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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的也缠绵委婉。
宣王妃就爱听这个,哪怕天天听,戏词儿都会背了,还能每天看得泪水涟涟。
英罗还小声说:“方家日子过的不是那么阔绰,聘礼下的就有些简薄,听说宣王妃打算就由宗正寺全权置办嫁妆,宣王妃再添个两抬就够了。”
刘芳和刘琰一起震惊了。
宗正寺给的嫁妆全是不值钱的货色,大姐姐出嫁的时候,宗正寺很会巴结,在规制上另添了一倍,那也值不了多少钱。那些帐子帘子,木器铜器瓷器家伙,哪怕给你凑个六十四抬,能值两千两不?
大姐姐的嫁妆实际是皇上皇后出的。
按皇上的话说,他和钱兄那是过命的交情,钱家的女儿他看作自己女儿一样,自然不会薄待。
皇上确实说到做到了,旁的不说,偌大一座公主府,三路五进带半个湖当花园子,这是一般王爷国公都没有的待遇。
而宣王妃就打算用这种嫁妆嫁女儿了?
刘芳冲口而出:“他们府上是缺吃的还是缺穿的?这么刻薄女儿?”
要是刘芳出嫁,八成她爹她后妈也能这么打发她,可刘芳那是后娘啊,刘翠这是亲娘。
英罗微笑不语,引着二位公主进去。
曹皇后将手里的请见牌子放回盘子里,摆手示意云罗退下。
云罗明白,这就是下午不召见外命妇的意思了。
总有人想见皇后,为了千奇百怪的理由。皇后都认真的听她们诉苦或是恳求,然后有的就允准了,有的不准。
云罗有时候都替皇后娘娘觉得厌烦。
有的人很懂礼,比如曹家的国舅夫人、还有孟驸马的母亲孟国公夫人,十次里有八次倒是替皇后娘娘排忧解烦来的。
也有那不知趣的,比如宣王妃。
云罗甚至听到这么一条流言,说宣王妃曾经对人抱怨过,说当初刘家给儿子们议亲,原来是要把她说给四儿子刘天宝,而不是现在的宣王刘天常的。结果曹家从里面插了一手,结果现在曹氏成了皇后,曹家成了承恩公府。
这流言不知真假,不过云罗觉得以宣王妃那糊涂劲儿,这话她真说得出来。
大约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一样是刘家的媳妇,要是当初她嫁了老四而非老五,那现在做皇后的不就是成了她韩金枝了吗?瞧她的名字取的,金枝,多贵气,合该成为万人之上的贵人啊。
当初嫁进刘家,妯娌间谁也不比谁高一头,甚至以前因为老四常年不在家,曹氏一个人孤立无援,宣王和宣王妃两口子还没少为难这个嫂子。谁能想到有一天她要向曹氏叩头问安,想见一面还得递牌子请见呢?
两位公主进去之后,小太监薛敬光匆匆从外面进来,寻他师傅闵宏说了几句话,闵宏点了点头,把他打发去膳房催菜去,自己理了理袍子往后殿来。
“闵公公来了?可是有事?”
闵宏对英罗也很客气:“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听梧桐苑那边有人来报,说五公主从内宫监寻了个伺候笔墨的太监叫李常禄,今儿五公主交的功课大半是这个李常禄代写的,程先生一眼看出来了让她重写,五公主回去就让人把李常禄打了。”
英罗眉头都不皱一下。
五公主要不惹事那还叫五公主吗?
不过跟皇后娘娘遇着的那些事情比,她这些小打小闹真不算什么。
英罗点头说:“我知道了,多谢公公。”
闵宏接着说:“不过打的时候,多半是麓景轩的太监出手不慎,李常禄的手断了,头上也挨了几下,现在昏迷不醒。他不是麓景轩的人,他师傅是内宫监的管事李虞,托我想请太医看看。”
英罗面色沉了沉:“知道了。”
“那这太医?”
“让人去请吧,好歹是一条命,我会回禀娘娘的,这事儿公公多费些心。眼看要节庆,宫里还要办喜事,死人着实不详。”
闵宏也不是为了请个太医才来的,主要是婉转的把这件事情告诉英罗。
也就是告诉了皇后娘娘。
说真的,公主打死个太监不算什么。别说李常禄是李虞的干儿子,就是亲儿子,死了也就死了。宫里不让认干亲,在外面喊师傅徒弟的,关上门就干爹干儿子的喊了。
但问题是皇上现在正烦着,皇后娘娘事情也多,她总这么找事可不能纵着。
英罗心里把五公主骂了个狗血淋头。
五位公主,大公主、三公主和四公主都省心,二公主虽然说这人有些多心,身子不好,可人家不找事。唯独五公主,一出接着一出就是不消停。
公主下令打死太监,这事儿其他人都没干过,就她又破了这个例。
第八十四章 清汤
刘琰正拉着曹皇后跟她说话。曹皇后的软榻很宽敞,但是能往上的坐的,除了皇上,也就刘琰一个了。
连曹皇后的的孙子孙女都没那个胆子。
这一点,皇家和一般人家也不一样。一般人家的太太,得了长孙之后,总会十分疼爱看重的。
但是皇家不一样,皇子成亲就出宫,孩子出生之后,一个月里未必能进宫请一次安。这样的情形,就算是亲祖孙,哪来的感情?
英罗领着宫女们将茶果端进去,笑着看四公主在各个盘子里挑挑拣拣,一面轻声将五公主仗责小太监,怕是要出人命的事情说了。
曹皇后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刘琰跟曹皇后说在外面喝了好汤,云罗她们在一旁凑趣:“宫里这些厨子都该打了,整天得过且过混日子,都不在菜品上下下功夫,回头让人敲打敲打他们,再这么下去他们可被外头的厨子都比下去了。”
曹皇后就笑:“是得敲打敲打。”
虽然话是这么说,然而主仆俩都明白。在宫里头做事的这些人,手艺当然是重要的,但最要紧的并不是手艺。也有人曾经凭一两道新奇菜品冒过尖,但常常是昙花一现,名字就再没被提起过。
象太医院、御膳房的这些人,内斗内行,最拿手的绝不是医术、做菜,而是互掐。我不如你,我也不用费心思想什么新菜绝招,我只要把你整没了,那我不就稳当了吗?
这些事皇后也不是不知道,不过只要不闹得太过分,她是不会过问的。当管家人,很多时候就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水至清而无鱼。
英罗有时候想,自家娘娘这皇后做的也算省心了。皇上没什么别的宠妃,仅有两个当摆设的,那也都年老色衰,不成气候。要是搁前朝那时候,宫里妃子成群,谁重谁轻咋处置呢?这个虽然老而无宠,资历摆在这儿,娘家也有。那个没得力的娘家靠山,但生了个儿子。再有新冒头的美人,既没儿子也没资历,可人家有宠眷啊,哪轻哪重,想想真如一团乱麻。
如今宫里算清静的了。
曹皇后爱怜的抚摸着女儿的头发。
这个孩子,曾经被她单独留在乡下数年,刚接回到身边的时候,那性子叫一个野!晒得又黑,因为她拼命抗拒不愿意换裙装,所以穿的也象个假小子,往面前一站,曹皇后险些没背过气去。
能把她的性子一点一点扳回来,养成今天这个样子,曹皇后已经很知足了。她也不想把女儿养的真象那些所谓的“闺秀”,一举一动都象是用尺子量出来的,何必呢,那样活着太累。
寻常人家的女儿得斟酌分寸,皇帝的女儿不用。
再说自家女儿有哪儿不好?起码她就从来没干出打骂宫女太监的事情来。
这孩子自小是在乡间长大,曹家没买奴婢,只是常年雇着些人帮手,这些人有的就是同村的邻人,大娘婶子的叫着,哪能打骂人家?
现在宫里这些奴婢,刘琰也没有要打骂的意思。顶多就是好用的,觉得可心的就乐意多用,不合意的就不理会。
象刘雨那性情……
也许她生就象她的母亲,象她那未曾谋面的外祖一家,心狠手辣。
英罗伺候曹皇后洗脸的时候轻声问:“娘娘,皇上那儿,要不要禀告一声?”
“这种小事算了吧。”曹皇后把面巾放下,一旁宫女连忙递上匀面的香脂。曹皇后轻轻蘸了一点儿在手心里:“再说你以为皇上就不知道了?”
英罗赶紧垂首认错:“是奴婢失言了。”
“没事。”曹皇后说:“你去跟闵宏说,管着点下边的人别乱说话,宫里真要办喜事,这会儿别添乱。”
福玉公主是曹皇后嫁出去的第一个女儿,虽然是养女,但情分等同亲生,亲事曹皇后是极看重的。
现在二公主的亲事么,也是亲女儿,情分虽然一般,也绝不能轻忽。
得比长女的亲事还要慎重,还要严谨,绝不能在这时候出纰漏。
毕竟,这是一位前朝宗室女,赵氏血脉。自家丈夫如此善待一位前朝宗女,用意不言而喻。这事儿既是一件儿女亲事,又不单单是一件儿女亲事,曹皇后明白其中的轻重利害。
英罗听了这句吩咐之后,认真的应下来:“奴婢知道了。奴婢也会管好宜兰殿上下宫人,绝没人敢说半个字。”
“嗯,你办事我一向是放心的。”
英罗听了这句夸奖,只觉得肩膀上更沉了几分。
娘娘都这么说了,她能不尽心竭力吗?
不光宜兰殿,几位公主那边她也得分神多看顾一眼。不光要拦住这次的事情不传出去,还得防着五公主再犯横。
刘琰在宜兰殿没喝着鱼汤——不过有一道鸡汤味道也十分鲜美,汤滤得象清水一样,明澈透亮,鲜美无比,还一点儿都不油腻。
这种功夫菜,那个胡厨子就做不出来了。
可刘琰喝着,还是觉得不如那鱼汤的味儿。
汤干嘛一定滤得这么清,浓浓的稠稠的,喝着才更适口啊。把汤整的跟清水一样干嘛?那为啥不去喝水?
她在桌上把这话一说,刘芳当时就差点儿笑得喷出饭来,赶紧把脸扭到一边。
真喷出来了那可是在皇后娘娘面前失仪。
虽然皇后肯定不会跟她计较,可是喷在桌上多恶心啊,这饭怎么接着吃?
“就是嘛,”刘琰振振有词:“做杂米糕的时候也是,在乡下吃的时候,豆子什么的磨不了那么细,吃起来里面还有小豆粒儿,嚼着香。宫里面那磨的可是细,磨完了还筛,一点儿豆星都找不出来,我觉得还没乡下的好吃。”
曹皇后就笑:“怪不得人常说,没有受不了的罪,却有享不了的福,你这话让旁人听见,准说你这是有福不会享。”
“我看他们才是享福享得忘了自己是谁了。”
说这话的时候刘琰未免又想到了宣王妃,再想到刘翠那门糟心的亲事。
“母后,翠姐那亲事真的不能退吗?”
曹皇后看了她一眼:“人家全家都乐意,我们何必多事呢。”
第八十五章 水晶帘
“好了,不提他们家的事儿。”
英罗笑着接了一句:“娘娘说的是,这一般人就是猜不着糊涂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敢在皇后、公主的面前这么褒贬宣王府,就自信不会因为这个受怪罪的。
果然她这么一说,原本还有点郁闷的四公主就被她逗笑了。
刘琰边笑边说:“英罗姐姐真会说话。”
曹皇后也笑了。
用过膳,刘琰走的时候又不是空手走的。
曹皇后让人给她带上两篓建州新贡的蜜橘,两匹素纱细罗——这细罗又轻又韧,用曹皇后的话说“糊窗子一定又亮又透气”,另外还有一挂水晶帘。因为刘琰上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