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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一个月前她惨死时将要发生的事情,一个月之后并没发生大的改变。
“这是五姐姐的东西吗?外头的盒子都是上乘的楠木,里头装的又是什么呀?”傅锦仪好奇道。
傅萱仪的目光猛地一缩。
“你问这个做什么!”她拧眉道,目光更加嫌恶了。
“哦,我是听说五姐姐给老祖宗缝了一双护腿来着……”傅锦仪状似无意地提起。
那傅萱仪却是俏脸一沉,冷哼道:“你知道的还真不少。我也听说了,八妹妹能耐,今日就要把九十九遍佛经献给老祖宗呢。”
而且,她很快就要搬屋子了!
傅萱仪真想吃了她!
傅锦仪按在小几子上的手指动了动,笑道:“我是什么都不会,除了抄东西,也没有旁的来孝敬祖母。倒是五姐姐擅女红,这才能给祖母缝护腿。”说着,她眯了眯眸子:“只是这护腿里头,若是能垫上那捣碎的紫辛片,可是能治腿寒的。不知五姐姐这里……”
傅萱仪猛地涨红了脸。
竟然……竟然敢嘲笑她?不错,她是给老祖宗缝了一双护腿,里头垫的不过是棉絮。因为,垫细辛的话她要一丝一丝地将那些粉末缝进去,没有一两个月她是缝不出来的!
这是一份工程浩大又十分辛苦的差事!不分昼夜地绣一两个月只为了一双护腿,她身为世家贵女还真吃不了这个苦。
“八妹妹,你也别太得意了!”傅萱仪咬牙切齿。
旁边坐着的七姑娘傅婉仪很尴尬。她劝道:“你们别吵了……”
“五姐姐,你误会我了!”傅锦仪眨了眨眼睛,她又看了一眼傅婉仪,在两个姐姐的注目之下,她从自个儿的袖子里拿出了一只方形锦盒。
她将锦盒推到了傅萱仪跟前,伸手打开了,那里头躺着一副绣工精巧的护腿。
傅萱仪一愣。
“妹妹的绣工是不如姐姐的,姐姐不会嫌弃吧?”傅锦仪缓慢地将那副护腿捧了起来,放到了傅萱仪手上。
一股子细辛的味从傅锦仪手上渗出来,闻着有些腻歪。
这双护腿,并不是傅锦仪重活回来后绣出来的。那是从前的傅华仪在侯府中绣的,一针一线,垫着细细的紫细辛,想着等祖母的寿辰到了,送给她老人家做贺礼。
东西还没送出去,她就被萧云天处死了。她死后,侯府按照休妻后要把女方财物退回娘家的律法,拉了马车把她原来的东西送回来,送到了谢氏手中。谢氏自然留了些好的,剩的不好的,嫌晦气,命人都扔到了府里堆放杂物的柴房里。
倒是巧了,傅家的柴房就在北院后头。傅锦仪偶然得知后,忙趁人不备去翻了一回,还真找着些有用的东西。那护腿的缎面上脏了一大块,想是下人挑拣的时候觉着是个烂的,就给扔了。傅锦仪把面拆了,重新缝了个花样,想着是个好东西丢了可惜。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用处。
面前的傅萱仪有点蒙了。
“你……你什么意思!”她张口结舌道:“这是,给我的?”
第十一章 护腿
却说这时候,内室里头帘子一动,几个嬷嬷服侍着傅老夫人出来了。
对傅萱仪和傅婉仪,傅老夫人并不觉得奇怪,倒是傅锦仪的出现让她微微惊讶。
“唔,你们三个都过来了?”傅老夫人坐下来,笑看着三个孙女:“八丫头也跟着来了。”
傅锦仪连忙站起来:“老祖宗!”
傅萱仪两人也起身行礼。两个丫鬟捧了热茶上来奉给老夫人,傅婉仪伶俐地上来给老夫人揉着肩膀。
“在里头就听见你们谈笑。”傅老夫人心情不错:“你们在说什么呀?”
傅萱仪眼角一抽——肯定不能说自己正在和傅锦仪斗嘴吧?
“我是瞧见了五姐姐给老祖宗缝的一副护腿很精致。”傅锦仪开口笑道,倒把那傅萱仪吓了一跳。
说着,她将那只方才拿出来的锦盒捧起来了,道:“我是个蠢笨的,只会抄书。五姐姐缝的护腿既厚实暖和,里头还垫了细辛呢。”
便有婆子上来接过了东西,呈给傅老夫人。
屋子里的一群人神色各异。
傅萱仪满面惊愕,傅婉仪面露疑惑,傅锦仪倒是满眼单纯。傅老夫人扫了一眼拿上来的护腿,不禁微微挑眉:“哟,这还是缝了细辛的?这是五丫头的手笔?”说着伸手拿起来打量:“五丫头可累着了吧,这要缝多少时候啊!”
“是呀,我也觉着惊奇呢,把这么细的粉末一点一点缝在里头,真不容易啊!”傅锦仪上来笑着,又去拉了傅萱仪的手臂:“五姐姐,你日后也教教我好不好!”
她的手指轻轻捏了一下傅萱仪的手腕,而方才一直坐在屋子里的七姑娘傅婉仪这会儿果断低下了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傅锦仪猜得没错,二房是依仗着大房的庶出,他们全家人都是圆滑的性子,装聋作哑的本事可是谁都比不上。
“八……八妹妹!”傅萱仪抿了抿嘴,这会儿她不得不相信了——傅锦仪这丫头竟真要帮她!
虽然于情于理说不通,但,事实就是这个样子了……
“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日后你常来我屋里,我们两个一处绣东西。”傅萱仪掩饰着内心的震惊,敷衍笑道。
上头的傅老夫人倒没察觉两个孙女的动作,只是翻来覆去地打量这双护腿。
不得不说……
她还真没有这么一双垫了细辛的护腿呢。底下人做给她的,都是垫棉絮的。
这个五丫头……
昨日她发了话,要让八丫头搬进景和院里,其余的孩子们肯定都着了急,五丫头急火火地捧上来这么一双护腿,她这心思……
傅老夫人不禁皱眉。
哎,不对!
若说是为了和八丫头打擂台才有了今日一出,可手上这双护腿却不是一晚上能赶工出来的啊!这么繁琐的东西,没有个把月,五丫头做不出来!
那只能是,五丫头先前就做好了,今天才拿出来。
这样想着,傅老夫人看向傅萱仪的目光就越发温和了。
“五丫头有心了。”老夫人将护腿放了回去:“只是你们这一个两个的……八丫头抄书险些累坏了自个儿。五丫头才多大,就缝这样的东西!”
“祖母,我们两个平日里也没有要事,服侍您不是天经地义的么。”傅锦仪笑吟吟地道:“而且,说起抄书……我自个儿在北院住着,身边没个人教导,什么都不懂。还是那一次五姐姐过来探望我,偶然说起了其余的几个姐妹曾给老祖宗抄佛经的事情。我听着也想抄经,却只认得几个字,哪里懂得经文的妙义。若不是五姐姐指点了我,我还不知道要抄哪一本、抄多少遍、抄的时候忌讳些什么呢!”
傅锦仪笑得温软,一壁婉转地看向身边的傅萱仪。
“原来是这样。”傅老夫人点了点头。
她先前还有些奇怪,这八丫头身边没人教导,她能认字就很难,又怎么知道该如何抄佛经的呢。倒是五丫头,从前瞧着是个面上机灵、但有些得理不饶人的孩子,如今却知道去帮衬病弱的八丫头了,这才是世家贵女的风范呢……
正说着,外头却有嘈杂声传来。
原是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领着一众儿女们,一同过来请安了。
***
“哟,老夫人跟前真热闹呀!”谢氏率先跨进来,满面含笑,和昨日那副羞恼的模样判若两人。
对第一次出现在景和院里的傅锦仪,谢氏的目光闪了一下子,这才上来笑着挽住了傅锦仪的手臂:“八丫头今日气色红润,瞧着是比昨日好多了。我下午再送两盒子雪参过去,你按着许郎中的方子吃,不多日就能大好了。”
谢氏目光里流露出来的温软,让傅锦仪几乎怔住。
当初的谢氏也总是在这样看着傅华仪的……她都记得。
傅锦仪的眼角动了一下子,掩饰住内心的冷嘲。
“母亲,雪参也太贵重了吧。”她恭敬回话:“母亲昨日就遣人送了那么些药材,我瞧着已经足够了……”
外人看来,这就是一副母慈子孝的情景。
上头傅老太太瞧着,面上平静无波。
“大嫂,您不用担心八丫头了,日后八丫头有老太太亲自照应着,不说能治好旧疾,怕是能教养出来一位不输给三姑娘的贵女呢!”说话的是三太太。和二太太的贤良恭谨不同,这三太太出身高,又年轻,平日里还真敢和这外室爬上来的谢氏对着干。
有老太太亲自照应,还不输给三姑娘……这话足以把谢氏那颗心结结实实地扎一针。
谢氏和三太太两个处了好几年了,也掐了好几年,倒习惯了三太太的锋芒。她只淡淡一笑,抚了抚傅锦仪的头发道:“八丫头出息了,我自然高兴,毕竟是我膝下的孩子。”说着又朝傅老夫人笑道:“老夫人能帮我照顾着八丫头,我这做媳妇的,只有感激的份了。”
谢氏昨日还气得跳脚,今日却能放下身段说起了软话。傅老夫人瞧她这样,倒不好和她计较了。
“八丫头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合该好生养着。”傅老夫人点点头,又问谢氏:“听说你昨儿去给八丫头送了些药材,还顺带着给三丫头、五丫头几个也都熬了补汤?”
谢氏昨日大伤颜面,回荷风院之后,她也不是什么事都没干。
她一介孤女,费尽心机爬成了三品侍郎夫人,心性并非常人能及。纵然被傅老太太狠狠打压了一顿,她也不会因此悲春伤秋,而是很快理清了脑子!
她刚回去,就吩咐下头的管事们去她的库房,取了一些品相上乘、又能够治疗肺热的药材送去了北院。不仅如此,她还命人熬了一锅甲鱼汤,给二姑娘、五姑娘、六姑娘、三少爷都送了一罐子。
事实证明,这个动作真是既英明又及时……给傅锦仪送药材,自然是要将功补过。给其余的孩子们送补药,却也是必不可少。
谢氏和傅老太太这一对婆媳相处多年,在不断的纷争中,对彼此都很是了解。谢氏知道,傅老太太瞧着温和慈爱,实则一点都不好糊弄!
傅老太太看她不顺眼,还正愁抓不住她的把柄!她在傅锦仪身上栽了个大跟头,被泼上了虐待庶女的脏水,那傅老太太肯定会揪住不放,甚至怀疑她对待二姑娘、五姑娘等其余庶出的孩子也存在苛待行为!
二姑娘那样软面团的性子也就罢了。那锋芒毕露的五姑娘傅萱仪,还有不学无术的纨绔三少爷傅德敏两个,可都是刺头啊!
这两人平日里就没少给她找麻烦!如今抓住了机会,还不赶紧着在老夫人跟前对她落井下石啊!
没办法,谢氏连忙紧着做脸,给几个姑娘、少爷都送了东西。就算五姑娘和三少爷两个对她发难,她也有所准备不是?
“昨日恰巧得了一只百年的甲鱼,说是大补的东西,就炖了一锅汤给她们分了。”谢氏轻笑着:“大房孩子多,这也是媳妇的分内之事。”
傅老太太的脸色好看了,她缓慢地点了点头。
“昨日那剥下来的龟甲我都留着,听说烧制了能给老夫人的头风症入药呢。”谢氏凑近了些,看着傅老夫人笑道:“这甲鱼身上处处都是宝,不过还数着那甲壳上头最中间的一块龟甲,是最贵重不过的……”
谢氏絮絮地说起了要如何用龟甲给老夫人入药的事情。
傅老太太闭目听着,间或点一点头。
婆媳两个说着话,从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