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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小东西是要长大了。
“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石曼生愣了一下。
丁泽从一旁的树上跳了下来,动作悄无声息。周围他都注意过了,没人,现下此处很安全。
“小泽?怎么是你?”石曼生欣喜的跑了过去,见他状态不错,心里放心不少,“师叔他们呢?”
“他们先走一步,我在这等你。”丁泽回道。
“那好,我们也快些去找他们吧。”
“嗯。”此处不宜久留,万一柳木白手下回头找来就不好了。
二人同行,放了回乡蛊,一路跟着往前走去。回乡蛊会就近寻找百里宫人,现在最近的自然就是师叔,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待见到师叔,再做下一步打算吧。他们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
与此同时,看着身后不远处静止不动的黑雾,柳木白的脸色有些阴郁。他们早已撤离到了安全地段,但刚才得到的消息,先前西边山脚,有几个兵士忽然死亡,导致人心大乱,失了队形。石曼生他们很可能已经借此机会,从队伍缺口逃出了包围圈。现在再想围起来,就不大可能了。
“大人,那些违抗军纪,四下逃散的人都已经押回来了。”阿乙进到零时搭建的营帐中,单腿跪下复命。
“嗯。”柳木白语气如冰,“都按军法处置吧。”
“可是人数众多,而且,我们现在正是用人之际……”阿乙有些犹豫,毕竟这一抓就是百来号人,而军法处置,对于此种情况,只有一个字——死。
柳木白轻轻捶了捶自己不能动弹的双腿,没有一丝表情,“本官从不用违抗军令之人。处置了。”
“是……大人。”
接着,他又吩咐道,“将代先生请来。”
“是。”
阿乙退下,柳木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腿,眸色暗了暗——似乎连痛感都降低了不少。
代源收到口信,很快就赶了过来,“柳大人。”
“代先生,请坐。”柳木白指了指自己身旁不远的一张椅子。
“谢大人。”
代源很年轻,看上去三十不到,身材偏瘦,有些弱不禁风,常年苍白的脸庞带着几分毒蛊师特有的寒气。看到代源,柳木白自然而然想到了石曼生——那妖女身上就没有这种寒意,但她变成那诡异模样的时候可比代源要骇人得多。
“对那黑雾,先生可有眉目了?”
代源答道,“回大人,那黑雾便是毒障,但具体是何种毒障,在下暂时还不清楚,不过,这毒障威力不小,百里宫近期怕是上不去了。”
“近期?那以后还能上去?”
“要等毒障自然消散,只是不知要多久了。可能数日、可能数月、可能数年,也有……百年不散的。”
柳木白点头表示明了,看来是急不来的事情。
“可否请先生帮在下看看这一双腿。那妖女用银针封了本官穴道。”
代源点头应是,蹲下身,掀起了柳木白的外袍,仔细查看了一番。
“那妖女如何封的穴,大人可有印象?”
柳木白思索了一下,“依稀是在小腿上前后扎了几针,具体记不清了。”
代源面色凝重,踌躇再三,终是说道,“大人,您这是被封了腿部大半筋脉。若要解开,须得知道那妖女封穴的顺序,若是乱了,很可能造成筋脉倒流,直接废了双腿。”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若是不解开,近来还不会有什么问题,但长此以往,可能就……无法恢复了。
“所以,代先生的意思是——只有那妖女才能解了?”柳木白声音稍稍上扬。
“怕是……只有如此。”
对话停了下来,良久柳木白都没有再说一句话,气氛凝滞起来,代源低着头有些不敢看他。
忽然,柳木白轻笑了一声,听得代源禁不住心中一慌。
“麻烦代先生了。来人,送先生回帐。先生早些休息吧。”
“谢大人,谢大人。”代源忙不迭的离开了。
代源走后,柳木白静静坐在那处,看着晃晃悠悠的灯芯,面色缓缓沉了下来——他的双腿绝不能废!
☆、59。五十九
“大人。”
“可有消息了?”
“有人说曾看到他们一行人往北方向去了。”
“往北?”面色不虞的柳大人放下手中茶盏; 冷声反问。
“是……往北。”回消息的侍卫话语有了些许闪烁; 他低头单腿跪在地上; 心中忐忑不已。
“呵。好一个往、北。”柳大人的声音已经是从齿缝中挤出。
侍卫浑身一颤,立刻双腿跪地; “大人恕罪!”
“混账东西!”柳大人一抬手,直直就将茶盏狠狠掷了出去; 正砸在那侍卫身侧,茶水溅了他一身; “昨日说是往南,今日却说往北; 你们都是怎么做的事!”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侍卫慌忙磕头,连连道罪。
柳大人铁青着脸; 已是气极,“还不快去查!若再查不出来,提头来见!”
“属下这就去打探。”
“滚!”
侍卫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柳木白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内腑发闷,他看向一旁低着头的伺候小厮,“愣着做什么。都收拾了。”
“是、是、是!”小厮吓得有些结巴; 慌忙将地上的碎茶盏收了起来; 一不小心割破了手指,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三天,整整三天; 竟然还没找到那个妖女!
柳木白的耐心被一点点消磨殆尽; 他的腿已经被困了将近十日。通义县的全部大夫都被拉过来看了一遍; 得出的结论都与代先生所说一致。如今,他腿的痛觉已经越来越不明显了,
——妖女……若是本官的腿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大人!”阿乙快步走进了屋子,单腿跪地道,“鬼医谷大夫已经在门外了。”
“快快有请!”柳木白面上一喜。
“是,大人。”阿乙起身退下。
又过了一会儿,屋外再次传来了阿乙的声音。
“蓝大夫,这边请。”阿乙恭敬地迎进来了一位仙风道骨、白衣飘飘的年轻大夫。大夫有着一双细长平和的眼睛,额角还有粒墨色小痣,在洁白如玉的面上很是醒目。虽然这位大夫年纪很轻,但浑身如此气度,还是很容易令人信服。
“在下蓝末,见过柳大人。”
“蓝大夫免礼。快快请坐。看茶。”
“是。”小厮上前为蓝末倒了茶,忙又退到了一边。
“谢大人。”蓝末掀袍坐在了柳木白身旁的椅子上,打开药箱,取出了一个脉枕放在柳木白所坐的宽椅把手上,开门见山道,“柳大人,可否让蓝某探一下脉象。”
“蓝大夫,麻烦了。”柳木白伸出手放在脉枕上,心底隐有期待。
蓝末伸手搭脉,静静诊了一会儿,面上看不出一丝表情。良久,蓝末收了手。
“蓝大夫,如何?”
“柳大人,可知封穴的顺序?”
“记不清了。”
闻言,蓝末一言不发地收起脉枕,装回药箱,而后竟是扣上了药箱。起身作揖,他语气淡淡,“柳大人,请恕在下……无能为力。”接着,便是一副要走的模样,“在下,告辞了。”
“蓝大夫!”阿乙伸手拦下了他,“您这是……”
“蓝大夫。”柳木白一手扶着椅把,一手放在腿上,眼底已有不悦,“您的结论未免下得太快了些?”
蓝末顿了顿,抬眼看向他,“柳大人,解铃还须系铃人。”
听得此言,柳木白立时眯起了眼睛,“蓝大夫说得如此肯定,让本官很是难办。系铃人不在,若是一定要解,可有办法?”
蓝末波澜不惊,“解不了。柳大人是被百里宫独门手法封了经脉,若不知道下针顺序,无论如何都是解不得的。请恕在下,无能为力。”
又是一句无能为力,所有大夫说得都是无能为力。
柳木白单手敲着木质把手,眉头缓缓拧起,“若是,不知道下针顺序,您看,试几次能行?”
“这如何能试?一次不对,就再也无法挽回了。”蓝末疑惑地看向他。
柳木白压了压嘴角,“除本官外,还有五人也同样被封了双腿,使的也是同样手法,连试五次,有多大把握能寻出解法?”
蓝末精心算了一会儿,伸出食指,拇指点到一半,“不到半成。”
“半成?”柳木白面色一变。
蓝末点头,“随着封穴顺序变化,解法能达百种之多,只试五人,把握难及半成。”
柳木白稳了稳心神,“那依大夫所看,本官的腿还能等上多久?可有办法延长时间?”
“按照大人情况,最多还有十日。因是经脉被封,无法缓解。”
十日……鬼医谷还是有点能耐,起码这个蓝末是唯一敢断论他的腿还能撑几日的人。
只有十日,他,等不得了。蓝末走后,柳木白面色凝重了起来。
“阿丙到何处了?”
“回大人,今晚就能到通义。”
“好。”
届时,石曼生的师姐也会一同被押回来。若是那妖女的师姐能解这穴自然再好不过,若是不能……他又该如何行事,才能在十日内引那妖女出来?
柳木白单手点着桌子,眉头紧锁——引石曼生出来不难,难的是在十日之内。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拖了,需得一边审着那师姐,一边放出消息。可是,已经过去三日,他们连石曼生具体往哪个方向去了都未曾探查出来,这消息该如何放才好呢?
往南……往北?
梅子倾应该是与石曼生在一道的,夏近秋身子不好,三日时间怕是走不远。现下,各处重镇都有人盘查,他们若要逃,必然是走小路,走小路的话,速度又会慢上几分。
柳木白忽然有了主意,“取地图来。”
阿乙取来川蜀地形图,柳木白细细探查了一番,用手直接画了一个环形区域,无论南上北下,他们都跑不远,“传令下去,即刻派三十队人马迅速前往此间区域,分散巡走,避开大镇,不分白天黑夜,齐声大呼’百里宫余夏被囚通义,正月三十,斩’。”
阿乙眸中一定,“是!”
阿乙已经出门下令,柳木白身子后倾,靠在椅背上,眼中沉色一片——石曼生,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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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啪——”火星炸裂的声响。
周围是一片茂密山林,石曼生一行人今夜只得宿与此处。他们离开百里宫已经六日了,丁泽去查探过,附近的几处城镇门口都有重兵拿着画像盘查,未免节外生枝,他们只能绕着走。
“主上。”素西将刚刚稍好的茶水递给了梅子倾,“喝点暖暖身子。”
梅子倾接过,转身给了石曼生,“石头,你给夏师叔喝点吧。”
素西插嘴道,眼中隐有不忿,“我那边为夏师叔特意煮了一壶的。”
石曼生瞧了瞧那冒着热气的陶碗,又用余光瞄了瞄素西紧抿的嘴唇,她可不凑这个晦气,“小泽。”
“嗯?”丁泽从树上跃了下来。
“你照顾下师叔,我有点事。”说着,石曼生起身拍了拍衣摆,往一旁的林子里走去。
丁泽看到梅子倾手中的陶碗,面无表情地接过,“多谢。”而后径直去找夏近秋了。
……
石曼生一直走到了一棵积满了雪的松树下,蹲下身,她翻找了一会,寻到了一块平整的石头。从肩膀上取下了小东西,看了看它那又长长寸许的身子,与尾巴上若隐若现的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