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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大皇子这话。周乾和郭少锋大松口气，还以为大皇子很难缠，好在通情达理。
“臣问了。”周乾先打声招呼，好叫大皇子有个准备。
“请。”沐昭从容不迫回应，面上一派镇定自若，丝毫看不出身为阶下囚的窘迫。
周乾和郭少锋相视一眼，互递了意味，暗赞大皇子气度涵养之高，临危不惧是个人物。
“殿下素日里在做什么？”周乾未单刀直入直切主题，而是问起平常之事。
沐昭一怔被问愣了，而后浅笑回答，半点隐瞒也没有，因为这些事算不上不能说的隐密，而且只要问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厮一样知晓答案。
“殿下经常入宫？”周乾在这里说的是后宫，即是问话就得有技巧，随意一些像是闲话家常最容易让被问者放下戒心。
“不是经常，每月有一日可入宫看望母妃。”沐昭淡定作答，“偶尔母妃有事会传召，父皇那边有奏请。”
“元贵妃有没有说过一些对谁不满的话？”周乾渐入正题。
“没有，最近只提及正妃元氏得罪翼王。”沐昭确实未听母妃说起讨厌之人，以及这事的突发细节。
“哦。”周乾点了点头，接着问元贵妃那里可有异常之类的问题，沐昭一一给出答案，未曾有丝毫敷衍，郭少锋坐在一旁只听不说，一切由周乾主导。
问了有一盏茶时间，周乾和郭少锋恭敬的送大皇子回牢房，其他的并未多言。
待大皇子安全回到牢房，差役来禀过后，周乾和郭少锋回到办公处坐下来兀自沉思，一时相对无言屋内安静非常。
半晌郭少锋先开口打碎一室的沉静，“大皇子看似什么都说了，实则什么都没说。”一点可供参考的有价值的内容没有。
“不是隐藏了内情故意编造事实，就是所说一切皆为真实无任何掺假。”周乾喃喃低语，蹙着眉头想事。
“毕竟是母子，母子连心。”郭少锋到非是看大皇子不顺眼，死盯着大皇子是同犯这点不放，仅是就事论事仅此而已。
“母子天性，可有一句话也说了。”周乾目光深沉道：“那便是大义灭亲。”
“可能吗？”郭少锋绝对不信大皇子为了自己得保下狠心弃掉自己的亲生母亲与整个元家，那可是自己唯一的臂膀，虽有壮士扼腕一说，仍不可信大皇子真敢做。
“有可能。”周乾肯定而明确的告诉郭少锋，“谋害皇上是诛连九族的重罪，一旦做实定斩不赦，大皇子即使侥幸不死唯有圈禁一生，你说大皇子会如何选择？”
“可要是真的做了，大皇子一定被人诟病，被朝臣所不耻，以前支持大皇子登位的官员难保不会倒戈相向，名声毁了德行有亏，怎么说都不占理，你觉得储君之位能是六亲不认的大皇子？”这样做又能与之前有何分别。前者兴许可以活得自在，除却自由，后果遭人唾骂不耻甚至是避如蛇蝎，堂堂皇子的尊严何存，如此苟且偷生真的值吗？
“如果大皇子未曾知晓整件事，就有可能。”周乾心底闪现一瞬，隐隐觉得大皇子会这么做。
“大皇子死咬着不吐口，你我拿大皇子无法，皇上就不一定了。”郭少锋不予苟同周乾的想法。
“也可能皇上无意放弃大皇子。”周乾心头突然浮现这样一个胆大妄为的念头，“皇室终究子嗣不丰，剩下个不被看好的三皇子，你会怎么想？”
“……”郭少锋沉默不言。L
☆、第一百八十四章
提审大皇子后的第早日又对牢中几个重要嫌犯进行初步审问，其中包括元大人以及其家眷，至于大皇子的家眷，由禁军独自在大皇子府进行，毕竟只有大皇子府上的女眷是被允许留在府上。
大皇子府内的女眷也就元氏和小元氏两人有可能知晓，同出自元家即使不清楚眼下的事情，元家以往做过的一些不入流的事总该能抖出几件，元家这次是逃不掉的，谋害皇上是重罪，反正是死，抓住罪证越多岂不更为值得。
“元庆路死咬着不吐露实情，嘴再硬能撑到何时？”明眼人一看即知结局，元庆路仍死倔着不开口，郭少锋对此满是愤愤，老了老了还这么能折腾了。
周乾喝了口浓茶道：“无非是临死之前的垂死挣扎罢了，早晚得过鬼门关。”不在意元庆路是否坦言。
“药粉的出处已经查到，元庆路死撑着不回应，罢了。”要非有这次的结果，郭少锋真想动用刑具试试元庆路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该查的差不多了。”周乾脑子里又过了一遍整个过程，以防自己有疏漏之处，确定无误后身心轻松。
“元贵妃那里没去过。”按理自该走一趟提审关键人物，下毒的元贵妃必不可少，将其放在最后的原因在于进宫太麻烦，又是后妃多有不便之处，郭少锋同意周乾的做法。
“呆会走一趟，顺便看看翼王是否在宫中，翼王在进入后宫即有了人证。”万一出现不好听的话，活了半辈子的周乾真扛不住，名声啊，那是最重要的东西。无名而无官至理名言。
“真去？”郭少锋诧异万分，哪知周乾行动这么快，他以为要到明日再议。
“早一日晚一日无甚区别。”周乾明白郭少锋问的是去见翼王一事。
“好吧。希望此行顺利。”郭少锋只能祈祷，元贵妃能够据实以答。省得耗费功夫。
两人用过午饭收拾停当，拿了入宫的手谕进宫，直接找到了翼王头上，他二人此赤未有遮遮掩掩，光明正大的说找翼王，有的时候越是把事情放到明面上摊开来越不会有人怀疑里面有猫腻，在说他二人的目的是为了套口风，翼王又时常呆在龙华殿。皇上不可能毫无所觉，为避免被皇上打上不轨的旗号尽可能的表现自然一些，这样会显出他二人胸怀坦荡，不会怪罪他二人的无状。
“王爷，刑部尚书周大人和大理寺卿郭大人求见王爷。”小太监接了通禀的差事前来。
“哦？”汐朝莫感怪异，两位应该是眼下最忙的人，怎会突然求见自己？
“先请他二人到御花园，本王稍后即到。”御花园地方开阔，是个说话的好去处，别人不会怀疑谈话的内容。
汐朝觉得两人来找自己目的不简单。虽然猜不出意图，即无恶意见一次又何妨。
“是。”小太监应声退下。
在回廊处等候的周乾二人听了小太监的转述相视一眼，暗道翼王好会选地方。跟着小太监去了御花园。
不一会桌上茶水点心备齐，小太监退出凉亭，在亭外候着。
两人坐下来倒了杯茶浅啜，“还是宫里的茶最香。”周乾不无感叹，端起茶盏慢慢细品。
郭少锋微点头以示赞同，毕竟是宫里好东西多数集中于此，他们这些为官的，偶尔喝上两三回已是幸运。
一盏茶未品尽，时刻注意四下的周乾立刻发现远处走来的人影。“来了。”
郭少锋侧过身子去看，果然。一袭素白的袍服进入视线，非常好辨认。
在翼王过来之前。周乾和郭少锋已经自石凳上站起身，走到左侧站在一处恭候翼王大驾。
“翼王大安。”周乾和郭少锋齐齐跪下行礼，这是必须的礼数不可违。
“请起。”汐朝很给面子，而非一层不变的嗯一声。
“坐吧。”汐朝先入座，叫两人坐下再说。
周乾知道一点翼王不喜别人啰嗦，待坐下开门见山道：“臣心中存疑，有意请教翼王一二。”
“说。”汐朝自故喝茶，听周乾继续往下说。
“眼下事情已经走了一遭，元庆路不开口这事该如何？”周乾并非想听翼王拿主子，而是想借由翼王之口说于皇上听。
“证据齐备可按刑律依法惩处。”汐朝给出周乾想听的话，“皇上绝不放过任何危害自身的野心者。”告诉周乾大可放心大胆的去做，有皇上在背后撑着。
周乾与郭少锋互递去眼色，眼中流露出少许轻松，翼王的话不加修饰的亮明皇上的态度，这是他们未曾想到的好结果，提起的心这下可以放回肚子里。
得了准话，周乾心情舒畅，面上分毫不显毕竟皇上还病着，这一露了笑只不定别人会怎么想，即入宫就得时刻小心，以防万一。
“皇上可好？”皇上的病情至关重要，周乾露出担心的神情。
汐朝摇了摇头，没有开口具体言说，对面的两人该怎么想怎么想去，事情未处理完前，父皇的病情绝不能泄露。
汐朝怕的是沐昭趁机夺位，虽然有杞人忧天的嫌疑，仍不得不慎重考虑，沐昭就算是在狱中，背后支持他的官员可不少，保不齐听到父皇病重不起的消息生了歹心，私下互相勾连串通一气在这个储君未立父皇危难的关头拥立沐昭为皇太子，以势力迫使父皇答应。
这仅仅是汐朝自己的猜想，不曾告诉任何人，那些个文官最是口蜜腹剑擅长利诱威逼，妄图拉拢更多朝臣，步步逼近达到最终目的，要么说文官是最不要脸最无耻的小人。
周乾见翼王不答仅是摇头猜不出到底好还是不好，也没好意思往下细问，翼王的态度摆在那，一看就是不愿多言的神色，知趣的收回嘴边即将涌出的话。
郭少锋同样是个聪明人。看得出翼王面上的隐意，见周乾停住话头，接着来了一句缓解气氛。
“臣等有意前往元喜宫。元贵妃乃主犯需要她的供词。”郭少锋有意说出是想铺垫之后的邀请。
汐朝微颔首没说什么，这是人家的公事。听听便可。
周乾见翼王什么话也没说，张了张嘴道：“翼王可否一同前往，毕竟是后宫。”话点到此无须尽言。
汐朝扬眉，这是在叫自己一起去？自己去干什么，看两人共审元贵妃，虽然恨元贵妃对自己下杀手，却未存看元贵妃笑话的心思，两人说的也对。后宫重地外男进入，哪怕是奉旨查案总会有那么一点说不清。
汐朝略一思忖，为早些结束事件点头同意周乾二人的相邀，吩咐一声在外面候着的小太监去禀李公公，自己要去一趟元喜宫，其意是为告诉父皇自己的去向，到时醒了找人找不到该急了。
翼王能同意简直是大惊喜，周乾本身并不抱太大的希望，最后的结果也就翼王命太监带他二人前去。
郭少锋暗暗松了口气，在翼王看不见的地方。朝身边的周乾竖起大拇指，多少有一份功劳，翼王这尊大佛极难请。
“走吧。”汐朝当先出了凉亭带着两人前去元喜宫。
元喜宫外有禁军把守。见到翼王当下行了礼，汐朝侧过身让周乾和郭少锋上前，让禁军看过手谕后打开殿门。
元喜宫内只有四个嬷嬷加一个被看得死死的元贵妃，为防止元贵妃各种方式自杀，被喂了全身软绵无力的药，这样不会伤到四位嬷嬷。
三人径自迈入主室，守在门外的两个嬷嬷向三人行礼，开门迎三人进去。
屋里打扫的一尘不染，因着屋内人少显得格外空寂又冷清。
元贵妃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的望向对面的墙壁，好似被吸光了生气的布偶。除了日常吃喝拉撒睡外，再没有多余的表情。动作甚至言语。
“娘娘，刑部大人到了。”一位嬷嬷在元贵妃耳边说话，待看到两位大人身后跟着出现的翼王，神情微变忙上前行礼。
“下去。”汐朝摆手让两人退出去，“门不用关。”关上门虽然能保证审问的保密性，却怕闲言碎语传出，嬷嬷们敢不敢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