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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皇后鼻子一酸,眼眶跟着就红了。
不过她掩饰得好,借着眨一下眼和扶鬓的短暂时间就恢复如常了。
“谁说的,母后看见你,心里就高兴了。”
“真的?”刘琰拉过一张圆凳往曹皇后面前端端正正一坐:“那母后快多看我两眼,就多高兴一会儿。”
连英罗都叫四公主给逗笑了。
就说四公主是娘娘的心头肉嘛,这话一点儿都没错。一见着四公主,娘娘心情也能好些,胃口也能好些,就连身上有时有病痛都能减轻些。
不过笑过之后,曹皇后略一思忖,就把安王妃“受了黑猫镇魇”这事跟女儿说了。
刘琰连犹豫都没有就说:“这事儿不可能是纹儿做的。”
曹皇后对女儿的果断很赞赏,但还是要问:“为什么说不是她呢?纹儿这孩子,脾气有些象她娘。再说了,小朱氏如果生下孩子,那很可能动摇她亲弟弟的世子之位,她一时糊涂做了错事也是有可能的。”
“不会的。”刘琰不能断定刘纹有没有对小朱氏心怀恶念,但即使她心存恶念,埋黑猫诅咒这种事情,她也肯定不会做。
刘纹是个有主意的姑娘,她读过书,并不愚昧糊涂。
埋黑猫可以咒人落胎这种事情,一听就很荒唐可笑,刘纹哪怕真想对继母下手,也不会用这种可笑的手段啊。
哪怕小朱氏指摘刘纹顶撞她也好,甚至诬陷她下药什么的,都比这个靠谱。
如果真的埋只猫就能咒人落胎,那这世上得有多少人遭到咒害啊?那些想害父皇的坏人们为什么不用这种又省事又有效的办法呢?
“是啊,这一听就是假的。”
但小朱氏孩子还没生下来就开始栽赃陷害刘纹,没准儿还有后招等着对付刘琪。
这……
刘琰明白了。
也难怪母后会这么心烦。
第五百三十章 内患
倘若身上长了疮,忍一时之痛割掉它,就能治好病。
可这个疮要是长在身体里头怎么办呢?
就象现在,小朱氏有了身孕,就象揣了一面免死金牌一样。再者说,安王已经死过一回妻子,紧接着三哥那儿萧氏也“死了”,总不能再把小朱氏处置了,这接二连三的出事,太说不过去。
但从这件事可以看出来,小朱氏的见识和心性也就是这样了,看着比前头的朱氏听话懂事,但实际上这朱氏姐妹只怕是半斤八两。
家门以外的麻烦好解决,关上门之后的麻烦才要命。
刘琰忽然想起小哥成亲后认亲那天,在宜兰殿小朱氏特意找她说话,但是却被打断了。
刘琰现在也不知道小朱氏当时想找她说什么。
诉苦?挑拨?拉拢?
都有可能。
“母后别心烦,不值当的。”
曹皇后一笑:“是啊,不值当的。”
“再说,这事儿本不该母后心烦,这是大皇兄的家事,他的妻子儿女,他不管吗?”
曹皇后摸摸女儿的头发:“说的没错。”
都说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做父母的替儿女操心那是没有尽头的,除非哪天闭了眼一口气上不来时,才能彻底放下。
刘琰也知道,大皇兄多半是不管。
丧妻之后,他的儿女被接进宫来抚养,大皇兄好象就把这对亲生儿女给忘了似的,他们吃什么,穿什么,读什么书,每天做些什么,大皇兄从不过问。
他现在的妻子是父皇指给他的,他娶了,但是他也不管小朱氏的事,上次刘琰记得听谁提了一句,好象大皇兄每个月固定去小朱氏那里三天,其他时间这对夫妻几乎面儿都不照。
他自己不管家事,闹得母后还要替他烦心。
刘琰接过一盏梨汤递给曹皇后:“母后喝这个,去秋燥的。晚上您早些歇着,别为这些事儿扰得睡不好。我说句实话你别不爱听,我觉得啊,这事儿该谁的,就让谁操心去,你替他把心操够了,他还不见得领情呢。”
英罗笑着说:“公主说的这是大实话,都是为娘娘好,娘娘最近睡的是不大好,可该好好儿保养身子。”
英罗觉得四公主说得没错。
娘娘为了这些不省心的儿女们如此操劳烦忧,他们领情了吗?
真未必。
二皇子一门心思想让娘娘替他在皇上面前说情,他也不想想娘娘有多为难,大皇子家事一撒手全都不管,反正自有人替他管,他乐得不理。
要英罗说,这全是惯出来的毛病,打得少。皇上就该狠狠敲他们一顿板子,看他们改不改,要不改那说明打得轻,反正总有治他们的办法。
“对了,刘纹下午来宜兰殿也是因为这事儿?她怎么说?”
英罗回答:“纹郡主说她派人回府就是取一些过去的物件儿,有些过去旁人送的东西,那时候年纪小用不上,现在琪世子念书,好些纸张、笔墨之类的东西白放着可惜了。还有就是她惦记着亡母以前的几样东西,也让人一并取来。”
刘琰明白了大半。
刘纹打发回府的人应该是去过小朱氏的院子。
说不定因为要取以前朱氏留下的东西,还和小朱氏有龃龉。可能小朱氏那边也早就有这个念头了,正好借着这个由头就整了这么一出埋猫的闹剧。
朱氏活着的时候,是个很贪财又吝啬的人,她去的很突然,那么她积攒的那些首饰积蓄什么的,现在也都还在安王府。
刘纹一心替她兄弟打算,这些东西如果放着不管,将来怕是到不了他们姐弟手里。
小朱氏未必不想把这份儿钱财据为己有,就算是安王,谁又知道他怎么想呢?
唉,真是一团理不清的乱账。
这件事情解决起来并不难,安王府里这么多人,总能揪出一个来背锅,小朱氏也很识趣,既然埋猫的事情被解决,她也不再跟太医说自己头晕心慌。
但是日子还长着呢,矛盾一直都在,那祸事只怕还会再生。
皇上养了一天病,接着又生龙活虎、一如既往的料理起政事来,还十分慷慨的对刘琰许了个诺,说再过半个月带她出去看红叶。
刘琰乐滋滋的问:“母后去吗?还带旁人不?”
“你母后自然也去,旁人就不多带了,朕也不想兴师动众的。”
唔,这意思是,兄长们不带了。
也好,刘琰觉得手足们长大之后,尤其是他们成家之后,就……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兄妹间在一起味道就变了,是应酬,有利益,有倾轧,甚至还有相互算计和防备。
真要和他们一块儿出去,那不是出游,不是散心,更象是受罪,象是大家都在演戏一样。
至于刘雨……咳,父皇好象总是习惯性的忘记她。
李尚宫则说:“五公主定了亲的人了,不好总出门的,应该好好待在宫里静心备嫁。”
李尚宫正打理针工局才送来的秋装。
件数不算很多,但看得出来做得很用心。
“公主试试这件骑装,看看尺寸有没有不合适的地方,让莲子她们抓紧时间改了。”
“当时做的时候不是量过么。”
“那都一个来月了,保不齐公主又长了个子呢。”
刘琰笑着,把那件骑装接过来,桂圆赶紧跟上去服侍她更衣。
这件骑装是深墨绿色,这颜色若让旁人来看,那是十分老气的,但是穿在刘琰身上,怎么看怎么精神。腰束得紧,桂圆觉得公主这腰最好看,就该束得紧些,显得盈盈一握,格外的纤细窈窕。
刘琰站在铜镜前转了个圈:“挺好的,没什么地方要改了。”
桂圆却说:“袖口这儿还能再收一收,公主换下来奴婢们今晚就能改好。”
刘琰站在那儿伸开双手伸由桂圆替她宽衣。
桂圆笑着说:“公主要不要提前准备两首红叶诗,回头念给皇上和娘娘听,也好叫他们两位欢喜欢喜?”
刘琰也笑了:“不用,父皇知道我那点文墨不够使,做诗这种事不会找我的。”
第五百三十一章 心愿
恰好一场秋雨之后,皇上如约挪出了一天的空来,带着皇后与四公主去看红叶。
看红叶不必出城,从皇宫东北延寿门出去,一顿饭的功夫就能到蔓山。刘琰有时候自己有兴致了也会过来,骑马,射猎,踏青,都来过。
专门来看红叶还是头一回。
这会儿蔓山应该是一年里景致最好的时候了。
最起码刘琰是这么想的。
冬天草木凋零,一片枯败,自然没什么好看的。春天青黄不接的,看着总有那么点惨淡。夏日里倒是一片浓绿,不过又单调了。
还是此时最好。
山上绿的绿,黄的黄,当然,还有枫叶红,一片一片,一层一层,深浅错落分明。天蓝得那么明媚,风不冷也不热。
刘琰觉得一年里最好的时节就是现在了。
曹皇后今天也高兴,她穿了一身深紫的骑装,前头有人牵着马缓缓而行。
刘琰从后头赶上来,笑着问:“母后觉得怎么样?要是累了咱们就歇一会儿,用些茶点再往前走。”
“不累,难得出来,马都快要不会骑了。”
曹皇后骑的这匹马性情十分温顺,走得也稳当,不过刘琰还是不大放心,紧紧跟在曹皇后身侧。
这让熟知内情的人看了都觉得有些好笑,不过也觉得四公主确实孝心可嘉。
皇后娘娘当年跟着皇上走南闯北的,什么苦没吃过,什么地方没去过,这要骑不了马,那得误多少事儿?怕是早活不到今天了。
但女儿担心母亲,这理所当然人之常情。
看起来曹皇后也很受用,从她脸上的笑容就看得出来。
既然人家母女和乐融融的,他们这些外人有什么好说的呢?
骑了半天马,刘琰身上微微出汗,皇上吩咐停下来歇息。
随行的太监和侍卫麻利的扎下帐子,铺上地毡,桌椅坐垫茶具碗盏一样不少的摆上,甚至连热水都有,这就沏了茶端上来了。
他们歇息的地方正是山溪边,溪水哗啦啦的流淌,刘琰才想靠近,前面就有人拦着,象是生怕她会掉到这没有二尺深的溪水里把自己淹死一样。
曹皇后喊她:“溪边石头滑,别往那儿去了。”
刘琰弯下腰伸长手,捡起一片沿着溪水顺流而下的枫叶。
顺水漂过来的叶子不止这一片,不过这片离她最近。
这片叶子不大,也不怎么红,看起来瘦巴巴的,风一起,这些不够结实的叶子总是先落。
刘琰甩了甩叶子上的水,拿了回去给曹皇后看。
“这应该是上游落的叶子,被溪水带过来了。”曹皇后朝半山处张望:“你瞧,那边一片红彤彤的应该就是。咱们歇一会儿就往前走,中午可以在枫树下用膳了。”
刘琰说:“这么远远看着也好看。”
说实话,今天和父皇母后一起出门,本身就够让刘琰高兴了。至于枫叶看不看,反而成了次要。
没有旁人,没有兄长嫂子姐妹们,父皇和母后也都没有那么多宫务政事,今天就只有他们一家三口人。
哪怕什么也不看,哪儿也不去了,就这么挨着父皇母后这么坐着,刘琰就觉得心满意足。
也许她自己都已经不记得了。
可是曾经她多么盼着有这么一个时刻,父母亲都在身边。
她出生时皇上不在,过了许久之后她才头一次见到父亲。好长一段时间里,皇上都把她的生辰日子记错了,不但日子错了,月份错了,甚至连年份都不对。
后来母后将她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