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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陛下也只是一瞧,便说易某善炊,易某当真是不敢当。”
弋栖月笑了笑:“自然,厨艺如此,须得尝尝。
“只是易先生这鱼漂亮得很,朕竟是舍不得下筷子,想来易先生也是不舍得的。”
易无书笑道:“陛下哪里的话,这鱼若能得陛下欢喜,易某自是欣喜若狂了。”
“只盼陛下不弃,陛下,请。”
说着,他一比手势。
侍女也是个懂事的,干脆便端着一整盘的鱼,恭恭敬敬地走到了弋栖月面前。
弋栖月如此自然是无法推脱,笑了笑,执起玉箸来,便是一尝。
也不得不承认,易无书的厨艺,当真是拿得出手的。
这鱼肉入口细嫩,又如丝绸般温软,品其味道,更是腥味全无,取而代之的是满口的香气。
弋栖月自然也不吝惜自己的赞美:
“易先生这做鱼的手艺,当真是让人惊艳。”
易无书笑:“陛下过誉了。”
弋栖月却瞧着这鱼笑道:“如何试过誉,先生这鱼,当真是色香味俱全的佳肴。”
随后她搁下玉箸,执起酒盏来:
“谢先生款待了。”
易无书见状,又岂敢推脱堂堂北皇敬的酒,忙也端起酒杯来。
二人双双干了整杯。
易无书单手扶袖搁下酒盏,又笑:
“易某当真不曾料到,这一道鱼,能得陛下如此赞美,易某不胜荣幸。”
弋栖月笑:“如此手艺,尊夫人口福也是不浅。”
孰知易无书闻言身形一滞,随后忙笑道:
“陛下说笑了,她上不得台面。”
弋栖月愣了愣,可那边易无书又道:
“其实易某也并非善炊之人,这么多年过来,大抵也只会做这一道菜,是当年随着母亲学的。”
弋栖月笑:“朕当真是赶上了运气。”
易无书笑:“陛下若是真欢喜这鱼,不若请陛下给这道菜取个名字,想来,靠着陛下赐予的一个名字,易某大抵也能趁机用这道菜大赚一笔了。”
弋栖月笑,手指点了点手边的杯盏:
“易先生当真是掉钱眼儿里面了,只可惜,只怕先生卖鱼赚的钱,还不及这杯子上的翡翠值钱。”
易无书亦是微笑,却依旧道:“陛下若不嫌弃,便请赐名。”
弋栖月笑:“朕本不是什么文人墨客,如此起名也是唐突了,只盼易先生莫要笑话。”
“这鱼既是于易先生书房前的塘里生长,想必从小到大听得书、吃得墨也不少了,腹有诗书,味道也是好。”
易无书闻言,扬唇而笑。
“易先生,便唤之‘书塘鲤’,可好?”
易无书闻言微微一愣,随后却是执起酒盏来:
“好名字!”
“易某敬陛下!”
……
弋栖月从桌案上告如厕离开的时候,对面的易无书已经被她灌得迷迷糊糊了。
弋栖月算计着,易无书过些时候就该被丫鬟侍从架着离开了,因此她离桌之前也交代着,不必拘礼,若是喝高了撑不住,便请先回。
如今溜出来了,弋栖月便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一路摸索着走到了东国使臣的院落。
藏在树后面,遥遥一望便瞧见几个身影。
有两个身形她是熟悉的。
门口里侧是夜宸卿,门口外侧……
她之前猜的不错,当真是淮柔。
如今看着那模样,似乎是在道别。
心里酸酸的,弋栖月咬牙沉了口气,却也知道如今的自己没有立场,早已不能似此前那般理直气壮了。
却只听着那边隐隐约约的声音。
“夜哥哥,我三哥这些年过的太苦了,只盼你能给他讨回个公道。”
夜宸卿那边不着痕迹地颦眉:
“公主,此番只是贼人作乱一事的善后,不可节外生枝。”
淮柔咬了咬牙:
“夜哥哥,可是……容柔儿说句不当说的,如今这贼人袭击车架一事的确要处理,可是此前北宫里面的事情,也不能这么简简单单抹了去。”
“三哥他没醒,可是柔儿知道他心里肯定有结,柔儿心里也是难过,再说夜哥哥你,你难道就不难受么?”
“如今,何不趁着……”
夜宸卿却不容她说完,只是摇头:
“公主,就事论事,不可节外生枝。”
淮柔叹了口气。
随后向着夜宸卿一拱手道:
“如此,便劳烦夜哥哥了。”
夜宸卿颔首道:
“劳烦二字不敢当,陛下既是封夜某为逍遥王,这便是夜某分内之事。”
淮柔笑了笑,不再多说。
她一拱手:“柔儿便先离开了,回去自会向父皇好生明说的。”
夜宸卿颔首,亦是拱手:“别过。”
淮柔又瞧了他一眼,随后带着人转身便要走。
孰知几步出去又停了步子,抬眼看向一旁的院落。
——夜哥哥选的这处院子,竟恰恰是上次她居住的院子的邻院。
这样的巧合,让她暗自地欢喜而雀跃。
“夜哥哥,好巧。”
淮柔思量了片刻,随后转头过去,瞧着他低低地笑了一声。
第一卷 240 陛下可是一言九鼎? (二更)
夜宸卿这边,瞧见淮柔的模样,心里愣了一愣,大抵是未反应过来她所指何事。
可瞧她一副雀跃的模样,又觉得似乎的的确确有巧合之处。
于是他只是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
可是倏忽间淮柔又避开他的目光,不再多言,带着人转身离开了。
夜宸卿自然也不会多问。
远处的草丛里,弋栖月瞧着这二人道别。
大抵听清三两句话,也能明白淮柔的意思。
夜宸卿的态度并不明了,在弋栖月看来,且忧且喜。
正犹豫着要不要趁此机会上前同他讲明,刚刚下定决心要站起身来,便觉得头脑一晃。
弋栖月下意识地手一撑地面稳住了身形。
可是那边,夜宸卿已然合上门了。
弋栖月心道可惜,如今她翻进院落大抵是难事,一有不慎只怕要弄出大的动静来,这便不妙了。
可同时心里也诧异着——
此番斗酒她分明是用了孙兰给的药,因此喝下去的酒再多,其实也同喝水无异,她为什么会头脑昏花?
她用空闲的一只手狠狠地揉了揉额角,可恰恰就在这一瞬,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陛下可是一言九鼎?”
弋栖月一愣,随后悻悻转过头去。
易无书执着一面展开的折扇,安然无恙地立在她身后!
面上是带着笑意的,只可惜是皮笑肉不笑!
弋栖月心里犯了嘀咕,可同时又想着——
自己来见夜宸卿,对于易无书应当是没有坏处的。
他不应当要为难自己。
谁知,易无书不等她答话,便是一凛眉:
“不知北国陛下可还记得对在下的承诺?”
弋栖月愣了愣,随后低哑着声音:
“关于东国,还是尊夫人?”
易无书亦是沉下了声音来:“后者。”
弋栖月看着他,心下诧异。
她并没有打算对易无书的宝贝夫人做什么!
哪怕,那个女子的的确确是弋擎天的亲生女儿!
“朕记得,也自然是一言九鼎。”
易无书咬了牙,平日里的温和荡然无存:
“那陛下如何解释,为何要让墨掌门给陛下‘同生相煎蛊’?!”
“陛下现在的兄弟姊妹,恐怕是只剩她一人了!”
“且恕易某人想不明了,陛下不是为了动她,还能是为了何人!”
说话间,易无书已然‘咔吧’一声就,将手中那扇子生生扭断开来。
弋栖月见状心下亦是暗暗吃惊。
易无书为何会知道同生相煎蛊一事?
难不成是蒋耘……
不,现在不是思量这个的时候。
易无书平日里看着温和儒雅,实际上实力不俗,若是不曾头晕脑胀,弋栖月大抵是有把握胜他,可如今……
弋栖月咬了咬牙。
硬碰硬显然是不可能的,如果现在自己和他硬怼,那就是以卵击石。
要让他相信,自己并不会伤他的夫人!
“易先生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弋栖月眯了眯眼睛,面上坦坦荡荡。
易无书哼笑:
“陛下的暗卫这几日同东临的丫鬟交好,方才他二人闲聊时,暗卫便讲了出来,易某便知晓了。”
弋栖月颦眉:“易先生,此物即便是存在,也不是明面上存在的。”
“易先生可否想过,这暗卫是从何得知的?”
易无书略一愣怔,随后却是哼笑:
“北国陛下莫要搬弄是非了。”
“暗卫是暗中保护帝王的存在,得知的东西自然是多的。”
“大抵是易某此前太过天真了,北国陛下的手段易某早便知晓,于弋擎天,北国陛下只怕是连个善终都不肯留,如今又岂会轻易放过他的女儿?!”
弋栖月颦眉:“易先生,众多暗卫,只有湛玖可以听闻政事!”
易无书笑:“耳朵长在自己身上,听见了便是听见了,讲了便是讲了,若是无人知道,这规矩也是可有可无。”
“只是,北国陛下,暗卫终究也是能听到更多的东西,你说是不是?这世上,哪里来的那般多的空穴来风?”
弋栖月兀自咬了唇,手拢在袖间暗暗发力,想试一试自己究竟还能不能凝神聚气。
却只是徒劳。
而易无书也将她的努力收入眼中。
他扬唇而笑:
“北国陛下既是行得正直,今日又何必设计这一番。”
弋栖月咬了牙,不言语。
“北国陛下恕罪,今日的鱼里面着实是加了迷药。”
“只是这药的解药便在酒里。”
“北国陛下若是安安稳稳地喝酒,自然不会有事。那样子,易某也会自认是听信的谣言,误会了北国陛下。”
“只可惜……北国陛下,结果如此。”
弋栖月咬了牙。
的确,是她疏忽了。
自诩不畏毒,却偏偏忘了有迷药这么一出……
“那便随易先生所言罢。”
弋栖月哼了一声,只是低声道。
“心里有鬼,朕也无从辩驳。”
“不过承诺一事,无论你肯不肯信——朕不曾违背。”
易无书愣了愣,面上闪过了几分迟疑,随后却是又坚定了起来。
他已经娶了那个丫头,他承诺过会一生一世待她好的。
这绝非虚言。
“那便对不住了,北国陛下。”
易无书沉了一口气,将手里破碎的扇子丢在一侧,声音显出了几分刺骨的寒凉,全然没有了昔日的儒雅。
“丈夫保护妻子,天经地义,何况如今……还有易某的孩子。”
弋栖月不着痕迹地咬了牙,袖间的手却暗暗地摸索着。
一个温和的人发怒很是吓人,但是……她要活下来。
不论是为了什么。
小时候流亡的经历,让她习惯于藏簪于袖间。
而如今亦是如此。
弋栖月的手,暗自抚上了那尖利的簪子。
她算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