
第一个纸团张开后，纸团算是完整，上面两个字“江涛”，这两个字写得缠缠绵绵，每一笔每一话都像是用尽了写字之人的思念，那浓浓的情，从这两个字就能够体会得淋漓尽致。
慕雪荷是真心爱上江涛了吧？这一点倒是和她的推测一样，她也是怀春少女，从临城那种比较偏的地方，到督阳城遇上江涛这样的翩翩男子，不心动很难，而且这个冷漠的男子，竟然还对她一个人这么好，这样的感觉……
慕离是能够想象的，所以，这个字条，她不意外，这个说明了慕雪荷的情谊，看来临帖的时候，是没少想江涛的。
只是，不知道江涛现在是怎么想的，是否也对慕雪荷动心了呢？说起来，她和江涛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私底下聊过了，好似，他一来便是和慕雪荷黏在一起，也没有见过慕离，连给她把脉都没有过。
药倒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