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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挨的。
林琅掐着冯妙的手腕,嘴里喃喃:“皇上的药……皇上……”
冯妙低头问她:“皇上的药在哪里?”见她抬手指指自己胸口,明白药在她身上,又说:“得想办法劝两位王爷作罢、咱们各自回去,你才能把药送给皇上,恐怕委屈你白挨一下,不能叫人给你做主出头了。”
林琅轻轻点头:“不要紧……”
两个小太监早已经吓破了胆,拉又不敢真拉,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王爷,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
动静越闹越大,看样子非惊动侍卫不可了。冯妙头痛得越发厉害,别人都有出现在这的理由,只有她,说不清楚。
正这么想着,碧波池另一侧,已经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星星点点的火把越来越近,应该是王宫侍卫听见声响赶来了。
☆、13、贵胄宗亲(四)
拓跋勰听见脚步声,立刻高喊:“羽林卫来了!”听见喊声,拓跋详果然抬眼往碧波池对面看去,刚一分神,拓跋勰便使了个擒拿手法,手掌扣住他肩肘,膝盖往他小腿上狠狠一顶,强迫他跪在自己面前。
拓跋详原本就跋扈惯了,谁也不放在眼里,哪能忍受这种折辱。他就势一蹲,手肘一扯,把拓跋勰也拉倒在地。两人都不肯先松手,一路翻滚扭打,“扑通”一声,齐齐跌进碧波池。
赶到近前的羽林卫统领,赶紧叫人下去捞,连拖带拽把两位小王爷救上岸。
拓跋勰踩着帛面木屐,上了岸就立刻从冯妙怀里接过林琅:“琅姐姐,你没事吧?伤成这样,皇兄还不知道要怎么心疼呢。”
拓跋详可就没那么便利,他穿着长筒马靴,靴筒里都灌了水,只好坐在地上,扯下靴子控水。露出的脚掌上,拇指趾甲分成上下两层。冯妙看见了,不由自主多看了一眼。偏巧拓跋详听见那句“皇兄还不知道要怎么心疼”,也抬起头看过来。
冯妙赶忙转头,可是已经迟了,拓跋详满腔怒火没处发泄,抬腿就是一脚踢在冯妙胸口:“都是你惹事,那一鞭子,本来应该抽在你身上!”
拓跋勰只顾查看林琅的伤势,对一旁的声响不闻不问。羽林侍卫也不敢阻拦北海王。冯妙知道明着躲闪只会惹得他更加暴怒,咬着牙挨了一下,只不过顺着他踢来的方向,向后跌去,悄悄避开了部分力道。饶是如此,还是觉得喉头腥甜。
拓跋详跨前两步,伸手去抓冯妙的衣领。
“北海王殿下,”一道清冷冷的男声,打断了他的动作,“原来殿下在这,可叫太妃娘娘好找。”
浅紫色衣袍的人影,从树后缓步踱出来,碧绿瞳仁映着一湖辉光,幽深不见底。在他身后,宫女搀扶着一位三十有余的妇人,满面怒气。
“逆子!深更半夜撒什么疯?”高太妃厉声喝斥,显然对这儿子很是恼怒,余光撇到另外几人,她对这情形也明白了八九分。堂堂一个王爷,竟然钟情皇帝身边的侍女,还做出强抢伤人的事来,传出去还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拓跋勰也是有封号的宗室亲王,林琅又一向得皇帝喜爱,看来看去,高太妃的目光就落在冯妙身上:“你说说,你们这些奴才,怎么惹恼了两位王爷?竟然还把王爷们伺候到水里去了?!”明着是问话,实际上已经摆明了要把罪名扣在她头上。
冯妙正在思索怎么开口,抬头看见高清欢如水目光注视过来,似安慰,似鼓励。冯妙心中一动,稳下心神,声音清清亮亮地说:“回禀太妃娘娘,奴婢姓冯,是奉仪殿的宫女。”
听了这话,高太妃果然脸色一黯,她只见过冯清,这个小丫头,自称姓冯,又在奉仪殿伺候,说不定也是出身大魏第一世家冯氏。身后有太皇太后,她就不好随意处置这个小丫头了。
“奴婢也是偶然路过,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冯妙眼看第一步奏效,接着说下去。“奴婢原本是到这边找人,可是走岔了路,不知怎么就拐到碧波池来了。”几句话半真半假,她想起这一整天的惊吓委屈,说得越发可怜。
高太妃听了这话,脸色果然和缓下来。冯妙的话,被她理解成了另外一层意思,找人多半是私会相好的情郎,这种事情在宫中向来是大忌。有了这个把柄,就不怕她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太皇太后。
看见高太妃脸色阴晴不定,冯妙继续说:“太妃娘娘,奴婢方才听说,知学里讲学的日子快到了,讲学之后还要展示骑射,两位殿下大约是在私下切磋练习。至于这位姐姐是跟哪位殿下一起来的,奴婢就不清楚了。”说完,悄悄捏了一下林琅的手。
林琅听出她要把大事化小,想着要给皇上送药,忍着疼说:“太妃娘娘,奴婢是替始平王爷送东西来的,天黑看不清路,跌了一跤,回去涂些伤药就好了。”拓跋勰满脸怒气“哼”了一声,倒也没否认。
羽林统领乖觉,也顺势跟着告退,说两位殿下切磋,不在羽林侍卫的职责范围内,他们无权干涉。
拓跋详还要说什么,已经被高太妃扯住,强拉着他离去。拓跋勰也不多话,抱起林琅就走。转眼间,碧波池边就只剩下高清欢,含笑盯着冯妙:“妙儿学聪明了。”
冯妙撇嘴,带着鼻音说:“说句实话,就惹出这么大麻烦,还是趁早让我回家的好。”
“染了风寒还四处跑,等不到明天早上,恐怕就要烧起来了。”高清欢把手指搭在她腕上,“别乱动,我替你把脉看看。”
冯妙果然老实举着手腕,不再动了,眨着乌溜溜的眼睛等他诊断。碧绿眼眸看着她,一片平静无波,却悄悄转开了视线,不再跟她清澈见底的眸子对视。高清欢凝神半晌,忽然轻轻地“咦”了一声。
☆、14、贵胄宗亲(五)
冯妙听见他那声轻叹,想到高清欢医术精妙绝伦,以为他发现了自己中毒,紧盯着他问:“怎么,我是不是……要死了?”
高清欢哑然失笑:“现在知道怕了?就算是个庸医来治,也不至于染个风寒就死人。不过,你挨拓跋详那一下,要好好休养,要是觉得胸口连着肋下闷痛,千万告诉我。”
难道这毒无色无形,连他也没探出来?冯妙心里暗骂,看样子还非去找那个讨厌鬼不可了。
手指又在她腕上停了片刻,高清欢才松开手:“幸好没有大碍,他们不配这样对你。”一向云淡风轻的飘逸面容上,笼上一层阴狠,却又很快散去,他蹲下身子,把冯妙背在背上:“我先送你回去,明天一早,我再送几副药来给你。”
“千万别送,”冯妙已经困极了,趴在他背上磨着牙说,“宫女不能跟外臣私相授受,冯清要是看见了,我就死定了。”
“没关系,我自有办法让你顺顺当当地喝到药。”高清欢声音温润,脚步又轻又稳。
“幸好遇上高太妃,不然……不然……”冯妙声音越来越低,困得直点头,硬挺着不让自己睡过去。
“嗯,是啊,我毕竟叫她一声姑姑,她在四下寻找拓跋详,我就跟着来了。”其实他不是凑巧碰上,拓跋详要抽她鞭子时,他就看见了,用石子打得小太监松开了手,又匆匆赶去引了高太妃过来。
冯妙在他背上摇摇晃晃,想着高清欢常在宫里走动,不如叫他帮忙留意,找找那个飞鸾衔珠步摇,可是眼皮太沉,想了许久也没说出口……
天光大亮,冯妙才睁开眼,她看一眼已经流干的滴漏,暗叫不好,睡得太死,恐怕错过了侍奉太皇太后礼佛的时间。鼻子吸了吸,忽然觉得今天屋里的熏香跟平常不大一样。冯妙天生对气味敏感,隐约觉得好像有人在熏香里加了带安眠功效的香料,故意让她起得迟了。
刚要起身看看,就见冯清抱着几个锦盒进来。
见着冯妙香肩半露、头发披散,冯清没像往常那样言语讥讽,反倒微微红了脸,坐回自己的床榻上。抬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着头发,发髻并没解开,桃木梳子卡在固定发髻的琉璃钗上,扯了几下,竟然断了。
冯妙看出她欲言又止,有满腹的话想说,又不好意思开口,也不多问,只是把自己带进宫的牛角小梳子递过去。冯清接了梳子,拿在指尖上把玩,好半天才说:“原来皇上,就是长那个样子的,那么年轻啊。”
她语气好似不以为然,可是轻咬着的贝齿、和微微泛红的脸颊,已经泄漏了她的心事。她垂着头,无限娇羞地笑,说出的话分明口是心非:“那么消瘦,还不如始平王英武健硕,更像我们鲜卑男儿。”
冯妙听出她的心思,故意装作没听出来:“你要是中意始平王爷,就去跟博陵长公主说呗,长公主那么疼爱你,一定会为你做主,嫁他做王妃的。”
“谁要嫁什么始平王?”冯清一句话冲口而出,看见冯妙对着自己笑,才意识到无意间失言了,赶忙找补,“我们的婚姻,哪能自己随心所欲,还不是要看太皇太后的意思。”
“你不是经常跟着长公主进宫来玩么,莫非今天才第一次见到皇上的面?”冯妙点到即止,话说得太深就难免损了这位大小姐的面子,随意换了个话题。
“说你没见过世面,还真不冤枉你。”冯清又摆出平日那副骄傲得如同孔雀的样子,“鲜卑风俗,出嫁的女儿,除非被夫家休弃,是不能回母家过夜的。即使回母家探望,也只能日出之后进门,日落之前离开,皇家也不例外。可皇上每天寅时天未亮前,会来奉仪殿向太皇太后跪拜问安。他日出之前来,我日出之后才能随母亲进宫,哪里见得着?”
她绞着衣襟,难得露出点羞赧:“再说,今天也是听说,皇上昨天夜里突然病了,比平日跪拜问安晚了一个时辰,太皇太后才请皇上和始平王爷进来小坐,不然也见不着,这都是缘分。”
冯妙了然,原来今早皇上来了奉仪殿,看来那熏香,的确是有人换过了,故意让她见不着皇上的面。只是不知道,这是冯清自己的小聪明,还是太皇太后的意思。
想起昨晚的情形,她继续装作不经意地问:“皇上昨夜是什么病啊?”心里却暗暗称奇,这少年天子,竟然能让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大小姐,看了一眼就丢了三魂七魄,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少年儿郎。
“听说是小时候撞了邪吧……”冯清的话刚说了一半,帘子一掀,崔姑姑已经走进来:“明天就是知学里讲学的日子,太皇太后请两位姑娘过去,有几句话嘱咐。”
☆、15、贵胄宗亲(六)
两人同时在太皇太后面前盈盈跪倒,刚施了一礼,崔姑姑就用红漆木盘托着两盏描金小碗,送到她们面前。
“早上傩仪执事官来过,说宫中最近有邪祟,他推演生辰,给奉仪殿的每个人都配了醒神汤。难为他有心,你们也先喝了吧。”太皇太后自己手里,也端着一盏同样的小碗。
大魏皇室,对鬼神邪祟之说特别敬畏,凡事都宁可信其有。冯妙端过其中一盏,看见碗口处贴着一张祈福用的小笺,写着自己的名字。醒神汤里加了白芷、防风、桔梗、紫苏叶、薄荷脑,不是什么名贵药材,倒是对治疗风寒很对症。
原来这就是高清欢说的“顺顺当当喝药”的方法,他半夜里想出这么个方法,又要连夜准备了人人不同的醒神汤,还要起早送进宫来,想一番说辞让太皇太后收下。冯妙抿着唇偷笑,仰头把药汤喝了。
“知学里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