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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紫琴明白平梁王的施压让周奉的心理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的威胁并不只是说说,很可能便是他们找到了周妙的下落,周奉也会将他们交给平梁王处置,与他们甩手摆脱关系,商人趋利而往,要指望周奉这种老谋深算的商人将义气,想都别想。
更甚者,周奉所答应的巨额酬报,也不过是空口白话,他想毁约就会毁约,且绝不会给他们留下反转局面的余地。
竺紫琴心头冷笑,好在经历今日之事,她已摸透了周奉的立场,剩下的怕就没周奉盘算得那么如意了。
“老爷子是威胁吗?”竺紫琴仿佛不以为意,轻轻道,“卸磨杀驴无可厚非,然磨还未成,老爷子便开始打驴的主意,未免太早了点,等我真拿不出任何结果,您再下手也不迟嘛,何况以您老人家的状况,不是更应该注重自己的健康吗?别到时候磨未成,驴也未杀成,您老人家就过早地弃局您的一盘好棋了!”
“什么意思!”周奉的脸慢慢紫涨起来,怒意已于他的眼中撩动不止。
竺紫琴仿若未见,依旧笑道,“您布下棋局,焉知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第一百一十二章 闹迁始末
“大小姐?”周奉离开许久后,将竺紫琴和周奉的对话全听在耳内的清萝,边重新给竺紫琴上茶,边好奇地问道,“你和周老爷子说的是什么意思啊,奴婢怎么完全听不明白,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于妈不是提过老爷子最近一向,哮喘发作频繁,身子也多处感到不适,日渐羸弱吗?”
“是啊,可……”
“周老爷子去咸平惠山寺数日,路上奔波,然身体却并无大碍,还感到精气神有所恢复,没成想一回来就病发,连连就医治病亦未见起色,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小姐的意思是……”
“我仅是怀疑!”竺紫琴深吸一口气道,“他不让我们掺合周府事务,又以利为本,对我们两三番地出言威胁,我能提醒他一句,已算仁至义尽,其他的,他的死活,又关我们何事?”
“可不?请我们帮忙,还威胁我们?哪里见过这等不讲理的人?”清萝亦忿忿不平道,“换了奴婢,早撇下不理会他了,亏得小姐还忍着,当真要帮着他继续追查周妙的下落吗?”
“嘘,小声点儿,隔墙有耳!”竺紫琴沉声道,“原先我还想着尽快给他一个交代,现在嘛……”
“小姐心里有谱了?”
竺紫琴没答话,只是幽幽地悄叹了一声。
洛王贺兰颜的名册和勾玉展的书信并排摆在竺紫琴的眼前,她凝目望着两样物件,兀自出神。
贺兰颜的名单虽已破解出来,然纵观所列之人,没有一个在平梁境内任职,显见这份名单她暂时根本用不上,而勾玉展的书信,固然提了几个人几件事,表面看上去都是些毫无头绪的闲扯,至少除了周妙一节,竺紫琴至今还看不出勾玉展所提及的人和事,对她有何助益,却偏偏似乎暗示着竺紫琴,她一定在书信中疏忽了什么重要线索。
审读良久,竺紫琴将注意力转到书信中所讲平梁境百姓闹迁惊动朝廷一事上,勾玉展写道,闹迁起因在平梁各地欠收,而当年的农桑赋税又增加两成,故引得百姓纷纷不满,闹迁的挑头之人据说名叫盛治,是当时平梁辖下邺郡的县丞,是他先怂恿了邺郡的百姓迁籍,并开出了放行文牒,才至后来平梁各郡县的百姓都闹着要迁籍,但他的目的并不真是为百姓设想,反之在迁籍的闹剧中,此人让百姓四处传颂他的清正廉明,并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朝廷中的某些官吏也为他举荐担保,请求破格擢拔,升迁他入京赴职,最后迁籍事件在先皇调用国库钱粮安抚百姓的急策下得以平息,可盛治并没有被调入京都,先皇任命他为涯州知州,其上任不到三个月,便莫名其妙死于暴病。
好好的一个人死于暴病,难免会令人生疑,加上盛治因迁籍事件出了名头,又已是先皇钦点的知州,一时间他的死引得揣测纷纭,坊间流言不断,先皇为堵上众人悠悠之口,更为撇清自己以及平梁王同此事的干系,不得不派继任知州装模作样地调查了一番盛治的死因,最后以盛治哮喘突发不治身亡的结论,为此事做了盖棺定论,流言至此才渐渐消弭。
但盛治的死仅是当年涯州怪事的疑点之一,盛治死后第二天他的从事钱计议也同时失踪了,五天后,人们在府衙后面的池塘内打捞出一具全身泡烂浮肿,面目不可辨的男性尸身,从其身量高矮胖瘦,与穿着的衣饰上判断,此人正是失踪的钱计议,经仵作勘验,钱计议乃失足落水而亡,故他的死并未引起多少疑议,加之人们更加关注的是盛治的死,于是州府装殓尸身罢,再无人过问钱计议。
勾玉展到底想说的是什么?竺紫琴隐隐觉得有些头痛,她的目光死死地盯在“哮喘”两个字上,是巧合吗?若非巧合,当年令盛治暴病身亡的凶徒就一定还在平梁,甚至是在周奉的身边,可周奉身边的人她都一一见过,包括那日宴请的宾客,从年龄身份以及从事的职业,还有各方表现上看,都找不到可疑之处可疑之人,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还有勾玉展为何会提及钱计议?当然,一个从事与知州一起死了,此事本身就非同寻常,稍加推测钱计议的遇害,很可能是因为他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事儿,又或者撞到了凶徒,以致被凶徒杀人灭口,只是如若推测成立,钱计议和盛治都是死在同一凶徒手上,勾玉展完全没必要另厢提及,除非钱计议的死和盛治的死,并不是一码事儿。
真相是怎样?勾玉展的哑谜重点是落在何处?竺紫琴苦苦地陷入沉思,差点未听见房门在此时被轻轻叩响。
“紫琴!”门外的人见屋里没动静,忙叫了一声。
竺紫琴恍然惊觉,匆匆收拾了书信放好,方转身道,“进来吧!”
“怎么啦?”凤墨推门入内,“听说今儿一早周家少夫人找你麻烦了?你没事儿吧,怎半天都不回应?”
“先不说这些!”竺紫琴摆了摆手道,“我没事儿,你不用替我担心,不过你今儿早上出门,去和花荐以及沈榭分别碰面,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我很小心,你是知道的,确定无人跟踪我才转入馨月苑。”凤墨顿了顿,沉吟片刻才又道,“就是回来的途中,我差点撞上了龚明兴。”
“在何处?”
“离周府不远,倒并不一定是龚明兴本人,是他的马车,停在离周府不远的路边上,我为了避免和他遇上,不得不暂且又去别处转了一阵子,以致回来晚了。”
“他来周府做什么?”竺紫琴狐疑道,“来指认我们?王爷无凭无据,应不会如此冒失惊动我们。”
“我得到的确实消息是龚明兴被放出来后,平梁王让他在郡马府闭门思过,不得出府半步,而蔻郡主至今也被扣留在平梁王府,未得出来,所以看到龚明兴的车,我也很吃惊!也所以我怀疑车内的人,并非龚明兴!”
第一百一十三章 旧幕重现
“不是他,又会是谁?”竺紫琴转念想了想,忽然想到一个人。
她拉着凤墨在桌边坐下道,“你还记不记得清萝被抢去金簪那日?她说马车上的人出手又快又狠,她根本连对方的面目都没看清手里的匣子便被抢走了。”
“清萝说从出手的力度上看,车中人不像是女流之辈,更不像蔻郡主身边的婢女。”时隔不久,凤墨自然也记得清萝的原话。
“嗯,蔻郡主身边的婢女我见过,叫金湘,没看出来身怀那么高的功夫。”
“郡马府也有高手深藏不露么?”凤墨哂笑,“若是抢清萝金簪的人,他又是为何而来?”
“龚明兴被禁足,我猜想……”竺紫琴蹙眉道,“他要么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派了人来摸查我们的底细,要么就是让他的人干脆解决掉我们泄愤,无外乎如此。”
“也就是他是背着王爷私下动作?”
“不一定!”竺紫琴摇首道,“龚明兴是个唯唯诺诺没有太多主见的人,被王爷讯问后又一直躲在郡马府,他怎么知道咱们的新身份,还派人跟来周府呢?”
“有人授意于他?”
竺紫琴沉吟道,“不管是谁在背后唆使的龚明兴,却一定不是王爷。”
“对,王爷有他自己的人,还需要唆使龚明兴吗?何况王爷想怎么办,直接吩咐龚明兴便是,没必要明里命他闭门思过,暗里又让他遣派人手。”
“不是王爷就很可能是世子了!”竺紫琴笑笑,“你再次回来的时候,龚明兴的马车就不见了?”
凤墨的脸微微有些变色,“你的意思,不是车上的人走了,而是隐藏在附近了?”
“很可能,他在等我们出入,等下手的机会!”
“未知身手如何。”凤墨蹙眉道,“前一个尾巴就够我对付的了,此人再加上……”
“呵。”竺紫琴冷笑道,“世子的身边也并不乏高手,他不动用自己的人反去唆使龚明兴,无非怕万一出个什么事儿,也好有龚明兴背着黑锅,他既有此打算,咱们若不成全他,岂不害他枉费苦心?”
“你想怎样?”
竺紫琴斟酌片刻,朝凤墨招了招手,附耳一阵密语。
半晌凤墨回脸看了竺紫琴一眼,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花荐说没说他要找齐人手,需要几日?”
凤墨道,“我叫他最好三日内搞定!”
“我改主意了!”竺紫琴低声道,“沈榭、清萝离开之前,让花荐去一趟邺郡,找人悄悄了解一下一个叫盛治的人,还有看看是否有人听说过钱计议。”
“盛治?钱计议?”凤墨蹙眉道,“什么人?我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两个名字。”
“勾先生的书信中有提及。”
“对,我瞟了两眼,竟差点忘了,不过……”凤墨抬眼,“其实看到勾先生书信时,我就感觉钱计议的名字似曾相识,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出所以然,故才没同你说。”
“似曾相识?”竺紫琴望定凤墨,“你接触的多半都是案卷,难道钱计议曾有案底?”
“就是因为不曾记得有此人的案底,所以才横竖没想到是在哪儿看到过他的名字,但若是接触过此人,我想应该是在洛王府时期。”
“没事儿的时候你再好好回忆回忆。”竺紫琴狐疑道,“勾先生提及他一定别有用意,可惜我一时间也难于找出关键。”
“好,邺郡距离平梁府不算远,半日可达,花荐能查到多少算多少,得让他在两日内赶回,否则沈榭、清萝走了,我们在府外一个接应都没有会很不便。”
“是啊,要不我怎么原打算让清萝一个人去呢?”竺紫琴无奈地摇摇头道,“罢了,最好沈榭与清萝也能尽快地顺利返回,不然平梁王和世子分别越逼越紧,我们就会越来越被动。”
凤墨不语,局势朝夕变化,若是连竺紫琴都开始担忧起来,他们的处境将肯定更加险恶了。
次日晌午,竺紫琴说是要再去周府旧宅勘验,带了于妈一并回了旧宅,然这一次竺紫琴却不再于府宅内各处查看,仅是喝了一盏茶的功夫,遂告诉于妈她有些困乏,想要在原先周妙的屋里歇息一会儿。
于妈不明所以,但还是同意了竺紫琴的要求,本来旧宅里的各房各屋包括周妙的房间,平日里就时常有人打扫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