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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偃息扔掉最后一点残渣的时候,独孤倾亦把清水递了过去,道了一声:“辛苦偃息了!”
偃息盯着眼前的水,嘴角挂着讥笑:“辛苦了十几年,早已习以为常了不是吗?”
独孤倾亦把水往上抬了抬,眼中尽是温情之色:“不口渴吗?”
偃息被他盯得一把夺过水,水荡漾之时,溅了出来,他有些粗鲁的把水一饮而尽,直接把杯子掷在桌子上,杯子四裂破碎,言辞带着刺:“无须对我假好心,我不会改变我的初衷!”
独孤倾亦看了一眼破碎的杯子,手摸在肚子上,对昨晚的事情习以为常,像没事人的一样提醒着他:“太阳快升起了,昨夜没有吃多少,我该吃药了!”
偃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脸色阴沉似水转身而走……
独孤倾亦如一个正常人一般,摇头无奈叹息……
日光射了进来,将近一个时辰,去而复返的偃息端着托盘而来,和昨日晚上一样,红枣红豆粥和一碗药,药中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月下美人香。
放盘子的动作,比如日轻了些许,脸色依然臭的让人不知道哪里得罪他了,冷若冰霜,眼神漆黑阴鸷!
独孤倾亦凝视了他片刻,悠然的落坐:“莫要再生气,生气影响食物的口感,对煮药也是不利!”
“砰一声!”偃息十分暴戾的用拳头砸在桌子上:“吃便吃,少说费话!”
独孤倾亦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眉间好看如山,漫不经心的端起了碗,提醒道:“昨晚父王应该去月下美人间,喝酒了,你不去瞧一瞧,醉了酒的父王糟蹋了多少月下美人吗?”
“不需要!”偃息阴鸷的说道:“他栽的随他自己糟蹋去,与我何干?”
独孤倾亦没再吱声,吃下粥,喝下药,偃息端着盘子就离开,仿佛一刻也不愿意在他这里逗留似的。
独孤倾亦随手拿了一本书,便走了出去,我急忙从软榻上跳下来,紧紧的跟着他的身后,从偏门直接进的月下美人间,踩在青青的草上,一步一步望着书籍,向前走……
日光透着月下美人的缝隙穿了进来,斑斓洒在他脸上,好看得令人心疼,至少让我心痛难当,恨不得把心割给他,只要他能健健康康,长命百岁就好。
他不用看路,直接就走到那一颗巨大的红色美人下面,坐在草地上,静静地翻阅着书籍……
我刚要席地而坐,便听到悉悉簌簌的声音从巨大的红色美人后面传来,像有人在挖土,像有人在愤恨不甘的挖土。
独孤倾亦听不见是的没受丝毫影响,我本想不受影响,终究没有按耐住一颗蠢蠢欲动好奇的心,猫着身子,从红色月下美人下爬了过去,爬过去便看到一个篱笆墙。
原来从红色月下美人处,忘记后面一处花墙,是篱笆墙攀爬的野蔷薇,红的粉红白色的交织争相斗艳。
而篱笆墙里,偃息拿着锄头在那里刨地,眼神很凶残,好想把地当成他最大的仇人一般要把它挫骨扬灰,碎尸万段。
眼中浮现不解,依照他的本事,以及他的身份,何故要在这里刨土,又何故亲力亲为照顾独孤倾亦,淮南王身为亲王,这个宅子里有侍女,不缺乏能打下手,照顾细心之人才是。
一道一道的地被他如标杆一样的排列成,刨完地之后,拎起一桶一桶的水,把地浇湿,我往他的身后望了去,他的身后,是一堆月下幼苗的秧,被人剪好,正准备被扦插。
我看得太入神,心中越来越多的困惑,让独孤倾亦是悄然的走过来都没有听见声音。
直到他唤了一声:“偃息!”才让我惊觉他已经站了过来。
挥汗如土的偃息听到他的叫唤,眼神凶狠的射来,独孤倾亦手指了他身后的那一堆月下美人:“昙花喜欢腐质,排水好,疏松,肥沃沙质土壤,加腐叶土,你这水浇透了,底下的腐叶可埋好了?”
偃息口气不善道:“插下去不一定活,操那些闲心做甚?”
独孤倾亦眼神落寞,带着无可奈何的叹息:“这一棵长了十几年的红色月下美人,已经足够,你无需在如此辛苦!”
偃息冷冷的说道:“我也想肆无忌惮如你一样,满山间都是白色月下美人,隐藏这么一颗红色的在其中,早晚会让人看出不一样了,父王让我种下十棵,不成活,便永远只能呆在这个鬼地方。”
他看似想远离,其实他不想离开,阻拦他别扭曲的性子,似希望有一个人来安抚他一样……
独孤倾亦突然慵懒得起来,带着笑意打趣道:“你可以偷偷跑掉,外面的天空,外面的气息,肯定跟两淮不一样,你可以去关外,可以去塞北,也可以去昆仑,远离两淮,远离北晋,无人找得到你!”
偃息把手中的锄头往地上一扔,一把捞起月下美人的秧子,带着恨恨的给它插进土里,恶言恶语道:“少在那里说风凉话,若不是你我岂能会如此?滚回你的房间里,见到你就心烦!”
独孤倾亦眉头微挑:“那我就回去了,不必强求,月下美人已经有很多了!”
偃息把头一扭看也不看他,弯着腰插着月下美人的秧子,独孤倾亦转身重新回到红色月下美人下,用手抚摸了一下枝干,“他脾气越发暴躁,该如何是好?”
红色月下美人被微风吹的枝头动了动,回答不了他任何,明明是十几岁的少年郎,眉间的忧愁从未消散过。
叹息般离开了红色月下美人,悠走在整个花间,约半个时辰过后,他往回走,花丛中传来夏候萱苏清脆的声音:“阿娘,这朵花快开了,这一片都快开了,我已经记下了,等到今晚都暮的时候,我们过的瞧好不好?”
阿娘声音温和,“那你可要好好记住了,夜晚的时候提着灯,免得找不到地方!”
“那是一定的,对了,阿娘!”夏候萱苏有些纠结的问道:“这快到了晌午,眠迟小哥哥应该起床了吧?女儿可不可以去找他?现在?”
阿娘无奈的取笑她:“合着你不是跟啊娘出来看看哪棵欲月下美人开花,只是和阿娘过来消磨时辰,好去找小哥哥玩啊!”
夏候萱苏不好意思的笑声传来,嗔道:“阿娘,都说看透不说破,父亲说的,您怎么能不遵守呢?”
阿娘惊道:“哪里说破了?阿娘说的是事实,不过你的父亲也说了,眠迟哥哥哥哥身体不好,需要大量的睡眠,若是没事,还是不要打扰的好,这么多的月下美人,我们停留十日,大抵看的完的。”
“才不要!”夏候萱苏脆生生的拒绝:“我要在两淮多待些日子,淮南王说了,可以陪伴眠迟哥哥,父亲也是同意的!”
“这孩子……”独孤倾亦听到此带着深深的无力感,道了这一声。
“且不可胡闹!”阿娘声音沉了下来:“你的父亲没有那么多时日在两淮陪你,只有十日我们就要启程回京城,明白了吗?”
夏候萱苏默了片刻,纵有不愿,只得委屈道:“萱苏明白了,萱苏终究会听父亲和阿娘的话,不会违背父亲和阿娘!”
“乖!”阿娘略带欣慰道。
独孤倾亦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清朗的声音,明知故问道:“可是夏侯夫人?和萱苏妹妹!”
花丛中的阿娘止住了声音,夏候萱苏从花丛里一下子蹿了出来,欢快的向独孤倾亦奔来。
阿娘跟在身后,面色有些沉重,唤她:“萱苏,你慢一些,莫要冲动了小王爷!”
我以为她要冲过来抱住独孤倾亦,没想到她到了他的跟前刹住了脚,昂着头,喘着气道:“眠迟哥哥已经无大碍了吗?身体可有哪些不舒服?”
独孤倾亦先是对着阿娘行了个礼,然后再垂下眼帘,弯腰凝望着夏候萱苏:“已无大碍,倒是劳烦萱苏妹妹操心,眠迟哥哥着实抱歉的很!”
夏候萱苏笑得比月下美人还要好看,眼睛都眯了起来:“那就好,眠迟哥哥流血的样子,萱苏着实吓坏了,下回眠迟哥哥要乖乖吃饭,早早休息,莫要吓人才好!”
“这是一定的!眠迟哥哥会好好保重自己,让自己长命百岁,不吓着任何人!”独孤倾亦轻笑的向她允诺。
夏候萱苏对他伸请了小拇指:“拉钩上吊,百年不许变!”
幼稚的举动,让独孤倾亦眉眼越发生动起来,眸色光华流转,犹如最烈焰的绝色,散发出灼灼光芒。
他伸出手指,勾在夏候萱苏小手指头上,拉钩盖章,夏候萱苏笑容甜甜的脸,清脆的声音,带着最真诚的期望:“我希望眠迟哥哥不再受伤,长命百岁,犹如那一朵最美的月下美人一样好看!”
独孤倾亦眼中闪过一抹黯然,敛去神色,如常色:“定然,如萱苏希望的那样!”
风吹动着整个月下美人间的月下美人绿叶,整个郁郁葱葱之中弥漫着一股醉人心间的芳香。
可是独孤倾亦离开后。
阿娘面带愠怒,对夏候萱苏道:“对于一个男子,且不可用花来举例相说,男子如松,男子如竹,松与竹比做顶天立地谦谦君子,韧力十足!”
“这月下美人花,比作男子,万万是不妥的,更何况月下美人本就是转瞬即逝的花,活不了长久,还得悉心照料,你在无意之中,天真无邪,倒是伤了他,明白吗?”
夏候萱苏一直在目送着独孤倾亦,因为阿娘的话,扑闪的大眼睛中闪着不解:“红色月下美人阿娘也看了,已经是世界上最绝美的花朵,女儿希望眠迟哥哥成为天下最美的人,并不觉得不妥!”
阿娘蹲了下来与她目光平齐:“月下美人是苦情花,求不得,辗转反侧的苦情花,好看……但非一个好的例子,明白吗?”
夏候萱苏似懂非懂,但被阿娘的正色吓了好大一跳,点了点头,向阿娘保证道:“那我以后不说了,等寻得机会,我去向眠迟哥哥道歉,他定然不会生气,对吗?阿娘!”
阿娘用手捏了她一下脸颊,环顾了一下四周的月下美人,“到时候拿上礼物,莫要空手去!”
夏候萱苏重重地点了点头,和阿娘手牵手又游走在月下美人间!
回去之后,夏候萱苏便在房里翻箱倒柜,父亲宿醉,被她的翻箱倒柜声给吵醒,揉着额间,问道:“你这丫头,在找什么?”
夏候萱苏扭头手依然忙碌:“女儿在寻找父亲有没有带好东西,可以送人的好东西!”
“你不去问问小溪?”父亲提议道:“小溪一直跟着你,与我们一起上岸,她收拾东西,可比你细致多了!也知道父亲有没有带好东西!”
小溪!
我的贴身丫鬟小溪?
她在我记忆中有啊,她比我大了几岁,在及笄之后出府嫁人了,可是她并没有跟我说,我曾经在两淮之地呆过?
夏候萱苏眼睛倏地一亮,小手拍在自己的额头上:“女儿怎么把她给忘了,她可是算得上是女儿的管家婆了,给父亲的东西也是了如指掌,那女儿去找她!”
父亲宠溺的笑了笑:“赶紧去吧,莫有摔着!”
夏候萱苏像一只猴一样迅速的跑开,回到院子里自己的房间,小溪正在整理东西,见到夏候萱苏急急的迎上前来:“小姐是怎么了?跑得如此急,额上全是汗水!”
夏候萱苏一把拉住小溪的手:“父亲可又带了什么好东西来?可以送人的好东西,又是特别的好东西?”
小溪想了想,面带笑容道:“侯爷倒带了几样特别的东西,不过有几样是送给淮南王的,奴婢正准备已经整理妥当,准备给淮南王送去,除去这几样东西,侯爷从云南带回的东西,奴婢觉得也可送人!”
“云南带回来的东西?”夏候萱苏声音略提高:“父亲从云南带回来东西,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不晓得啊?”
小溪抽开了手,“奴婢去给小姐拿来,小姐稍等片刻!”
“快去快去,把父亲的好东西全部拿来,不用客气!”夏候萱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