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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脸颊热的厉害。
楼清莞听闻立马露出一口皓齿,“真的吗?那公公喜欢莞儿吗?喜欢吗?”
她小心翼翼,又满怀希冀的模样让方如海心中悸动。
“咱家。。。。”
“嗯?喜欢吗?”
“咱家。。。。”
他喜欢金银财宝,喜欢高官权势,喜欢把人踩在脚底下,喜欢看人哭泣求饶,喜欢别人对他惧惮寒颤。
唯独没有想过把人放在心尖上宠,更别提喜欢了。
喜欢这俩字,他难以启齿。
久久得不到回应,空气都凝固了。方如海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直到一串咸涩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脸上。
他陡然回神,大颗泪水自眼眶滑落,让他怦然心动的清瞳蒙上了阴影,里面的伤心颓然几乎要讲他湮灭。
“你。。。。哭甚么?”
从未有过心慌意乱。
楼清莞抬起手,十指微张,掩面而泣。“公公果真是讨厌我的,果真是像那个姑娘说的,莞儿是青楼出来的,是娼……妇,是上不得台面,见不得人的。。。。。您讨厌我,想将我赶出府,对吗?”
泪水顺着指缝滑落,仿佛砸在了方如海的心上,让他心酸至极,眼见着楼清莞缓缓起身,与黑暗融为一体,好像马上要消失不见了。
他心里的酸痛就越发显著,来不及思考,一把将她捞回怀中。
颤声:“咱家从未想过将你赶出府啊,你怎么净胡思乱想呢,啊?莞儿,咱家没有别人,没有,你。。。。你别走。”
他浑身臊得慌,又唯恐她跑了,将她箍得紧紧的。
楼清莞软软的倚在他怀里,揪着他的衣角,怯生生问:“公公,您说真的?您真的不讨厌莞儿吗?莞儿可是出身青楼。。。。”
“真的,咱家何时骗过你?”他长吁口气,“别说你出身青楼,即便是再不好的地方,咱家也不会嫌弃你半分。”
都说酒壮熊人胆,可喝酒的又不是他,为何他竟生出了如此大勇气。
莞儿喝醉了,明日醒来大抵也忘了咱家说过的话,她记不得,所以没关系咱家怎么说。。。。。。
“那公公喜欢莞儿吗?”
还真是锲而不舍哪。
方如海犹豫着,眼见楼清莞双眼又开始聚泪,便咬咬牙,轻声:“喜欢的。”
“莞儿也喜欢公公啊。”
怀中女子的嗓子绵软甜美,听的方如海心尖都酥了。
“莞儿,咱家。。。。”
未说完的话,尽数被夹杂着淡淡酒香的唇堵住。
酒,好甜。
第38章 午睡
天将亮未亮, 屋内暗沉沉。
身旁是熟睡的女子,呼吸浅浅,眉眼温柔。方如海屏息翻身, 一点点抽出压住的衣角, 蹑手蹑脚下地穿鞋。
窸窸窣窣穿衣, 腰间玉带堪堪系好, 后头便传来楼清莞又软又轻的声音。
“公公,您醒了怎么也不叫妾身呢。”楼清莞坐起身, 乌丝如瀑,睡意未散的她不甚清醒,迷迷糊糊的揉着眼。
乖巧得惹人怜。
“妾身伺候您穿衣梳洗。”她掀开锦被下床。
方如海忙不迭道:“不必不必,你歇着吧,咱家还得回宫里哪。”
熟悉的梨花香从身后袭来, 他浑身一僵,若说昨日是他是乘人之危, 恬不知耻的接近占…有,那现在又算怎么回事儿。。。。
楼清莞仅着单衣的柔软身子严丝合缝的紧贴他,带着软哝的嗓音:“公公,您的玉带松了, 妾身重新给你扣好。”
说着, 两条纤细灵活的手从腰身越出,玉带上的白润缀玉本就细腻光滑,可与她的芊芊素手比起来,竟都黯然失色了。
她的动作利落熟稔, 可方如海却觉得像过了个酷暑寒冬般漫长。
待后背的热度消失了, 他才偷偷松了口气,然而宽大的手掌又被人捉住。
“公公, 妾身给您净面绾发,您坐好。”
他像被摄了心神的牵线木偶,任由着楼清莞牵到梳妆台前坐下。
打磨光滑的铜镜里,他披散着长发,未施粉黛的脸庞白皙如玉,眼尾微粉,卸下阴冷肃然的面具,他真正的面目竟是如此干净明朗。
脸上湿润润的,为他净面的女子温柔专注,宛如对待稀世珍宝般的郑重小心,呼出的气像一片片小羽毛,轻轻扫过他的眼睫薄唇。
又痒又麻。
黑白分明的双眼水光盈盈,目光落在一点。“公公,原来您眼下有一颗痣,真好看。”
方如海窘然的移开眼,不自在道:“有甚么好看的,你净瞎说。”
楼清莞抿嘴轻笑,取过脂粉盒,打趣道:“公公,您每日敷粉是不是怕旁人觊觎您的盛世美颜哪?”
“你不懂,可不是人人都能像咱家这样上妆的。”方如海倨傲的勾唇,“只有坐到咱家这个位置,才有敷面的资格。”
在大宛,宦官敷面是地位和权势的象征。
楼清莞适时露出崇敬的神色,“那公公当真是厉害,叫妾身好生佩服啊。”
这话听的方如海很是受用,兴义盎然的指点了她关于宦官敷面的由来。
在大宛,只有四品或四品以上的宦官才能敷面,而每个品阶宦官的妆容又各有不同。
四品宦官多是画远山眉,蝴蝶唇,两旁打上桃色腮红。
大宛自开朝来,不乏有好男色的皇帝,宦官势弱,在宫里过得清苦憋屈,自然得想办法讨好皇帝了。
爬龙床是他们一致的目标,因而外貌打扮都照着皇帝的喜好来。
献身成功的太监鲤鱼跃龙门,为防别人争宠,便私下禁止底下的小太监敷面。
久而久之,敷面便成了宦官权势的象征了。
楼清莞庆幸的是,当今圣上端惠帝没有断袖的嗜好,否则像方如海这种杨柳腰,四肢纤长,秀色可餐的小太监,铁定要纳入后宫了。
“公公,妾身给您画却月眉好不好?妾身想看您画却月眉的样子,一定很好看。”
娟娟却月眉,新鬓学鸦飞。
她想看他如月般温柔的样子。
方如海疏懒的抬抬眼皮,“画吧咱家准了,不过可得画好了,把咱家画难看了可饶不了你。”
楼清莞淡笑着应下。
她上妆手法沉稳又快,不大会儿便描好眉,方如海眼眸细长,眼尾微挑,忽略他的冷戾之气,其实很有几分媚意。
加之描了对亲和的却月眉,刻薄的神态都柔和了些。
楼清莞不吝调戏:“这是谁家少年郎啊,好风采,没人要我便掳走了。”
方如海足蹬尖靴,嗔了她一眼,施施然出门了。
俩人一起在前厅用了早膳,方如海本想让她多睡会儿,可见她那神采奕奕的样子,便作罢了。
“公公,您今晚还回府吗?”
方如海含糊道:“再说吧,得看宫里的情况。”
楼清莞端着碗,凑到他身边,“公公,您好久没休沐了,要不今日就别进宫了,陪陪妾身好吗?”
她记得这段时日没什么大事发生。
方如海正咀嚼着,闻言执筷的手顿了下。“咱家。。。走不开。”
“好罢。”楼清莞语带失落,“那公公,妾身可以出府透气吗?”
“透气?你在府里很闷吗?”
楼清莞食指摩挲着碗沿,“皇宫富丽堂皇,广袤无垠,公公在宫里会闷吗?方府很好,能遮风挡雨也吃喝不愁,可妾身还是想出去走走的,一个人总归太寂寞。”
方如海神色一寒,“你想见谁?”
楼清莞微怔,“妾身只是想去百味斋买几类糕点回来研究着做,再去丝绸铺扯布缝衣裳,妾身。。。”
啪。
筷子被重重扔下。
她无措的注视着方如海突然紧绷的脸,他那身上释放出的阴寒之气钻入她的骨髓,让她阵阵发冷。
好好地,这又是怎么了?
“你告诉咱家,你究竟要去见谁?”
“妾身说了啊。。。。买糕点、扯布。。。”
先前未做完的墨绿绸缎长衫不见了,也不晓得是被人偷了,还是落在哪儿了,她便想着再做一套吧。
反正是给方如海做的,他人也不会跑,慢慢来也没关系。
沉默了一瞬,他冷嗤一声,“咱家今日休沐,就不进宫了,你要出府咱家便陪你。”
楼清莞还没来得及高兴,他又泼了盆冷水。
“除了咱家休沐那日外,其余时间你都不准出府,听明白了么?”
她讷讷点头。
楼清莞心里郁闷不已,活了两世她还是摸不准他的脾气,起来那会儿不是还好好的吗?她为他更衣上妆,为他描眉,多浓情蜜意啊。
不过吃饭的功夫,怎么就又回到了那副阴气沉沉的样子了。
上了马车不准她靠近,冷着脸凶她,她只能委委屈屈的蹲在一边,扶着车壁偷窥他。
好不容易捱到下车了,也不肯扶她一把,直接甩袖转身拿个后脑勺向着她。
“公公。。。。”
“公公,您等等我。。。。”
蒙面提裙跟上。
她边走边侧首问:“公公,是妾身说错什么了吗?您为何生气?”
方如海拧着眉头,“咱家没生气,你要买什么快些罢,咱家一会儿回宫里。”
楼清莞仍是耐心问着,她知道俩人生活难免磕碰,个人有个人的脾性,她愿意包容他,可总得让她清楚他动气的原因,日后多加注意,才能减少摩擦。
她和方如海之间总得有个人主动,捅破那层窗户纸。
原想和他细水长流,顺其自然,可他竟然等不及在宫内藏娇,这可把她气的够呛。
自己是不想把这死太监逼得太紧,才步步为营,费尽心思的迁就他讨好他,他还想不开去红杏出墙。
她逼不得已只能使计,故意把自己灌醉了,半夜潜入他的房里耳鬓厮磨。
虽是冒然唐突了些,但好在结果达到了,如今生米煮成熟饭,他还想赖账不成?
可别小看了她!
“哎呀,公公,我、我肚子好疼。”楼清莞捂着肚子,小脸皱成一团。
方如海果然脸色一变,急急忙忙去扶她。“怎么回事儿,吃错东西了吗?来,咱家带你去医馆,别怕别怕啊。”
楼清莞挤出两滴泪,“公公,您能不能背背妾身啊,妾身走不动了。。。。。”
大街上人流如织,方如海有点迟疑的看向不远处的马车。
楼清莞干脆跌入他的怀中,揪着他的衣襟,泪光点点道:“公公,妾身真的好疼啊,您背妾身去医馆吧,要不抱着也行。妾身都要疼死在这儿了。。。。。”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净瞎说!”方如海矮下身,“快上来,咱家背你。”
楼清莞瞬间眉开眼笑的趴了上去。
医馆也就直走几步,拐个弯儿就到了的功夫,可方如海养尊处优惯了,又生的清瘦,背起楼清莞这样弱柳扶风的美人竟然还有点吃力。
咬着牙,吭哧吭哧的往前走,额头两侧慢慢浮出细汗。
看得楼清莞心疼不已。
她怎么忘了,方如海的身子还没开始调理,身子骨依然孱弱啊。
“公公,您放我下来吧,妾身现在好多了,不怎么疼了。”
方如海喘着气,“医馆就快到了,别担心,咱家一定能把你送到医馆,啊。”
看他如此紧张的样子,楼清莞心里又酸又软,当下顾不得旁人异样的目光,抬袖给他擦汗。
终于到了医馆,方如海先是小心翼翼放下她,然后阴沉着脸找大夫。
将情况大致说了遍后,留着白胡须的老大夫哆哆嗦嗦的给她诊起脉。
“回这位大人,这位夫人并无大碍。。。。”
“并不大碍?”方如海飞快截住了他的话头,凶神恶煞的吼:“她先前痛的打滚,你跟我说没什么大碍!庸医误人!信不信回头咱家就把你这破医馆封了!”
老大夫吓得三魂去了七魄,“小的、小的。。。。”
楼清莞眼瞅着这大夫年纪一大把了,还得承受方如海的恐吓,便生出了愧疚。
连忙劝道:“公公您别急,大夫的话可能没说完,大夫您继续吧,我相公性子急了些,您别怕。”
方如海冷哼着撇头,脸却红了。
大夫仍是战战兢兢:“这位夫人想来是前段时日受了寒,气血堵塞,故而信期延缓,如今葵水忽至,才会疼痛不已。待小的开几剂暖宫的方子和调理身子的方子便可大好。”
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