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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儿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能怎么样?顶多被人嘲笑几句。何况老爷现在已经不在朝中为官了,陈年旧事,就算被人知道了又怎么样?小姐还记得那个秦淮名妓柳茵儿吗?还不是被淮扬府台娶了做小妾,还传为一时佳话呢!”
是啊,不过是一个出身青楼的妾室,就算被人知道又能怎样?
这么多年,殷姬媱一直没想明白,殷兖为什么要死死隐瞒,半点不敢让人知道她生母的事。
“你说的对,就算二公子知道了我生母的事,也不会对殷家有什么危害。反倒是大哥他,父亲和他一直想对付顾侯府,不惜利用我来接近二公子。”
佩儿想了想,“小姐别担心,奴婢觉得二公子不是那样的人。喜欢他的女子虽多,他却不是个滥情之人。像那个邀月姑娘,明知道二公子不喜欢她她还要纠缠,做出那副病西施的样子,奴婢真看不惯!”
“佩儿!”
殷姬媱不满地喝止她,“不许这么说。二公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不要背后议论她。”
她应该学习玉扶的大度,顾酒歌是何等人物,怎么会喜欢争风吃醋的庸俗女子?
她不能嫉妒邀月,反而要待她更好。
“是,奴婢知道错了。”
佩儿以为殷姬媱和邀月是情敌,必定互相看不顺眼,不想自家小姐如此大度。
“我心里到底有些不放心,佩儿,你跟我去前头书房找大哥吧。听说陛下要设立内阁,大哥现在心里一定不好受。”
99 死不瞑目(三更)
暮色沉沉,忽下起一场雨。
殷姬媱带着佩儿走出后院,在凉亭下站住脚,“这雨不巧了,佩儿,你回去取把伞吧。”
“是,小姐在这等着,奴婢很快就回来。”
亭中石桌石椅冰凉,她伸手摸了一把,索性站在栏边看雨景。
春雨淅淅沥沥打在芭蕉叶上,边上樱桃湿红,相映成趣。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抛。不知是谁弄的这景,好生惆怅。”
她自言自语,忽见芭蕉树后人影一动,两个仆人一前一后抬着一个长形竹架走出来,鬼鬼祟祟地左顾右盼。
竹架上盖着白布,看不清里头是什么,她直觉不是好事。
“站住!”
鬼鬼祟祟的两人忽然被叫住,吓了一跳,才发现凉亭里站着人。
“小,小姐?”
殷姬媱身形瘦弱,加上天色昏暗,他们一时没有看到,要是早看到肯定不走这条路。
这下好了,被发现了。
“你们抬的是什么,给我看看。”
她直接走到雨中,两个抬竹架的仆人连连后退,“小姐,这是公子吩咐我们做的,您别管了。这东西脏,也不是您能看的!”
“小姐!”
佩儿拿着伞回来,见她站在雨中忙替她遮过头顶,“小姐,您小心淋雨受了风寒。咦,这是什么?”
殷姬媱抿抿唇,“不知道是什么脏东西,既然不想让我看就藏好了。从我面前经过,我还非要看看不可!”
趁那两人不注意,她哗啦一下揭开了白布!
一个衣着鲜艳的女子躺在里头,脸色青紫,一双眼睛大大地睁着,口鼻流出鲜血。
“啊!”
佩儿定睛一看,尖叫地去捂殷姬媱的眼睛,“小姐别看!是死人!”
来不及了,她已经看见了。
殷姬媱被死尸吓得面色煞白,嘴唇瞬间褪去血色,仓皇退到雨中,“这是什么人?她,她……”
殷朔为什么要杀一个女子,一个完全陌生的女子,看面容不是本府伺候的丫鬟。
她是谁?
两个仆人慌手慌脚把白布盖好,“小姐,这个死丫头背叛了公子,就是她惹公子生气的。这种脏东西您就别过问了,要是被公子知道,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两人也有些慌张,他们本该把尸体悄悄处理掉的,见日暮下雨以为碰不着人,才抄近道从府里走。
谁知道这么不巧,一出来就碰到殷姬媱了。
两人匆匆抬起竹架朝府外走,殷姬媱怔怔地站在雨里,好半天反应不过来。
她长这么大,头一次见到死人,还死得如此惨烈。
“小姐,您身上都淋湿了。要不我们先回房换身衣服再去找公子吧?”
“不,不能去找大哥。”
殷朔正在气头上,如果他知道自己把殷家最大的秘密告诉了顾酒歌,不知道会有多愤怒。
也许她会像这个死不瞑目的女子一样,再也见不到明日。
“佩儿,我们回去吧,回去……”
她朝前走了两步,忽然想到什么,抓住佩儿的双肩,“我把那件事告诉二公子的事,你千万别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大哥,知道了吗?”
……
一辆运泔水的小车,从相府后院小门推出来。
紧接着,有人把泔水车朝城外赶去,路上溅起阵阵水花。
下雨天街上少有行人,只有一个菜农赶着车把自己卖剩的几把青菜,带回去给妻子做一顿晚饭。
到城外的乱葬岗,泔水车上的人跳下来,将泔水桶打开。
女子僵硬的尸首被丢在乱葬岗的白骨堆里,不远处的树林,几只野狗盯着这里的动静。
“冤有头债有主,莫怪莫怪,早日投胎!”
赶车的人念了两句,飞快驾着车离开,甚至没有注意到卖菜的车就停在他身后。
待他离开,两个卖菜的农民走上来,揭开头上的斗笠。
一个是严铮,一个是齐舟。
“齐管事,你过去看看吧。”
那具被白布裹着的尸首随意躺在地上,齐舟抹了一把眼眶,泪水混着雨水一起抹在衣裳上。
他试探地朝前走了一句,脸上现出说不出的哀苦,最后上前揭开了那幅白布。
白布底下的尸首,七窍流血,死不瞑目。
“是她,是我的婷儿……严公子,谢谢你让我们父女见上最后一面……”
他将齐婷脸上的血污抹净,横抱起来放到卖菜车上,严铮在旁搭了一把手,看到不远处的野狗张望了两下,而后消失在树林中。
“齐管事别客气。少将军答应给她好好安葬,日后清明寒食您也能给她烧点纸钱,以尽父女之谊。”
他用菜篮把齐婷的尸首遮好,架着车掉头而去。
100 双喜临门(四更)
西昆送来的和亲公主,宁帝原先想许给大皇子。
两国多年交战,建交是头一回,联姻更是头一回,宁帝为表重视,想以皇长子迎娶之。
得知这是西昆的缓兵之计后,他便没了心情,随意将公主指给了宗室里一个寻常子弟。
西昆使臣听说后也不恼,这位公主是庶出,昆帝让她来和亲唯一的目的就是制造友好假象,她的婚后生活没人在意。
“西昆公主就在路上,五日后就要到帝都了。到时候皇室要大办婚宴,索性把丹阳和殷朔的婚事也办了,双喜临门。”
距离宁帝病重痊愈已经两个月了,他对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态度渐渐恢复平常,只是没有之前那么信任和宠爱。
今日,他特意召他们到御书房讨论此事。
大皇子笑道:“父皇一向勤俭,皇室两桩婚姻大事一起办了,能省不少开销。何况丹阳的年岁不小了,父皇英明。”
英明个屁。
如果不是宁帝对殷朔失去信任,且忽然提出要组建内阁,他还会说英明吗?
二皇子的脸色不好看,“父皇,丹阳这件婚事是不是该缓一缓?西昆使臣和公主进京,到时候杂事繁多都挤在一起,再添上丹阳的婚事,弄不好岂不是丢了我东灵的脸面么?”
能缓则缓,最好拖到殷朔丢了丞相官职,这样丹阳公主就不必嫁给他了。
他只有丹阳这么一个妹妹,得跟朝中最有势力的大臣联姻,怎么能嫁给殷朔这种失去宠信的大臣?
大皇子眉梢一抬,玩味一笑,“二弟这是怎么了?先前明明是你一直催着礼部督办丹阳的婚礼和嫁妆,恨不得她早些出嫁。现在父皇让她出嫁,你又推三阻四的,这我就看不懂了。”
宁帝垂着头没有开口,听他的两个儿子争论。
二皇子忙道:“先前朝中无事,丹阳是你我的妹妹,我当然希望她早些嫁给如意郎君。可现在朝中有事,我们怎么能为了兄妹情谊不顾国家大事呢?自然是以接待好西昆使臣为第一要务!”
“二弟没听父皇说吗?把丹阳和西昆公主的婚事一起办,不仅能省人力物力,也是给西昆的和亲公主面子。她的婚事能和我们东灵嫡公主一起办,是抬举她,这怎么能叫不顾国家大事?”
“大哥此言差矣——”
“好了,都给朕住口!”
宁帝抬起头,不悦地蹙眉,“丹阳是朕的女儿,也是你们的皇妹,所以朕找你们来商量她的婚事,不是让你们来争论不休的!承治,你到底是想以西昆联姻为重,还是看不上殷朔这个妹婿了?”
二皇子一愣,立刻低头拱手,“父皇误会了,儿臣没有这个意思!殷丞相是东灵少见的青年才俊,儿臣怎么会看不上他呢?”
宁帝注视他良久,终于缓缓点了点头,挪开目光。
他背后冷汗阵阵,揣摩宁帝这句话的意思。
宁帝刚要建立内阁,殷朔还是丞相之位,自己就嗅到苗头嫌弃这个妹婿,那岂不是明摆着在告诉宁帝,他想拉拢朝中权臣?
立太子之说宁帝一直没再提起,可见对他心怀忌惮,眼下冒失不得。
大皇子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吗?儿臣怎么听说,二弟前些日子往相府跑得勤快,又是送补品又是送珍奇宝物的。这几日,好像没听说二弟再去了。不是嫌弃了殷丞相,又是因为什么呢?”
宁帝的目光再度落在二皇子头上。
“你大皇兄说的是真的么?”
“不,不是的!”
二皇子下意识否认,思索片刻道:“儿臣不是只给殷丞相送了礼物,儿臣还送了别人,像是玉扶妹妹。原本还想送东西来给父皇的,只是父皇这些日子不爱见皇子们,所以儿臣没来。大哥的礼物也有,一会儿我就命人送到大皇子府。”
“哦?我也有份?”
大皇子笑道:“二弟一向出手阔绰,不像为兄母家力弱,时常捉襟见肘。不过二弟为什么要大肆送礼物给众人呢?”
二皇子直起腰杆,也笑道:“这些日子少见父皇,所以我一直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坐的不好,惹父皇生气了。我苦思冥想,觉得自己平日行事刻薄寡恩。所以想弥补从前的过错,将那些身外之物散去,广结善缘。”
说得自己跟得道高僧似的,倒是滴水不漏,大皇子一时无法反驳,只干笑了两声。
宁帝点了点头,“你能意识到自己身上的不足,朕很欣慰。殷朔是你的妹婿,玉扶也是你们名义上的妹妹,你们走得近些朕才放心。那就这么说定了,丹阳的婚事和西昆公主一起办,就订在半个月后。”
“一个是和亲公主,一个是你们的妹妹。你们两都别偷懒,这些日子一起去礼部帮忙照应吧!”
大皇子眼角觑着二皇子,笑着拱手,“是,父皇。”
101 抓出奸细(五更)
“殷朔的丞相之位说不保就不保了,我为什么还要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