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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臣记-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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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难惹。但李忠也不是个省事的,他行为若是检点怎么能让人抓住把柄做文章。
  为了个小妾闹成这样还有什么脸面,朕已下旨申饬了他。”她语速放缓,柔和了许多,”阁老既是他的岳丈,也该好好管教他,虽说他不是曹国公嗣子,好歹也是勋戚世家,身后又有您这样一位辅臣,多少眼睛盯着呢。可别为了他坏了秦李两家的名声。”
  秦太岳忙点头称是,神情惶恐不已,他盱着眼睛观察着陛下,见此时她脸色和缓了许多,便道,“臣日前所奏陛下大婚之事,不知陛下圣意如何?”
  她微微一笑,不急不缓地道,“先帝虽有旨意,但到底没说具体日子,礼部也并没商拟过,朕决意将今年之期改作明年吧。既遵了先帝诏,又算是给先帝守制。阁老觉得呢?”
  “臣以为不妥,陛下明发诏谕公告天下,定的便是今岁之春,如今已近春末,陛下若是拖延大婚日期,臣恐怕言官会谏言陛下不尊先帝,届时陛下何以向天下人交代啊?”
  “叔叔说的也在理,”她笑意更深了,”乾嘉二十九年,工部笔帖士安朗因刚升了职不愿回家丁忧,隐瞒了父亲过世的消息。后经叔叔查了出来,上奏先帝。
  我记得叔叔那时候说安朗有违人伦,欺君罔上,应处于极刑。先帝遂判了他凌迟,并全家籍没。怎么叔叔那时觉得不严惩安朗便不足以警示臣工,如今却不肯替朕着想了。朕只是要守制一年并不能算违抗先帝旨意。
  朕如今以孝治天下,若是自己都守不住孝,何以约束臣工约束天下人,恐怕此先河一开,往后安朗这样的人会越来越多,叔叔不是想看朝堂上越来越多官员夺情吧?”
  乾嘉二十九年陛下不过才六岁,还只是每日在上书房读四书的小公主。秦太岳大约没想到她能记住这件事,且会拿来堵他的嘴,他一时有些气结,又没什么立场再争辩下去,只好悻悻作罢。

  第二十八章 检点新愁与旧愁(二)

  秦太岳告退了,陛下开始今日批阅奏疏的工作,西暖阁里一片安静。隔了一会,她拿了礼部的奏疏给我,让我看今次春闱所拟的题目。
  今岁正值大比之年,因先帝驾崩,春闱也延后了三个月,开试日期定在了十日后。想来这时候京城已是学子云集,各州府的举子和国子监监生们共聚礼部贡院,场面也一定很壮观。
  我有些好奇和向往,不免又陷入了一阵胡思乱想中。她见我不说话,看了我一眼笑道,“你是不是想去看看那些日后的国之栋梁都是什么样子?”
  她说中了我的心思,我于是笑着答是。她想了一会,道,“会试那几天自然不成,你要好奇便这几日去吧,京城的客栈里都住满了这些人,没准还能碰上几个有趣儿的,替朕也看看有没有真正有才华的人。”
  我心里一阵高兴,亦没忘记谢她准我出宫的恩典,她因此奚落我道,“正经事不见你这么上心,你倒说说掌了这几个月的印了,各司的头头脑脑也没见你换过,人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你怎么就不见一点火气?”
  我便将各司掌印秉笔的情况简述了一番,他们皆是乾嘉朝的老人了,在前朝亦有不少盘根错节的亲戚势力,只要没犯什么大错最好不动他们。
  她沉吟了一会,问我,“别的都罢了,那个夏无庸连个李成的画都辨识不出来,这种庸人白占着个好位置。也留着?”
  我点头称是,“夏无庸办差也算勤勉,只是水平有限,臣觉得与其罢免他,不如提拔个有眼光的秉笔来帮衬他。”
  我想起那日孙泽淳曾拜托我的事,“御用监有个叫孙泽淳的佥书,对书画有些鉴赏力,臣觉得可以升他做个秉笔。”
  她嗤笑,“当日一屋子御用监内侍都断不出那副画,还要找了你这个外人来,这叫有鉴赏力?”
  我略略笑道,“他眼光是不错的,只是碍于夏无庸是他上峰,不好太露锋芒,所以才找臣去的,这也算是人之常情吧。”
  她不置可否,半晌,嘲笑我道,“看来人家比你聪明!”
  我只好低头笑笑,内廷之中比我聪明的人比比皆是,我大约只是运气比较好吧。
  次日,我伺候陛下用完早膳,便告了假带上阿升一道从东华门出了宫城。
  阿升现在已和我非常亲近,他性子活泼,时常会讲些笑话给我听,令我觉得轻松愉快,有时候我会想倘若我有幸有个弟弟,大约就是他这个样子吧。
  我笑问他可有特别想去的地方,他歪着头想了想道,“太多了,我常听那些办差的内侍说京都繁华,酒肆茶楼商铺林立,前门外最是热闹,还有天桥那儿有好多有趣儿的杂技戏法表演。
  哦,还有米市胡同的金陵烤鸭,说是太祖时期就在南京出名的老字号,太宗迁都之后传到京城,据说参加会试的外省举子们来京必去那里品尝烤鸭,唉,这些个文人墨客也真是会享受,像先生您日常在内廷都没有这么好的口福。”
  因此行并非办差,我们亦都穿着常服,为了方便我就让他在外唤我做哥哥,他却无论如何都不肯,无奈之下我只得叫他称我为先生。
  听他说的热闹,我便笑道,“其实外省学子去品尝金陵烤鸭,倒也不仅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那家名为便宜坊的老店原是有段掌故的。
  康靖三十年,时任都御史的文仲芳弹劾权相商衡反遭诬陷,下朝之后心中苦闷又兼饥肠辘辘,不经意间来到这家店,内中食客有认出他的,便告知了店主,店主仰慕敬佩他是忠义之士便亲自端鸭斟酒,一番攀谈之后文仲芳得知店名为便宜坊,就要了纸笔书了这三个大字,店主将其制成匾额挂在店门上。
  后来文仲芳因再度弹劾商衡被构陷下狱至死,商衡派人来便宜坊要将其手书的匾额摘下,店主以身护匾虽被围攻殴打也不肯松手,商衡只得作罢,从此便宜坊声名更是远播。后世学子们自发去那里也是为了凭吊纪念文仲芳的浩气丹心,并以此勉励自己。”
  阿升听罢挠了挠头,不解的问道,“这文仲芳也是不开眼,一次弹劾不成还不明哲保身,竟然还再来一次,不是找死么?”
  我想了想该如何跟他解释个中意义,“文公是御史,即言官。言官的职责就是要指出君主的过失并直言规劝使其能改正,同时还要左右言路,弹劾纠察百司。
  司马光曾言,凡择言官,当以三事为先,不爱富贵,重惜名节,知晓治体。足见言官必须是道德品行极为高洁之人才可担当。
  而朝廷正是因为有言官的存在,才使得各个部门的权利能得到有效的制约和规范,在关键时候能够起到正本清源,拨乱反正的作用。
  如果言官只知明哲保身,趋利避害,附势苟全的话,那国家和朝廷的命运将不堪设想。”
  阿升听的频频点头,似有所悟,稚气的脸上现出一抹老成持重之色,那样子十分有趣,他忽然瞪圆眼睛看着我道,“我看先生就符合司马光说的那三点,人品也很高洁,要是先生也能做言官就好了。那样的话一定会是朝廷之幸的。”
  我闻言,愣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心中忽然有股酸涩之感,亦觉得十分难为情,只好扭过头去装作被临街店铺所售之物吸引。
  过了一会,他轻声唤我,问是否要去那便宜坊看看学子们如何一边大快朵颐一边锦心绣口,我已缓过神来,笑着说好,于是调转马头朝米市场胡同方向而去。
  彼时,我所说言官之于朝廷意义那番话是我的肺腑之言,我一直很钦佩那些忠贞职守,直言敢谏的良臣。
  只是那时候我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被言官们集体弹劾,奏章上书我八条大罪,谏言陛下将我置之重典,交法司重处。

  第二十九章 高处秋更盛(一)

  我和阿升到便宜坊时,店中已有不少客人,其中多数人皆着饰有青黑色滚边的玉色衣衫,那是国朝举子惯常的服饰,看来春闱前夕这里确是因学子们捧场而格外热闹起来。
  我挑了角落里一处座位坐下,阿升已是一副馋涎欲滴的样子,我笑问他可以吃下几只鸭子。
  正说笑间,听一人扬声道,“若论各省学政出题之怪,当属我江西为翘楚,各位可知乡试时我省督学大人出了个什么题目,你们再想不到的,题曰杀鸡,既不用典,亦不引经,真是让我等无从下笔啊。”
  众人听完这个题目一阵哄笑,有人问道,“既无从下笔,兄台又如何能得中举人在此安坐啊?”
  众人都称是,又问那江西学子如何应对此题目如何作答的,那江西学子摇头笑道,“小子那篇文章不足道,倒是有位仁兄大作可供诸位一笑,各位请听,为雄鸡,为雌鸡,不雄不雌为阉鸡,姑勿论也,杀之而已矣;为红鸡,为白鸡,不红不白为花鸡,姑勿论也,杀之而已矣……”还未等他说完,堂中学子已哄笑一团。
  内中一个容貌英俊气韵颇为风流的年轻学子正色道,“我看这文章做的颇有新意,针砭时政,内蕴不凡。”
  见众人皆不解的望着他,他面有得色的继续说道,“此文章起首一句已是妙,不雄不雌为阉鸡,杀之已矣。
  各位想想,阉鸡者意可比阉人,从始皇建秦,其后两汉,唐,北宋,皆亡于阉宦之手,国朝初立时,太祖高瞻远瞩为防阉人之祸,令宦官不得识字不得兼任外臣,并于宫门外高悬铁牌,上书内臣不得干预政事,预者斩!可见阉祸何等惨烈,须加以慎防。
  惜可叹如今内宦又再得君主宠信,先帝时内廷有司礼监掌印高谦,此人与外臣沟通紧密,私相授受,一度把持宫闱,连臣工们想要见陛下一面尚需先行贿赂与他。此人虽已遭罢黜但尤为使人解恨,余若为言官定向陛下进言将其重诛以示警后人。
  当今陛下虽年富英才,听闻却也宠信了一个年轻内宦,那人于内廷之中毫无建树年纪极轻便一跃而成为司礼监掌印,若不是靠着花言巧语谄媚主上,如何能升至如此高位。
  可见阉宦诡诈奸狡,居心叵测。余等既决意读书致仕以报国,就更应时时警醒为国朝杜绝阉人之惨祸。”他这一番高论说完,堂中诸人皆道好,一时间群情颇为激愤,有不少人已开始历数各朝代乱政宦官之罪。
  我听他赞那文章有新意时,就已猜到他要说的必是攻击内侍之言,只是为曾想到他言语中会提及我,不免有些惊讶。
  我下意识的看向阿升,却见他此刻神色恼恨,双拳紧握,几乎要跳起来和那群学子理论。我连忙轻握了他的手,对他微笑摇头。
  国朝百余年来,内侍的地位已较立国时有了大幅提高,但也正因这个原因,前朝文官一直把内侍视为最大的敌人加以口诛笔伐,尤以江南文人集团为最,他们时常利用结社之际对内侍大加贬斥,甚至以作惊人之语侮辱谩骂内侍而闻名。
  我并不是第一次听这些言论,自然也不会太过挂怀。但那名学子话里所提及干政一事,却是长久以来我心里最大的疑惑。
  如今我所处的位置让我不知道究竟该安分的做一个皇家仆从管理好内廷,还是顺应时势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而究竟应该选择哪一条路似乎也不是我自己能决定的。
  这时有人起身向适才那名学子拱手,请教他姓名籍贯。一旁有人替他回道,“这是应天府这一届的解元,说起他的名讳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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