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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羽扬忍不住打量他,从前瞧着陈出岫纨绔,宁轩却一直和她说这是块璞玉,只是世人多半有眼不识罢了。
她从前将信将疑,今日听了陈出岫一席话,再看他行事才彻底信了。
陈出岫还年轻,若再历练几年,一定能成大器。
宁轩点点头,“陛下此番行事的确太荒唐,要册立玉扶为后已经引起朝中议论,居然还要废除内阁?内阁乃是先帝一手建立的,如果先帝没有被刺杀,想必不久就会废了丞相之位。现在倒好,反被殷朔捡了便宜。”
陈出岫冷笑一声,“殷朔的便宜可不是捡的,他早就看准当今陛下比大皇子更好愚弄,才选择了他而非大皇子吧?”
宁轩心中一惊,忍不住和昆羽扬对视一眼。
先帝遇刺的内情只有他们和顾侯府众人知道,殷朔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他们都知道,只苦于没有证据。
陈出岫却轻而易举地推测出了殷朔的想法,这让他们既佩服又惊讶。
陈出岫瞧着他夫妻二人的脸色,隐约察觉到自己触及了某种机密,他摆摆手,“我随口一说,二位不必在意。说到底大皇子和陛下又有什么区别呢?我算是看明白了,父亲为这样的主君卖命是讨不了好的,不如趁着此番废除内阁告老还乡才是!”
宁轩忙道:“这怎么行?陛下这次的确过分了,我看立后之事他像铁了心,但废除内阁之事应该还有转圜的余地。我出门之前父亲已经联合了皇室几位德高望重的宗亲进宫劝说陛下,或许能劝他收回成命!陈阁老实际上等同内阁首辅的位置,他不能走,若是他走了,内阁就真保不住了!”
陈出岫知道他是皇室宗亲,和宁承治有着同一个姓,对于匡扶皇室有更深的执念,便叹道:“我随便说说罢了,就算我希望父亲告老还乡,以我父亲的性格你觉得他会吗?”
宁轩拱手朝他做了个揖,“陈家一门忠臣,光是陈阁老为了查清先帝被害一案金殿上下跪,就值得宁轩敬服。”
陈出岫把他扶起,“好了,现在就看宁皇叔他们能不能劝服陛下了。我看不容易,废除内阁这件事和立后紧密相关,内阁诸位阁老触怒陛下,到底还是因为立后之事。”
宁轩凝眉思索,“可惜玉扶和顾侯世子早有婚约,否则她要是成为皇后,一定能匡扶东灵江山。”
昆羽扬立刻反驳,“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难不成玉扶不肯当皇后还是她的错了?别说身为君主强娶臣子之妻是何等不堪,就算玉扶尚未婚配,谁也不能逼她嫁给她不喜欢的人!我了解玉扶,她不是贪图荣华富贵和权力的人,她说不嫁就一定不会嫁的,除非……”
昆羽扬忽然蹙起眉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她从未当着外人的面反驳宁轩,一向对他言听计从,宁轩还笑称她比东灵女子更加三从四德。
今日她忽然反驳自己,宁轩知道她和玉扶感情好,回想自己的话确实有些自私,只想着东灵江山没考虑玉扶的感受,便道:“是我的错,我身为皇室宗亲只想着什么样的皇后能对江山社稷有益,绝无责怪玉扶的意思,你别误会。”
昆羽扬仍然蹙着眉头。
陈出岫道:“嫂夫人,你方才说镇江长公主绝不会嫁,除非什么?”
昆羽扬抬起头来,脸色有些难看,“我好像知道陛下为什么会做出废除内阁这么荒唐的事了,而且我猜,他不仅会废除内阁,接下来还会朝顾侯府下手。”
“因为玉扶绝不会妥协,除非,陛下危及顾侯府众人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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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晚了,话说过年走亲戚什么的实在太忙了,本来想请假的,想想答应大家每天四千了还是硬着头皮挤出时间来写,如果明天只剩两千了或者干脆没更,有可能是我喝大了回家倒头就睡……
217 雪地里的人
老皇叔等人匆匆朝宫中赶去时,已近薄暮。
天刚擦黑的时候,相府后门的小巷里走出来一个摇摇晃晃的人影,看起来喝了不少酒。
铺满雪的小巷森冷,没有一个行人,只有偶尔不知从哪里飘出来的饭菜香。
今日是年初二,再贫穷的人家此刻家中也有酒有肉,一家子围炉说笑吃饭。
殷朔笑着抹抹唇角的酒渍,嘴角弯成一个讽刺的笑容,“寻常人家尚有围炉之乐,我贵为丞相却在团圆佳节被父亲斥责。没有一个亲人与我同心,纵有美酒佳肴又有何意趣?我不过是一个,被赶出门的可怜虫罢了。”
他呐呐重复着可怜虫三个字,扶着小巷的墙角慢慢往外走,风雪落了他一身。
他却像感觉不到寒冷似的,一双手冻得青紫僵硬,就着路边人家挂的红灯灯光往前走,不多时手就扶不动了,慢慢倒在巷子口的雪地里。
雪慢慢铺在他身上,直到将他的背全都覆盖,寂静的巷子里没有一个人。
殷朔抬了抬眼,试图把头从雪地里抬起头,因为酒醉浑身无力,复又倒在地上。
他想呼喊什么,嘴唇张了张,最后化成一个轻蔑的笑容,不知道是在蔑视自己,还是蔑视旁人。
意识逐渐涣散,耳边只剩下呼呼风声。
幻境中,银铃丁零当啷的响声从远处而来,像仙人的宝马香车腾云而下。
长街远处两个小小的红灯笼慢慢靠近,等到了近处才发现,是一辆精致华丽的马车上挂着两个小红灯笼,在夜色中赶着路。
马车四角挂着银铃,车夫戴着厚厚的毡帽,戴羊毛手套的手里握着缰绳。
忽见巷子口有个突起的黑影,像是一个人躺在雪地里,他的手犹豫片刻,马车里的人已有察觉。
“怎么了?”
车夫仔细朝巷子口看,越看越疑心,“小姐,巷子口好像倒着一个人,这大过年的,别是喝多了酒摔在家门口吧?”
瑶蓝把车帘子揭开一角,玉扶看了一眼,的确像是个人。
“你过去看看,若真是个人就把他放车后架上带回去吧,今夜的雪小不了,躺在雪地上会冻死的。”
“哎!”
车夫应了一声,跳下去把那个人扛到了后车架上。
马车一路到顾侯府门外,齐舟早已等候多时,“小姐回来啦?侯爷等小姐用晚膳呢。”
玉扶点头应道:“陈阁老病倒了,内阁被废这件事朝中还在胶着,我总得去看看他。好在陈公子是个聪慧人,阁老的身子暂无大碍。”
齐舟喜得直念佛,“那就好,那就好。陈阁老身子康泰,朝中也能多一个忠良大臣劝谏陛下!”
玉扶自然乐见陈阁老身子无碍,可她更加明白,宁承治要废内阁,不就是为了不听陈阁老的劝谏么?
为君者不想听谏言,朝中有再多忠良,都抵不过一个奸佞。
齐舟指挥下人卸车,忽见车后架上躺着一个人,“小姐,这是……”
车夫道:“齐管事,这是小姐在路上看见的倒在雪地里的人,怕他冻死所以捡回来了。”
齐舟命人把灯笼拿来,细细照着这个人看了看,见此人穿着一身紫色缂丝袍子,便知不是等闲人物。
再把那人正面翻过来细看,吓得手里的灯笼差点掉到地上!
“小姐!你看这人是谁?”
玉扶正打算进去,听齐舟的声音大为惊讶,凑上去看了一眼,忍不住挑起眉梢。
“真是冤家路窄,怎么把他捡回来了?”
齐舟再三确认此人正是殷朔,又凑近嗅了嗅,“小姐,殷丞相应该是喝多了酒出门,不慎跌在雪里的。这……咱们要给他送回相府么?”
车夫听见自己救的是殷朔,立刻横起眉毛,“送什么送?小姐,不如让我把他丢回咱们捡他的地方,让他自生自灭吧?”
连顾侯府普通的下人都知道殷朔不是好人,是一心和顾侯府作对的人。
玉扶看他一眼,知道他说出自生自灭四个字,已经算是克制了,只怕心里想的是把殷朔丢在雪地里冻死。
若当初看到的时候就知道他是殷朔,或许玉扶还要犹豫片刻。
可现在……
玉扶道:“捡都捡回来了,就安置在之前姬瑶她们住过的院子里吧。齐管事,你和大将军他们说一声,就说我先看过殷丞相的情况再去上房,请他们不必等我一起用膳了。”
齐舟犹豫片刻,命人把殷朔抬进府门。
下人把殷朔放在榻上,脱去他沾了雪粒的外衣,又用热水给他擦了手脚。
屋子里有炭火,玉扶给他把了把脉,确定他脉搏平稳便起身离开,临走命两个小厮在屋里伺候着。
不想才走到门外,便见顾相和顾宜杀气腾腾地赶来。
“小玉扶,听说你抓到了殷朔?”
“他人呢?”
玉扶见来者不善,正要阻拦,两人已经闯进屋子了。
“五哥六哥,你们别冲动!”
玉扶忙跟着进去,便见顾述白和顾酒歌等人赶来,众人进屋就看到顾相和顾宜呆呆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殷朔。
他正在昏睡,嘴里嘟囔着什么,眉头紧蹙一脸彷徨。
众人印象中的殷朔总是带着阴险的笑容,算计的眼神,头一次见他不省人事的模样。
顾宜握着匕首,“我看他这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好想杀了他一了百了,可又下不了手。唉,我可真没用,五哥你来?”
他把匕首交给顾相,顾相正在犹豫,顾酒歌劈手夺了下来,“好了,你们俩别闹了。就算要杀了他,也不能这样杀。”
顾相、顾宜齐齐看他,“二哥有什么好法子?”
“二弟。”
顾述白蹙着眉头看他一眼,“都别闹了,就算杀了殷朔,也改变不了陛下的决定。反而让他有了针对顾侯府的把柄,对我们没有好处。玉扶,他怎么样了?”
玉扶道:“想来是喝多了栽在雪地里,好在我们看到的早,他只是昏睡没有大碍。”
她看了看众人的神色,试探道:“才捡到他的时候不知道是殷朔,以为只是寻常百姓。既然已经确认了身份,不如把他送回相府吧?”
“不行!”
顾宜气呼呼地叫嚣,“他这个始作俑者罪魁祸首,咱们就这么送他回去,太便宜他了!”
218 你终归是我的
众人正在商议,忽听榻上的殷朔呓语出声,“孤家寡人,孤家寡人……”
嚷嚷着要给殷朔点厉害瞧瞧的顾宜,莫名其妙地收起拳头,顾述白道:“罢了,既然人已经带回来,昏迷不醒地送回去反倒惹了事端,等他醒来让他离开便是。”
玉扶点点头,“好,我照顾他,你们都回去吧。”
省得他们在这里看着殷朔,越看心里越不舒服,恨不得打他一顿才罢休。
顾述白不由分说拉着她走,“让下人照顾便是,放心,他死不了。”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殷朔这样的人才会长长久久活下去。
玉扶点点头,众人一同离开小院,用过晚膳后玉扶顺路来瞧了一眼,听见屋子里有说话声。
“……殷丞相,是您醉倒在巷口,被我们小姐带回来的。回来后细看才知道是丞相,便将您暂时安置在这里。”
殷朔的声音顿了顿,“是镇江长公主?”
“正是,小姐和公子们才离开不久。殷丞相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