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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命来未必有命回,赌坊的金子不是那么好赢的。
方才赌得过瘾,差点没忍住再来一局,要是和柳如风交手,她绝对死得连渣都不剩。
做人不能太贪心的,她说了只是赢点开店铺的钱,赢了近两万两就够了。
刚才那情形,要不是李延和李晖在,柳如风有顾忌。只怕柳如风当场就会找一个理由把她扣下,然后抢了她的万两金子,顺带剁了她两只手。
幸好幸好,幸好她这重生的人拥有几分好运气。
口哨吹响,前来追赶的人马上就会到,整齐的脚步声已经传过来了。
宁绾往僻静的巷子里跑,一面跑一面解腰带,她先脱了外面这身招摇的衣裳,避开后面穷追不舍的那些狗腿再说。
逃跑的路线她早就看清楚了,只要不出意外,等拐出这些巷子,进去市集,穿着女装往人群里一凑,不会有人找到她的。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世上什么都能缺,就是不会少了意外……
宁绾满脑子想的都是——赌坊肯定会派人来追她,她慢一步就可能人头落地。
所以步子迈得飞快,等看见前面有人的时候,已经杀不住脚,整个身子都扑了过去。
那穿着黑衣,覆了黑色面纱的男子背对宁绾站着,刚杀完最后一个人,剑上的鲜血还没滴干净。
听到脚步声,忙转过身子。
看着瞪大眼睛朝自己扑过来的人时,动了动手里紧握着的软剑,将剑尖对准那人的心口。
只要撞上去,绝对没有活下来的可能,都不用他动手。
第四十九章 救命恩人
只是那张脸,以及风扬起的脱了一半的外衫,和外衫里面桃红色的薄衫……
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确定就是女的。
男子迅速撤回软剑。
眨眼间,人扑过来了,死是死不了了,可是该怎么应对才好?
推出去?不近人情,太唐突!
搂腰?搂搂抱抱,太唐突!
搂肩?拉拉扯扯,太唐突!
就没有个不唐突的办法吗?
不唐突的办法还没想到,宁绾已经到了跟前,男子要是不出手,就只能等着被扑倒。
前有敌人后有追兵,还是不要倒地了,那么多人看着,怪尴尬的。
男子下意识伸手,紧紧握住宁绾的双肩,让宁绾前进不得一步。
两人间的距离,只是咫尺,甚至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一点点喷洒,满是凝重。
宁绾余光看着离她脖子只有一指远的长剑,屏住了呼吸。
饶她不识货,也能看出长剑锃亮,是削铁如泥的好剑,至于剑上未干的血迹,不知是多少人的鲜血共同染上的……
她只算到后面有追兵,没料到前面还有拦路虎啊。
意外也来得太突然了,怎就不提前和她打声招呼,至少让她有点心理准备,不被吓傻眼。
余光往下一点点,看清地上十几具泡在鲜血里的尸体,宁绾更不淡定了。
杀了那么多人,这男的身上貌似一点伤也没有,可别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她撞见了他的恶行,看到他杀人了,他会不会不由分说就把她给了结了,永除后患?
宁绾缩了缩脖子。
杀人的人刀起刀落,动作迅速而潇洒,被杀的人却是要流干一身的血呢。
男子没看到宁绾面上的表情,不是因为他瞎,而是因为他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宁绾的耳朵上。
宣国的女子,一只耳朵只有一个耳洞,少一个为不祥,多一个为无礼。
这个女子,虽不明显,可她左边耳朵上确实有两个耳洞,还是紧紧挨在一起的。
这,不像是宣国的礼仪。
“在那儿!”
两拨人分别从两人的背后涌来,满脸凶狠,气势汹汹。
一拨追他,一拨追她,他和她撞了,追他们的人聚了。
两个人被围困在中间,势单又力薄。
男子松开宁绾的肩膀,一甩握剑的手,吧嗒一声,剑尖上的鲜血被甩落在地上,剑锋直至迎面而来的人。
宁绾得了空闲,手忙脚乱的把腰带拴上,越忙越乱,辗转几回才把腰带系好。
她也是没事找事,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就不要解开了。
腰带刚拴好,手腕就被人牢牢扣住。
宁绾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拽着样另一个方向跑去,根本不是她预计的路。
身后的一众人也傻眼了,他们插翅难逃这样的话还没说呢,人怎么就跑了?
男子对巷子的情况比宁绾熟悉得多,也比身后的人熟悉得多,时而往左时而往右,在幽深的巷子里进退自如,没过多久就把人甩开了。
“慢慢慢!”宁绾看着马上贴上她鼻尖的石墙,尖叫一声。
身子被人往后一甩,离后边的石墙又只隔了一寸。
说了也白说,撞死就撞死,宁绾选择不再说话,任由男子把她拽着往东往西。
进去一条巷子,男子把宁绾拽了紧紧靠墙站着,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追上他们!”
“进去另一条巷子了!”
“快点快点!”
“人呢,往哪儿去了?”
“那边那边,走!”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焦急,也越来越远。
“不,不行了,我不行了。”
宁绾终于能喘口气了。
这人力气忒大,快把她手腕捏碎了,跑得也太快,她几乎是被半拉半拖带过来的,小命都快被扯没了。
瞧这男的面不红气不喘的,他有轻功,她没有啊。
男子看看宁绾鼻尖上的一层细汗,松开了手。
男子甫一松开手,宁绾便软软的靠墙坐下了。
累啊,真累,以后还是安安生生做宁家大小姐,别过这亡命天涯的生活了。
宁绾一手轻轻揉着另一只发痛的手腕。
“你害得我差点没命了。”男子把长剑指向宁绾。
要不是顾及宁绾,那些人,算得了什么,他要脱困,易如反掌。
宁绾闻言,抬头看着那人。
他在说笑呢,看他长剑使得顺,刚才也杀了不少人,可见他武功不错,刀起刀落都是招,那些酒囊饭袋再来两拨也不是他的对手,他怎么会没命。
就算他武功不高,就凭他逃跑的速度,只有猛兽能追得上吧,他才死不了。
不过,阴差阳错的,人家也算救了她一命了,她才赢了那么多,破财消灾也好。
金子嘛,越是不当一回事,才会越来越多。
“大恩不言谢,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这是我的买命钱,恩人收下吧。”
宁绾从怀里抽出几张银票递过去。
男子扬唇,却也不接。
“怎么,嫌少?”宁绾紧了紧腰带。
嫌少她也不会多给一分。
这可是她用命换回来的,要是命留下了,银票全没了,她图什么。
拿出那么多,是她做的最大的让步了。
这人能想着带她一起跑,也不会是杀人如麻的人,应该还是有点良心,不会为了身外之物害她的。
“真的没有了。”宁绾再掏出一张银票,心虚的舔舔嘴唇,道,“救命恩人,行侠仗义的大侠,我的命不值钱,这些银票绰绰有余了。”
男子半弯下腰,指尖看似无意的划过宁绾掌心,要去拿银票。
那人的指尖,冰冰凉凉的,透着凉薄。
宁绾觉得浑身都被那一触扰得不自在,她一把推过去,抓着银票,全塞到了男子怀里,而后迅速站起身。
这一推,是下意识的想推开,所以推得用力。
男子没有想过宁绾会推开他,察觉时已避不开,要不是及时用手撑住身子,只怕已经摔了。
“抱歉。”宁绾笨拙的道歉,伸出去扶人的手才伸到一半,立马收了回来。
她不是针对谁,也不是恩将仇报,她只是单纯的受不了其他男子的靠近。
第五十章 请你看戏
她担心男子是不是看见了她男子衣衫下的女子衣衫,更担心男子是不是因为知道她是女子,所以才收了软剑放她一马的?
“恩人可有伤着?”宁绾看着男子。
心里所想,复杂不已。
男子拍拍手上的泥土,捡起银票,也站起了身。
看了银票面额,只笑道,
“公子的命值一千两,金子。”
称她为公子,那就是没有看见她的女子衣衫,不知道她是女子。
宁绾松了一口气,这样的结果,再好不过。
也不管男子话里的意思是一千两给多了还是一千两给少了。
再抬头,撞见男子星星点点的眸子里。
“是你?”宁绾又惊又喜,这双眸子,她刚才才在好德庄见过的。
男子反问,“是谁?”她是想起了谁才会这样高兴?
男子的眼睛里呈满了笑。
这样看来,便不是李延了。
李延的眼睛里,有淡淡流转的哀伤,是经历风霜摧残后的梅花,安静的沧桑。
这人的眼睛里,是浓浓的笑意,是绽放在春天阳光里的桃花,稚嫩而活泼,生机盎然。
他们像是像,给人的却是天差地别的感觉。
是她糊涂认错人了。
真是太糊涂了,那是她的夫君,她怎么能认错人呢。
还嫌前生亏欠李延的不够多么?
“多谢了。”宁绾拱手一拜。
不管他是谁,不管他知不知道她是谁,他帮过她,她谢了他,他们就谁也不欠谁的了。
人生在世,最欠不得的就是人情。
“不谢。”男子扬扬手中的银票,笑着说道。
宁绾抱拳一拜。沿着右边的小道出去。
那人跑得太快,转来转去不知绕了多少条巷子,把她的路线全弄乱了。
花了近半个时辰才从弯弯绕绕的巷子里转出来,去到了她要去的地方。
听葛四说,那要去的巷子里有间破落宅子,宅子里住的,都是些丧尽天良的主儿,只要给的起价,什么事他们都愿意做,他们的老大好像叫什么云胜。
葛四,正是揽红倚翠看门的那个小厮。
宁绾走到那宅子前,轻扣门环三次。
葛四说,扣三次门环是有暗号的,暗号就是,开门,开门,快开门。
可是她扣了门,门里面一点反应也没有。
宁绾微微弓着身子,透过门缝往里看。
“有事?”
这巷子本就阴森恐怖,安静得吓人,阴冷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宁绾蓦地转过头,往后退一步,踩断了脚边的一根枯枝。
咔嚓一声,像是把身上的骨头折成两断。
“你作甚?”宁绾皱眉,这人吊儿郎当的,不像是好人。
“哈哈哈,竟是个胆小的,爷爷不过说了两个字就将你吓成了这怂样。”
男子哈哈大笑,比起刚才的冰冷无情,倒有些孩子气。
宁绾眯眼,将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这人身子修长,一股子书生气,本该是个温文儒雅的读书人,只是穿得太过邋遢,一身灰白长衫黑得发亮,加上满脸乱蓬蓬的胡须挡住了本来面目,实在是不修边幅。
这就该是葛四嘴里那个怪异的云胜了,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宁绾正了正脸色,斜睨云胜一眼,负手道,“是,有事。”
“有事,那就请吧。”云胜一脚踢开大门,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宁绾伸手拂了拂门楣上落下来的灰尘,迈步跟上。
进了宅子,宁绾才算理解到什么叫破落。
整个院子,除了井边放着的两只木桶,只剩杂草。整个大堂,只有一张方桌,两根长凳,连茶具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