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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来到梦仙楼,有慕容谦在,自然是东厢房的雅座。
上次和慕容诠来的匆忙,还没看清楚雅座到底有什么特别,就被人赶出去了。这次,雪瑶倒是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番。要说内部陈设,也没什么特别,也就是屋子宽敞一些,镶金饰玉,黄花雕木的桌子,不过对于早已看管了皇室奢靡的雪瑶,这些也都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不足为奇。
要说东厢房的非比寻常,大概还是其外景了,随便一眼望去,便是滚滚东流的洛河,朵朵浪花,荡漾无痕,春看牡丹冬看雪,秋影疏桐夏寂寥。
四人坐下用膳,谈笑其间,不知不觉,已是华灯初上,月满西凉。洛河很长,迢迢通天际,盈盈灯火照着河岸上佳人的脸庞。泛舟,放灯,洛城河畔人来人往,花前月下,才子佳人,尽是一派人间繁华相。
“我们去泛舟吧。”雪瑶看着在座的三人,眼中焕彩盈神。
“走。”慕容谦笑着回应她,同时又向慕容莲道,“皇妹和肖士将,不如也一起啊。”
“好啊。和九哥说定的事,可没忘吧。”慕容莲的悠扬声调响起,目光扫过慕容谦,停留在肖如风的端正面颊上。
肖如风被她看得很不好意思一般,低下头去,不言不语。
“哈。”慕容谦却是潇洒一笑,拉起雪瑶就向前走去。
待上了船,雪瑶才发现,扁舟一叶渺,唯君在侧安,早就不知道莲公主和肖士将去哪了。
“不是说一起泛舟的吗?莲公主和肖士将呢?”雪瑶瞪着慕容谦,连连发问。
“对啊,莲公主和肖士将当然要一起泛舟了。”慕容谦泛着随性的笑,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雪瑶顿时有一种被骗上贼船的感觉。
“你!”雪瑶带着几分凶恶,不怀好意道,“自求多福吧,小心掉下去!”
“没关系啊,咱俩可是一条扁舟上的稻草人,饮洛河也是一起。百年修得同船渡。”慕容谦从对岸坐过来,靠近她的耳畔,邪缓的低音飘在耳畔。
百年修得同船渡,那下一句,是千年才得共枕眠了。
百年的回眸一瞥,千载的相逢一瞬,才换来此情此景,今时今刻吗?
雪瑶侧头看慕容谦,他的面容,几近完美,他的眉宇,精雕细琢,刚朗英挺间,邪魅四溢。
这样谜一般看不穿的男子,真的就是她的夫君吗?
哪怕只是名义上的,这一时一瞬,也大可以迷醉了吧。
傍晚的风,柔暖中含着清凉,杂着岸上的泥土芬芳,扑面而来,沁人心脾。
两人相对而望,无言静默的片刻,怎又不是情脉潺潺的永瞬。
慕容谦丢下木桨,轻轻地,抚上她的肩。
荷叶轻舟,小小;涟漪水裳,漫漫;依偎相拥,缠婉;君心卿意,永随。
这一刻,静好。若今生永得此瞬,任世事变迁,也可无憾。只是人生何其多变,很快,另一只小舟便映入雪瑶的眼帘。
小舟本身没什么特别,木桨轻舟,缓缓而行,只是舟楫之上,那亲密的两人,却深深刺在她心里。
唐桀和韩若兮!
第四十五章 涟漪潺潺(2)
幽夜的晚风中,唐桀与若兮咫尺相依。俯身一掠,一朵白莲已夹在他的食指中间,温柔之中,似乎含着腼腆与羞涩,他捧了白莲,映在她如莲似雪的颊前。她似乎微微一笑,倾国倾城;又仿若低头不语,清洁羞涩恰如那出水的白莲。
那一厢柔情涌动,雪瑶心里则是如坐针毡,百味杂陈。
那是她的十九哥啊,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十九哥,对她百依百顺的十九哥,许下一世诺言要娶她的十九哥!
如今,他的眼里,怎会映着别的女子的笑颜?他不再喜欢她这个小师妹了吗?
他怎么可以这样,她不过是离开他几日,去查探玉佩的来历,找回父亲,所以才进王府,接近慕容谦。她对慕容谦,就算有喜欢,也只是生命中的过客,因为他们离的太远。而他,才是她儿时就认定的那个人。
可是他呢,借着绑架公主的便利,就这么爱上了高高在上的公主,离她远去。
一个从小就认定的人,而今,却有了别人,她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的所有物,生生被别人抢了去。不甘,不愿,不知所措。
雪瑶紧紧盯着前方顺流而来的扁舟,沉沉而思,凝神锁目。
两只小舟在轻柔的水波里,缓缓飘荡,相对而流。相会的那一瞬,雪瑶猛地惊醒,推开慕容谦。只是,太迟了。
唐桀和雪瑶的眼中,不约而同地,都映出了迷惘,失落,不甘,以及汝心身畔不是吾的遗憾与痛惜。
一阵清风,漾起水波几多愁;悠悠扁舟,踯躅独行不复往。两只小舟,渐行渐远,已不知错过了多少。
“你怎么了?”察觉到她的剧烈变化,慕容谦看不明了。
“不用你管。”雪瑶冷冷回了他,侧过身去。
这次真的完了,十九哥看到了。他一定误会了。本来呢,只是自己觉得他变心,还可以质问他一下,若他好好哄她,保证今后只装着她一个人,她还是会原谅他的。可现在呢,慕容谦也扯进来了,他要是问她,她又怎么解释。要是真的说起来,她和慕容谦拜过堂,而她也根本不能问心无愧地说她对慕容谦没有任何感情。
“又怎么了,你们女人真是善变。”慕容谦一脸的无可奈何,顺着雪瑶的目光看过去,唐桀和若兮的小舟已经飘远,只余下渺小的影,隐匿在众多飘荡的舟宇之间。“情郎?”见雪瑶不理他,慕容谦随意一笑,想要激她,当然,他也着实想确定什么。
“慕容谦!你胡说什么,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吗!”清脆的女高音含着怒火。
本来她没想把十九哥误会的事赖到慕容谦身上,不过现在,他这么一说,雪瑶就难以避免,理所当然地觉得如果没有慕容谦,也许她和十九哥,不会是现在这个心生芥蒂的局面。
很多时候,人就是这样,遇事喜欢为自己找借口,宽容了自己,苛待了他人。
“好啊,那你倒是说说,我怎么了?”慕容谦也提高了声音,靠近雪瑶,幽深的瞳眸中,喜怒不见。虽说同是坐在舟楫的木板上,慕容谦身材高大英武,对于娇小俏丽的雪瑶,有一种天然的居高临下。
只是,纵然有身高上的压力,她并不懂得畏惧。否则,她就不是唐雪瑶了。
“花红柳绿,舞榭歌台,流连过多少风月繁华地,你自己不清楚吗!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我有情郎啊。就算我有情郎又怎么样?我们本来就是政治婚姻,国泰民安,巩固势力,排除异己,你想要的,现在不是已经达到了吗?你还管我做——”慷慨陈词的一番话,还没有说完,他波澜不惊的面容上,出现了愠色,夹杂着迷惘与无力,似乎还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他猛地一环她的腰,迎给她的,是炽烈的吻。
她惊了,本能地想要推开她,奈何,他抱着她,是那样的紧。
他的霸道,他的斯文,种种男子气息,如此熟悉,仿佛回到了那个酒醉眩晕的夜。
放弃了抵抗,她也轻轻地抱着他。两人都沉浸在这动情的一吻中。
华灯晚暮,玉容销骨。月色凝光,情比天长。
许久,他们缓缓放开彼此。方寸间的距离,两人相视,慕容谦挂上他魅惑的笑容。雪瑶依旧不知所措,定在那里。片刻后,清醒过来的她,狠狠瞪了慕容谦一眼,“洛河的源流是山泉,味道应该不错呢。”说罢,不等慕容谦反应过来,来到船的那一畔,猛烈地左右摇晃起船身。
“韩雪瑶,你疯了吗?咱们可是在一条船上!”随性不羁中带着几分惊诧,他没想到她反应这样激烈。慕容谦扶好船边横木,稳定身体。
“那又怎么样?大不了同归于尽。”雪瑶一边说着,一边摇地更猛烈了。
“就算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也不用这样吧。”慕容谦虽然武功高明,可是浮游的船上,丝毫没有支持点,又怕伤了雪瑶,所以难免劣势占尽。当然,他还是那样一副调笑戏谑的状态。
“谁要和你同年同月同日死,送你去见河神就够了。谁让你欺负我的!”干脆利落的女声寸寸不让。
“是你这么绝情的啊,那就别怪我了。”慕容谦笑了,此时的他,仿若一个大男孩一般,拿起木桨,“啪”地一声,拍在平静无波的水面上,顿时水花四溅,雪瑶的衣裙湿了一片。
雪瑶一边拂袖去挡,一边依旧不忘猛摇船身。慕容谦做出一个毫不畏惧,要拍水花的姿态。“停,你要是不停的话,我就真的让船翻下去。”雪瑶首先决定要休战了,只是摇船的动作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咱们现在是谁不想停啊。”慕容谦扬着邪笑看她,又拍起一个大水花。
“啊,”雪瑶想躲,却也无处可藏,只好任由水花溅在身上了。
这么下去,吃亏的只能是自己了。她唐雪瑶又怎么是吃亏的人呢?
雪瑶捡起另一支木桨,直指慕容谦,“你放不放下?”
“放下怎样?不放下又怎样?”慕容谦含着不羁的笑,似是在挑衅。
“好啊,那我现在就送你去喝水。”雪瑶握着木桨,直接向慕容谦扫过去,气势汹汹。
她要是一直在摇船,他确是要费一番功夫,不过现在嘛,区区一支木桨,慕容谦三根手指轻轻一握,气运丹田,带着内力将木桨向后一抽。
雪瑶毕竟没练过内力,所学武功也多是皮毛,毫无准备之下,自然顺了慕容谦的力道,整个人向前倒去。
“咚”地一声,木桨陷入河面,掀起圈圈涟漪。而雪瑶,却撞上一个坚朗的怀抱。
慕容谦抱着雪瑶,两人一起跌仰在木板上。雪瑶跌在慕容谦身上,抬起头,迷离的美目,顾盼生姿,微红的面颊,艳若桃李。慕容谦看着她,嘴角含笑,那一瞬,仿若时光流转,他,还是那个为爱不顾一切的少年。而面前的她,就是世上最美好的姑娘。
两人坐起来,雪瑶习惯性地和慕容谦保持距离。刚要走开,却被一只温柔而不失力道的手环住腰身,她又回到他的怀里。回过头,她看着他,是迷惑,是担忧,亦或,是欣喜。
“即使只是一场政治婚姻,你也是本王的正妃,是我慕容谦明媒正娶的女人。”他一字一句,说的认真而专注。
邪魅的他,惑人心魄;认真的他,动人心弦。
也许,她真的已经难以逃脱,不可避免地喜欢他了吧。
他说,她是他的女人,那是不是说,他也是喜欢她的呢?
可是这句话,应该是对宁和公主说的,她真的可以坦然接受吗?又或者,她可以永远伪装成宁和公主,一辈子伴君身侧吗?
她身上的包袱太多,不知如何是好,只轻轻倚在他的肩头。微风袭来,撩动发梢,晚香习习,月色正好。
当然,他们之间的宁静安好,一向不会持续太久。
“船桨都被你丢下去了,你看啊,怎么回去?”雪瑶的清脆女声,正似那不灭的涟漪,在明朗的月下泠泠而歌。
“你可以游回去啊,不是很想见河神吗?”慕容谦仿佛事不关己,悠然调笑。
雪瑶双手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