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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想问的问不出什么,剩下的都不想问,也没有什么想谈的。”
墨苍落闻言扬一扬唇:“所以,本来要谈的事,也不打算谈了?”
如今弋栖月火气消了,可是话语依旧生硬:“不打算谈了,如今北宫贫乏,朕也不留墨掌门了,墨掌门请回罢。”
如若是之前的她大概会心疼这个男人。
她会心疼,心疼他在短短的时间内来回奔波。
可如今种种,五味杂陈,所谓的心疼,早已被丢弃在了心中不起眼的一隅。
墨苍落闻言只是笑了一笑,随后站起身来。
“好,如若还想谈,再联系我便好。”
说着,他几步走到门边,打开门来。
“湛玖,送客。”
弋栖月并不同墨苍落多言,只是沉着声音嘱咐湛玖。
只是眨眼间的功夫,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就自门边消失不见了。
而弋栖月心里透亮透亮的——
如今他甘愿来回奔波,辛苦劳顿,只是为了那个会缩在他怀里嘤嘤涕泣的娇妻嫣儿。
如若非要说同她弋栖月有半分关系,那大致就是,他为了达到他的目的,会寻找她、利用她,甚至……想要了她的命。
…
北幽的天牢里,几乎是见不到光的。
这么多年来,关进来的,这天牢里只走出过一个人去,那就是西国三皇子百里炙,可惜百里炙纯属意外,是自己进去,然后被陛下强行领出来的。
如今,淮川也被关在这天牢里。
一袭白衣,散着头发,心口处依稀可以瞧见包扎好的伤,他无言地坐在一旁的凳上,这凳子里很是干净,却是又冷又硬,就像这天牢一样,虽然没有血腥和污浊,可单单是那冰冷和肃杀之气,也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淮公子,宫里头的容君来瞧你。”一个侍从过来,启口说着。
弋栖月便是再想杀了淮川,念及他是东国的皇子,也并不能动他,自然也不加以羞辱酷刑,因此吩咐着,人们便依旧唤他‘公子’。
淮川闻言抬起一只低垂的眼来,沉哼了一声。
容君,容君。
夜宸卿。
曾经是北国陛下宫里三位研墨之一,如今百里炙身死,他淮川有罪,夜宸卿则成为了陛下宫里唯一的君位之人。
如今夜宸卿来瞧他,他自然也没有见与不见的权利。
顶多不过是能应上一声。
果真,话音落了没多久,轻缓从容的步子便渐渐近了,再然后,腰间束着扇子、着一袭荼白色衣衫的男子便停在了栅栏之前,眸光幽深地瞧着他。
淮川冷哼一声,眯起眼睛来看着面前的人。
“公子别来无恙。”夜宸卿沉沉的目光对上淮川的眼,声音很是平淡,如一泓无波的水。
淮川并不理会他的话语,目光移向夜宸卿腰间的折扇,眸子闪了闪,却又移了开去。
夜宸卿也无意管他是否理睬,只是继续说着:“听闻这些日子,公子几次三番想寻短见。”
“在夜某人看来大可不必,陛下是仁厚之人,公子背后又有母国,安安稳稳在牢中呆着,自不会有人加害于你。”
淮川哼笑了一声:“夜宸卿,你哪里来的这般多的废话?”
“你肯留我一命,不就是因为我对你还有用?!”
“夜宸卿,你信不信我淮川现在就一头撞死在这栅栏上,呵,这么多人瞧着,我就是你逼死的!”
夜宸卿颦了颦眉,继而低声道:
“淮公子是明白人,东国究竟是皇族厉害,还是夜氏厉害,应当一清二楚罢。”
“何况你本就在北国有罪,当真以为,东国还会毫无顾忌地给你撑腰?”
夜宸卿说得轻描淡写,一旁淮川却兀自咬牙。
——的确,夜宸卿一字一句,竟是没有半点错误。
东国的皇族本就是夜氏的傀儡,除了夜氏还没有办法谋位称帝之外,早已控制了东国的大部分事务。
夜宸卿则依旧淡淡道:“你不妨再想想,你若死了,最难过的是谁?”
淮川周身一颤。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自己离开东国的那天清晨。
母妃嘱咐了几句,眼睛来含着泪,就站在殿口望着他,却是一步都不敢往前走,只能冲他点点头。
妹妹一向不大懂事,不像母亲那样可以约束着,看他要走,几步跑上前来紧紧攥着他的袖口,又哭又闹,可是一旁的夜伦见状轻轻咳了一声,最后,妹妹便被父皇和太子生生拽了开去。
曾经他是她们唯一的指望,他也始终想着,有一日他要回去保护她们。
如若他死了……
淮川明白自己舍不得死。
夜宸卿在一旁无声无息地立着,淮川却忽而立起身来,几步便逼到了栅栏前,狠狠一伸手就拽住了夜宸卿的领口。
“夜宸卿,一而再再而三地用他们威胁我,你就没有点新花样吗?!”
夜宸卿略一颦眉,一动不动地任凭他拽着。
“对,我淮川死不了,但是你记住,你若敢指使夜氏动他们分毫,我绝不会放过你!”淮川咬牙切齿,手下的力道也不小,狠狠地拽着夜宸卿的领口。
夜宸卿依旧是一言不发。
淮川知道如今闹出的动静不小,那些侍从虽然没有出现,但是肯定是隔墙有耳,淮川明了,精明如弋栖月,在这天牢里绝对安插了眼线。
——而他今日便要将一切都说出去!让弋栖月知晓夜宸卿——她的容君,究竟是何等人!
第一卷 138 支离破碎的信任
淮川手下的力气没有卸掉,冷冷开口:
“夜宸卿,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
“当初你指使夜伦安排和亲之事,于是东国打算将我送出来,而西国不甘示弱也送了皇子。”
“再然后,你用计让陛下应下这一切,以至于陛下在大婚当夜,也是不情不愿。”
“你等的就是我淮川出事的这一天!
只要我一出事,北国定然会同东国的皇族产生嫌隙,我只要不死,父皇碍于颜面就要求情,此时你们夜氏就会趁机同北国商议,用莫须有的罪名让北国对东国皇族生疑,出兵助你夜氏上位!”
淮川的声音很响。
夜宸卿却只是略微眯起眼睛来,淡淡听着。
他心里也清楚,陛下的人应当能听见这一切,这一切,迟早也会传到陛下耳中。
却只是低声道:“淮公子多想了。”
“夜某决定不了淮公子是否出事、犯错,如若可以决定,又岂会被公子算计到这等地步。”
淮川冷笑:“地步?如何地步?”
夜宸卿瞧着他,略微眯了眯眼睛:“淮柔公主为何会落水,那距离不像是跌落出去的,更像是被人推出去的,你若没有参与,她岂会落入水中,此后你便威胁我前去施救,当真以为我瞧不出你打的什么算盘?”
淮川愣了一愣。
不过他随后又想着,夜宸卿能知道他想加害于他,却应当猜不到他当初故意把柔儿推入水中的目的。
可只是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夜宸卿任凭他拽着他的领口,继续说着:“之前宫乱是你早有预谋罢,因此很早便自己请了禁闭,秦断烟也方便救你出来,后来想要置我于死地,恐怕也是你的主意。”
秦断烟和弋鄀轩皆不是痴傻人,如果没有人背这个名分,绝不敢轻易杀掉夜氏之人,因为这意味着夜氏会操控东国同他们交恶。
而他们之所以敢先计划废去夜宸卿的武功,再放火烧潋玉宫,肯定是有了另一个和东国的‘联系’,而这个‘联系’,只有可能是淮川。
淮川闻言愣了一愣,随后却眯起眼来,手里的力道愈发得大了。
“不错,不错,可那又怎样?”他的面上带着笑意,却是狞笑。
“夜宸卿,只要我淮川不死,你以为你留在北宫还能逍遥多长时间?”
“你还是带着你的扇子,陛下知不知道,你鲜少用剑,这扇子便是你的武器?她迟早要知道,你这一柄刀在她身边悬了至少有两年!私自带武器入宫是何等罪名,你不妨自己算计算计!”
夜宸卿任凭他拽着,身子已经被扣在了栅栏前,却依旧是一言不发,一动也不动。
淮川面上笑意更甚:“如何,不若我现在便给你个痛快?”
他另一只手上前猛地一探,便狠狠扼住了夜宸卿的脖子。
“当初一场火烧不死你,是你的运气,今日我便给你个痛快,便是我淮川活不长久,也势必要你给我陪葬!”
他说着便加了力道。
而今日夜宸卿也颇为奇怪,只是站着,既没有挣扎,也没有还手,那把扇子仿佛只是一个摆设。
随后,淮川只觉得腕上猛地一痛。
‘唔——’只是眨眼的功夫,他便捂着手腕后退几步,趔趄倒地。
此时此刻,湛玖已经立在了栅栏前,手还不曾放下去,他立在栅栏外,眸光扫过里面的淮川。
而此时,弋栖月一袭绾色的衣衫,便立在湛玖身后。
夜宸卿身形晃了晃,然后后退了一步——正是被弋栖月拽过来的。
夜宸卿心里紧了一紧,随后身形一晃,单膝砸落在地便是一礼。
他低下头去,哑着嗓子:
“陛下。”
虽说方才淮川将这一切道出来的时候,夜宸卿就知道,这一切都会进入弋栖月耳中,可如今,当她真的出现在这里,心里竟还是没来由地一颤。
弋栖月一言未发,半晌略微垂下头去,手腕一转,竟是用袖中冰凉的短匕挑了他的下巴。
方才湛玖来报,说暗卫发现夜宸卿前往天牢,她还是迟疑了一下才亲自过来,可如今听了这二人的对峙,她心里明白了不少。
之前的种种,皆是有因有果。
而她虽是勉强应付至今,却足足被这二人玩弄了许久。
——可是,夜宸卿,你之前每每都说朕不信你。
朕允诺于你,可是你当真值得朕信吗?
你在这北宫留了将近两年,除了方才淮川口中的那些事,难道会风平浪静?
弋栖月思量着,甚至想起了几天前墨苍落的一席话。
“月儿,这世上长着我这副面孔的,还有旁人,如若是他做的,他亦可以报上我的名字。”
夜宸卿,看似波澜不惊的你,心里究竟潜着什么样的东西?!
想着想着,弋栖月手下已然加了力道。
夜宸卿依旧是一声不吭,而颈项处已然被她割破出血。
湛玖在一旁颦了颦眉,不知陛下是有意无意,便未做声。
一旁候着的碧溪却是自小随着弋栖月长大的。
在碧溪的印象里,陛下每次发愣都是这副模样——咬着唇、微蹙着眉,只要想到什么不欢喜的事情,手下便加力。
于是,不是捏碎个木球便是毁坏个杯盏。
可如今陛下手底下可是个活人。
碧溪想不明白其他,但是能记起来当初陛下因为夜宸卿的不在意起过脾气,和淮川的洞房夜好像也去了潋玉宫,刚刚平定了叛乱封夜宸卿为凤君,她亲眼瞧见陛下在紫宸殿里吻了他。
碧溪不能让弋栖月不知不觉间做了事,之后后悔。
“陛下,使不得,要出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