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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的人,越容易出错。而越是有耐心的人,越可能得到最后的胜利。”
说到这里。不需要老师再说什么,叶黛暮就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错在她太心急了,她将所有的话都说了,那么等到对方出招的时候,她必定被会心一击。越是在关键的时候,越是要忍耐。而且现在还不是她能够指手画脚的时候。她还得等。等到她撒下去的秧苗全都长出足够粗壮的枝干的时候,她才可以出击。
到那个时候,便是一击毙命的时候。
“不过,你也不算是做错了。”老师这是典型地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刚刚泼了冷水,现在就是表扬时间了。谢璋对着叶黛暮那是一阵好夸,夸得叶黛暮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老师可是很少表扬的。兴奋得叶黛暮差点想出去跑几个圈回来。
“那,老师,明天怎么办呀?”叶黛暮知道自己虽然表现不错,但是归根结底还是用错了策略。明天得要纠正一下才行。
“说话如泼水,泼出去的水也收不回来。这一次就坚定这个策略,不然朝令夕改,可是大忌。”谢璋理了理桌子上的茶具,他习惯了将用过的东西整整齐齐摆放回去,动作做得行云流水,叫人一看便心向往之。“维桢,一国之君,首要的便是言必信,行必果。你说出的话,一定要守信用,做事一定要办得到。否则民心易变。”
叶黛暮点了点头。突然觉得牙疼。老师说的很对,换做是她,也不会对一个说话不算话的家伙有多信任多崇拜的,更何况是君王。只不过,她上辈子是个软货,这辈子好像也没有硬气到哪里去。她真没自信可以做得到。以后还是少许诺吧,免得出糗。
“维桢,今日你做的很好。下课。”谢璋最后说了这一句,摸了摸叶黛暮的头,挥袖离去。
叶黛暮在后面深鞠躬。“谢老师教诲。”
上完课,叶黛暮回了长生殿。谢璇还没来,马步可以等等再扎。若是要吃晚膳,也太早了一点。叶黛暮想了想,要不去内库吧,好久没去寻宝了。
“林总管,身体可还好?”叶黛暮照例询问。林总管年岁已大,要不是他自己坚决不肯退休,叶黛暮绝对会送一笔钱财让他回家好好养老的。这位老人家很是喜欢叶黛暮,虽说毕恭毕敬,但是叶黛暮感觉得出来,他似乎把她当做一个需要人疼爱的小辈多过他要侍奉的皇帝。
林总管听后笑得灿烂。“好极了,陛下。老臣肯定还能看到陛下的孩子来玩耍呢。”
这话说得叶黛暮不禁脸红。孩子,还早着呢。她连个丈夫都还没拐回家来。不过,叶黛暮握紧拳头。她是绝对不会叫到嘴的鸭子跑了的,坑蒙拐骗也要骗回来。嘿嘿,这个是绝对不能告诉谢璇的,免得那只爱炫耀的孔雀得意洋洋起来。
叶黛暮在内库玩了一会儿,挑了一对白瓷兔子带了回去。这模样通体雪白,表面光滑清凉,摸上去让人有点上瘾。林总管什么也没说,立刻派了小侍从包好拎着给叶黛暮送回长生殿去了。
“陛下,在玩什么呢?”谢璇笑眯眯地捏了捏她的耳朵。叶黛暮吓了一跳,忍不住冲他翻了个白眼。
“你要吓死我啊,幼安。”不过,她看了眼那兔子,立即心情好了起来。“我去内库挑了个把玩的小玩意。你摸摸,特别舒服。”
谢璇拿起来,笑着说。“还行吧。”然后又伸手去捏叶黛暮柔软的耳垂。”我还是觉得这个比较舒服耶。“
叶黛暮和他打闹一番。谢璇才催她去用功。“这兔子里面好像放了东西。好了,快点扎马步。不然我就没收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陛下,你这样可不行。不是说想要学轻功嘛。你好好扎马步,我……”
“你教我轻功。”叶黛暮最喜欢这个了,她上辈子老幻想自己是个有盖世武功的大侠,路见不平一声吼的那种。不过,事实上,她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软蛋,连一个人走夜路都要不停给自己打气,不然可能自己被自己吓死。
“不,我顶多带你飞一会,过过瘾。“谢璇毫不留情地打击她。“就你这个懒虫,别说轻功,就是拿剑耍个十遍,都能累得够呛。稍微有点自知之明好吗?”
“哼!”叶黛暮气得一晚上不给他好脸色。
第二天上朝前,叶黛暮忍不住反思。是不是表现得太孩子气了呀?不过,很明显这都是幼安的错。这么一想,叶黛暮又把改正自己的错误抛之脑后了。
“陛下,修水渠,必须得先勘测地形,选择合适的水系,地段进行修建,若是茫然进行,必然会酿成大祸。”严尚书首先上书。
叶黛暮提起精神。今天可是有一场硬仗要打。赢,她可以得到一个太平盛世的序章;败,大概这汴州就保不住了,和她的王位一起。但是她是谁啊?上过树,劈过柴,登过基,杀过人……堂堂大魏的女皇。
来战!
☆、第壹佰叁拾章 引君入瓮
“正是此理。那么从何处开始修建比较好,能在预算之内惠及最多的百姓?”叶黛暮看似随意地扫了众官的脸色。果不其然,徐劭源急不可耐得连表情都克制不住了。
叶黛暮继续抛下饵料。“王尚书,你觉得呢?毕竟在人口密集之处修建,才能使水渠的用处最大化。虽说都是百姓,但是也不可能处处都顾及得到,只要能保下绝大多数的粮食便好了。”
在这个时代,粮食那就是人的性命。若是因为大旱而粮食绝收,别说是皇帝,就是天皇老子都可能被那群红了眼的百姓推下神坛,砸个稀巴烂。但是对于坐拥广阔田地,库藏金银财宝,甚至蓄养士兵军队的世家来说,这不过是个能发灾难财的时机。
如果能将这水渠修在自己庄园附近,自然也会产生巨大的利益。叶黛暮几乎连用脚趾想也能猜到,这帮水蛭在想些什么。如果能得三分利,他们愿意屈尊动动自己的手;如果能得十分利,就足够他杀人放火,罔顾一切的法律和原则。那么如果已经变成了无本万利呢?他们大概连自己的命都能抛出去。
“陛下。臣以为此事应交予地方官来判断。毕竟户部手上不过是个数字,唯有地方官能对现实有所感悟。还请陛下,将此事交予汴州的地方官。”徐劭源说得头头是道,几乎没一句不在理。可惜叶黛暮早就看透他了。大义凌然的伪君子。他在乎的只是自己的家族的兴亡。
徐劭源向前走了一步,紧逼着叶黛暮下决定。而叶黛暮笑眯眯地看着他一步一步踏进陷阱里。作茧自缚。“那好吧。如你所愿。选择水系的事情由汴州官员来做,但是如何修建还是要工部拍板才行。毕竟,出修建方案的是工部。严尚书,若是修建出差错,你自己看着办吧。”
最后一句大概不能叫威胁。不过,在场的百官大概不是这么认为的。反正事后,严尚书来给她报信,六部里不少人来给他出了馊主意,还有些莫名其妙的势力来拉拢他。叶黛暮摸着下巴,觉得自己这波仇恨拉得很足嘛,居然都没让人起疑。第一步棋按下去了,接下来想要最后将军,还有不少工作要做呢。
首先,修水渠是要勘测地形的。可是勘测又不是人能空想出来的,必然要去现场测量。那么还有一个作用,便是可以丈量土地。汴州如今的乱局一半要归咎于汴州徐家侵占农户土地,导致百姓流离失所。而徐家又在朝堂已久,是个连普通世家都不敢与之一拼的庞然大物,更何况是无权无势的百姓了。
可是大旱即将笼罩的阴影可不管这地是谁的。为了保住自己田地的产出,顺便还能发一笔灾难财,对于只要动动嘴皮子就能做到的徐家来说,必然不会错过朝堂修建水渠的机会。他们想得理所当然,反正是修建水渠,对国家来说,滋润百姓的土地,还是他们自己的土地是没有区别的。
就是这私心给了叶黛暮可趁之机。她可以借着勘测地形的机会,趁机测量汴州徐家的土地。只要找到他们侵占土地的证据,她就能没收这些不义之财,将这些土地还给那些农民。还有比这更划算的事情吗?
“你说他们真的会这么简单就上当吗?”顺利得叶黛暮都有些不敢相信。
“那便再加一把火。”谢璇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叶黛暮不知道的是,他为了这句话做出了多少努力。等到消息传来,徐家所在的水系水位岌岌可危,徐家忙不迭地将自己的庄园暴露出来。叶黛暮才意识到,他为了她做了些什么。然而他所做的努力是不被世人知晓,虽然他可能才是那个拯救苍生的人。
谢璇却不以为意。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其他东西。“好啦。我都帮你做了这么多。你也稍微给我一点奖赏嘛。”
这撒娇的语气,叶黛暮实在是抵抗不了。汴州的事情快要解决了。老师好心地给她放了几天假,卢淑慎也对她偷溜出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叶黛暮就欢快地拖着谢璇去了山上玩。对,没错,就是那个会做八宝斋的小庙所在的山。
叶黛暮至今还搞不清楚这庙宇究竟是个什么名字。因为它既没有牌匾,甚至也不曾出现在任何一个人的口中。这叫叶黛暮有些郁闷。不过,现在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放在这些奇怪的地方了。因为她被完全的笼罩,他的气息。
柔软得像果汁软糖,越是吸吮,越是甜蜜。她的眼睛牢牢地望着他,想将他此刻痴迷的神情一点一点记在心上。她搂住他的脖子,像是无骨的蛇一般缠绕在他身上。他有些小心,又有些放纵地捧着她,像对待这世上最珍贵的宝贝一般。
“好痛。”过于放纵的结果就是,叶黛暮的嘴唇肿得不行,连喝杯水都敏感。“都怪你。”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谢璇笑眯眯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维桢。”
“怎么了?”叶黛暮疑惑地抬起头看他。但是谢璇犹豫了一会,还是笑着摇头,自我否决。“没事。快要亥时了。我们回去吧。”
“哦。好吧。明天还要上朝。你背我回去,我要睡觉。”叶黛暮趴在他背上,很是安心,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谢璇颠了颠自己的宝贝,笑着往下走。
半山腰上,他与上山的一悫法师撞个正着。他默默地望着对方,腾不出手来行礼。对方笑眯眯地冲着他摇了摇头。两人相视,无言地对应了一个来回,半句话都没说,相互向着自己的方向继续走了下去。
进了庙宇,云繇法师早就沏好茶,等他了。“师兄可有遇见则果?”
“遇见了,那孩子……”一悫法师笑着饮下一口热茶。“可算是合了你给他起的法名。”
“还不是你这师父一点也不负责任,连个法名都不准备好就要收他做关门弟子。”云繇法师取笑道,然而他不知想起了什么,感慨道。“伯康若是知道他孩子这么大了,一定很欣慰。”
“伯康都已经放下了。你这出家人,反而放不下吗?”一悫法师话锋一转,又提起说过无数次的话题。这个话题在过去都总是半途而废。“毕竟,他都已经去世二十一年了。”
“师兄还不是,记得这么清楚。”云繇法师这辈子,唯一放不下的因果,便是谢公。
☆、第壹佰叁拾壹章 表白日
谢公已经病故了二十一年啊。岁月就这般无情。当年风头无两,绝世无双的威武将军,扫荡三军,血战三天三夜,南北国无不畏惧。
犹记得大胜归来那日,他骑着油光发亮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