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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毒。”
话这么一说,再对上他那副水墨眸子,石曼生犹豫了——没办法。解毒确实是她的强项。
毕竟是府尹大人登门拜访,亲自开口,她个升斗小民,若是不给面子,实在说不过去。既然要和此人划清界限,自然也不该将私事代入“官家事”里头来。更何况,柳木白对于自己善毒一事很是了解,自己再推脱就太刻意了。
想了想,她退了一步。
“柳大人若是愿意将药铺周围那几人撤了,在下还是……”她还是觉得不放心。
柳木白大方笑了笑,并未隐藏,“之前是担心你与你师叔两人皆是女子,这才安排了几人以防万一。不过自从被你发现,我那些手下也受了教训,就撤了。”
那么说就是昨天晚上没人和他报告自己彻夜不归?看来他今早确实是因为解毒的事来找自己,却正好碰到她刚回来。
既然如此,一早碰到也不能证明自己一晚上没回家呀!
此时的石曼生已经忽略了自己还穿着夜行服的事实。至于好生“折磨”了那三人一事,她也自行忽略了。
“既然石姑娘答应了,还请随在下一同去府衙可好?”话毕,柳木白站起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现在就去?石曼生用眼神询问。
柳木白笑着看她,请的姿势保持不变:嗯,现在。
石曼生叹了口气,也站了起来,“好吧。”刚要提步,她突然一顿——不对,自己还穿着夜行衣。“稍等!容在下换身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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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柳木白一同离开金树院的时候,丁泽本也想跟着过来,石曼生踌躇了一会儿拦下了他——如果真有什么事,没他自己说不定还比较好脱身,要是毒粉一撒这小子跟着晕了,她可弄不动他。而且柳木白这么光明正大以府尹身份来请自己,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于是,她随着柳木白一路去到了衙门,进去左拐走上了一条平坦石道,而后看到了传说中的衙门大牢。
衙门的牢房向来有男牢、女牢之分。柳木白领着石曼生进的正是男牢,不必多说,这个重要人犯是男的。但是,石曼生却有些好奇:人在牢房里?既然是个重要犯人,况且还是生死一线,为何还继续关在大牢,不是应该起码搬到个整洁清爽舒适的地方吗?
引路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衙役,一串沉甸甸的铜钥匙挂在腰间,小心翼翼地走在前头,时不时回个身作个引路的姿势,面上全是讨好的笑意,“柳大人,这里刚擦过地,有点滑,您小心脚下。”
沿着稍显狭窄的长方石板通道的两旁是一间间低矮的牢房,一眼看过去,根根矗立着的圆木栏杆里整整齐齐铺着干草、凉席、还有褥子。除了有些潮湿,整间牢房里的味道并不算难闻。而且每间牢房还有个小窗透光,大白天的倒也不暗。
只是这一路走过去,七八间牢房,石曼生愣是一个犯人也没看到。
——青州治安这么好?牢房全空着?
见她面上疑惑,柳木白主动解释道,“犯人判刑之后,另有别处牢房集中关押,衙门中只是还未定的案子才会用到这些监室。”
“哦。”她点了点头。
越往里走,耳边嘈杂就多了几分。从来没见过大牢的石曼生自是好奇,悄悄探了脑袋往前看,只见两三个带着儒帽的老者正站在路中间,每人身旁还都跟了个背着木箱的少年。他们似乎正在讨论着什么,只是个个眉头紧皱,满是苦恼。
三人里,有一位蓄着短须,正面对着走廊,恰好看到了走过来的柳木白一行人,忙掬着手迎了上来,“柳大人,我等……实在是无能为力。”
“黄大夫辛苦了。”柳木白点点头,语气中带着安抚的意味,“王牢头,领诸位大夫出去吧,诊金照先前说好的给。”
“是,大人。”应声的正是之前那位领路的衙役,他伸了伸手,“各位大夫请随我来。”
看着那三人一一拱手离开,石曼生有些诧异,他们三人身后跟着的少年背着的药箱上头都镶着字,全是最最知名的几家医馆。不用说,那三位看来也是颇有来头的大夫了。
漫不经心地看了看四周,最醒目的是走廊尽头的那扇结结实实的大铁门,除了一个一尺见方的小栏杆窗户,整个铁门严严实实遮着那房间,门边上还站着另一个年级稍轻,个子高长的衙役。看服装与装饰,比先前那位王牢头要简单一些,自然等级也要低上一些。
“开门吧。”柳木白对着那衙役吩咐了一声。
……
铁门上重重的铜锁被打开,缠着的铁链条被一点点绕下,铁门随着金属的摩擦声被缓缓推开。
“大人,请。”衙役说话有些生硬,仔细听还有点紧张,可能是面对柳大人有些不自在。
“石姑娘,请。”柳木白领她一同走了进去。
进到里头,石曼生有些惊讶——这真是监牢?宽床软帐,还有专门吃饭的桌椅。要不是刚才那扇铁门,还有那两扇窗户上结结实实的铁栏杆,她真要以为此处是个条件不错的客栈了。不过,这也解了她之前的疑惑,生死一线的重要犯人留在监牢里,这个情况下很是可行。
床上围着帐子,只隐约看出来躺了个人,空气里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道。
“石姑娘,麻烦了。”柳木白立在床边,伸手做请,语气淡淡。
石曼生客气一笑,自己走上前掀了帐子。
床上躺着一个赤着上身的男子,胸口缠着绷带,隐隐还有血丝渗出。
胸口的外伤应该是前头那几位大夫已经处理好的。石曼生视线缓缓上移,来到了男子面部,她猛然拧了眉。
男子的嘴唇已经呈现紫黑颜色,眼皮发红,脸色青白,呼吸几不可闻。她赶忙上前搭脉,待摸到脉象,石曼生的眸中闪过一丝异色。
“如何?”柳木白在一旁开口询问。
“此人中毒已深,气息将绝。”
柳木白看向她,“气息将绝,但仍未绝,不是吗?”
石曼生不置可否地扬了扬眉,“在下只能试上一试?”
柳木白点头,“但试无妨。”
中毒而已,要难住她石曼生还真不容易。不过这人确实中毒挺深,要不是那些个医生还有些本事压了压毒,拖了点时间,她再厉害也来不及。但是,这中毒的人看着很不对劲。
她眯眼打量着男子身上依旧扎着的几根银针,应该是先前用来抑制毒发的。只是,光靠针灸这些穴位绝对制不住这毒。所以,此人身上一定还有其他玄机。
“这人的衣裳在哪里?”
“衣裳?”柳木白看着她的眼神微微一定。
“嗯,衣物可能会残留毒物气味,有助判定是何种种类。”
“都在那边。”他伸手指了指门边上的一个木盆,里头正放着一些带了血的衣服。
“我去看下。”石曼生立马去了木盆边上,也不嫌脏地直接翻了起来。仔细辨别着夹杂在血腥味中的奇特,她的眉头依然紧锁——这是……?
突然,她指尖似乎触到了什么稍硬的东西,正要拿出来,一抬头却发现柳木白正半弯着身子略带疑惑地看着她。
“可发现了什么?”
“嗯,大约知道什么毒了。”她抬起头,手中悄悄捏着那个硬物,状若无事,“只是这解毒的独家秘法不方便为外人所见,烦请柳大人可否到外头一候?”
柳木白定定看了她一会儿,墨色的眸子看不出情绪,就在石曼生以为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声干脆的回答。
“好。”
走的时候,柳木白头也没回地出了门,随手还带上了铁门,声音越发淡得发冷,“石姑娘,请便。”然而,专注于手中事物的石曼生,并没有注意到柳木白明显的态度的变化。此刻,她的心里满满都是惊疑。
“啪嗒——”铁门阖上的声音。
转身瞬间,柳木白嘴角绷成了直线,水墨般的眼眸里晦明难变。
“搬张椅子来。”平静无波的声音带着几分寒意,听得一旁守着的衙役应答都有些结巴。
“是、是,大人。”
椅子搬来,柳木白拢起袖子坐了下来,闭着眼睛静静等待。
那衙役不敢吱声,默默站回墙边。过了一会儿,送完大夫的王牢头回来复命,见到柳大人正闭眼歇息,倒是很有眼色地没有打扰,也随着那个衙役站在一旁等候差遣。
作者有话要说: 肥肥的一章,请各位看官享用,明天老时间,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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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黑眼圈分外明显,脸上冒了两颗痘的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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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木白:那石头真真是个石头,本大人在生气,她竟然没反应!
石曼生:你说的……是我?
柳木白,扭头:哼。
☆、十四
屋里,石曼生看了看那关上的门,又抬头看了看安静的四周,确定没别人,这才伸手将那木盆中的一件血衣捞了起来。先前她摸到的那个硬物就是藏在这衣服里头。
——会是什么?
她小心地翻过衣裳,从靠近胸口的内袋里将那东西取了出来。是个椭圆的扁块,四分之一巴掌大小,上头沾着不少已经发黑的血迹,但还能勉强辩出是块玉佩。
这形状……一个猜想划过石曼生心头。
起身在屋中看了一圈,她径直拿着玉佩走向了一旁梳洗架。梳洗架上头有个铜盆,里头装着水,准确地说,是泛着淡红色的血水,正是刚才几位大夫洗手用的。她毫不在意地将玉佩直接浸入水中好生擦洗了几番。渐渐地,玉佩上头的纹路显现了出来。
摸着那温凉的玉质,石曼生的眼睛越睁越大——黄蝎玉!果然是百里宫的黄蝎玉!
她猜得没错,正是因这黄蝎玉抑制了毒性,此人才尚有一线生机。光凭那些银针封穴怎么可能压得住化腑奇毒“绝魂散”!
那么……她默默把视线转向床上人事不知的伤者——这个人是什么人?怎么会有黄蝎玉?
不动声色将那黄蝎玉放入自己怀中,几步踱到床边。脑海中的心思转了几转,石曼生最后决定先救人,后审问。放下床帐,她提着从桌上顺来的茶壶,屈腿盘坐在了床头。
嗯……这些针可不行。
摸了摸茶水的温度,温中带热。掀了壶盖,她浇了不少在他的胸口,立时红了一片。过了一会儿,待那些红色稍稍消去,她这才开始一根一根拔下男子身上封穴的银针。而她每拔一根针,男子的脸色就会明显地灰暗上几分。
眼看着都快成一具灰尸了,她这才不紧不慢地从腰间取出了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灰褐色药丸来,几下在手心碾了粉碎,接着一口咬破了自己指尖滴了几滴血到那药粉上头,伸指和了和,便成了一团药泥。
这可是灵丹妙药!
她一手扒着那人下巴,一手将那药泥囫囵塞进了他的口中,再半扶起人,用茶壶里剩下的水直接对着嘴灌了几口茶水将那药泥算是给他服了下去。几息之后,男子的脸色渐渐好转,嘴唇颜色也淡了下去。
好得还挺快。她抬头看了眼那铁门,依旧好好关着,又低头看了看脸色渐佳的男子,计上心头。
手起针落,只听得男子闷哼一声,从口中吐出一大口黑血。眼婕轻颤,明明刚才还是个活死人模样,这会儿却是将将要醒了。
右手把住此人脉门,石曼生侧了身子,压低声音,“这位公子,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