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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
“让几个人到西宫去散播谣言,务必让丹阳听见,就说一旦陛下驾崩,东宫太子未立,朝中会是一片夺嫡的乱局。”
贤妃大惊失色,“你疯了?这不是提醒宁承治去奏请陛下早立东宫么?!”
要是陛下在死之前立了东宫之位,那他的死就没有用了……
慢着——
贤妃忽然想到什么,恍然大悟地看着大皇子。
她的这个儿子,到底是长大了,成熟了。
连这样的计策都想得出来。
38 最后一面(五更)
“陛下,二皇子和丹阳公主来看望您了。”
宁帝今日精神稍佳,半躺在榻上看这几日的奏折,还有心情圈圈点点。
高公公换上一杯热茶,上前禀报宁帝。
“哦?他们兄妹俩今日一起来了。朕今日觉得身体舒泰,让他们都进来说话吧。”
高公公躬身退下,不一会儿领着二皇子和丹阳公主进来了。
见到宁帝还有精神奏折,两人皆松了一口气。
宁帝眼皮一挑,看到他兄妹二人的神情,笑道:“怎么,几日没来看朕,担心朕的病情又恶化了吗?放心吧,朕觉得好些了。”
宁帝误以为他们兄妹是担心自己的病情,所以露出这种神色。
要说他们担心宁帝的病情,也可以算是,不过和宁帝想象的担心不太一样。
小太监搬来杌子,二皇子和丹阳公主坐在他榻边说话。
“父皇的病情好转了就好,看来太医们钻研许久,总算见到一些成效了。那就好,那儿臣就放心了。”
放心他的太子之位,不会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丹阳公主看了二皇子一眼,“是啊,父皇此番病势缠绵,二皇兄一直很担心。父皇一定要快些好起来,女儿还等着和您一起去看牡丹花开呢!”
再过不久,春回大地,御花园里的花就都要开放了。
宁帝笑呵呵地看着丹阳公主,“好啊,希望朕那个时候能好起来。不过朕觉得这两日好转,跟太医们没什么关系,都是玉扶的功劳。”
玉扶?
二皇子和丹阳公主皆为惊讶,这事和玉扶又有什么关系?
宁帝从枕下摸出那枚灵符,“这是前两日玉扶进宫的时候给朕的,说是在灵隐寺求的灵符,还亲手替朕安在枕下。朕枕着这个睡觉,心里很受用。”
才说着受用,他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高公公连忙上前替他拍背。
小太监极有眼色地端着漱盂上前,宁帝咳得满面通红,接过茶来漱口之后吐在盂中。
忽然,一丝血色映入二皇子眼中。
他咳血了?!
这还了得,怪不得陛下驾崩的话都传到丹阳那里了,原来他的病如此严重!
二皇子立刻给丹阳公主使眼色。
宁帝缓缓起身,笑得无力,“你们看,乐极生悲就是说朕。看来这得意话不能说,一说就会得到点什么教训。”
丹阳公主起身道:“父皇,现在御花园的春花尚未尽开,不过我前几日看到迎春花已经开了。父皇寝殿中都是药味,不如我亲手摘一些迎春花来摆在殿中,父皇说好不好?”
宁帝对这个唯一的嫡女一向宠爱,她说什么自然都好,便道:“好,你去罢。别去得太久了,朕还等你回来说笑话听呢。”
“好,女儿一定快去快回。高公公,你带两个宫人和我一起去吧,我怕抱不动花。”
高公公俯身应是,丹阳公主转身,暗暗给了二皇子一个眼色。
待他们出去之后,寝殿中只剩下宁帝和二皇子,父子两人凑到一处交谈了起来。
他们很快带着几枝开得最好的迎春花回来,正要拿进去插瓶,忽然听见茶盏被摔碎的声音。
高公公唬了一跳,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
宁帝严厉的声音传来,“放肆!朕还没有死,你就惦记着储君之位,你是何居心?!”
丹阳公主瞬间面如菜色。
这样的话,不会是骂旁人,一定是骂二皇子的。
果然,二皇子申辩的声音响起,“父皇,儿臣不敢,儿臣绝不敢啊!儿臣只是担心,只是担心……”
申辩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二皇子这才意识到,自己上了旁人的当。
有人故意散播谣言让丹阳公主听见,借丹阳公主之口传到他耳中,让他急于来请宁帝颁发立太子的诏书。
可宁帝没有听到什么谣言,在他看来,是二皇子等不及让他死,好自己坐上皇位!
再温和的君王,再慈爱的父皇,只要皇权受到威胁,都难免会激愤难当。
尤其让他感到威胁的,还是他最疼爱的儿子!
宁帝痛心疾首,嗓子里一阵腥甜,忽然吐出一口血来。
“父皇,父皇!你怎么了?”
二皇子高声惨叫,高公公等人忙进殿去,才发现宁帝仰倒在榻上。
他寝衣的衣襟上一片血红,同时唇边血迹清晰。
陛下吐血了,陛下吐血了!
高公公脑中顿时混乱,凭着最后一丝本能朝底下吩咐,“快,快命人去请顾侯和殷丞相,请各位皇子和后宫各位娘娘!”
万一宁帝有个三长两短,这可能就是最后一面了……
39 雏鸟会什么(一更)
贤妃是最早到庆元殿的。
她被大皇子怂恿之后,今日便重整妆容,要回到宁帝身边伺候。
听说二皇子和丹阳公主去了,她因素来与这两位不和睦,便半路在御花园坐了坐,想等他们二位离开再去伺候宁帝。
不想,等来的是宁帝吐血的消息。
二皇子和丹阳公主面色惶惶地跪在宁帝榻前,尤其是二皇子,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水落下。
初春时节,正是凉爽的时候,他的惊惶格外突兀。
很快殷朔也带着几个文官到了,称病在府的顾怀疆由顾述白和玉扶搀扶而来,众大臣忙上前慰劳。
“侯爷病势未愈,辛苦了。”
抬头一看,顾怀疆面有病气,是真的病得不轻。
平日见他一向是威武挺拔,老当益壮,众人还是头一遭见到他的病容,不由惊讶。
殷朔暗自看了他一眼,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怀疆摆摆手,“无妨,陛下的龙体要紧。太医,陛下现在怎么样了?”
几个太医院的大人忙上前拱手,“侯爷,陛下的龙体一直未得痊愈,这两日只是精神尚好一些。下官方才给陛下把脉,他这是气急攻心,胃血上涌啊!”
气急攻心?
众人的目光朝二皇子看去,宁帝出事的时候殿中只有他,他是如何惹宁帝生气的?
二皇子从地上起来,咬着牙看了众人一眼,没有开口。
他遭人算计,惹得宁帝猜疑于他,现在多说无益,只能寄希望于慢慢向宁帝解释清楚。
“父皇怎么了?”
大皇子从殿外赶来,他稍晚一步,一进殿顾不得和众位大臣寒暄,先扑到了宁帝的病榻之前。
见他似乎陷入了沉睡,并没有一怒之下病发而亡,眼中掠过一丝失望。
再转过头时,却是一副哀痛的神情,“母妃,父皇到底怎么样了?”
“放心,只是一时气急攻心,太医说已经睡下了。唉,二皇子,你就算有什么要紧的事,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刺激陛下啊!”
贤妃用绣帕抹了抹眼角,一副后宫妇人心肠慈软的样子。
二皇子愤愤地回视她,心想故意传出那般谣言误导自己的人,无非就是贤妃和大皇子。
她现在倒来装好人!
丹阳公主抹着眼泪起身,想为二皇子辩白什么,张了张嘴却没开口。
当时在庆元殿外伺候的宫人,全都听到了宁帝和二皇子争执的声音,她现在为二皇子争辩,反倒把自己拉下水了。
倒不如明哲保身,等宁帝醒来要发落二皇子时,她再从旁求情。
二皇子不辩白,殿中大臣看他的脸色就不好了。
看来宁帝气急攻心真是二皇子导致的,这既是不孝,也是不合时宜。
贤妃一转眼看到顾怀疆还站着,忙道:“快去给顾侯爷搬张椅子来,他病体未愈,要是有个闪失,陛下醒来定会更加心急!”
“多谢贤妃娘娘。”
高公公忙端来椅子,扶着顾怀疆坐下之后,玉扶朝榻上看了一眼。
太医所言气急攻心不假,但气到吐血,这是因为自身病症。
宁帝身体里的毒素在作祟,正一点一点地拖垮他的身体,他们必须早点做决定了。
她的目光从榻上,又转到二皇子面上,心中暗暗生疑。
一个即将被封为太子的人,应该满面欢喜才是,为何在这个时候不知好歹地来气宁帝?
只有一种可能,册立东宫的旨意未下,他怕宁帝驾崩致使他东宫之梦落空!
如此一想,玉扶顿时明白了许多。
忽觉一道炽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玉扶在大臣们之间一望,原来是殷朔正在看着她。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接触,殷朔试图从她的眼神,看到她的心底。
玉扶对他这种近乎挑衅的行为颇为抗拒,她平静而隐忍地回视对方,没有暴露任何情绪。
那双灵动清澈的大眼睛,古井无波。
殷朔收回目光,淡淡一笑。
他不知道玉扶发现了什么,但他从玉扶的警惕之中,嗅到了顾侯府的先知先觉。
榻上,宁帝痛苦地呻吟了一声,离他最近的顾怀疆探出身子,握住了他的手。
“陛下,您觉得好一些了吗?”
宁帝恍惚中抬起头,看到顾怀疆坐在他榻边不远处,顿时安心了不少。
“怀疆,朕有话跟你说,跟你一个人说……”
贤妃和大皇子等面上一滞,不知道宁帝屏退众人要和顾怀疆说什么,犹豫片刻,只能走出寝殿。
顾述白也带着玉扶出去,临走的时候,顾怀疆朝他二人点了点头。
众人在殿外焦急地等待,彼此各怀心思。
唯有玉扶年纪最小,站在宁帝寝殿外的松树底下,抬头看顶上的雏鸟。
“春风初至,连鸟儿都开始孵育雏鸟了。”
殷朔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陪着她站在松树底下。
玉扶没有回头,只是喃喃道:“只要鸟儿有安全的环境,就会想着孵育雏鸟。可惜啊,雏鸟只知道张嘴要吃的,还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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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文《难逃他怀:无赖Boss三分甜》by木兮懒懒
他比她小三岁,他以为与她之间的感情是有希望的,看时过境迁,所有的等待变成了煎熬,所有的希望变成了笑话;
她比他大三岁,她以为与他之间的感情是有阻隔的,待沧海桑田,所有的逃避变成了默许,所有的拒绝变成了利刃;
两人势均力敌却不能平等的爱与被爱,彼此之间又该如何得到救赎?
他说,在漫长的未来里,我真的做不到对你的诺言藏于心,止于口。
她答,放手吧,你给的我承受不起,你要的我给不起,求求你……放过我。
40 没有退路(二更)
顾怀疆在宁帝寝殿内待了许久,一直到日影西斜,他才从殿中走出来。
众人一拥而上,想询问宁帝和他谈了些什么。
幸而顾述白眼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