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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宅子,宁绾才算理解到什么叫破落。
整个院子,除了井边放着的两只木桶,只剩杂草。整个大堂,只有一张方桌,两根长凳,连茶具都没有。
“你来也不是喝茶的,直接说吧,什么事。”云胜一脚踩在木凳上,抖着腿道。
宁绾说,“想你带着我去看戏。”
“看戏,看什么戏?”云胜盯着宁绾的脸,吊儿郎当道,“不精彩的戏我可是不看的。”
“登门请你去看的,一定是好戏,这出看了之后,还会有下一出,这样的戏,我敢断定,你肯定没有看过。”宁绾笑。
这出戏,他们不仅要看,还要参与到其中,岂能不精彩。
云胜犹豫片刻,道,“那,陪你去看看?”
宁绾只笑不语。
李延和李晖也并不是只知道玩的,他们从好德庄出去,也查了不少东西。
去到文国公府,三人闲谈时,李晖说,
“二哥,好德庄人多果然好打探消息,我们和人赌钱的时候打听了,最近真有私底下转运粮食出洛城的,你猜猜是谁。”
“猜你个脑袋瓜子!”李延从果盘里拿了一个红彤彤的大桃子,随手塞到李晖嘴里。
李洹笑道,“如玉,光光弟和你一样的年纪,你别总是欺负他,王叔可是心疼得很。”
李晖扯出嘴里的桃子,瞪李延一眼,头靠在李洹肩膀上,委屈的瘪瘪嘴,
“就是,还是二哥知道疼人,可是二哥,是你自己说的,我老大不小了,那么能不能不要再叫我光光弟了?”
光光弟,光光……
这名字怎么叫怎么怪异,当真上不得台面。
“好的。”李洹点头,一本正经道,“光光弟。”
李晖为之绝倒。
有其弟必有其兄。
李延不过是个仗势欺人的,论起手段,李洹才是第一。
“人善被人欺,我还是出去吃桃。”
李晖耷拉着眼皮,拿过桌上的桃子,老老实实去到屋外给两人把风。
等门关上了,李延才道,“二哥,你去探过,应该知道那人是谁吧?”
李延和柳如风赌钱的时候,柳如风开始还好好的,又说又笑很是开怀,自从贴身小厮进门来耳语两句之后,整个人心绪不宁的,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算算时间,正巧是李洹放出信号,得手之际。
“是他。”李洹只简短的说了两个字,但李延能够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偷偷将洛城粮食转卖出去的那人,就是柳如风,粮食转卖出去了,接手的人是太子。
换句话说,他们已经能够确定,柳如风是太子那边的人。也能确定,太子那边没安好心。
“二哥,这件事要不要告诉父皇?”
能去掉太子的一个爪牙,也是十分值当的。
第五十一章 嫡庶有别
李洹摇头,“如玉,你别忘了,我们虽然叫的是父皇,先父后皇,可我们自打出生那天开始,就是臣,君王与臣子,就算是父子,也不可能完全信任彼此。”
皇帝虽然给了他们承诺,说他们来洛城购买粮食的过程中,要是有谁暗中作祟,就将名单上呈,由他出面惩处。
可如今的局势,太子和李洹在朝堂上各占一席之地,皇帝却是偏向太子的。
自古立长不立贤,太子大了李洹整整十岁有余,皇帝在太子身上倾注的心血太多,不会就这样让李洹取而代之。
至少,从当前的形式来看,李洹来洛城一趟,除了将需要的粮食尽数采买外,什么都不能做。
“那就这样放过柳如风吗?”
柳如风这人精于算计,做事胆大心细,步步为营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把文国公府的财产图谋到自己自己手里去了。
太子得了柳如风,就是得了文国公府,可不就是如虎添翼。
夜长梦多,这样的可能,必须要扼杀于摇篮之中。
“如玉,凡事都不能想着一步登天,我们会有机会砍掉某些爪牙……你放心,柳如风再厉害,也不过是个从二房抱过去养的庶子。”
嫡庶有别,这是亘古不会改变的。
就算大房子孙里没有能够和柳如风抗衡的,文国公也不会让二房的庶子当了主子。
李延沉默半晌,重复李洹的话,说,
“嫡庶有别,这是亘古不变的。”
“如玉,哥哥从不骗人,既是答应过你的,就一定会办到,你谁都可以不相信,但你不能不相信哥哥。”李洹看着李延的眼睛,郑重的说道。
“我自然相信哥哥。”李延笑着点头,冲门外大喊,“光光弟,桃吃完了吗?要不要我再给你拿两个?”
李洹眸中一片笑意。
李延微不可见的扯了扯嘴角。
——————切切切——————
不管是京城还是洛城,只要是富贵人家住的地儿,人牙子一抓一大把,要把夏荷这样一个水灵灵的丫头卖出去还不容易。
有钱人家出来的丫头,比穷人家的小姐还来得金贵,有多少人抢着要呢。
不过一个半时辰,孙嬷嬷就和人牙子谈好,领着人牙子来领人了。
人牙子是个黑黑壮壮的妇人,脸上有了褶子,约莫四十多岁。身后跟着几个虎背熊腰的壮汉,看人时候,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光看气势就够唬人的。
孙嬷嬷刻意离几个壮汉远点,把几人领到了夏荷的房间门口,亲自进屋把夏荷拎了出来。
夏荷两手被牢牢捆在身后,任孙嬷嬷拖来拽去,两只眼睛噙满泪水,不停的叫着,“嬷嬷。”
孙嬷嬷才不管夏荷委屈不委屈,可怜不可怜,只觉得夏荷喊魂似的叫得她心烦,手上一用力,就把夏荷推到了人牙子旁边。
一人壮实,一人瘦小,夏荷站在人牙子旁边,就像一个十岁的娃娃。
“这就是那个被打发的奴婢?”人牙子伸手要来抓夏荷的肩膀。
“嬷嬷!”夏荷身子一躲,躲开人牙子的魔爪,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道,“嬷嬷,求求您了,求求您在小姐面前为奴婢说句好话,只要嬷嬷救了奴婢,奴婢当牛做马报答嬷嬷。”
像夏荷这样貌美的,卖到好人家赚不了几个钱,多半会被卖到青楼里去被人染、指,一辈子都得过娼、妇的行当,死也死在风尘里。
看着夏荷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孙嬷嬷心中陡生嫉妒,长得好看了不起么,谁还没个年轻时候了。
“哭哭啼啼的,是给小姐添晦气么?”孙嬷嬷一脚踢开夏荷,两只不复从前明亮的眼睛瞪着夏荷,骂道,“你个小贱蹄子,要不是你做了不要脸的事,小姐会将你打发出去?你这样哭,可是在说小姐冤枉你了。”
夏荷以为一只镯子就能救了命么?东西她收下了,命嘛,还得看夏荷自己的造化。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嬷嬷,是奴婢不识好歹,求嬷嬷为奴婢求情。”夏荷连连磕头,每一下都磕得砰砰作响,不过一会儿功夫,额头上就磕出一片血印子。
“若没说清楚卖不卖,便将银子还了,天底下还缺了一个有点姿色的奴婢不成?别耽误我时间,我还有得忙呢。”
人牙子不乐意了,让她们说几句话道别一下已经是开恩了,她们还得寸进尺了。人是她花了大价钱买过来的,还指望靠这张脸一本万利的,磕坏了还不是算她的。
这些有钱人家的丫头,细皮嫩肉的,可惜啊,投错了胎,有小姐的模样,却没小姐的命。
孙嬷嬷道,“人不是在这儿吗,给了银子,你只管带走就是,我又没拦着你。”
得,等的就是这句话。
人牙子从怀里掏出钱袋递过去,“你可数清楚了,五十两银子,一分没少你的,走出这道门,咱们可就两清了。”
孙嬷嬷接过钱袋,看了一眼钱袋里的银子,脸都笑烂了,“没少没少,一点没少。”
洛城的价可比京城的高得多了,京城里的奴婢,最多不是卖上二三十两银子。
人牙子伸手拽起夏荷,夏荷却是一个劲儿的哭着喊孙嬷嬷,挣扎着不愿走。
人牙子一个耳刮子打过去,怒道,
“小贱蹄子,你若听话,老娘给你找家好的,你若不识相,老娘将你卖去军营里去,让你尝尝饿狼的滋味!考虑清楚了,就给老娘把嘴吧闭严实了。”
夏荷被打得晕头转向,再被人牙子一番话吓得嘴唇发紫,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却是僵硬着身子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任由人牙子带来的壮汉拽着出了宅子。
“你且等等。”孙嬷嬷叫住要离去的人牙子。
“怎地?”人牙子道,“这个时候后悔了,门儿都没有。”
“不后悔!”
卖了夏荷,在洛城的时候没人跟她争宠,她得的赏银都会多一些,她才不后悔。
孙嬷嬷一把把人牙子拉到边上,兴致勃勃道,
“我手头还有两个好货色,也是机灵的,保准比这个还要值钱。只要你给得起价,我能把人给你弄过来。”
宁绾身边的蒹葭和白露,要身段有身段,要模样有模样,不比夏荷差。
第五十二章 暗中行事
人牙子两手一挥,“那不成问题,只要模样俏,就没有我给不起的价。等你把人弄到手了,就送过来,茶水点心的钱,我会给你。”
“那你可等着,我明天就把人给你送过来。”
孙嬷嬷一说一个笑,周到的把人牙子送了出去。
想到那白花花的银子,她心里就痒痒。
再回去院中,宁婕走了过来,往门外看了一眼。
“小姐,夏荷已经打发了,这是那婆子给的五十两银子。”孙嬷嬷双手捧过钱袋,对宁婕道,
“小姐放心,人牙子都是些丧尽天良的,经由她们的手,夏荷不会有回来的一天。”
宁婕对李洹的感情,容不得一丝的瑕疵,可以说是爱得偏执,夏荷成了宁婕眼里的沙子,自然是不可以再回来的。
孙嬷嬷说的话做的事,都是随着宁婕心思来的,宁婕听了不会不高兴,那五十两银子自然而然也就赏给她了。
宁婕摩挲着手腕上的镯子,问,“你方才与那婆子说了什么?你是想算计一个还是两个?”
论丧尽天良,孙嬷嬷不比人牙子差。这个见钱眼开的奴才,看到夏荷卖了不少银子,一定是对宁绾身边的两个丫头起了坏心。
孙嬷嬷闻言,忙跪下求饶道,
“小姐,老奴被猪油蒙了心,才会想到那样的坏点子,老奴再也不敢了。”
“不敢了?“宁婕盯着孙嬷嬷手上的一对金钏,哂笑,“这样就不敢了,以后还能成什么大事?”
宁绾不讨宁婕喜欢,宁绾身边的人也讨不了宁婕喜欢。
宁婕没功夫花心思在两个奴才身上,但既然孙嬷嬷有兴趣,她乐见其成。
最好让宁绾身边的人都死了,宁绾无人可用,孤独终老才好。
孙嬷嬷听明白了,宁婕不是怪她,反而是支持她。
忙道,“老奴明白了,老奴不怕,就是不知道小姐想怎么样处置?”
“我想怎么处置?”宁婕冷笑,“我不明白嬷嬷的意思,什么怎么处置?我要处置什么?”
做坏事还要捎带上她,这个蠢奴才,白活这么大年纪了。
孙嬷嬷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赔笑道,
“老奴说错话了,小姐什么都不知道。”
宁婕折身,袖手往房间的方向走,还说,
“起来吧,这事儿,要是做成了,得多少都是你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得多少,都是孙嬷嬷的,要是事情没做成,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