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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探-第3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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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记得每每这样回家,她总遮着掩着,不敢让祖母知道她摔过的狼狈模样。
    可每每她偷偷摸完散淤去肿的药膏,那味道她努力掩盖,到最后还是没能瞒过祖母。
    祖母也不当面说破,只是到夜里趁着她熟睡之际,爬起身偷偷拿了更好的药膏给她轻轻地抹上。
    祖母以为她不知道,就像她刚开始以为已经瞒过祖母样。
    突然脚下滑,阴十七下意识地向两旁抓可以抓住的东西。
    终于抓住了东西止住下滑的趋势,稳了稳心神,没管脸上冰凉的触感,她看向抓住旁树木的双手。
    也不知是什么树木,树枝上长满了刺。
    她抓,便抓了个满手血珠。
    在原地慢慢坐了下来,她摊开双手看着,看着被树刺扎出个又个细小的伤口,血珠慢慢地冒出来。
    她忍住眼眶里不断热的委屈,抬起手,用手背擦了擦满脸的冰凉。
    那是刚才在想到祖母时,无法自控流下的泪。
    可这会儿,她不想再落泪,也不想委屈。
    吸了吸鼻子,深深呼出很长的口气,她仰头望着蓝天白云:
    “你在哪儿……在哪儿呢……”
    老天爷像是没看到她的注视,也没感受到她心中的悲凉。
    半声不吭的,连个晴天劈雳都没有。
    原地坐了小会儿,寒风呼呼地过,吹得她脸冰手冷,连掌心冒出来的小血珠也渐渐没了持续展的意向。
    她双手合,随意抹,掌心上的血珠都糊了。
    也不知是不是冷的,居然也没感觉到疼。
    那些树刺放在平时好好的天气里,两掌那么起急抓下去刺入,大概能疼得她咬牙。
    这会儿竟是不会。
    她看着两掌心,想抓抓紫貂斗篷,又想到掌心的血珠,到底没舍得把他送的斗篷给弄脏了。
    随手往内里的衫裙抓,把掌心的血迹给擦个大半,然后起身。
    她拍了拍屁股坐下时沾到泥污草屑的衫裙,往还有段路的衫裙瞧了瞧,她只觉得或许他真不在这儿吧。
    要不然他跑到山顶去做什么?
    这样往上望,也没能望到什么,也没听到寺里师父说山顶有什么能观光的景色。
    不过转念想,倘若她心情郁闷,想找个地方个安静地呆着的话,那没什么风景没什么人的地方,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上回,她不是总在祖母坟前坐着喝闷酒么。
    倘若在这里找不到他,她或许可以到司家祖坟的那山头看看。
    即便进不去,山脚下探听下也是可以的。
    边想着边往上走,因着摔跤,她走得越小心。
    他不在山顶,她走再快也没用。
    他若在山顶,她可不想再摔跤,越满身狼狈不堪地去见他。
    想想也有些日子没见过面了,她竟是真有点儿想他了。
    即便嘴上说着那样决绝的话,可心里的悸动疼痛却是她无法忽略的事实。
    走到还离山顶的段距离,阴十七便看到了间小木屋。
    很老旧,搭得很随意,也很小,像是荒屋的那种。
    她走近还没推开那半敞的木门,便听到里面有动静。
    她心跳慢了半拍,愣在门口半天没举手推门。
    司展颜喝了很多酒,可到底没真正喝醉。
    阴十七的脚步临近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只是他从未想过会是她。
    过了半天,她终于伸手推开了木门走进去。
    她看着身玄衣满身酒味随意坐靠在木屋角落里的司展颜,也不知他是怎么把几坛酒搬上山来的,他周围满满是空的酒坛子。
    跟她在祖母坟前喝酒时的模样还真有点儿像,不过是换了个场地。
    阴十七步步走近,在他面前蹲下身:
    “你怎么在这儿……怎么个人在这儿喝酒呢……”
    司展颜丝有些乱,半散着,没损他半点俊容,反而比平日里冷漠的模样多了几分痞气。
    或许是醉酒的原因,这样的他落在她眼里,竟是再次让她的眼眶起热来。
    他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她。
    透着醉眼瞬不瞬地盯着她,有几分朦胧,也有几分茫然,还有点惊疑,像是在确定着是不是她来了,又像是在确认终于肯再和他面对面说话的人是不是她。
    阴十七不敢低头垂眼。
    她怕她低头垂目,眼眶里的泪就会像决堤的江水,在他面前崩溃四流。
    她微微抬高了下巴,半侧过脸,看到被他弃在旁的深紫色大毛斗篷。
    她伸手去拿起,想披到他身上去。
    可拿着斗篷往他身上披到半,他突然动了。
    司展颜手上的酒坛子松,砰声掉在地上铺就的乱草上。
    没碎,滚了两下,停了。
    她往酒坛子瞄眼,下刻便让他狠狠搂进怀里,双臂越搂越紧。
    她被他抱在怀里,中间隔着件厚重的大毛斗篷,却异常地还能清淅地感受到他跳得剧烈的心跳声。
    又或者是她自已的。
    司展颜满身酒气,可他神智非常清楚,只是有点儿不确定怀里抱着的人是她,问:
    “是你么?你来找我?真的是你?你真的是来找我的?”
    连着四个问号,字顿的,含着半哽咽的声音,他问得艰难。
    阴十七下子泪落了下来,放开了斗篷,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腰抱住,说:
    “是我,我是来找你的……山峰偷潜到我院里去,说你不见了,我听就着急了……着急起来,我就往府外跑,没带谁……想了想,我就让车夫路赶车到灵山寺来……”
    她说得断断续续,越说泪掉得越凶,很快湿了他的肩。
    “没想到你真在……你真在……”说到最后,阴十七哭出了声音。
    司展颜轻轻地放开她,手摸上她的脸,指腹擦拭过她脸上的泪痕,任她滚烫的泪珠滑过他的指尖:
    “十七……”
    他明明有千言万语想要和她说,明明有许多的打算和她商量,明明想和她说能不能把那些说过的决绝的话收回去。
    可话到嘴边,他只唤了她声,便再不出声音来。
    阴十七忍住哭意,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把双掌举到他眼前,带着哭音说:
    “你看,为了找你,我在来的路上滑了下……紧急之间,我随意向两旁抓了把……”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把眼眶里迅汇聚的泪水给憋回去:
    “放在以前,我肯定得疼得不得了,祖母也得心疼得不得了……可现在为了找你,我路上来,竟然没觉得有多疼……你回去吧,别喝酒了,喝多了伤身,我……我会……”
    司展颜既心疼又小心地抓着她的手,看着她仍带着血迹的掌心,他泪也滑出眼眶:
    “你会心疼,对么?”
    终是没能违了自已的心意,她重新投入他的怀抱里,点了点头。
    日暮很快降临,两人拥抱着坐在小木屋角落里,底下的干草并不暖和。
    可两人依偎着,竟是感到从所未有的暖和。
    阴十七往已紧紧关上的木门看了眼:“天色不早了,要不我们下山……”
    话还未说完,司展颜便摇头否决了:
    “不,不回去。”
    阴十七拢了拢裹了两个人的斗篷,看进眼底整片的紫色,她问:
    “当初你让山峰送来这件紫貂斗篷,没跟着?”
    司展颜伸手把自已的斗篷盖到两人身上,又往她那边拉了拉:
    “你感觉到了?”
    她摇头:“没有,就问问。”
    他笑:“嗯,跟了。”
    她抬头看他:“偷偷跟了?”
    他点头。
    那为什么不出来见她?
    这点她没问,他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心知肚明的答案,还是让两人走到今日这个地步的原因,谁也不想提起来坏兴致。
    过晚膳时间的时候,司展颜问阴十七:
    “你饿不饿?”
    阴十七反问:“你除了带酒,难道还带了晚膳?”
    司展颜失笑:“没有。”
    阴十七很失望:“那你问什么?我说饿,难道你就能凭空变出来膳食了?”
    司展颜很真诚地摇头:“不能。”
    到了再晚些的时候,她饿得肚子开始咕咕叫,他却还副很饱很精神的模样。
    阴十七不禁问他:“你不会打算今晚就在这里过夜吧?”
    司展颜反问:“不行?”
    她愕然。
    不是不行,是完全不行好么。
    冷不说,这孤男寡女共在山上小木屋度过宿,即便没人知道,她和他也知道。
    这不太好吧?
    她满脸愕然的时候,他看着她抿着嘴笑。
    倘若她抬头看眼,她便能现他眼里的灼热贪恋。
    “十七,我们在起好么?”司展颜说着,手慢慢抚上她的腰。
    阴十七浑身颤,只觉得他按在她腰际的手滚烫得像座火山:
    “现在……现在不是就坐在起么……”
    司展颜从后背抱住她,声低低的笑后,他慢慢吻上她额际散落的碎:
    “你知道我的意思……我聪明的姑娘怎么会不知道我的意思……”
    阴十七颤着手止住他解她腰带的手,连呼吸都带着颤。
    她想说不行,想说这样不太好,想说这怎么可以?
    可到了最后被他推倒在他自已的那件深紫斗篷上,铺陈开的斗篷带着柔软的暖意,她躺在上面睁大着双眼看着他的脸慢慢向她靠近,他的唇慢慢覆上她的唇时,她也没有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
    闭上眼的那刻,那些理智的想法,总以为会把伤害降到最低的做法,下子通通被她抛到脑后。
    她想,即便这辈子不能和他在起。
    那么在这刻,把自已交给他,在这夜,和他真真正正地在起,那也是好的。
    司展颜解开她的衣衫,唇落在她美得不可思议的锁骨时,说:
    “十七,相信我,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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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七十五章 大尾声

      上晌一大早,在城东现一具被抛尸田野的男尸。
      曾品正站在边上看了一会儿,又将田野四方看了又看,现周边并无可疑迹象。
      他正怀疑这处田野不过是抛尸处,而非凶杀现场时,他身边的杨捕快对他说:“曾正,阴捕头在那边让你过去!”
      曾品正点头说:“好,待老仵作一来,杨大哥帮着把死者运回衙门验尸。”
      杨捕快应着:“行,没问题!”
      见曾品正转身就走,他突想起一事来,赶紧又拉住曾品正。
      曾品正看他:“怎么了?还有事儿?”
      杨捕快嘿嘿笑了两声:“也没大事,就是我邻居大娘托我来问一声。”
      曾品正奇怪道:“问我?”
      杨捕快一个点头:“就是问的你!邻居大娘有一个今年及笄的闺女,生得可好看了……诶,曾正!你先别走啊!你听我说,那姑娘生得可好看了……”
      他话还未说完,曾品正已拂开他的手,大步走开,边走还边说:“麻烦杨大哥替我回绝了你邻居大娘的好意,就说我尚未有娶妻的打算。”
      曾品正越走越远,看得杨捕快一阵无奈瞪眼:“不是……都年十六了,还尚未有娶妻的打算?好好的一小伙子,前途无量的,怎么能跟阴捕头一个德行,都没想过要娶妻?”
      转个身看着地上横躺着的男尸,他又叹了口气:“这人生无常,不知啥时候就归西了,都是怎么想的啊?想当年我在十六岁的时候,都生了我家大娃子了!这曾正一定是跟在阴捕头身边太久了,都跟出毛病来了!”
      话头提到这里,杨捕快想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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