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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裴氏为了办小曾氏的丧事,也已快到了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地步。
这一阵子,她当了自己三分之二首饰,再当下去,她就要没首饰戴了。
还当了两件宋家祖上流传下来的摆设。
那可是好东西,是宋家老祖宗传下来的珍品,每一件都价值上千两银子,可到了当铺却不值一半的银子。
裴氏很不舍得,可又不能不当。
不当,小曾氏的丧事就办不下去。
宝相寺的和尚为小曾氏算了日子,小曾氏的棺柩必须要在家里放上七七四十九天,再送到宝相寺安放,等停放满一百二十八天后,才能入土安葬。
那还得花多少银子啊。
光是要给宝相寺一笔看棺费,就得上千两银子,她去哪儿筹备这一笔银子啊。
裴氏都快愁死了。
当她听说有流民进了京城后,她就双眼一亮,去和宋柏清商议直接把小曾氏的棺柩安葬入土。
一来省银子,二来她也好歇一歇,这一段时间她都累的快脱一身肉,人都累的瘦的不成形了。
当然,在跟宋柏清商议时,她就换了一种口气,“现在京城都乱了,母亲的棺柩放在家里,我担心会被流民闯进家里冲撞了,我看,我们还是尽早举办母亲的葬礼把,也好让母亲早些入土为安。”
这一阵子,裴氏一文钱都没给宋柏清,还派了几个小厮寸步不离的跟在宋柏清身边,宋柏清没机会去找牡丹,就转过头来哄裴氏。
两口子表面上算是合好了。
宋柏清不同意,“宝相寺的大师都说了,母亲的棺柩要在家里放七七四十九天,我们宋家就会转好运,你要是……”
“此一时彼一时,宝相寺的大师也没算出京城里会出现流民。”裴氏拉长脸,打断他的话。
见宋柏清脸色不好看,她就哭诉道,“家里早就没了银子,你又万事不管,家里家外一切都是问我要,我的首饰都快当没了,难道你要我卖宅子来筹银子送给宝相寺吗。”
宋柏清就黑着脸,阴沉呆坐着。
小曾氏的葬礼安排在两日后,夏梓晗也收到了曾氏送过来的消息。
第二天,夏梓晗就辞了卓氏,回到了京城。
等到小曾氏的葬礼那一日,曾氏和夏梓晗早早的就去了宋家。
宋柏清和裴氏两口气见到曾氏祖孙二人后,脸色都不好看,但当着一大群人的面,他们倒也没像上次一样给曾氏难堪。
宋淮和石文婷上前,给曾氏行礼。
宋淮看向夏梓晗,见夏梓晗的俏脸又漂亮了许多,他的表情恍惚了一下,但很快,又黯淡无光。
石文婷像是没见到一样,道,“姨祖母,楚玉县主,我带你们去换丧服。”
“有劳表嫂。”
“都是一家人,楚玉表妹别客气。”
不经一事,不长一智,石文婷整个人焕然一变,仿佛小孩子一夜之间就长成了大人。
接客待物,处处周到,让人挑不出一点儿错处来。
看着夏梓晗的眼光,也很平静,丝毫感觉不到以前的尖锐和怨恨。
她的改变,让夏梓晗都分外惊讶。
等她们换好丧服出来,丧葬队启程时辰已经到了。
棺柩被十六个抬棺大汉子抬了起来,曾氏嗷的一声,朝棺柩扑过去,就嚎啕大哭起来。
这叫哭灵。
去世的人最亲密的女眷才能哭灵,曾氏是小曾氏唯一的娘家姐姐,由她和裴氏石文婷三人一起哭灵。
哭灵要一直用手巴着棺柩哭,直到出了城门才能松开手,这样去世的人的灵魂见到自己亲人在为自己伤心难过,就会甘心去投胎,重新做人,不会再留恋世间。
宋家到城门,要走上一个小时的时间,曾氏年纪大了,夏梓晗担心曾氏的身子骨会吃不消,就紧紧的贴在曾氏身边,搀扶着她,让她也能哭的松快些。
第275章 打架
凌晨时分,一批流民朝京城而来,城墙上的士兵们发现后,就急急禀报了兵马司千户大人,千户大人又急急禀告了上面。
一盏茶功夫后,城门被急急关上了。
宋家的送葬队伍走到城门口,见城门关闭,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事情。
可都到了这儿,自然不能返回去。
裴国公和宋柏清出面找了千户大人,千户大人见丧葬队是勋贵世家安阳侯府家的,送葬的人也多数都是勋贵世家的人,他不敢怠慢,又急急的禀报了上面。
死者为大,不能不敬死者。
半个小时后,城门被打开了。
可不等送葬队出城门,一直等在城门外的流民,就激奋的如潮水一样狂涌进来。
冲撞了正要出城门的送葬队。
走在最前面的几个抬棺工,一时没注意就被人挤倒,棺柩重重落地。
这是对死者的大不敬,送葬队的人极是气愤。
但已经见过太多死人的流民,早已不把死人当一回事,早已对死人麻木了。
已经饿了很多天的他们,现在只想吃东西,只想活下去,不想跟别人一样活活饿死。
饿死了,还要被人割下肉煮了吃。
他们不想被人当作腹中餐。
不想死的人,全都不管不顾的往里冲,
曾氏哭灵,首当其冲跟流民撞上,要不是夏梓晗眼尖手快,急急把曾氏护着闪到了棺后,曾氏早就被一群流民给踩死了。
而在另一边哭灵的裴氏和石文婷就没那么幸运。
抬棺工摔倒时,其中一个大汉子就摔在了裴氏身上。
裴氏瘦弱的身子被压的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可还没等她回神,她只听得一声巨大而沉重的响声后,右脚上就传来剧烈的钝痛。
痛彻心扉,痛苦欲绝。
她眼前一黑,人就痛晕了过去。
原来,她被大汉子压的摔倒时,一只腿伸到了棺柩底下,棺柩掉下来时,就压到了她的半截腿上。
可想而知,那只可怜的小腿,自膝盖以下,被上千斤的棺柩给压成一滩血肉。
裴氏当场就痛的晕死过去。
而石文婷也倒霉,被抬棺杠打到脑袋,鲜血直流,要不是有五六个抬棺工及时抽出了抬棺杠,死死的护着她和裴氏,她们婆媳二人早就被人踩死了
送葬队伍被冲散了,惊叫声四起,救命声,喊痛声,咒骂声不断。
一瞬间,城门口乱了。
见自己老娘的棺柩摔地上了,宋柏清双眼欲裂,怒火滔天,跳起脚来怒吼道,“一群贱民,居然敢对我老子娘的遗体不敬。”然后吩咐家里的长随,护卫和族人,“你们给我打,狠狠打,打残了送去官衙去。”
宋家爵位传承上百年,也是一个大族,有族人数百人,现在见他们一向敬重的老夫人的遗体被一群叫花子冲撞了,他们愤起而上,揪着流民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流民拼命反抗,和宋家的人打了起来,而送葬的客人也乱了起来,惊慌失措的抱头逃窜,四下躲藏。
一切,不过发生在数秒间。
夏梓晗护着曾氏,闪到了棺柩后面后,棺柩就摔到了地上。
听得裴氏一声惨叫,她护着曾氏,抽空望了一眼,就见裴氏脸白如雪,已经晕死过去,而她的半截小腿在棺柩下面。
夏梓晗并没幸灾乐祸,她没心思,也没心情,因为曾氏也吓的不轻,脸色白如纸,身躯不停的在颤抖。
曾氏一把揪住夏梓晗的袖子,抖抖索索的道,“玉娘,别管我,你快逃出去,不要被男人冲撞了。”
被男人撞了,玉娘一辈子就毁了。
曾氏也看到了裴氏的惨状,还看到被吓呆了的石文婷浑身发软的依偎在一个大汉子的怀里。
这一会儿人多太乱,兴许没人看见这一幕,兴许也有人和她一样看见了。
一旦混乱结束,这一幕被人说出去了,石文婷这一辈子也就没脸见人了。
就连宋淮都要跟着一起丢脸。
一个贵妇被外男抱了,虽说是意外,可宋家是勋贵世家,是体面人家,失了贞节的媳妇,宋家俨然留下?
曾氏害怕,担心夏梓晗也会遭遇石文婷一样的情况,她就定定心,努力冷静下来把夏梓晗往外推,嘴里还不停的嘱咐,“你和阿琪的事,你姨妈派了任嬷嬷来跟我说了,我已经口头上答应了,玉娘,你记住,外祖母若有个万一,你就找吕总管,外祖母一切都安排好了,你万事听吕总管的,吕总管会帮你……”
“外祖母,快别说了,孙女就是死,也会带你一起冲出去。”
夏梓晗眼神凌厉,势如破竹,一手拽着曾氏,一掌挥开撞上来的一个穿丧服的宋家人,又抬起一脚,踢开一个跌向她身上的流民。
她紧紧护着曾氏,在混乱之中左躲右闪,拳打脚踢,寻找出口。
这时,几个身穿黑衣的男子,突然以极为灵巧的伸手,避开了所有人,闪到夏梓晗身边,其中一个从她手上接过曾氏,背在了背上。
另一个躬了躬身,道,“县主,属下来晚了,还请恕罪。”
来人是褚景琪安排在她身边的暗卫。
背着曾氏的是花蛇,道歉的是暗卫首领狐狸,另外三个暗卫是夏梓晗第一次见,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有暗卫开路,一群人很快就到了安全之地。
“姨祖母,楚玉表妹,你们没事吧?”
花蛇刚放下曾氏,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宋淮就不知从哪一个角落扑了过来。
那急切关心的语气,却让夏梓晗皱起了眉头。
她淡淡的道,“我们没事,倒是表嫂和表舅母还在里面没出来,淮表哥,你快叫人去救她们吧。”
至于裴氏受伤,石文婷被男人抱在怀里护着的事,她一个字也没提。
不用提,宋淮很快就知道了。
城门口起乱,兵马司的人也不能干看热闹不管,不然闹到皇上那儿去,恐怕郁郡王府都会被受牵连。
千户大人当机立断,派出一队人马冲了过来,见到流民就抓起来。
流民见状,就四下逃散。
而未进城门的流民见状,就吓得不敢往里冲,纷纷往城郊逃去。
只留下十几个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流民,还躺在地上动弹不了。
这一场城门之乱,不到一盏茶功夫就安静了下来。
宋淮担心裴氏和石文婷会被人踩伤,一见没了流民,就冲去找石文婷和裴氏。
而那一幕,让他双眼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