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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能嫁了个假夫君-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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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是我年少无知,犯下错。可……我对清妤不过是一时冲动。上次相见,我便悔了,到底是我对不起你。可若不是你家提出入赘,我们也不至于此。若你果真走投无路,便来找我,我们……缘分再续。”
    若没前一事,她许会感动;不过此刻这番话,只值“呵呵”两字。
    “二少爷告知真相,我谢过您了。至于方才那话,只当没提过。况且,我嫁人了,有夫君。”
    “他是个骗子,根本不是林岫!”
    “‘林岫’是假,但夫君不是。”
    “不是?”谢程昀哼了哼,虽不信,却还是道:“我可听闻你和他不过仅有夫妻之名罢了。”
    真是连“呵呵”两字都不值
    清晓朱唇轻挑,冷道:“清白的姑娘你们谢家都不容,何提嫁妇。我劝您别打这主意了,您做不了主!”
    谢程昀哑然。
    清妤当初如何都要嫁他,当着谢翰的面,他吓得大气都不敢喘,没有丝毫的勇气和担当。活得窝囊偏还春心泛滥。
    不想再和他多说一句,清晓转头,傲然而去。
    望着走远的姑娘,清媚无双,又沉敛坚韧,谢程昀真后悔了。若不是当初一时贪欢,怎会把她送到那个人的手里。
    不过也亏得送到那个人的手里,所以他还是有机会的。
    只要她父亲出不来……
    家里遭劫,母亲又病了,凡事只能靠清晓一人。
    她带着巧笙去探望父亲,托着病身坐了一日的车才到淮安府大牢。
    家里的细软被宋姨娘卷走,正值初春,庄子的租金又收不上来,所剩家底也都用来奔走了,如今吃穿都是靠母亲当首饰。
    此刻,她身上也不过纹银几两。然牢里班头却道:阮大人是要犯,哪是想见便能见。说到底还是 “开门钱”不够,更何提她还想请个状师。
    淮安府倒是有些父亲的故交,可他们要么闭门谢客,要么婉言拒绝。还有算“好心”的给了几个钱“打发”了。
    没人,没钱,寸步难行。
    清晓心戚戚,突然摸到了怀里的东西。
    他送的那块羊脂白玉玉佩。
    这玉价值不菲,若当了它许这一行便够了。
    清晓捏在手里,又忆起了他的话:“以后送你更好的……”
    “以后”,她有多喜欢这个词,明知他有秘密,可还是选择相信,对“以后”充满了希望。
    即便是为了它清晓也不想放弃。捏着玉的手紧了紧。
    再相信他一次吧……
    “可是阮小姐?”眼前突然站了个黑靴蓝衣的皂隶。
    清晓警惕地看着他,“我是。”
    皂隶嘿嘿一笑,不乏恭敬地施礼道:“阮小姐,我们家老爷有请。”说着,瞥向远处。清晓抬首望去。
    是淮阴伯……
    “没想到在淮安府遇到阮小姐。”淮阴伯道。
    清晓冷哼。“怕不是偶遇吧。”
    淮阴伯笑了。“阮小姐可是来看父亲的?”
    明知故问。
    清晓欲走,突然想到谢程昀的话:解铃还须系铃人……
    “是,我是来看父亲的。”清晓盯着他道,“旁的不必再言,我只想问伯爷,到底如何能放过我父亲。”
    淮阴伯心底暗喜,肯谈条件便是转机,于是道:“令尊和匪徒勾结,谋财害命,却反诬冯三爷监守自盗。冯三爷自然不满,才闹到我这,望小姐体谅我的苦衷。毕竟相处这么些年,彼此敬重,我愿为此做个中间人调和,各自退让一步,没什么不能解决的。”
    说得真好听,不愧是侯门大户。
    救父亲紧要,清晓应道:“我会劝父亲放弃告发冯三爷,即便他不听,事至于此,他官都没得做了,想告也没这个能力。所以伯爷大可放心。”
    “懂得审时度势,一点便透,阮小姐果然聪明。可这只是其一,还有其二,”淮阴伯笑道,“请小姐告知,那假林岫的下落。“
    清晓有些诧异。
    原以为淮阴伯嘴上说林岫,无非找个给父亲治罪的借口,如今看来不是。
    为何非要找他?他们之间究竟什么关系?难不成果真是因他的临阵脱逃害了自己一家?
    “我确实不知道他在哪?”
    “我暂且相信小姐,可你想想他会去哪?”
    他曾提过京城。清晓沉默须臾,还是摇了摇头。
    淮阴伯脸色突变,寒声道:“还要包庇他吗?值得吗,连父亲都不顾?你可知他骗了你!不仅仅是身份!”
    “你就没想过他为何要冒名顶替与你成亲?你可知他为何失踪?你可知冯三爷为何非寻他不可?因为他偷了三爷的东西,价值不菲,且关乎身家性命!”
    “他是何人,我说了阮小姐也未必会懂。但你要知道,他之所以隐蔽在你身边,不过是在了利用你们一家为他掩护而已!东西到手,自然无影无踪。”
    “明白了吧,他不过是把你当做利用的工具而已!这样的人,值得你维护吗!”
    清晓所有想知道的秘密,总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揭露
    如果都是欺骗,他抱着自己说的那些话算什么,分别前夜的那个吻又算什么?
    清晓沉默须臾。“伯爷既然知道我对他而言无足轻重,何苦还来问我,他岂会告诉我。”
    “他就没说过什么用得上的话吗?”
    清晓不语。
    阴寒闪过,淮阴伯忍到极致,他将皂隶招来。“带阮小姐去见见阮大人吧……”
    对见父亲,清晓满怀希望。可到了大牢,眼前的一切险些没让她叫出声来。
    阴暗潮湿的牢房,父亲背对着她躺在只有枯草没有床被的榻上。狱卒不许她进,她只能隔着牢房的栏杆唤道:
    “父亲!”
    他应是听到了,呼吸微僵。然等了半晌,也没反应。清晓又唤了一声,父亲终于动了,依旧翻不过身来。
    清晓这才发现,他青灰的衣衫上,污秽不堪,水渍,泥污,还有血迹。父亲发丝散乱,昏暗的光线中像秋后枯草,随着他的身体无助地颤抖着……
    这是遭受了什么啊!
    清晓苦苦哀求,求狱卒让她进去。可皂狱卒却道了句:还是不看为好,看了反倒惊心。
    他是犯人,可也是朝廷的官员,怎能如此待他。这还是自己那个意气风发的父亲吗,清瘦萎靡得像具尸体。再这么下去,他真会没命的。
    清晓质问,狱卒道:阮大人不肯认罪,府衙只得按律行刑。若不想他遭罪还是早早把他接出去的好。
    清晓眼泪直流,哭着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狱卒,托他好生照顾父亲。
    出了府衙大牢,清晓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绝望,这种绝望不仅仅来源于父亲,更来自一种失望。
    一切都是劫数。
    猝死,穿越,病入膏肓,嫁人,中毒,失踪,遭难……几个月里所发生的事竟比她上辈子经历的还要足。既然老天这么喜欢开玩笑,那么就陪他玩,反正都是死过的人,还在乎什么。她要为自己值得的人争取。
    清晓抹了抹泪,摸着怀里的玉,朝当铺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江岘追妻难度×2
    T^T今天欠下的债,明个早晚要还……
    A_C_T_D_D_J_Z_L

 ☆、虎落平阳
    “师相。”
    “景行来了。”陆崇谦放下手里的票签,对江岘点头。按理,内阁衙门不是江岘一个锦衣卫五品千户能进的,可对他大家见惯不怪,凭他一句“师相”即知他和首辅的关系。
    “您有何吩咐。”江岘恭谨问。
    陆崇谦没回答,把手里拟好的票签夹在塘报里推到他面前。
    内阁要务,不该他看。他只扫到面上“套贼”二字便低头敛目。陆崇谦喜欢他这性格,懂得分寸,于是道:“套贼滋扰近百年而不能平,倒是这个臧元玉上书,报有复套之谋。他这是想立千载一功啊。”
    “为陛下解忧,臧元玉不是没这个能力。”江岘试探道。
    “百年来有能力的只他一人吗?为何此事不平,到底不在人。你可知他要求什么?要兵部发银五十万两,修边饷兵造器。五十万两,还不够冯简嵘给淳王妃打的两副头面,可我任首辅两年已,见都未曾见过,可笑吧。”
    陆崇谦苦笑摇头。
    “皇帝西苑要修,后宫选妃要办,前个工部余老敲了太极门前的鼓向户部讨要修缮河渠的银子,去年京城的俸禄还是以物来抵的,到处缺钱,国库赤字。可税却年年涨,这钱都哪去了?尤其盐税……冯简嵘之类必须倒,且不说能缓解多大压力,淳王那也该压一压了。”
    江岘明白,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淳王……
    文宗继位三年崩,连个子嗣都未留。《皇祖训》有“兄终弟及”,文宗有两个弟弟,二十八岁的宁王和二十一岁的献王,宁王英年早逝,只留下个十岁的儿子袭爵封为小宁王。献王母亲是身份卑微的宫女,他以母为耻,年幼便逼得亲母自缢而亡,由此落下不孝之名。以此为由,文宗叔叔淳王和吏部尚书陆崇谦联手,极力推举小宁王。献王哪能甘心,欲夺位,被淳王带兵镇压,兵败后,小宁王继位顺理成章。
    二人有功,一个提升亲王,一个入阁为首。
    其实谁心里不明镜的,为何非推个十岁的孩子,还不是好掌控,为一己私欲罢了。可一山难容二虎,实力相当的二人容不得对方,一文一武势成两派,对峙已久。
    冯简嵘投靠淳王,没少为他敛财。甚至包括镇守河套的臧元玉也是淳王的人。首辅是想借此机会扳倒二人。
    “学生正在寻找证据,不多时便可结案。”
    “你办事我自然放心,可你知道我要的结果是什么。”陆崇谦敛笑。“陈岱松那如何了。”
    “陈大人……”江岘犹豫。
    山东巡抚陈岱松为人耿介,不站队任何人。对淳王他有所批判,对首辅的□□专政也颇是看不过,几次上书弹劾。
    “我知道你曾师承于他,不过怪只能怪他和冯曾经有过这层关系。以他的脾气,即便我不把他带出来,日后淳王也不会放过他。看在同僚一场的份上,无非是罢官削职,可若落到淳王手里,就并非这么简单了。既然必会受此牵连,何不利用一把。他的证据若足了,这案子也就了了。”
    见江岘沉默。陆崇谦又道:“你在清河的事,我多少有所耳闻。你和清河知县的千金‘成亲’了?”
    江岘心神一紧,未应。
    “急迫将你召回,却是情非得已,毕竟此事非你不能成。你可理解为师?”
    “理解”了好些年,敢说“不”吗?他一个阀阅世家的世子,到底抵不过在手的权势。
    见他颌首沉默,首辅微笑,又道:“听闻清河知县因勾结匪人被抓,告他的正是冯家三爷,阮伯麟的历年考绩我都看过了,此案有冤。也知道你在寻人帮他,颇是用心。还让秦穆调了南镇抚司的人护他一家。”
    一切都别想逃出首辅的掌控。江岘唯是轻描淡写道:“当初在清河,借他一家相助才得以顺利完成任务。故而不忍,想帮一把。”
    “投桃报李,本应如此。只是你远在京城,怕鞭长莫及,就算管得了时间上也来不及。你可知,他的案子已经定下,勾结匪徒证据成立,斩立决。”
    江岘顿惊。
    怎么可能这么快!案子明明已经压下了。看着首辅平静的脸,他突然意识到什么。
    上不令,下如何行。
    “你阻止不了这个案子,唯一救他的方法便是让这件盐税案赶紧结束,只要冯家一倒,便没人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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