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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还喜欢?”
暮颜似乎突然间有些局促,搓捏着大腿外侧的裙子,用力之大,连指甲盖都微微泛白,她有些羞赧地说道,“也许是暮颜初来这熠彤不懂行情了。吃着味道是不错,不过价格甚高,很是不划算。崔公子还是莫要为我破费了。这一顿饭够我们家乡一家人生活一年的开销了。”
有些小家子气。
试想,若是在贵妇云集的宴会上,有女子这般局促羞赧低头微笑,不好意思地说出这番话,怕是瞬间就成了熠彤笑料吧。
他崔子希,丢不起这个脸。
微微有些失望。终究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没见识的丫头罢了,什么都和乡下的一年开支相比较。自己在期待什么呢?难不成真的期待她和一个大家千金一般足以成为崔家少奶奶未来当家主母么?做小妾?温柔有余,美艳不足,他崔子希可不缺……
暗地里为自己奇怪的期待嗤笑一声,再看暮颜,美的确是美的,可是方才从上面下来所见到的潇洒和华贵怕是自己眼花了吧,当下也恢复了客气有礼却又疏离的模样,笑曰,“既如此,今日便不必计较价格,我请你吧。”
说着,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吧。”
将他的反应变化看在眼里,暮颜暗地里松了一口气,被传闻中最是阴狠的崔子希关注,可不是什么好事。她对于自己的牌位进崔家祠堂世代供奉更加没有任何兴趣,如此方便便打消了他的想法,倒是甚好。
当下含笑跟上,眼中一闪而逝得逞的光。
南瑾看着装的格外像的暮颜,偷偷在心里抹了把汗,恐怕崔子希做梦都不会想到,这个“一顿饭抵得上人家一年口粮开支”的万品楼的无良老板,就是这个没见识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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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沉施在万品楼很是焦头烂额。
起因很诡异。听说某一日,万里晴空,碧空如洗……有只鸟扑棱棱飞过,掉下一片羽毛。而那片羽毛,恰巧掉在了她家小姐的头上。于是,她家小姐突然灵光乍现,决定在万品楼养一批鸽子。
虽然沉施不明白,一片羽毛掉在头上,和养鸽子是怎么联系在一起的。但是既然小姐有令,那便执行,于是第二天,万品楼又推新菜,全是和鸽子有关。
但是小姐又说了,鸽子不能圈养起来,得让它们每天出去飞一圈,如此鸽子的肉才好吃。于是,彤街碧蓝天空之上,从那一天开始就总有那么一群鸽子盘旋飞过,偶尔也有运气不好的,走着走着就被某一坨砸中了脑袋。不知道有没有跟她家小姐一样灵光乍现过。
也有人向上反映过,觉得有辱帝都风貌,影响了彤街整体水准,从原本的高端大气奢华上档次,一下子掉回了偏远小城镇的泥土的芬芳。
官方回应,此乃发展新彤街的战略所需。自此,鸽子问题不了了之。至于到底是谁摆平了这件事,恐怕只有此刻站在落日余晖下,含笑看着暮颜从马车之上走下来的郭掌柜才知道。
你若问他是谁,他必然含笑告诉你——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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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羽毛掉在头上,和养鸽子是怎么联系在一起的?暮颜微微一笑问你:那苹果掉在头上,和万有引力又是怎么联系在一起的?
第八十四章
谁是自己人?
暮颜?嘿,这么点事儿还要劳动东家出面,那他这个掌柜岂不是太没能力了?
自从那日安阳王爷和暮三爷参加了万品楼“剪彩”仪式,他就已经坚定不移地相信,三爷是自己人。因此,跟着暮颜相处久了也已经学得愈发“机灵”的郭掌柜,本着自己人就是用来麻烦的这个原则,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地去麻烦了人家。
他甚至已经忘记了,剪彩当日站在他们身边都倍感压力的到底是哪个没见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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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暮颜从崔子希的马车上下来,掌柜站在门口,并未迎上去,等着他们俩走近,才拱手行礼,“崔公子,暮小姐,里边请。”
崔子希走在前头,对着掌柜点点头,说道,“今日本公子带了友人,给我找个位置较好的雅间,你们今日可是有什么菜色推荐?”
万品楼每日会有不同的推荐菜,针对相对来说不太会点菜的客户群体。
“这几日酒楼的新菜色了解下?枸杞红枣人参鸽子汤。”郭掌柜一路引着崔子希往二楼靠窗的位置走,一边介绍道,“在下见这位姑娘体质虚寒,喝这个真好。”
崔子希挑挑眉,“不愧是做药膳的,这一眼就看出客人所需。”
“谢崔公子夸奖。小人不才,祖上是行医的。”嗯,小姐说了,这叫善意的谎言,他引着两人落座,扬声招呼了小二上茶,奉上红色绸缎包裹、烫金大字的菜单,说道,“两位再看看,还需要些什么。”
崔子希将菜单递给暮颜,“看看吧,喜欢就点。”
甚是豪气。
暮颜也不客气,随手点了几个店里的菜色,不是最贵也不是最便宜。又招呼了南瑾落座,崔子希微微蹙眉,权贵之家的子嗣出门必带随从,但从来没有随从同桌吃饭的惯例,最多不过就是在边上另开一桌。不过他最后倒也没说什么,不过就是一顿饭罢了。
“颜儿。”
有人轻唤,从屏风后转入。天水之青的华丽锦袍,玉带束发,面容精致,嘴角一抹笑,无端风流韵,手中山水墨色纸扇轻摇,款步而入。
暮书墨。
“小叔。”她起身,笑容多了几分真实和亲近。
“颜儿怎么坐在这大堂用膳,不会和郭掌柜说一声,去三楼么?”他笑地很是友好和善,心中却在咬牙切齿,无意间路过看到这孩子从崔府马车上下来,立马便转了道跟了过来,崔子希就不是个好东西!
气喘吁吁的小谭在后面抚额,爷,在您看来,到底哪个才是好东西?怕只有您自己吧……
暮颜重新坐下,笑着看向对面,“今日是崔公子请客,我不便越俎代庖。”
“哦?”仿佛才看到崔子希般,拖长了音,问道,“崔公子这是……?”
“白云寺那日,暮小姐救了家母,特来感谢。”
“哦……那倒是该好好谢谢的。毕竟,我家颜儿很有可能还救了崔府的二公子呢!”似乎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又皱眉似有疑惑,“只是,这救命之恩,我记得当日听说的又是另一种说法啊!”
哪一种说法?
自然是“今日之恩,滔天之大。”
如今这滔天之恩情,轻描淡写地一顿饭,一词感谢就算完事。
何其讽刺?
暮颜低了头,端起了茶杯,掩盖住嘴角绷不住的笑意——暮小叔,是来砸场子的么?总觉得和崔子希,似乎有过节?
崔子希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暮书墨却自顾自在另一张空着的椅子上坐下,很是自来熟地招呼道,“小二,茶水呢!”
“来嘞!”穿着漂亮制服的店小二麻溜上齐了茶水,又麻溜退下。
暮书墨给暮颜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才推过去道,“崔公子,别客气,这里茶水还是不错的,喝喝看。”
擒着的笑意自始至终都是亲切有礼,说的话却宛若主人对着自家客人。
崔子希暗暗磨了牙。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他和暮书墨不熟,只听闻是个浪荡子,不曾想,这么可气招人恨。
谁知道,招人恨的暮书墨喝了茶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我家侄女儿也是心善,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非要往前凑。这不,回来后大病了一场,眼瞅着那小院呀,孤零零的……”
叹气,皱眉,很是心痛。
暮颜咳了咳,这暮小叔还越演越投入了,没瞧见身后小谭都快绷不住的表情么?
崔子希却觉得,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人!
啊呸!去了好几次,不是被你就是被谢锦辰给挡了!听说谢锦辰天天带着大夫去暮府,听说你和你那大侄子严密把守了院子,此刻一副谴责我受了恩惠没有知恩图报的样子是为哪般?
“此事的确是崔某疏忽了。”崔子希面色难看地说道,隐隐有磨牙声。
店小二上了第一道菜,就是那枸杞红枣人参鸽子汤。暮书墨舀了一小碗,递给暮颜,很是关切地问,“如今你身子骨还未大好,这人参也不知道是多少年的,将就补补吧……只是那日大夫说,你最好是补那千年老人参……”
说完,眼神哀怨,瞥了眼崔子希。
得!今日暮书墨这一层层铺垫,她算是明白什么意思了,很是配合地做虚弱状……
磨牙声愈发清晰……
还不愿?暮书墨眸色一暗,仿佛突然想起一般,说道,“哦对了!听说那日崔公子说什么来着……说是如若……”
拖长了音调的话还未说完,崔子希急忙截断,“那巧了,府里正好有一株千年老人参。是多年前家父机缘巧合得到的。如此,明日我便送去麓山书院给暮小姐补补身子。”
此话一出,暮书墨也不作妖了,自己给自己舀了一碗汤,喝得啧啧有声……套取一支千年老人参,也算是收点儿利息。
暮颜很是配合地故作为难,“这般厚礼,暮颜不敢当。当日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怎么会,暮小姐对崔府大恩,这只是薄礼,以表谢意。还望笑纳。”笑地很僵硬,比哭还难受。一株千年老人生,是多么有价无市的东西!估计皇宫国库里也就那么两三株,如今倒好,这暮书墨一开口,顺走了一株!
今日出门,一定没有看黄历。
第八十五章
一间没有窗户的黑屋子里。
什么光源都没有,唯有正前方小小的飘摇着的烛火。依稀照着一个人影,那人全身裹在黑袍里,看身形是个男子。大大的兜帽遮住了脸,看不清容颜。
“吱呀——”
厚重的大门被开启,日光瞬间倾洒而下,照亮一室浮尘。方形的影子里,出现一个魁梧的身材。
微弱的风盘旋着来,惊地本就飘摇的烛火又晃了两晃,差点儿灭了。
黑袍人皱了皱眉,终究什么都没说。
来人容貌威严,方方的国字脸不苟言笑,淡色的瞳孔带着掩饰地很好地希冀和忧思,一身黑色锦袍,行走间光华流溢。
夕照皇室专用流光锦!
“怎么样?找我来,可是有消息了?”重新关了门,声音低沉,透着久居上位的霸气和凛然,却也掩盖不住的期许。十九年了!
“今日收到国师快马加鞭的书信,说是小主子在良渚,但是具体在哪里并不知晓。”黑袍人没有回头,他的视线始终落在那点儿飘摇的火苗之上,声音嘶哑难听,明显被破坏过的迹象。
失望。
良渚那么大,他的人如何大张旗鼓的找人?他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看着黑暗中唯一的光源,国师秘法,说是烛火不灭,那孩子就一定还活着。
可是,人海茫茫……到哪里去找?
十九年,他的儿子丢了十九年,他的结发之妻便疯了十九年!
偌大皇室后宫,早已形同虚设!
“还有一事,国师信中提到。昔日倾城公主之死,或存在隐情。”
心脏狠狠一痛。
倾城。你是我心上永久的伤,注定此生无法愈合。
“什么隐情?”男人沉声问道。
“开元二年元月,倾城公主嫁兵部侍郎,如今的兵部尚书霍祺年,同年八月,公主早产,随后几日,倾城府漫天大火。”嘶哑难听的声音说着这段谁都知道的历史,男人皱了眉,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