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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头月向西-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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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的反应,应只是下了极轻微的毒,目的应不是想要太子妃的命。”
  我盯着他的脸,想在上面寻些蛛丝马迹来判断他所说是不是信口胡诌,但想了想他似乎也没有胡诌的动机,难不成是无聊了想来给我逗逗闷吗?
  “那你看过《晋云医书》?”我以一种较为委婉隐晦的问法。
  他抬头看我,迟日的阳光在脸上勾勒出耀目的光晕,神色迷惘,好似想起了什么难以忘怀的往事:“清嘉五年的那件事后,师父向姜相进献了《晋云医书》的抄本。”
  我的下颚几乎要掉下来:“抄本?”
  “娘娘可能不知道,真正的医书并没有原本,真迹是被刻在了云献的墓碑上。青桐山道士参阅典籍,从云献生前的一些集注中摸索出来,他极有可能让后人将医书与自己同葬。道门本就相连,青铜山遍寻云献生前停驻过的门派,查找出了他的墓葬地,意外发现了墓碑上的医书真迹。青桐道士将真迹拓写成书,而后将墓碑毁掉。其实《晋云医书》早就归青桐所有,但青桐山依旧年年派人不惜重金找寻医书,原因恐怕是不想让人知道医书就在青桐。”
  我奇道:“这又是为何?”
  莫九鸢的一双眼透亮:“师父虽然没跟我说过为何,但我推测,道法自然,崇尚无为而治,顺其自然。《晋云医书》号称记载了能起死回生之法,此等违反天地法则的事,大约是与道门宗法相悖。故而,青桐山不愿将之示人。”
  我又问:“这书又如何到了你师父的手里?”
  他目光闪烁了一下,脸颊微红,轻轻低头,声音也低了下来:“大约,是他偷得吧。”
  我看着他清俊羞赧的面容,不由得叹了口气,那样一个道门败类,怎么会收了这样一个脸皮薄的徒弟。
  瑞脑香雾从龟鼎中飘出来,缭绕在我们中间,将他清瘦的面容趁得愈加渺远。他在一派清杳迷蒙中开口:“这件事沈侯爷能管。”
  他说我爹能管。
  我脑中收拢着许多绵长的回忆,有一段剪影却是跟眼前这半个小道士有关。嫁入东宫那日,我着了太子妃那尾摆冗长的鞠衣,身后跟了四个侍女专门为我托裙,礼官捧着典册侍立一旁,父亲扶着我的手将我送上舆辇,口中谆谆嘱咐着我要恪守妇道,宜室宜家,却在礼官看不到的隐蔽处以幽秘地姿势在我的手心里写了五个字,莫九鸢可信。
  后来我仔细想过,在吴越侯府里有悠多的岁月可以跟我说这句话,但父亲非选了这个时机以如此仓促的方式来说,大约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怕我问,为什么莫九鸢可信。
  父亲说莫九鸢可信,莫九鸢说这件事父亲能管。他们两人之间,难不成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迂回曲折的关系么。
  我拖着下颚冲嬿好道:“我若要出趟门该怎么办?”
  嬿好嫣然一笑:“只要太子同意了,回趟娘家还是行得。”
  一提太子,我脑子里那只蜜蜂又嗡嗡地叫了起来,搅得我心烦意乱。在绣榻上换了个姿势,将右腿搭在左腿的膝上,长久不语。
  莫九鸢取了卜卦的签条,问我要不要算一卦。
  我昵了一眼他那些卦签,好整以暇地说道:“上次那根签,你说是上上签。结果皇后要我替太子选妃,这事平添了多少波折,一点也不顺利不说,我还中了毒在床上躺了好多天,这算得哪门子上上签,你这卦还灵吗?”
  莫九鸢拿着竹筒高深地说:“上次的卦为上上吉,宜婚假,宜出行。选妃之事不了了之,岂不是宜了太子妃与太子之间的姻缘婚嫁。太子妃中了赤术子这般剧毒,却能安然无恙,岂不是上上吉?”
  别说,他说得还有那么几分道理。我遂将竹筒取了来,又卜了一卦。


第6章 真相
  天火同人卦,仙人指路。
  夫妻和睦,故人归来,走失可见,万事无忧。上上吉。
  莫九鸢敛袖大行揖礼,冲我滋滋赞叹:“这一卦竟比上一卦还要好上几分,都是上上吉,合该太子妃流年大吉,遇事呈祥啊。”
  冲他那颇有些年岁的古董竹筒里瞥了几眼,棱角方正的竹签密匝匝地安静睡在里面,我咬了咬下唇,怎么怀疑那里面都是什么上上吉。
  嬿好为我们端上冰糖莲子羹,眸光灵光闪烁,满怀期待地说:“太子妃要回娘家吗?让奴婢这就去跟太子说……”
  我笑着撩了撩自己鬓前的碎发,幽深地摇头:“不说,卦上不是说了吗,夫妻和睦,既然夫妻注定和睦,那说与不说又有什么两样?”
  刚端着瓷碗啜了一口莲子羹的莫九鸢呛了一下,以袖掩嘴不停地咳嗽,宽大的袍袖上露出一双细长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我。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见他终于勉强止了咳嗽,挣扎着从绣榻上站起来,结结巴巴地说:“这卦上可没说臣会不会有血光之灾。”
  我眼珠转了转,善解人意地道:“你也可以选择不跟去,那这事就跟你没什么关系了。”
  他宽大的衣袖翩垂而下,在迤逦的香雾中落满了碎银般的丝光,坚决地摇头:“臣誓死追随太子妃。”
  我拖着臂纱靠近他,盯着那双炯彻的眼睛,笑道:“那你还不说实话,为何要撺掇我回吴越侯府找父亲探查此事?此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又想从此事里得什么好处?”
  他面容凝滞,仿佛有筑好的模子落下,将所有表情都僵住了,“这……”他犹疑地沉吟,我端着一抹笑靥,耐心地等他下文。
  “臣想知道师父的下落,他为何失踪,又去了哪里……”脸上神色陡然悲戚,“是死是活。”
  我想,这齐晏半生潦倒,做尽了让人不齿之事,唯有这么一件事做得极修功德,那就是收了个好徒弟。哪怕尘光逝去良多,摆脱了旧日落拓,享受了荣华,却还是不忘挂怀师父的安危。
  清邈绵长的声音:“我心里总有个猜测,觉得师父的失踪跟那本《晋云医书》脱不了干系。”
  ……
  我有时想,岁月流转,时移世易,人生在世至多百年,却总要面对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的辛酸场景,着实没意思。好比这座大周宫,我从五岁那年第一次踏进这里,眼见着繁华笙歌它睥睨天下,风烟聚散它祸起萧墙,团花锦簇众臣恭礼膜拜是在这里,陡起干戈屠戮之下血溅四尺也是在这里。它的朱瓦红墙,琼楼瑶阁,十余尺云阶之上的殿宇,从未说过一句话,却已见证这人世间最可笑的忠诚,最凉薄的亲情。
  待得我要从这里出来,去到外面的长安城,呼吸一口夏末弥散着百花芳香的清新空气时,却发现,出了大周宫,外面的场景却已让我有了些许陌生的感觉凉生露气,暗滴花梢,长安城街头的柳丝绦已一片浓郁,南燕栖蹴,柳下步履款款的淑女贵妇,檀粉香脂,将都城熏出一派慵懒雍华的调调。我顺着记忆中的坊市街道一路走去,发现东盛坊卖馄饨的路边摊已经没有,那里起了座茶寮,正对着街道挂了张红底幡,上面写着‘静斋’。我对着那茶寮看了许久,无视了莫九鸢那焦虑急切的小眼神,摇着玉骨天水清折扇,一派灼华倜傥的风流佳公子气韵:“我请你进去喝茶。”
  进到这里面,却发觉并不是一般的茶寮。
  待客的大堂宣阔宽敞,以三折玉花生醉屏风隔成了数间小断间,茶客均是穿金戴银、面容沉肃的体面人,他们面前各一杯冒着热气的茶瓯,聚拢在一起窃窃私语,全然没有一般茶寮那种高谈阔论、热闹喧哗的场景。
  连小二走起路来都是脚步轻盈,说起话是细声细气:“两位客官这边请。”他将我们让到了临窗的隔间内,我看着屏风上那一枝笔触细腻的地涌金莲,暗想,开在死人身上的花,不祥,不祥。
  莫九鸢点了一壶毛尖,已将心沉了下来,定睛环顾四周,脸色纳罕:“这地方透着些古怪……”
  我将手指竖在唇前,指了指前面隔着屏风的雅座,纸糊的架子并不怎么隔音,低哑神秘的声音幽幽传过来:“今年会试,新科状元是通州宋灵均……”
  我心下一咯噔,今年因突厥犯境,举国不安,殿试提前了两月,刚刚完,还未到放榜的时候,这里的人如何得知状元是谁。且皇帝身体抱恙,太子监国,这新科状元照例是萧衍亲自圈定得,东宫议事殿向来门禁森严,人的口风都跟铁汁浇筑的囚笼似得,一丝风也透不出。
  诡秘的声音再度传来,似已换了个人:“新任大理寺少卿是通州县令,吴越侯长子,沈意清。”
  啪嗒一声,我手中折扇落地,被屏风圈起的方寸之地本就静谧幽然,折扇击起浮尘四散,四周噤声,一片死寂。
  正巧,小二将茶壶端了上来,为我们分好了茶瓯,斟满第一杯茶。莫九鸢俯身为我将折扇捡起,一骨一骨合拢起,仔细拂着扇骨,小心翼翼地吹了吹上面落下的灰尘。我将思绪放缓,逐渐冷静下来,从怀中摸了一块金锞子放在桌上。小二本已将漆盘夹在了腋下要告退,看了那块金子,原本恹恹的神情瞬间消散,一抹川月流光划过眼内,笑着问:“客官这是什么意思?”
  我将手指搭在桌面上,轮流敲击,温润笑说:“就是没见过世面”,朝着四周巡弋了一圈,“没怎么看懂。”
  小二靠近我,压低了声音:“这是海陵东阁在长安的产业,新做的幡子,专门就朝廷密闻,互通有无……”
  我并不知道海陵东阁是一个怎样的门派,但见莫九鸢神色陡然凝重起来,唇角微抿,眉宇间缭绕着疑虑。互通有无?那不就是泄露朝廷机密以私相授受吗?我复又摇起折扇,慢慢道:“那我若要知道些密闻,该如何呢?”
  小二一笑:“大堂内交换的无非是些官吏任命、税负改制的一般消息,客官给了钱可在这听上一听。但若有指定想知道得,一般的消息可花钱买,海陵东阁会替客官张罗。若要打探些绝密消息,那……”脸上漾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神情:“需要有人举荐,特别是需要与海陵东阁有关系往来的人举荐,海陵东阁不接生客。”
  我了然地点了点头,将金锞子往外推了推,小二眉开眼笑,将金块揣进怀里。
  莫九鸢隔着桌子探过身,想要说什么,我微摇了摇头,掏出碎银子搁在桌上,起身离开。走到门外,我复又仰头看了看那迎风翩飞的红幡,‘静斋’二字下,绣了一枚黄橙橙的梨果。这地界本是远离衢街闹市,幽僻安静得很,在这里建了这么一座静斋,当真是神来之笔。
  我穿了一身男装回家,母亲见了捂着胸口险些背过气去,她也不顾我身后是不是跟着莫九鸢,劈头盖脸一顿训:“你可真是出息了,母亲都不敢认你了。”
  唯有意初,穿着一身银丝绣缎镧衫,兔子逐月般地飞奔到正堂,口里大叫:“姐,姐……弟弟想死你了。”听得我比手指挠过白茔墙还要百爪揪心。
  我低微了声音,嗫嚅道:“母亲,孩儿实在想家想得厉害……”
  “想家那你就大大方方回来啊,太子又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再说了,他若敢拘着你不让你回娘家,你派个人跟我说一声,我找他去。”我娘就是我娘,端得是长公主雍贵霸气的风度。
  我低头绞扭了衣袖,默然不语。
  母亲看出了些端倪,将声音放缓放柔了:“你莫不是跟太子闹别扭了?”
  我依旧不语。
  意初将头探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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