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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人们见状丝毫不明因由,皆是痴愣,而弋栖月却已经瞅准了空当,飞身逃走。
她明白,这把柄能够让拓石震惊惶恐一时,却也能让他更想取她性命。
如今天色已晚,她明了,身后一定还会有人跟来,她只能尽快寻一处安全的所在。
半晌,短暂地躲在一棵树的阴影后,喘气都要压低声音,弋栖月似乎能听到身后的嘈杂。
何去何从?
她本应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可这念头被她狠狠掐断,现在,绝非后悔的时候。
如今这三州皆在五大派掌控之下,若说还有一处相对安全的去处,恐怕便只有那诡异而又神秘的夜氏府邸——夜云天,这夜氏的实力深不可测,苍流虽为大派,但若是出于谨慎,应当也不敢贸然进入。
第一卷 008 红妆如血
半晌,只见前方一处恢宏的院落,占地不小,弋栖月以前暗中查过,这夜云天的大小约摸是皇宫的五成,似乎还有些地下的院落,不过甚为隐秘,难以查清。
而今日,这夜云天竟不似传闻中那般静寂,灯火辉煌,好不热闹。
弋栖月犹豫了一下,继而飞身而起,潜入那院落里——毕竟,她无暇过多思考。
这夜云天内部院落可谓繁复之极,弋栖月自然不曾来过,只觉这些飞檐翘角看着眼晕,无可奈何,只得寻了一个屋门半掩的屋子,闪身进去。
摸黑,她蹑手蹑脚地藏匿于一个屏风后面,小心翼翼地处理完了伤口,正四下警觉地张望着,却听‘吱呀——’一声,这门竟然开了,随即,来者似乎点亮了这屋中的灯,眼前瞬间一片明亮。
她大惊,赶忙又缩了缩身子,眯了眼,透过缝隙看去……
只见这来人一袭红色的喜服,身材挺拔而高大,青丝束起,有些蓬松地垂下,映着那血色的红妆,他看上去微醉,有些许的朦胧,可气势却似乎带着几分冷清和漠然。
弋栖月有些诧异,心道这新郎官似是非同寻常,禁不住好奇,便又抬眸看向他的脸庞,简单一瞥,却是惊愕得愣在了原地……
这眉眼,这面容,这……
难不成,他是……墨苍落?!
无人能回答她,那男子依旧只是冷冷地立在那里,身形显出几分清瘦,他就这般呆立着,仿佛无意再向前半步。
而弋栖月也凝眸瞧着他,倏忽之间,已然慌了神。
师兄……
她不知他究竟是为谁穿上这婚服,却唯独明了,绝不是为着她。
正痴愣着,忽而又听见里间传来一声娇嗔,那声线和末尾的儿话,温柔得如同撒娇:“师兄可是终于到了,嫣儿今晚,可还等着你来掀开这红盖头呢……”
这男子闻言,手臂微微抬起,弋栖月这才看清他手中执着的那一柄秤杆。
用来掀开新娘红盖头的秤杆。
弋栖月呼吸一窒,心里却又想不明白。
墨苍落明明已经身受重伤,时芜嫣也不省人事,这一切又是为何?
难不成是因着夜云天内部诡异,出现了异象?
她攥了拳,她自然是明了分寸的——此时此刻,自己是断不可贸然冲出去。
只能呆愣地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向那里间,高大挺拔的背影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丰神隽逸。
这种隽逸之美,总是让她沉醉。
就如同那年那月,她立在一旁的树后,看着苍流之巅,俊美无双的少年拔剑起舞,长发飞扬,映着天光,随着那流溢的层云,潇洒肆意如同挥毫泼墨,她当初看得痴了,收剑的那一瞬,他的侧颜承影,美好得不可方物。
突然想着,若是能停留在那一瞬,这坐拥天下的龙位,竟也显得轻了。
可惜了,终究是不可能。
时光不可逆,她要做这倾世的女帝,她要完成一统天下的宏图,她注定和他刀兵相见。
在她站在那帝陵的碑前,仰天笑一句:“我若负天,听天由命;天若负我,逆天而行!”之时,这一切便注定无法回头!
第一卷 009 你为何娶她?!
在他走到那美娇娘面前的这么一小会子,弋栖月竟然想了许多许多。
回神过来,他已然行至塌前,她看着他轻轻抬起那秤杆,那顶端已然触到那红盖头的边缘。
那美娇娘做得端庄而又乖巧,是了,时芜嫣当初也是这般装模作样,缩在墨苍落怀里,骗取同情和垂怜,弋栖月本以为,精明如他,定会看透那些拙劣的伎俩,可谁知,一向精明的墨苍落,竟真会信了。
她狠狠地咬住唇来。
怎么?
如今,自己就像一个看客一般,看着他娶了时芜嫣,看着他,然后交杯,继而洞房……
弋栖月的唇咬得愈发得狠了,莫名地,脑中竟自顾自地演绎了这将要发生的一切。
弋栖月眼睁睁看着,随后,竟是骤然立起身来,几步疾走到那两人面前。
此时此刻,心中却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送命——多么荒唐!
她只得苦笑,墨苍落,为何,每每因着你,我便会方寸大乱?
却是不肯回头的,弋栖月伸出手来,狠狠擒住那秤杆,下了狠力气,一把夺了过来,看着面前的男子一脸惊愕,她用力地将这秤杆掷于地面,却是不低下头去瞧,只是冷眼盯着他。
她的眼睛很美,此时此刻却殷红如嗜血。
墨苍落,朕赢的了天下,岂会偏偏赢不了你?!
秤杆落地,发出了一声脆响,竟是硬生生折断了来,那身后的新娘闻声一惊,匆忙之中失了方寸,竟然挣扎着要自行掀开这盖头,孰知,弋栖月早已料到如此,只见她猛然侧过身来,一记手刀飞去,那女子不及吭上一声,便软绵绵地倒在了榻边。
弋栖月又扭过头去,不无挑衅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冷笑道:“怎么,墨苍落,既要娶她,如今怎也冷眼旁观,毫不插手?”
不待他答话,弋栖月又冷笑:“怎么,墨苍落,你不是爱护她甚于生命么?替她挡剑,替她伤我?!如今怎么这般无动于衷?!”
却见面前的男人微微颦眉,凤眸中闪过一丝光,终于薄唇轻启,声音却是带着几丝探寻:“……墨苍落?”
弋栖月冷哼一声,自是不吃他这笔装傻充愣的账,她恨他这般蛊惑,她恨他的冷漠!
心下一怒,抬手狠狠一推,竟将这高大的公子,生生按在了一旁的贵妃榻上,她毫不客气地俯视着他,抬手就狠狠扼住了他的颈项。
“墨苍落,你究竟为何要信她?又为何……为何要娶她?”她咬着牙,恶狠狠地低声吼道。
这男子竟任由她摁着,清澈得眸中闪过一丝迷茫:“姑娘可是认错人了?在下并非是什么墨公子,在下乃是这夜云天中人,姓夜,名曰宸卿。”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丝毫不在意此时此刻,自己被一个女子按在身下。
弋栖月眸中闪过一丝怀疑,她不肯相信面前的男子,虽然他应当不是墨苍落,但是,她当着他的面击昏了他的新婚妻子,而他竟然无动于衷,淡然至此,奇怪!
第一卷 010 洞房抢夜卿
这自称夜宸卿的男子却浅笑:“想必姑娘是对刚才的情形生疑,不过,不必怀疑在下所言,此番成亲,乃是被逼无奈,在下对这女子并无什么感情,又见姑娘焦急至此,一来二去也不忍阻拦。”
他的声音有些低,很是温柔。
弋栖月一愣,垂眸凝视着他,只觉得他的眉眼与墨苍落是何等的肖似!
这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可是这温柔的声音,恰如一泓绕指的水,这般温柔,她一瞬间笃定——他绝不是墨苍落。
男子见状却是浅笑,扬唇道:“姑娘此来,倒也是毁了在下一番姻缘,如今,姑娘若还想出得这夜云天,怕是要偿还一番,不然,这云天之主,怕是不肯让姑娘轻易离开。”
弋栖月颦了颦眉:“偿还?如何偿还?”
“我孑然一身,亡命至此,怕是无物偿还给公子。”
“此番只是个误会,在此……”
她说着便要直起身来。
夜宸卿笑了笑,只是反手扣住她手腕,这个动作惹得弋栖月一惊,垂眼瞧他,却恰好对上他那蝶翼一般微颤的睫毛,在婚房飘忽的光影下,美得不可方物。
而此时此刻,她看着他流光的眸子,脑海里,也突然撞入了一个荒唐的念头。
弋栖月迟疑了,而这个男子却缓缓开口:
“姑娘可曾听说过,夜云天之人,最信天命?”
弋栖月颦眉。
“所谓天命,在夜云天的宗训里——便是欠下什么,便要还什么。”
弋栖月一愣。
欠下什么,便要还什么?
她欠下他的是什么?
一个新娘子,一段姻缘?
可如若这个男子是在要求她同她成亲来偿还,又为何说得这般云淡风轻?
弋栖月沉默了许久,末了,眸子深处闪过一丝光去,她扬唇邪笑道:“在下今日误入这夜云天,自然是要出去的,只是……若说偿还,就看公子肯不肯了。”
男子一愣,抬眸看她,笑道:“姑娘且说。”
“公子不妨随我回去,自此往后……做我的人。”
弋栖月笑得似是无机,心中却明白,自己此为,无异于与虎谋皮。
然而,此人乃是夜云天之人,似乎还与那从未现身于世的云天之主颇有瓜葛,她若想要夺回这三州,或早或晚,都必须要接触这夜云天,如今,这也算是个极好的机会。
自然,她这般说,也是因着,这男子像极了墨苍落。
莫名地,从第一眼起,她便将他视为了墨苍落的替身。
她笑着俯视着他,眸中有着几许征询之色。
却见他薄唇轻启,话语竟是有几分冷清:“陛下既非是以真心相待,仅仅将臣下视为他的替身,又何必有心带着臣下回去呢?”
这一句话,冷冷清清。
弋栖月一愣,凝视着他的眸子,突然之间,竟会觉得头痛欲裂……
不对,这事情不对……
明明应是他答应了她的,然后,等她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去见了那帘后的云天之主……
在之后,他便不顾天下的骂名和哂笑随她回了宫,成为了她后宫中的面首……
第一卷 011 梦醒时分
次日,红日初升。
弋栖月一个激灵,几乎是从梦中吓醒,稳了稳神,才发现自己额上已经起了一层薄汗。
她轻轻地动了动,却发现自己竟还伏在夜宸卿的身上。
哦,方才那,当真是一个梦……
一个上演了回忆的梦。
她轻巧地动了动身子,不肯吵醒他,半晌,从他身上下了来,有些慵懒地侧卧在了榻上。
那个梦的出现仿佛是在提醒她——这个一向温柔顺从的夜氏公子,当初说起婚事,轻描淡写。
如果说他是一个对她并未着意的‘替身’,那又为何会从夜云天跟随她来到这里?
弋栖月颦了颦眉,可当她眼神一溜,瞧见他脖颈上、锁骨上的道道红印,心里突然难得地起了几分愧疚。
她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去,轻轻地抚弄着他那一道道红痕。
面前的人未醒,长长的睫毛静静覆在眼前,他的面庞如玉,在清晨的暖阳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