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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钟敏感地察觉到气氛不对,却没有多问,在傅远山的示意下将手中的托盘交给了他,沉默地退了下去。
傅远山端着茶水转回来,亲自给他倒了一杯水递到他面前:“那幕后之人能悄无声息地潜进傅府,和李琰又不是一路,其实力不可小觑,这十几年来为了清除太子党,放任了这些蛀虫的生长,如今看来,却无异于以身饲虎,将一头虎狼巨兽养到了如今。”
现在坐在傅远山面前的人,是大晟的帝王,历经腥风血雨才做到如今这个位置,当千钧的重任压下来,心口即便是有碗大的洞也堵得住!
傅远山有时候觉得自己这样的情绪十分奇怪,一方面他希望巫马信还是从前的四皇子,甚至连进入皇权视野的绥王都不是,另一方面他却又逼着他变成一个合格的皇帝,最好是对过去毫不在意……
“呵……太子党至今都没清理完呢,这些人对他倒是挺忠心的,十几年了还没放弃。”巫马信说这句话的时候嘲讽无比,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阴沉。
“废太子温良恭俭让,又是正统嫡出,自然有这许多的追随者。”
巫马信抬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傅远山,竟然无法从他的语气里判断出些什么,当了十几年的刑部尚书,他身上的那股热血冲动终究也是被精明干练给洗刷干净了……
然而巫马信却并没说什么,他将那一对令牌拿起来端详了片刻,随后十分随意地扔到了地上,严肃道:“此事不必再查,就此结案。”
也就是说要将此事刺杀案的主谋定为李敏父子!
傅远山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以巫马信的谋虑不可能不知道对方的意图,却还是这么轻易地遂了他们的意,这……
“该出来的人,总有一天会出来,但是你不能有事!”
若是旁人听了这话必定会感激涕零跪谢皇恩——不论是真心实意还是逢场作戏。
但是傅远山却只是疑惑地看着巫马信,虽然没有说话,但眼里的询问却是丝毫不掩饰,巫马信被他看得没有办法,只能说道:“不能被他们带走了步伐,我有我的计划,只是要委屈你一下。”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赊欠
这样的决定才更符合巫马信的性格,傅远山没问自己委屈什么,也没问他想怎么做,只是郑重地对巫马信抱拳行了一礼:“定不辱使命!”
看着这位相识大半生的挚友,巫马信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容来,因为在几十年的蹉跎里,故人只剩下了这么一位的缘故,那笑容便不由得多了几分怅然,他吸了一口气,站起来拍了拍傅远山的肩膀:“走吧,陪我走走,当初你傅家的书房连我都不敢进来呢。”
半开玩笑的一句话算是稍稍缓解了一下气氛,傅远山突然笑起来,调侃了一句:“可你现在不是直接闯进来了?”
巫马信被他的目无尊卑气得瞪圆了眼睛,然而发现这对方傅远山没什么作用后又只好耷拉下肩膀来,率先转身往外走,甚至颇为悠闲地背对着傅远山摆了摆手,示意他跟上来,傅远山这才走到他身边,两人并肩出了书房。
傅弦歌入宫将近一个月,宫中流言蜚语不断,外面千川阁同样风雨飘摇,顾之延身为三人中“唯一一个”与莫折千川关系不错之人,这摆脱千川阁调查香料七香草之事自然落到了他的头上,只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才刚到千川阁,就看见了一出好戏。
傅弦玉自从在宫门前放出那一番厥词后,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赖上千川公子,即便是安氏再三警告她也置若罔闻,傅远山为了宫宴刺杀一事许连傅府都没回过几次,自然是不知道傅弦玉连续几天以来都亲自来千川阁堵人这样的事。
自然,傅弦玉虽然愚蠢,但是却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地做出那样丢人的事情,她不过是日日流连于千川阁,点上一杯茶都能坐一天,就盼着千川公子哪一日能亲临千川阁……
只是傅弦歌如今身在皇宫之中,傅弦玉的这一番“爱意”怕是无从知晓了。
顾之延所指的这一出好戏,正是“傅三娘子千川阁遇故人,冤家路窄小家雀变凤凰”。
要说也该是傅弦玉倒霉,她正因为连续几日都未曾见到千川公子,心中烦闷不已,正巧就看见昔日的清容站在大厅中对一排首饰挑挑拣拣,她也没听清清容在说些什么,几日的怒气一股脑变成了对傅弦歌的厌恶,连带着这个她曾经的丫鬟都看不过去,于是怒气冲冲地过去找茬,对清容一顿冷嘲热讽。
她记得清容当初是被扬州客商买走了的,因此句句不离她攀上高枝却仍旧改不了骨子里的低贱之类,清容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当即与傅弦玉呛了起来,吸引了一大批人的注意力,傅弦玉成心要打压清容,见她似乎是要买首饰,蛮横地对千川阁中的丫鬟说将这些物事都包起来,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清容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奇怪,看向傅弦玉的眼神似乎是在看一个傻子,却仍旧陪着傅弦玉演了一场“狗急跳墙无理抬价”的戏码,最终这几样首饰自然是傅弦玉收入囊中,只是她却实在是高估了自己的财力。
千川阁的东西哪一样不是价值千金?要知道傅弦玉先前不过是一块如烟锦的帕子便已经惹得了许多金陵贵女的艳羡,如今如此大手笔地买下了五六套的首饰,加之清容有意为之,将一套首饰都是拆开来叫价的,一套头面中连着发簪步摇耳坠等等,怎么着也不下于十余件。
原本在傅弦玉的意识中,一件首饰被叫到了五百两,虽然心痛,但是只要她向安氏求个情,也是能求来几千两银子的,但是今日大庭广众之下,这个面子她却是绝对要挣回来的,却完全没想到清容玩的这个语言陷阱,到最后千川阁报价时却已经达到了五十万两白银,这个数字报出来的时候傅弦玉险些两眼一翻昏死过去,当即暴怒。
清容却一脸笑意地给她解释,并且体贴地为傅弦玉将首饰为围观的诸位贵女们展示了一番,随后在傅弦玉咬着牙来不及拒绝之时命人将首饰包好先一步送到了傅府,这下子傅弦玉就是想不买都不行,可就算是把她论斤买了都拿不出这么多的银子,大庭广众之下赖千川阁的账更是不可能。
再加上不少贵女是知道宫门前那一出的,当即讥讽傅弦玉竟赊欠“未来夫君”银钱,傅弦玉当场便被激得失了理智,早就忘了什么叫做退货,在清容的“一不小心”提示之下给千川阁写了一张欠条,白纸黑字,无数人证,傅弦玉成功背负了五十万两的债。
在傅弦玉眼中,五十万两算什么,她若是能嫁给千川公子,就让他拿这五十万两来当聘礼,所以即便这是一笔大数目,傅弦玉也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若是傅弦歌知道傅弦玉心中的想法,想必之水感到一阵无力了,若是她当真是男子,娶妻的聘礼怎会是区区五十万两?可见傅家三小姐的格局也就仅限于此了……
清容很早之前就和傅弦歌一起做了生意,自然不会如此轻易地放过傅弦玉,她心中如意算盘打的响亮,却不知千川公子究竟是谁?
想到此处清容心情十分愉快,正巧又有小丫鬟过来喊她去清点货物,清容这才满面笑意地对傅弦玉行了一礼:“多谢三姑娘慷慨解囊,我代表千川阁就先歇歇姑娘了。”
据顾蓁蓁所说,这是清容的原话,傅弦玉当时的脸色瞬间已经黑如锅底,终于明白过来是自己被人耍了,当即暴怒,一番争执后却发现原来清容是千川公子的姐姐,因为几年前的旱灾与千川公子失散,流落到了傅家的庄子上,成了傅弦歌的一个小丫鬟。
千川公子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姐姐几乎是让在场的贵女们瞬间沉寂了,傅弦玉却是呆立当场,好生诠释了一回何为呆若木鸡,一张脸上不知是青是白,神色变化十分精彩,连自己最后是如何回的傅府都不知道。
于是此事又以风一般的速度传遍了金陵城,而傅弦玉在不知廉耻前又多了一个愚不可及的称谓。
顾之延彼时刚到千川阁,他一个男子,自然无法亲眼看见这样的情景,却碰到了正好看完大戏出来的顾蓁蓁,于是便第一时间得到了这个消息。
他对于千川公子的这些私事倒是并不如何感兴趣,毕竟莫折千川此时不在他面前,即便顾神童有心调侃,也找不着机会,于是这件有趣的事被顾神童这样憋在心里久而久之便还憋出一股怨气来。
他独自坐在千川阁待客的厢房里,百无聊赖地等着千川公子前来,却不曾想等来了今日的主角清容!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误会
庭院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
傅弦歌入宫将近一月,日子便在一场赛一场的雨后冷了起来,今日穿了一身天蓝轻纱滚边裙,外加一件描金紧身褂子,上了一个颇为庄重的妆容,掩去了眉眼间的几分稚气。
太后昨日命严嬷嬷将她册封的时期告知了她,命她今日去给皇后请安,于是便有了如今这一幕……
或许是因为郑修容一事的前车之鉴,如今傅弦歌身边可不仅仅跟着两个人,太后总共安排了五六个宫女太监,这大概比得上妃品出行的阵仗了,可傅弦歌不过是以一个无品之身去给皇后请个安,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即将入宫的后妃”还没进来便已经学会了嚣张跋扈。
鉴于太后对自己那奇怪的态度,傅弦歌直觉此次没有那么简单,但是这宫中她孤立无援,又不能拒绝太后的意思,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心中正计算着无数的可能性时,傅弦歌余光却瞥见御花园一处假山中窜过的一道红影,她一皱眉头,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萧挽风堂堂南阳世子,入宫请安也不算是什么,又为何要如此鬼鬼祟祟?
正想着,目光所及之处萧挽风又走了出来,他站在山石掩映之中,虽然一身红衣却并不如何显眼,见到傅弦歌向自己看过来时他便朝她招了招手,动作十分接近于招猫逗狗。
“……?!”
傅弦歌实在是不觉得自己与萧挽风能够什么瓜葛,当然也不想与他有交集,可萧世子脾气捉摸不定,若是视之不见还不一定会惹出什么乱子,就冲他当初蒙面劫持自己时都敢招惹傅弦玉看来,得罪了萧世子的下场约莫是不太好……
这样想着傅弦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挥挥手指使着这个去做别的,那个去看看前方是否出了什么事,又说自己累了想要歇歇,总算是打发了一圈围在自己身边的人,趁着此地还没有太多的人迅速钻进了假山之中。
萧挽风果然好整以暇地靠在假山上,一张堪比祸国妖孽的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傅弦歌一见就头疼得很,她还要去给皇后请安,若是去晚了可是不好,于是冲他露出一个十分真诚的笑:“不知萧世子找我有什么事?”
傅弦歌笑起来时会先弯起仿佛含着水光的眼睛,眼角小小的弧度恰到好处,仿佛能把人的心勾起来似的。萧挽风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目光,身体不由得站直了些。
他轻咳了一声,假装上下打量了一下傅弦歌,不悦地皱起眉头:“你这是什么打扮?”
话语之间十分不满,好似这一身得罪了他似的,傅弦歌张开嘴还没说出话来,他就继续说道:“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