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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是你所为,现在却来狡辩,将你放回凝光院,你还不趁机跑了,”于公公捏起兰花指,气愤地说道:“二皇子本念在华匠师为新宋国带北梁匠师的份上,不欲将此事闹大,只小惩大诫一番,可如今看来华匠师是要不知悔改负殿下美意了,这般品性怎配得上金匠师称号,又怎配得上带两位北梁匠师。”
“配不配得上带我们岂是你一阉人说了算!”辛芜在后头大声喊道。
“你,你……”于公公被侮辱得脸通红,又不敢骂北梁人。
还是罗坊主手快捂住了辛芜的嘴,这才没继续骂下去。
京兆尹连喊几声肃静,看向徐司监,“徐大人,六院匠师本该由你们少府监先过问,可二皇子亲自吩咐了,本官也推却不得。”
徐司监自靠椅起身,朝京兆尹拱手,“本官知何大人苦心,只先才华匠师所言亦有理,旁的皆小事,重要的是二皇子安危,是以还是该查了,”说着徐司监又看向内侍,“于公公,本官可为华匠师担保,放华匠师回凝光院,两日内查不出何人所为,再将华匠师送往刑部不迟,若华匠师真跑了,本官愿至皇上跟前,自摘官帽请罪。”
于公公仍旧哼哼唧唧不答应,“查可以,让罗坊主查,但华匠师必须关牢里,否则二皇子那没法交代。”
有徐司监出面表态,罗坊主等人都你一言我一语地帮华琬说话。
京兆尹连连向内侍使眼色,有徐司监在他强硬不了,若内侍将二皇子请来,岂不容易。
那于公公早已独木难支,气得大嚷,“今儿不论怎样,华匠师必须关牢里!”
衙堂内一时僵持不下,忽听见衙门外传来内侍的尖声通报:“云岚公主到!”
第179章不顺眼
云岚落了宫车又乘上挂软帘的肩舆进衙堂,杏黄色纱帘随着肩舆落地如轻烟般飘起。
先前穆堂主言会有贵人保华琬时,京兆尹想到贵人可能是齐淑妃,可能是张贵妃,甚至可能是皇上,却单单未想到是被皇上宠到天上,甚也不在乎的云岚公主。
凤阳阁的姑姑撩起纱帘,云岚公主靠在肩舆上,也不肯起身,打量衙堂的清澈目光里带有几分不悦。
衙堂外摆放了刻着‘公生明’的戒石,衙堂内的红漆大柱上则是贴金的“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的对子。
云岚还没开口说话,只‘嗯哼’一声,京兆尹先出一身冷汗。
云岚公主这尊大神比皇上还令他害怕,毕竟皇上讲理,而云岚公主只认自个儿是理。
京兆尹瞥一眼沉默在旁的穆堂主,左眼皮突突跳个不停。
华琬朝云岚见礼,京兆尹亦从堂案上走下来,“下官见过云岚公主。”
云岚公主歪着脑袋,漫不经心地掸了掸碧色蹙金团花锦缎毬服上的灰尘。
若非她一早捉了人打马球,还有那些不长眼的奴才拦着郑菡娘不让进马球场,她能提前半个时辰过来。
偌大的衙堂里乱糟糟的,云岚嘟嘟嘴终于从肩舆下来,招招手令华琬到她身后,再挑眉看京兆尹,“狗官,我二哥自个将金冠磕去一角,你抓我好友做甚?”
“公主息怒,”京兆尹抹一把冷汗,迫不及待地向云岚公主道歉和解释,“是二皇子身边的于公公,带了金冠做证据到京兆府状告华琬的,其实下官请华匠师到官衙,也只是了解情况而已,再无旁它。”
两句话将事情全推到于公公身上,先才尖着嗓子囔囔得最大声的于公公,这会两片嘴唇似被粘上,除了不断朝云岚公主点头哈腰,其余是半句话说不出。
提到二皇子,云岚的火气就蹭蹭蹭地往上冒,其实出宫前她有先赶往韵兰殿讨说法,可韵兰殿的内侍言二皇子被金冠气到身体不适,在内殿歇息不便相见,而齐淑妃则得了父皇圣意,一大早去大相国寺听经祈福,她也见不着了。
在韵兰殿扑了空,云岚隐隐不安,顾不上回凤阳阁带上菡娘,自个唤了宫车和肩舆往京兆府来了。
好在她在外头就听见衙堂喧杂,众人都没吵出结果,显见她来的不算迟。
“公主,他撒谎,华娘子被抓到京兆府,未审先关牢狱中,若非穆堂主及时赶到,华娘子已经被用刑了。”被拦在衙役威武棍外的辛芜大声揭穿京兆尹。
安琚将先才发生的事告诉了她们,罗坊主和姐妹两皆惊讶,她们猜到华琬若救不出这几日要受皮肉苦,却未料到有人会迫不及待地下手。
听言云岚公主一对却月眉拧出个川字,用力蹦起,轮了个大巴掌,满口瞎话当她傻子呢。
华琬以为云岚要扇京兆尹巴掌,惊讶地捂住嘴,云岚公主实是太剽悍了,这一巴掌下去,京兆尹的脸真没处搁,而且云岚跋扈的名声也落定了。
好在巴掌未真扇到京兆尹脸上,只是长翅官帽被呼下来了,京兆尹正狼狈地弯腰捡官帽。
京兆尹双手抱住长翅帽,口中还在一连地念叨是误会。
“何大人,华琬可还有罪?”云岚问道。
京兆尹扭头见于公公一声不发,赔笑道:“既然公主言金冠是二皇子不小心磕坏了,华匠师当然没罪。”
“既如此,人我带走了?”云岚双手环臂,一脸不屑地说道。
京城里除了皇上大约只有云岚公主一人敢在京兆府里横着走,华琬是真心佩服云岚。
“是是,公主您慢走。”京兆尹现在只想尽快将这尊大神送走,他虽与齐家有几分薄情,可今日二皇子在明知华匠师与云岚公主交好的情况下利用他,他是寒透心了,往后齐家和二皇子的事他敬谢不敏,更何况睿宗帝现在并不看重二皇子。
云岚看向华琬,“怎弄这般狼狈,走吧,菡娘还在等你,随我入宫。”
咋看这将四处闹得鸡飞狗跳的事儿,云岚公主露露脸就化成云烟了。
衙堂内除了安琚,其余人都清楚云岚公主的性子和不凡身份。
至于安琚,云岚公主挥手掀京兆尹官帽的举动虽令他目瞪口呆,可当安琚看见华琬要乘肩舆离开时,还是一使力将拦在他身前的威武棍劈断,跑到华琬身前,“阿琬,你不随罗坊主回凝光院,又要去哪里,进宫我就保护不了你了。”
云岚公主乜眼打量生得粗粗壮壮的安琚,好不顺眼,先才安琚劈威武棍的脆响先吓到她,这会又来质疑她对华琬的保护,“你什么东西,滚开。”
安琚缩了缩脖子,“既已无事,你带华琬进宫作甚。”针对华琬的二皇子就在宫中,安琚怎么都不放心。
“呵,徐司监、罗坊主都还没问呢,你一介草民胆子不小就来质问我。”云岚不高兴,她发现不知好歹的人越来越多了。
眼见两人要吵起来,华琬忙同云岚解释,“公主,他是我的好友,亦是苍松堂堂主的徒弟,安琚知晓我被关进牢狱,特意带穆堂主来救我。”
说着华琬又朝安琚摆了摆手,“安琚,云岚公主能保护好我,过两日我去苍松堂看穆堂主和你。”
安琚挠挠头,本还不肯走,可见云岚公主举起手,似要挥他巴掌,赶忙转身躲回穆堂主身后。
“傻大个。”云岚对安琚下了结论,可她对苍松堂颇敢兴趣,她听说苍松堂以侠义闻名,短短两年,就为京城和近郊百姓做了许多善事。
云岚主动向穆堂主道了声好,中肯地称赞苍松堂,“苍松堂在民间,见许多朝堂所不能见,是朝堂之福。”
穆堂主拱手道:“公主谬赞了,草民和堂里的众兄弟们只求隐微处不愧青天罢。”
“嗯,什么隐微、青天的,反正我说你们好,你们就好。”公主没那许多文绉绉的说词。
一旁安琚得意忘形,“可不是,昨日张家大郎替酒肆修房梁受伤,是我替他讨了公道。”
“谁允许你说话了!”云岚公主看着安琚傻大个的模样,实在气不顺。
穆堂主朗声大笑,朝云岚公主恭敬道:“公主是性情中人,大气爽直,老夫佩服,好了,有云岚公主在,华娘子定然无事,如此也无老夫和安小郎什么事,就此告辞。”
云岚对穆堂主印象极佳,“过两日我随华琬去苍松堂玩,堂里有趣的皆记得备上。”
“好,草民恭候公主大驾光临。”穆堂主拍了拍安琚肩膀,却身退下。
华琬请罗坊主和姐妹替她照顾香梨后,匆匆随云岚公主出衙门乘华盖马车进宫了。
第180章求见
宫车驶离京兆府时,穆堂主和安琚仍站在衙堂外。
见安琚一步三回头,穆堂主也心疼这一根筋的孩子,劝道:“安小郎,这世上,有许多事和人,是肖想不来的,以平常心处之待之,反而能长久,你可能明白?”
安琚显然不明白,嘟囔道:“堂主您说什么呢,我怎可能去肖想公主。”
穆堂主抬起头,孺子尚且年幼也。
……
宫车上,华琬叹气道:“公主,我真不知二皇子的金冠为何会出问题,昨儿傍晚才检查过,真是好的,待我回凝光院,定要仔细查此事了。”
“我才不管金冠为什么坏了,错又在谁身上,终归是芝麻绿豆大的事儿,你替我制簪子,哪怕簪子整根断开,我都不会怪你,可见我二哥非但心术不正而且心胸狭窄。”自从在庆国公府被算计,云岚对赵允佶和齐家皆不待见。
公主已将二皇子贬得几无是处,华琬倒不好再说什么。
“你身上怎么股霉味儿。”云岚凑近华琬嗅了嗅,原先华琬身上是淡淡的幽兰清香,云岚很喜欢闻。
华琬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说道,“不小心在牢里摔了。”华琬没敢说她还抓了一手蜚蠊。
“狗官欺人太甚,早知道你摔倒了,我便多打狗官几下给你出气。”云岚义愤填膺。
云岚难得细心一回,她发现华琬制衣许多处都被磨蹭破了,“凤阳阁里有清芳池,一会我令人带你去洗漱则个,再拿身新裳裙你穿。”说着云岚想起什么又问道:“对了,阿琬,先才那小郎真是苍松堂的?多大了,亏他有穆堂主那般出色的师父还像个傻子。”
华琬想替安琚喊冤,英姿勃发的小郎在云岚公主眼里怎就成傻的了,“是的,安琚在苍松堂有一段时日,他与我们一般年纪,我于入工学堂前就认识了他,他和安叔皆是热心肠的好人,公主别瞧他……这样,他的功夫可好了。”
“哦,武功好,可以考虑让他陪我打马球。”云岚不以为然,武功再高还能高过她的侍卫?
宫车不停地驶进延福门,云岚撩开车帘子,监门卫见是云岚公主,皆躬身见礼,无人敢拦宫车。
公主放下帘子疑惑道:“我大哥怎站在宫门外。”
华琬心一颤,顾不上云岚公主误会,扭头往藕纱帘外张望,宫车已经行了丈远,华琬遥遥望去,赵允旻亦看了过来,彼此四目相对。
待华琬收回目光,云岚玩味地笑道:“阿琬,你待我大哥不同呢,前儿指名要替大哥制首饰,今儿又巴巴地去瞧。”
华琬紧张地双手交握,“我,我只是听闻大皇子会木雕,好奇罢了。”
云岚一句话吓的华琬不敢再多言,生怕云岚公主猜出什么。
二人刚进凤阳阁,郑菡娘便迎了出来,紧张地捏着华琬的手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