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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我就把你送回他哪里去,看看他怎么说就怎么罚,也算我面子给到家了!”
崔嬷嬷说罢,就拎起大凌,气咻咻径直走出了针工局。
从那天起以后,小凌就再也没有在宫里看见过大凌。
轻轻的一声响,档案滑落到了地上。
隋凌波震惊得不敢置信:难道,难道当初那个为她挺身而出,挡住崔嬷嬷的鞭杖的大凌,就是……就是林一闪吗?!
她一直说她叫大凌,难道,竟然是林,而不是凌!
不可能,这不可能!
十根手指像过电一样全部发麻、颤抖了起来。隋凌波震颤得不能自己,她一直以为,大凌已经死了,死了很多年了。
在她童年一片灰暗的记忆中,大凌,是她仅有的一点温暖回忆。
那是冰冷无情,暗无天日的紫禁城内,第一个对她伸出援手的人。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过。
大凌消失以后,她恢复了如履薄冰的宫女生涯,甚至比过去更战战兢兢,崔嬷嬷对谁犯了错心知肚明,更加不齿她的胆小怯弱,经常明里暗里地当着她的面讥讽:
“有的人就是狼心狗肺呀,情愿看着别人替代自己受过惨死,也不肯站出来帮腔半句话,真是狼心狗肺呀,这样的人我们宫里是最看不起的!谁同她结交,那不等于自个给自个找死呀!”
于是针工局的小丫头们加倍地鄙视她、排挤她,一点点小错都会大加发挥,借机惩罚小凌。
无数个夜里,小凌哭红了眼眶,想念大凌在的日子。
后来,她终于被人抓住一个错误和把柄,赶出了宫,因为是孤儿,所以又送进东厂,经受残酷的训练,做了杀手。
人家都说东厂的杀手训练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可是她有在针工局的经历,却觉得这里好很多,虽然**饱受折磨,但至少心灵上的抑郁能够在残酷的训练中和杀~戮的过程里得到发泄。
隋凌波的眼神凝固了,她微微地张开嘴,惨白的嘴唇剧烈颤抖着,可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不会的,大凌是林一闪吗?
林一闪是大凌?
她的脑海受到了冲击,一时间思绪全乱了。
突然间,她想到了什么,这个时候,宛平县!林一闪!
隋凌波猛地推开文牍,档案如骨牌般东倒西歪,她发疯似地冲出门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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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不知鹿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撕裂的真相
入夜的宛平县郊外,暮色四合,万籁俱寂。一条延伸向远方的驿道上,却充满了血腥之气。
地面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满地鲜血已经凝固,在夜色中一片稠黑。
因为入夜,许多赶路的商货车马都已经住店休息,所以这里的一幕惨案尚未被人发现。
这时候,突然远方来了一骑快马,来人纵身落地,直奔死尸跟前查看,仿佛早有预知。
隋凌波一具一具翻查死者尸体,神色紧张,每察看完一具尸体,都会露出怪异的神情。
陪同前来的干事金豪随后赶到,在后面喊了一声:“隋役长!”随后大吃一惊:“这些人全都死了?”
前任厂督张晗说过,林一闪所习的武功,因为走的是以快打强的路子,看准时机和破绽,凝毕生心血于一招结束战斗,所以常常能够达成以下克上、以弱克强的效果。
可是,纵然她再机变和幸运,也绝不可能杀死这八大高手之后,还能安然脱困。
金豪惊呆了,这样的严重的折损真是东厂内部前所未见,不由得道:“这林一闪的尸体不在此地,莫非真让她逃脱了?还是有其他人前来接应了她?可是,这不可能啊,此事除了本厂内部,还能有谁知晓,是哪个环节走漏了风声?”
隋凌波看起来也似失惊了:“是林,不是凌……”
她惶惶然地站起来,摇晃着朝驿道上走去。
金豪急忙跟上她:“隋役长,现在怎么办?”此刻回去朝杨督主复命,一定会引发雷霆之怒。
隋凌波脸色浮泛着一股怪异的光,说不清楚是激动还是愤怒。
“她没死。她不可能就这样死的。”
金豪:“隋役长?”
然而,隋凌波却似完全已经听不进他的话:“是是林不是凌!哈哈哈哈哈!”
一直想杀的人,却是此生最想再见到的人。
在命运的戏弄之中,她已趋近疯狂。
在凄厉的笑声中,黑黢黢的树影摇晃着。
是夜,东厂番役和缇骑得到厂督手谕,纵马尽出,在京郊各县大肆搜捕林一闪的踪迹。
安乐堂。
坐落在皇城最北,紧靠着出城的北安门右手侧,一座与各座宫室相较寒酸的大院,是贫病无依的太监们的安置之所,安乐堂。
在这里,多是宫中混得不好,无权无势的太监们,因为生病以后无人照顾,所以便被抬到安乐堂来等死,然后再送往净乐堂中去焚化。
院里常年有叹气咳嗽,哀嚎病痛之声,故而有些人静悄悄地死了,也要过几天才能被巡视的人发觉。
此刻,安乐堂的一间偏僻小屋里,林一闪坐在床头,一个衣着贵气的老宫女正给她包扎。
林一闪:“干妈,多谢您还能这样对我。是我不孝,给干爹添了许多麻烦。”
兰姑姑用牙齿咬断一截包扎的裹布,朝林一闪微笑。她面上透露慈和的神情,同时这神情中也透露出隐约的担忧。
这时候,门推开了,进来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监,身上穿着醒目的大红补子,两边内随都躬身朝他行礼。
他正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庄池,收养林一闪的干爹。
林一闪挣扎了一下要起身叩拜,庄池说:“不用多礼了,坐着说话吧。”
林一闪看到他,发现他较上回见面,又显得苍老了几分,哽咽道:“孩儿不孝,不但不能为干爹分忧解烦,反而引出这等祸端……干爹,您不必再冒险回护孩儿了,孩儿愿意出面领罪。”
庄公公:“先不要说这些了,这回若不是金豪提前来通风报信,干爹也很难及时派人前来救你。”
——就在八大杀手围攻林一闪的激烈时刻,突然杀出一批神秘人马,将林一闪救下。
这些都是庄公公派来的人。
林一闪这才知道,摇摆在她和隋凌波,或者说摇摆在张晗和杨潇之间的双面眼线金豪,其真正身份,乃是庄公公手下的终极卧底。
她动了动干裂的嘴唇,正想要再问什么,庄公公道:“本来,干爹到这里,是想叫你什么都不要问了,那帮杀手本是杨潇派去的人;而张晗会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你。”
庄公公指的是张晗没有赴约这件事。
他叹了口气,又道:“本来,我想把这个秘密一直埋进土里,永远都不再说出来,但是,你和晗儿都是我的孩儿,我不忍心看你们任何一个人去死,所以把选择权交给你。”
林一闪:“孩儿不明白干爹的意思。”
庄公公:“二十四年前,宫里曾经发生过一桩大案,当时,端妃曹娘娘受到牵连,被打入大牢,后经刑部审讯,斩首弃市。”
这个林一闪早就知道了。
庄公公:“后来,皇上思及前因后果,再度调查,发现曹妃一族乃系蒙冤,但碍于种种复杂原因,无法为曹氏一族平反,此事便一直搁置下来。但是,因为当年上刑场清点人数时,发现少了一人,所以宫里始终流传着曹妃名下仍有遗孤的传说。”
这个她也知道,皇帝先前派人去福建查探曹氏后人,这桩任务就是她亲手经办的。
林一闪实在不知道这个时候为什么干爹会突然提起这个,但她有种不安的感觉。
庄公公叹了口气,站起身,背过手,看着高处的墙角,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
庄公公:“干爹这一辈子,不能说每件事都做得无愧,但在侍奉君父这一点上,可以说倾尽了心力和感情。但唯有一件事情,是我这辈子都没敢对皇上和盘托出的话。”
“当年,壬寅宫变突然发生,我在那一晚的夜里就听到了消息,急忙赶去翊坤宫的路上,被皇后娘娘的亲信拦住了,那种情况下没有人可以见到皇上的面,除了皇后娘娘身边的人;我只好回司礼监,并派出心腹打听消息,终于被我知道了当时的状况:皇上昏迷,皇后的卫队把持了禁宫,并将曹娘娘下狱。”
“曹娘娘素日柔贤慈惠,怎么可能做出谋逆加害皇上的事情,我立刻感到事情不对,但当时却已经无法接触到皇上本人和曹娘娘,加上刑部传来内部消息:看皇后娘娘当时的架势,是要趁机将曹娘娘一门置于死地。于是,我做了一个此生最大胆的决定:悄悄地派人潜入宁安公主的居养所,收买宫人,将满周岁的宁安公主从禁宫中偷出。”
听庄公公说到此处,连林一闪都不觉震惊!
这放在当时,一旦被发现,将是等同附逆的杀头大罪。
庄公公说到此处,却反而风轻云淡了起来,经历过数朝的老人,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我将宁安公主藏好不久,果然噩耗传来,曹娘娘蒙难,曹氏一族全部收到牵连。为了避免被人发现,我思考了我在京城中很多个可以藏婴孩的处所,但是都不保险,最后,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当时恰好内宫监在招收宫女,我便将这个婴孩送去了内宫监。”
话说到这里,林一闪心中已起了某种预感,不由得呆呆地看向干爹。
庄公公:“这个孩子很乖,长大了也很听话,二十年来一直孝顺着我,我知道这是上苍赐给我的福分,但是终究是老奴不配享受的福分。今时今日我将这个杀头的真相说出,是将选择的权力交还给您,张晗犯了大过,如今,救不救他的命只在您一念之间,公主殿下。”
一声“公主殿下”,他双膝一弯,朝林一闪跪了下去。
他的菜户兰姑姑也跟着他躬身下拜。
林一闪浑身一震,木然看向这二人,似是有些呆了。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片深邃苍蓝的夜空,漫天的繁星在头顶上旋转。
她想起和茶伯分别的那个夜晚。
——“还有阿诚,他是个身世凄凉的好孩子,我悉心教导培养他长大,我把他当成上天派给我代替宁安公主的孩子,亲近他照顾他,希望苍天有灵,能有人也捡到我的孩子这般照顾对待。”
——“再见,林役长!保重,林役长!”
原来,那就是祖父和外孙女的见面。
冥冥之中她保护着的,原来正是自己最亲缘的人。
眼中倏然有湿润的光打转,林一闪一下子醒过来,将庄公公夫妇二人扶起。
她定了定神,尽可能让自己保持平静,暂时放下那难以接受的事实,问道:“张晗他怎么了?”
庄公公叹道:“他,他……唉!那天坤宁宫大火,他率领的卫队竟然救援迟到,乃至皇后娘娘殁了。”说罢言有尽意无穷地瞧着她。
林一闪又是震惊。
张晗是最尽忠职守,滴水不漏的一个人,他怎么犯下这样的失误?!
不,这不是失误。
一个念头转瞬掠过,使得她痛苦的心情突然加剧了!
——张晗不是失误,他是故意的。
他是为了她。
他知道方皇后是造成林一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