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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哀家变成自己情敌-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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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夕月!
  她立马推开宫夕月,再往旁边一扫,果然看见了不远处的宇文磬,禁军高手,从小与宫夕月一同长大,情同手足,为人刚正不阿,如今却为了好兄弟,好君主,做起了强抢人妇的事来。
  长孙碧烟双目燃火,实在理解不了宫夕月这是要做什么,便见宫夕月焦虑地上前一步,面露痴缠:“烟儿,朕很想你,一直都很想你。”
  长孙碧烟见状,连忙又后退一步,心中愤然,声音冷酷:“陛下,一年前,臣妇便已经言明清楚,与陛下再无瓜葛。如今陛下让宇文大人做出这等掳人行径,何来天子之风?”
  她的语气生硬凉薄,又隐约透着一股莫名的气势,让不远处的宇文磬心中一抽,面上一红,不自觉地站直了一些,还有点想远离一些,好像有点胆怯。
  宫夕月被她这么一说,也是骤然愣住,恍然间仿佛面对的人不是他魂牵梦萦的烟儿,而是字字珠玑,气势凌人的皇后。
  他僵了片刻,才缓和下情绪,道:“烟儿,你应当知道,朕不想做这个天子,朕只想与你过平凡的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一双儿女,将他们——”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长孙碧烟没有让宫夕月将话说完,嘲讽地冷哼一声后,毫不躲闪地看着他茫然而痴恋的神色道,“陛下生在帝皇之家,从不知民间疾苦,有何资格说自己从不想做这个皇帝,陛下知道怎么砍柴烧水吗?知道如何区分五谷吗?知道一个平凡人家一年的开支是多少,应该怎么分配吗?”
  “或许陛下会说,这些都可以学,都可以去适应,那陛下又是否能担保尝试过民间生活后,你不会被贫瘠所苦,苦得悔不当初,希望重来一次,回到高高在上,养尊处优的日子?”
  她上前两步,盛气凌人地扣住宫夕月的手,又将他的宽袖掀开,黑夜之下,月色泠泠,那一段肌肤仿若凝脂膏雪,美不胜收。
  望进他的眼睛里,长孙碧烟声音低空而来,不卷纤尘:“陛下可有好好看清楚您的这双手臂,洁美无暇。曾经有没有一刻设想过,它会被粗衣麻布磨得粗糙不堪,被柴枝荆棘刺得满目伤痕?陛下又是否想过,坐在龙座上的陛下,就算权倾朝野的杜相也不敢明面说您半句,若是来到民间,随意一个街头杂碎都能呸您一身唾沫,陛下能忍吗?忍得了吗?”
  “够了!”宫夕月忍无可忍,猛然拂袖,后退数步,心口起伏不定,再抬头看去长孙碧烟,她竟还是那一副静如死湖的模样,不见半分动容。
  宫夕月无意识地摇头,不,这不是他的烟儿,他的烟儿从来不是如此咄咄逼人的,从来不会说出这样逼人至死方休的话。
  “朕问你最后一次,你是否当真不再对朕——”
  “是!”长孙碧烟再次打断了宫夕月的话,不需要他问得完整,便狠心决然地回答了他,“臣妇只愿谨守家人,与陛下此生此世,缘灭情断。”
  她的话太过伤人,更伤人的是她面容的平静,没有留恋,没有不舍,连一点点的厌烦之情都没有,仿若他与她当真素昧平生,从未真的认识过。
  血气上涌,宫夕月袖下的手死死地扣紧,稀薄的掌心疼痛不堪,片刻后便有一阵黏稠之感,他竟恨地生生将自己的掌心扣出血来。
  “长孙碧烟,终有一日,你会后悔今日之言!”低哑着嗓音,这怕是他狠话的极限,不愿再看这个叫他痛彻心扉的女人,宫夕月怀着一腔恨意,快步出了巷中。
  望去那空空荡荡的巷口,长孙碧烟冷漠无比的神色依旧维持着,寒风吹入斗篷中,手脚冰凉,半晌后,她才起步,走出了深巷,走回了苏府。

☆、封淑妃

  长孙碧烟回来的时候,苏府闹翻了天,苏长亭长发散落,只披着一件单薄的外衫,提着一个灯笼,焦急地正欲出府寻人。
  她站在石阶之下,抬头望去,苏长亭站在石阶之上,门匾之下皱眉看来,两人对视片刻后,长孙碧烟温柔地笑了,可苏长亭却眉心峡谷越深,匆匆几步,险些跌下石阶,到了她的面前。
  一手仍旧拿着飞蛾萦绕的灯笼,一手慌张地抓住长孙碧烟的胳膊,眼中显然有着怒气,他难得不好声好气地问道:“你去哪儿了?”
  长孙碧烟又是温柔地一笑,随后拍拍他的手背,回答:“只是夜里睡不着,便起身走走,哪想还是郁闷便出府走了走,叫夫君担忧了。”
  苏长亭依旧凝着她,凝了好一会儿,那眼中都结了霜,长孙碧烟还是微笑着。最后苏长亭微微阖目,似从心中吐出一口浊气,这才说道:“如今逛够了,便回去吧。”
  他的语气很冷,却已经是十分客气了,她知道。因为他连她怎么出府的,为何穿成这样便出府了,都没有问,而是很平静地接受了她的说辞。
  并不去在意这说辞是真的,还是假的。
  长孙碧烟由他揽着自己走入府中,路过一府面露疑惑的下人,神色还是温柔的微笑。
  回了房中后,苏长亭见她进了被中,才去吹熄了灯,续而躺进了自己的被中。两个人睁着眼睛看着床顶,各怀心事,却都没有开口问。
  渐渐的,长孙碧烟率先坠入了睡梦中,第二日醒来后,一切依旧如常,仿佛她昨夜的消失,从来没有发生过。
  秋季过去了一半,苏府的假湖已经露出了边角的青苔,长孙碧烟正坐在湖边看落叶,书臣被穗儿逗着玩儿。
  嬉笑中,环儿在长孙碧烟的身边絮叨,无外乎便是说昨晚她忽然不见后,苏长亭如何如何的心急如焚,如何如何的焦急寻她。
  长孙碧烟慵懒地靠在椅背上,远远地看去虚空中,耳边的声音渐渐地变小,眼中耳畔似乎有浮现了昨夜的情景。
  宫夕月对她说,他不想做皇帝,从未想过,他想要与长孙碧烟长相厮守,做一对平平凡凡的夫妻。
  他的愿望可真是美好。
  上一世,他也曾这么当着她的面说出,只是神色不同。上一世,他说的时候,满脸的恨意,掩都懒得掩饰,而这一世,他却是一脸的爱意。
  昨夜的那些话,她上一世就想对他说的,只是他没有给她机会,因为在上一世,宫夕月说完的当下便气绝身亡了。
  而昨夜,她终于有机会,当着他的面,告诉他,他的想法多么的愚蠢,多么的愚昧。他宫夕月连一个什么都不用做的傀儡皇帝都做不好,却去奢望做一个什么都要靠自己的平民百姓。
  长孙碧烟安安静静地笑,心中的讽刺仿佛淬了毒的风,席卷过她心中的每一寸角落。越想越是沉沦在过去的爱恨之中无法自拔,越想越是忽略了周围什么人在说话,什么人在唤她。
  “小姐?”这已经是环儿唤长孙碧烟的第四声了,这么近的距离,却愣是没能将小姐的魂唤回来。这一声唤完后,环儿有些慌,心中忍不住猜测,小姐昨夜出去莫不是中了邪,这一整日都莫名其妙的笑,还笑得这么骇人。
  长孙碧烟依然没有理会环儿的呼唤,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难以自拔。环儿忍不住推了推小姐,长孙碧烟这才身上一动,缓慢地抬头看去她,问道:“怎么了?”
  “小姐,这句话应该环儿问您才对啊。”环儿弯下腰,凑近了去瞧长孙碧烟的脸色,又在她额上逡巡一阵,想看看有没有传说中的邪气,最后无奈什么也看不出来,便只能再问,“小姐,您这是怎么了?环儿方才都叫了您四声了,您还是一副冷冷笑的模样,好像、好像魂魄被人摄了去一样。”
  “哦?”又望去远处,长孙碧烟又是一笑,笑得依旧邪乎,“或许、小姐的魂当真是被摄去了,而你不知罢了。”
  “小姐,您说什么呢,这大白天的。”环儿被长孙碧烟笑得身上一个哆嗦,又望望周围,见着这秋日里日光正朗,才定了定心神。
  长孙碧烟神思收回,端起热茶抿了一口,看着不远处与穗儿嬉闹的书臣,这才用正常的语气问道:“你方才唤我做什么?”
  环儿起先是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回答道:“方才环儿在与您说今日听说的宫里事,见您一直没个反应,这才唤您。”
  茶杯放回了桌上,长孙碧烟微微眯起了目,声音低了一分,又道:“宫里的事?什么事?”
  环儿好是无奈,最终还是一边往长孙碧烟的杯中添茶,一边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奴婢方才是在说今早在街上听见的话,小姐还记得去年也是秋日,咱们在元家班听见几个夫人说的远襄城城主的女儿岳云裳吗?听说她今日被封了淑妃娘娘,四妃之一,地位超然,还深得陛下盛宠,据说当今陛下是顶着皇后娘娘与太后娘娘的反对,硬要封的。”
  长孙碧烟指尖几不可见地一颤,心中便是一抽,同时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她忽然又联想到昨夜宫夕月忽然掳她相见,难道与今日册封岳云裳有关?
  还有,为何是淑妃?上一世长孙碧烟入宫后,被封的也是淑妃,宫夕月也是顶着她与母后的反对,不理会任何地非要册封。
  为什么是淑妃?
  “册封诏书已经下来了吗?赐予哪座宫殿?”心头微乱,神色依旧平静,只是她的脸上再没有之前的冷笑森然,只显得极为沉静。
  “诏书自然是下来了,听坊间传说当今圣上是连夜下旨,足见陛下对淑妃娘娘是多么的宠爱。只是赐住哪座宫殿,这就没有听闻了,如今这件事正闹得沸沸扬扬,可传出来的消息也就这些个。”
  听完环儿的话后,长孙碧烟陷入更深的沉静,她方才还在恶寒宫夕月昨夜的掳人行径,还在鄙夷自己前世的丈夫痴心妄想的平民愿望,如今却被他打得一个措手不及。
  犹记得昨夜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长孙碧烟,终有一日,你定会后悔今日之言”所以这便是他要叫她后悔的方法吗?
  简直愚不可及,远襄城远离京城,却地处要塞,难以管制,在城中设立城主,实是无奈之举,而如今宫夕月竟然将岳云裳提到如此高位,水涨船高,都不知道日后那远襄城还会不会如此听命于朝廷。
  若说宫夕月是个善断的君主,纳岳云裳入宫也是一桩利事,其一可以牵制远襄城,其二可以告诉天下万民,远襄城就算如何自治都依旧是大熙国的国土。
  可独独,他不应该如此盛宠岳云裳,这不止让远襄城城主有了更为嚣张的资本,怕是还会引起更大的祸端。
  她还记得上一世见远襄城城主岳良的那一次,那个男人是极具野心的人,不是一个甘心只做一城之主的人,若非她的父亲杜麟镇压朝堂,若非大熙国一众良臣坚守国土,岳良绝不会乖乖地躲在远襄城里。
  “宫夕月,你究竟是要让我后悔,还是要叫你自己后悔,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目视前方,愤然心道。
  环儿说罢后,忽觉周身有些寒,又不见风来,侧身一看小姐,却忽然一个哆嗦,惊觉这股寒气原来是来自小姐的身上。
  她家小姐这又是怎么了?不笑不怒,一双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地看着前方,前方有露出青苔的假湖,前方侧面有嬉闹玩乐的穗儿与书臣,前方还有霜白的天空,日阳被厚云遮蔽。
  可她家小姐似乎什么也没看,什么也看不见眼里,又那样专注看着的模样,叫人心中惊怖不已。
  忽然,长孙碧烟二话不说,起身便走,高视阔步,威势凛然。环儿挪了半步,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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