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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带去西平府的将领,皆是随皇上出生入死的悍将,臣一介文官出身,资历尚浅,不足以和几位将军比肩,留在西平府只会碍手碍脚,让将军们心生不悦。”到底是文官出身,心思细腻缜密,宋渊很平静地对珉儿说,“待战事过去,臣还将返回西平府。”
珉儿道:“将你的妻儿一并接去吧,长年累月不在家中,他们会想念你。”
宋渊看着皇后的目光,稍稍有了异样,方才还意气风发的,此刻弱了几分,只应了声:“是。”
珉儿没有在意,有些话清雅已经对她说了,自己摆正位置和姿态便好,毕竟别人的心是无法控制的,珉儿自信容颜和气质,会有皇帝之外的男人倾慕很正常,正如他的丈夫,不也被无数女人爱慕着吗?
当然这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更是出了事就会麻烦的事,珉儿在心里掠过一瞬,再不多想了。
转眼一个月过去,二月中旬时,西平府外的战火已经点燃,大齐的将士经历累年战争,就是前年还在羌水关打了一仗,身上的硝烟血腥尚未散尽,而梁国和赞西人休养生息多年,纵然也有着相对雄厚的国力,没有实战的经验,在大齐铁骑之下必然相形见绌。
加之皇帝御驾亲征,气势如虹,同时挑衅两个国家,不仅不露疲态,更已把梁国军队逼退至大漠之中,较为勇猛的赞西人尚在纠缠。
捷报频频传来,百姓们越来越叹服他们的新君是战神临凡,相信大齐国运必然胜过赵国鼎盛时期,民心所向,皇帝虽远在境外,威望却震撼江山。而其中少不得宋渊的手腕,熟知历史的他,很擅长利用民心,连秋振宇也没想到,一个默默无闻的史官也能成为他的眼中钉。
皇帝打胜仗的消息,传遍大江南北,皇后腹中的胎儿也日益长大,如今珉儿已经能明显得感觉到胎动,太后屡屡提起要将秋老夫人和白氏接入京城安抚皇后待产的忐忑,都被珉儿婉言谢绝。
而这两个消息,也明着暗着送到了纪州,秦庄每每看信后,都故作不语,秦文月在门前徘徊,也不是次次都敢来打扰兄长。
事情没有照着秦庄和秋振宇计划的发展,项晔这个人,如有神助,所有的事总是会朝着利于他的方向去,试问天底下能有多少人,可以披荆斩棘打败所有敌对势力,成为帝王?可是秦庄不信命,更不信他做不到。
三月初,赞西人已露出疲态无力纠缠,梁国也是艰难地徘徊在大漠中不敢出境,而项晔此番不是去入侵他国,自然不会轻易打入他们的边境,他要的是两个国家低头,老老实实地赔罪道歉。
可是三月阳春之际,谁也意想不到的一场灾难在三国交界之处降临,一场不该出现在春天的暴雨过后,瘟疫开始肆虐横行。
第191章 扶持沣儿继承皇位
瘟疫使得大齐与赞西两国的将士呕吐腹泻,继而高热不醒,一人得病周遭倒下一片,连战马都不能幸免,两军皆无力应战,而想趁虚而入的梁国一旦走出大漠,也接连出现染病的将士与战马,无一幸免。
三国休战,各自退入国境休养整顿,令人揪心的是,此番仅有大齐是皇帝御驾亲征,眼下大齐的皇帝是否染病,成了最大的谜题和诱惑。然而三国之间仿佛由上天划下了结界,任何一方也不得僭越,不论是梁国还是赞西人,但凡想趁机对大齐不利,一走出他们的国境,便大批的人马染病乃至死亡,不战已败。
经过多次交涉,三国达成了休战协议,也是大齐国建立以来,与梁国和赞西人所订立的第一份合约,可带兵亲征的皇帝,却没有出席露面,难免有人猜测,皇帝已身染重病。而为了控制瘟疫不向国内蔓延,协议签订后,大军仍留守在西平府没有撤退,皇帝已数日没有出现在人前,传言纷纷。
事实上,项晔的确病倒了,健壮的男人已高烧三日不醒,将士们忠心耿耿守护在帝皇身旁,可见他毫无痊愈的迹象,帝王的生命影响着整个大齐国的将来,几位没有染病的将军合计后,还是一道加急密信,送入了京城。
收信的人,则是皇后。
此时已是三月下旬,珉儿的肚子早已显了形,她站立在殿门前展开密信阅读,看到皇帝可能命不久矣这句话,脚下一颤,若非她自己扶着门框咬牙站立着,必然要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摔下去。前几天有传言时,她还站得住脚,她只信项晔一人的话,皇帝不发话,她绝不听信谣言。
今天才明白,不是皇帝不发话,是重病的人发不了话。密信送到京城,纵然八百里加急,也要四五天,前后将近十天了,项晔他醒了吗?
“娘娘?”清雅一脸凝重,她且看皇后的脸色,就知道事情不妙,传说边境瘟疫肆虐的事,果然不假,而能让皇后如此失态,必定把皇帝也牵扯进去了。
珉儿觉得自己的心被掏走了似的,因为嫁了天神一般的男人,她早已想当然的把一切都靠在他的身上,纵然还握有追求人生理想的自由,至少到这一刻之前,项晔是她的全部。
可皇帝若死了,她才努力与心爱的人建立起的世界,就要轰然倒塌了。他是留下肚子里这个孩子给自己,就要不管不顾地走了吗?
“娘娘?”清雅担心不已。
“清雅……”珉儿泫然欲泣,可她死死地忍住了,皇帝生死未卜,她不能哭,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她也要撑到最后一刻。
大腹便便的人,被搀扶着坐回殿中,珉儿手里紧紧拽着那封密信,信上有皇帝的御印,很显然不是造假,信中也说得很明白,皇帝昏迷不醒,他们就用了皇帝随身的御印来证明真伪。也是皇帝出征时对他们言明,但凡出了什么事,但凡皇帝不能清醒时,第一个要告知的人,是皇后。
清雅送来安胎的药,请珉儿服下,珉儿摇头推开了,深深呼吸后,吩咐清雅:“请淑妃来见我。”
“您要告诉淑妃娘娘吗?”清雅问。
“若真是到了那一天,其实我什么都不想管了,就是天塌下来也和我不相干了。”珉儿眼中含着泪,“可我不能,他交代过我,这里的而一切都交给我了,他把兵权都留给我了,虽然他一定没想到会有这一天,可是去打仗,谁不是把脑袋揣在手里的,他心里很明白。我不能辜负他,若有万一,哪怕我要随他而去,也要替他守住最后一刻。”
清雅抿着嘴不敢哭,可是太心疼皇后了,从未见坚强的她如此绝望过,越坚强越叫人心疼,皇上他真的要丢下娘娘了吗?
可眼下,想得再多也无济于事,除非皇帝平安归来,不然坚强起来面对可能发生的一切混乱,此时唯一的出路。清雅很快就打起精神,去安乐宫邀请淑妃,偏偏遇上二殿下正缠着母亲,无论如何也不肯放淑妃走,清雅便做主说:“娘娘,不如带着二殿下一起去上阳殿,皇后娘娘本就疼爱殿下。”
淑妃尴尬不已,又舍不得儿子哭闹,便勉强答应了。
沣儿来到皇后面前时,小脸蛋儿上还挂着泪珠,珉儿温柔地替他擦了去,让清雅和宫女们带着在门前玩耍,淑妃在边上无奈地说:“自从浩儿出生后,这孩子的脾气越来越差,天天缠着臣妾不放手,连来见您都不得不带着他。”
珉儿道:“他哪里知道,多一个弟弟自己的母亲会被分走一半呢,他还小,你多陪陪他。”
“是。”淑妃应着,但她察觉到了今日皇后气息的异样,她也在日前听过谣言,不免心中惴惴,试探着问,“娘娘召见臣妾,不知有何要事?”
珉儿道:“我接到边境密函,皇上病重昏迷,怕是不好了。”
淑妃浑身一震,眼泪瞬间涌出,整个人浸透在悲伤之中,更虚弱地跌坐了下去,仿佛此刻皇帝已经抛下她们母子,仿佛母子已是孤儿寡母。
“但愿皇上能平安归来,你一定也这么想吧,可眼下我们不能被动地等消息,不论最后是什么结果,都要打起精神,守住皇上的江山。”珉儿冷静地看着淑妃,甚至对她的哭泣和悲伤毫不动容,她稳稳地说着,“沣儿居长,该由他来继承大统,我腹中的孩子尚有几个月才出生,且不知是男是女,皇上能不能撑到三个多月后,你我都不知道。要稳住朝纲,就必须要有人继承大统,万一皇上不幸离世,你我就共同扶持沣儿继位,之后垂帘听政,与大臣们一同扭转乾坤。”
淑妃已是泪水涟涟,这番话也不知听进去了多少,浑身抽搐着哭得很伤心,猛地听见皇后呵斥她:“你哭什么,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一个比自己年幼十岁的人,正威严地质问着自己,淑妃散开的魂魄战战兢兢地归了位,她僵硬地答应:“是,臣妾听见了。”
珉儿轻轻一叹,伸手搀扶淑妃,而她本是身怀六甲之人,淑妃到底是主动站了起来。
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淑妃又忍不住哭泣了,珉儿明明白白地对她说:“一旦扶持沣儿继位,即便我生下嫡皇子也不会改变这个决定,你不要一心二用,更不要多疑,这种时候我们不齐心,就只能等着江山易主了。赵氏并未灭族,余孽尚存于世,他们虎视眈眈想要夺回皇权,邻邦敌国也眼馋我大好江山,我们乱了,就什么都完了。”
淑妃哭得泣不成声,只能说出一个“是”字,珉儿严厉地问她:“你真的听明白了吗?”
却惹得淑妃掩面嚎啕,脆弱地跪坐在地上:“皇上不要死,不要死……”
珉儿俯视着这个女人,她知道自己放不开手,真有了那一天,她要忍着悲伤一直等待沣儿长大成人,不然把江山留给淑妃,大齐就完了。
这件事尚是秘密,不得宣扬出去,太后也惊动不得,不然老太太一病不起,又是麻烦,珉儿再三叮嘱淑妃一定要稳住,她若脸上藏不住,这些日子就守着沣儿在安乐宫不要出门。
分开时,珉儿道:“皇上是天定的帝王,他不会这么轻易抛下我们,我告诉你,只是做最坏的打算,不到最后一刻,我绝不会放弃。”
淑妃咬着朱唇,几乎要沁出血来,僵硬地点头:“臣妾听您的。”
人走了,珉儿也累了,几乎瘫坐在美人榻上,是腹中的孩儿一阵翻滚,给了她生的信念。项晔还没有看一眼他们的孩子,他怎么能死,他绝不会死的。
为了皇后母子平安,清雅擅自做主请来了陈太医,所幸母子无碍,陈太医请皇后不要大喜大悲。
珉儿却问的都是边境瘟疫之事,而陈太医也已经有所听闻,说道:“该是当地的水源出了毛病,以至草木人畜都受影响,若能找出病疫的源头,就不难控制,就眼下传来的消息看,可能是痢疾,也可能是其他的病,臣不在当地,不敢妄言。”
“皇上会有希望吗?”珉儿问。
“臣……”
“现在派你去,你愿意吗?”
“臣受命照顾娘娘母子,没有皇上的命令,绝不能离开您。”
珉儿双唇微颤,听得这话几乎落泪,但她忍耐下了,深深呼吸后吩咐:“派人随时预备着应对长寿宫里的事,一旦出了事,太后必定是最先倒下的那一个。”
珉儿吩咐清雅:“送太医出去,请宋渊来见我。”
与此同时,西平府边境的将士策马奔来,报告将军说梁国使臣求见,几位将军如临大敌,带了刀枪相迎,可不想梁国来使,却是送来治疗疫病的良药,说他梁国军队已半数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