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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持剑-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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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无妨,将手里的衣带解开了最后一绕,她听到韩烺松了口气道了声谢轻声离开了。裴真暗觉好笑,躺下了身来。
  韩烺没揪住她的差错,她躲过一劫,可韩烺到底有没有抓到什么旁的人,也不得而知。
  看来明天,“她”是得好起来了,不好起来,怎么方便行事呢?
  帐外小榻上,韩烺也躺了下去。
  他这一日,娶了一个妻,喝了一晚酒,捉了一个贼,搜了一座院。可是他娶得是贵客,喝的酒全解了,好不容易遇见个有意思的贼却在他眼皮子地下跑了,搜了整个宅院,连贼半个影子都没有。
  这算什么大喜的日子?
  韩烺仰在小榻上琢磨着,不能让那贼就这么轻易逃了,待他捉到她,非要让她知道知道她到底惹了谁!
  。。。。。。
  室内静悄悄的,龙凤喜烛安静地燃烧着。

  ☆、第6章 出身杀手楼

  四角胡同不远的一处无人居住的小宅子里,有人攥着拳头要冲出门去,“阿采姐和哑巧到现在都没出来,定是被韩烺捉了去!锦衣卫十八般刑具,她们两个哪里受得了!我得去救她们!”
  这是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子,个头不高,只是浑身的精肉和此刻的急切让他像个躁动的猎豹,有人试着拉了他一把,没能拉住。
  “未英!”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出了声,“阿采不是以前的阿采了。她改了名字,性子也变了许多,剑术更是突飞猛进,加上哑巧又有易容术傍身,韩烺未必就捉得住她们,你急什么?”
  他说的未英都知道,他知道他的阿采姐突然改名成了裴真,知道她和从前再不一样了,可这并不能保证她在韩府就绝对安全!
  “万一她被捉住怎么办?!我不能把阿采姐扔下!”
  众人自然晓得他和他的阿采姐的情谊非比寻常,可就这么贸然返回韩府,他们十有八九要露了馅,到时候救那二人不成,他们都要折进去!
  锦衣卫指挥使的府邸可不是的土地爷的破庙,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未英,若是阿采和哑巧真的被韩烺所俘,你现下去也晚了,她们二人必然已在被捕时服了毒!不被人探到消息,也不让自己受罪,这是冷名楼的规矩!”
  未英一怔,一阵抽痛从心口传来。
  他知道这是冷名楼的规矩。冷名楼作为江湖上第一杀手帮派,出任务折几个人再正常不过,终归前面的人死了,后面还有人顶上,可对他而说,那却不是几个数字而已。未采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人,是他在冷名楼唯一的“亲人”,这次任务成了,他和未采便成功脱离了冷名楼,从此不必再以杀人为生,可眼下,未采身陷韩府,生死未卜。
  掌心是指甲嵌进肉里的疼,未英扬起了头,“若是采姐死了,我独活又有何用?!”
  言罢,一把拉开了门,夜风把少年人的意气如同黑色披风一般裹起,众人一时竟不知如何阻拦,
  恰逢此时,有人跃墙而入,是探听消息的人!
  未英猛然停住,“怎么样?!阿采姐怎么样?!”
  那人刚从韩府一路本来,大喘着气,“韩府侧门杨树上有细剑射出,两支!”
  细剑射在杨树上,是他们约好的“暂安”的记号;两支,便是两人都无事!
  未英悬着的心砰地一下落了地,他吐出一口浊气,在京城初春的夜晚,眼前白茫茫一片。
  至少这一夜,平安了。
  。。。。。。
  潜回正院,夏西一闪身跃进了和夏南同住的厢房,房里坐着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夏西恍惚了一下,有一人站了起来,“姐,能认出来我么?”
  夏西又将两人看了一遍,摇了摇头,若不是那姑娘是个哑巴,她都不敢相信眼下喊她姐的人才是夏南。这般高超的易容术,江湖上也不多见了。
  她侧过身把弓弩递给了穿着打扮同夏南一模一样的哑巧,“哑巧姑娘,按照裴真姑娘的吩咐,信儿已经发出了。”
  哑巧朝她笑着点头,嘴角似有梨涡若隐若现,她不禁又是一怔,连这个都能装扮出来么?只怕韩家的人把眼看瞎都认不出来。。。。。。
  夏西简单同夏南交代了两句,让她二人歇下,又去到了隔壁,蓝姑的屋子。灯未灭,蓝姑坐在灯下缝补一件黑衣,夏西知道这是那叫裴真的姑娘原本身上穿着的那一件。
  蓝姑招她近前坐下,“看出来是什么人了吗?”
  夏西皱了皱眉,“以弩箭传递消息的帮派不少,不过那哑巧给我的弩箭小巧有力,发出无声无息,这样的制式,怕是冷名楼。”
  “冷名楼。。。。。。”蓝姑叹了口气,若有所思,“那不好,大哥同那冷名楼主委实不对付。”
  蓝姑是唐东风的义妹,自然称其兄长,夏西不敢,只道先生,“先生定也想不到,此番救了姑娘的,就是冷名楼的人。”
  蓝姑看着手下黑衣不免叹了口气,针线下行,继续缝补起来,“只要她能把姑娘治好,冷名楼又有何妨?就怕她居心叵测,害了姑娘,再害了韩家!”
  夏西眉头越皱越紧,“蓝姑要告诉韩指挥?”
  蓝姑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既是应了她,怎么好说出去?没得坏了唐家名声。”
  夏西松了口气,江湖上名声最重,她夏西万不想做个被人耻笑的小人,可裴真是冷名楼的人,她们既然知道了,怎么能放心?心里存了疑,往后自然是要出罅隙的。
  “蓝姑,明日直接问她便是!”
  蓝姑一怔,抬起头来,“好!”
  。。。。。。
  远处有两声鸡鸣,越过重重院墙,穿过雕花门窗,没入纱帐之中。裴真睁开眼睛,天还没亮。
  小榻上的人还睡着,她听得见他绵长的呼吸。昨晚有人来回了一次话,他出去又回来,她没敢出声,不晓得是不是他派去搜罗的人有了消息。
  昨日夜探韩府,她为主,未英在旁放风,众人在外围协助。待她顺利进到无问轩的书房里,便按计划让未英往正院原本安置书房的地方搜寻,不想她被捉了个正着,未英也没了音讯。
  她现下在韩府不出,只能让夏西替她传信,可外边的消息传不进来,她若是想知道什么,眼下最便捷的法子便是。。。。。。
  小榻上的人翻了个身,发出窸窸窣窣想响声。
  裴真往小榻的方向瞧了一眼,屋里昏暗暗的,天亮了,喜烛顺顺当当燃尽,最后的火光一晃,湮灭在了红亮的蜡滴之中。小榻上的人翻了个身又开始睡了,裴真不禁想到她听说的传言。
  这位韩指挥使自打去岁九月上任,新官的这把火一直烧到今岁二月都没停,她还以为他多么兢兢业人,没想到也是个天快亮了还翻身睡懒觉的人。
  裴真并没觉得是她一贯醒得太早,坐起了身来,开始穿衣裳。蓝姑早已将今日她要穿的衣裳准备好了放在床头,幸庆她同唐沁身形相仿,若说哪里有些差别,便是唐沁太过瘦弱,而她这身体要紧实得多。
  刚把小袄扯过来穿上,小榻便发出吱呀一声细响。裴真不紧不慢地把带子系好,缓声问:“夫君醒了?”

  ☆、第7章 好起来的夫人

  韩烺脑中一轰。
  夫君,是叫他的?
  半晌,韩烺才回了神。他现下可不是睡在自己柔软温暖的大床上,而是像个守夜的丫鬟,凑合在床边的小榻,等着伺候床上的主子。
  他连忙应了一声坐起身来,将衣衫三下两下穿上,回头一瞧,床上的纱帐撩了起来,床边坐了个身穿大红色绣百蝶对襟袄的女子,那身板挺得直,胸前的蝶儿似要翩翩飞起。
  韩烺眼睛晃了一下,定了神,又觉她和昨日似有些不同,再一看,只见她眉梢上扬,脸上隐隐露出几分康健体态的血色,挺着身板坐在床沿上,和昨日眼睛都睁不开的病弱模样果真不可同日而语。
  “夫人今日气色好了许多。”他感叹了一句。
  裴真弯了弯嘴角。她方才特意用帕子蹭掉了哑巧伏在她脸颊上的黄粉,为的自然是好起来,当下顺着韩烺的话道:“是,今日一早醒来,便觉精神了不少。”
  韩烺顺应点头,裴真又道:“烦请夫君替我请蓝姑来一下。”
  应该是有不便之处,韩烺一句不多问,道了声“夫人稍等”,出了门去。
  蓝姑过来的时候,心里不免忐忑,走到正房前的院子里瞧见韩烺站在廊下吩咐人做事,瞧不出状况,又赶忙进了屋子。
  “姑娘唤我过来何事?”蓝姑如临大敌。
  裴真朝她笑笑,示意她别紧张。那同唐沁相差不大的面容让蓝姑恍惚了一下,又见她指了指床边的踏板,“蓝姑,这鞋子我穿不下。”
  蓝姑这才恍然,大松了口气,近前来为裴真量脚,“姑娘可以先穿夏西的鞋子,明日我便把新鞋送来。”
  裴真点头,突然低下头去,用极低的身音问:“唐姑娘如何了?”
  唐沁虽无性命之忧,却也昏迷不醒,现下住在蓝姑的屋子里。
  蓝姑朝她摇了摇头,“没醒,昨夜脉象平稳,姑娘得空来看一回吧!”
  这是裴真的本分,她轻声说好,只是一抬眼,瞧见蓝姑欲言又止的神情。裴真皱了皱眉,“蓝姑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蓝姑方才正犹豫是否挑破,这一问正经破掉了蓝姑的一丝犹豫,蓝姑直了直身子,“姑娘可是那冷名楼的人?”
  裴真没想到她这般问话,略一思虑,“我是冷名楼之人。”
  “那姑娘可知,冷名楼同我唐家近来不和之事?”
  “不知。裴真前些日受了些伤,一直闭关未出。”
  蓝姑闻言心下有些复杂,裴真是冷名楼的人,自然地同唐家无法精诚合作,现下自己将唐家同冷名楼的不和说与她,她道不知。蓝姑觉得她没撒谎,可现下她知道了,又是何态度?
  心里琢磨如何开口,不想却见她轻轻笑了笑,“蓝姑不必多虑,冷名楼的规矩,我不能将任务说出去,我却可告诉蓝姑,这一回乃是我的离楼任务,任务一成,我便脱离冷名楼,再无瓜葛了。”
  这话就像是定心丸,蓝姑一晚上的忧虑就像被风吹走了一样,立时露了笑意。
  裴真朝她点头,看住了她的眼睛,“蓝姑以后有什么话,也要似今日一般,直说才好。”
  。。。。。。
  描金粉彩白瓷碟里的糯米糕冒着细细的白气,切边清晰可见干红枣干葡萄碎,香气不停地散发出来。
  韩烺招呼他的夫人,“夫人多吃些,好好将养身子。”
  说完见他夫人筷子不动,这才想起自己才是一家之主,赶忙夹了一块热腾腾的糯米糕示意开饭了,只是夹到半路筷子自作主张地一转,糯米糕进了新夫人的盘子里。
  韩烺自己都没料到下人的觉悟又出现在他脑中了,只是夹都夹了,也不能夹回来了,只好笑着客气,“夫人请。”
  裴真看了糯米糕一眼,又看了他一眼,天亮着,她第一次瞧清了他的长相。昨日她直觉的他眉眼犀利,面含杀气,不想今日被这糯米糕的香气熏了熏,她竟瞧出来他有几分秀气。
  秀气?人人避之不及的锦衣卫指挥使竟让她瞧出了干净秀气来,裴真也是一愣,不敢再多想,赶紧把自己这错觉赶出脑子,心里琢磨着怎样套他的话,待小心吃了两口糯米糕,被这糕子的甜香腻到,便开了口。
  “不知昨晚是何贼人作祟?莫不是我引来的?”
  唐沁嫁妆头十箱的刀剑在京城大街上这么一转,从京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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