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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两人还在打嘴仗,宗昌直理好了东西交去花总理的办公室,顺便请了早退。
“你们两个别吵了,没见人都走了么。”
“嘿!还真是……”
宗昌刚进去凤栖楼的大门,就看见抱琴在楼梯口等着。这时候不过半下午,还没有到开门迎客的时候,抱琴站在这里,倒是让他心情好了更多,毕竟多日不见,霜红应该是像大先生说的那样,舍不得自己的吧?
“你家先生不用你伺候着?怎么就放你下来了?”
抱琴是个有眼色的,笑着答道:“先生怎么还会管有没有人伺候,好不容易得了空能跟先生见上一面,当然是要叫奴婢下来引了人的,万一路上叫别的姑娘看上了,没了人,先生还不得罚我嘛!”尽助边划。
抱琴不过是随口说笑,宗昌却听得背上冷汗淋淋,万幸那天遇见玉姑娘时是被从后头楼梯上带上去的,绝对不会给人瞧见,这才强笑着上了楼。
抱琴推开门,向宗昌比了个“请”的手势,自己却没进去,只在他身后替他阖上了门。
起居间里并没有人,宗昌小心翼翼进去,绕到屏风后头,却看见朱红薄纱下一具莹白胴体,赤链蛇似的扭在床上。
“宗昌~”声音里都腻起了一层蜜糖,偏还有的是男人喜欢这样。
“诶~”回答的声音都抖了。
“这么多天没见,你可想我了?”将薄纱又拉起一点儿,本来就跟没穿一样的身上更少一寸遮挡,多一片白皙。
张宗昌话都说不出来了,只看见喉结在那里上下滑动。霜红低头轻蔑的笑笑,再抬头时已经是万种风情融于眼底,汇成一片水泽漫过黑色的瞳仁,那水多的,轻轻眨一眨就能淹死个人。
。……
红鸾帐里颠倒阴阳,张宗昌觉得从来没有像今日这么满足过,这个小妖精心里,果然是有自己的。
。……
鱼水之后,霜红眼梢含情地趴在张宗昌胸口,话也不说,只是把玩自己的头发。
“怎么了?”张宗昌敏锐地觉察到自己的心上人有些许不对劲儿。就譬如后世的所谓“备胎”,能隔着手机电波觉察到自己的女神没见着她的男神的忧郁含恨的一颗心。
见她没有说话,就接着问:“是不是有什么事?”
霜红这才幽幽开口:“宗昌,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多事了些?”
“什么多事?”才问出口,就大概知道了,八成是为着大先生铺路的那些事。
“怎么会呢,你都是为了她好,怎么会觉得你多事。”
“可是……哎……”
被这一声“哎……”叹得,宗昌的一颗心都化成了一碗胡辣汤,酸溜溜里带着点麻辣,是心尖尖在那汤里一颤一颤地翻滚。
“有事你就说!只要是我张宗昌办得到的,绝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男子在柔弱的女子面前一向都是英勇而不畏前路的,更何况是漂亮又有了交融的女子。
趴着的霜红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声音却放得柔柔的:“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那天你给了我试题,你也知道的,我这个人就是胆小,要是你泄题的事情漏了出去,于你的公事上确是有碍,那晚上就在廊子里头徘徊了许久,想着要不要去给姐姐,却正好看见玉茗的丫头鬼鬼祟祟地去了月丹房里,我看那丫头神色怪异,就起了疑心,凑过去听了,正巧听见‘骈俪文’三个字。你也知道的,从来都是诗词,难得这么一道题,你说我怎么可能想不到那上头去……”
第一三二章
对于那题,张宗昌是最有发言权的,因为那题是大家一起拍板通过,出题的。却是他自己。想想也是,“骈俪文”这种东西,除了他张宗昌这样掉书袋的。能到民国地界还抓着这种不放的也没几个。
“你说的没错,若是没想到那上头去才是不对。”说着还隐隐有些为人师的意思。
霜红看见他那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就想吐,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谁说不是呢!我一看连她们都已经有了那试题了,也没什么好不给姐姐知道的,第二天就直接给了她。”
“怎么?那是她不愿意看?”尽双尽扛。
“怎么会!立马就麻溜儿地看了,还当夜就作了一篇给我看,对了。你要不要看看?”霜红在心里暗笑,戏肉就要来了。
“好啊。”
霜红半撑起身子,自枕头底下抽出一张花笺。
那花笺上头,是看过一眼就绝不会忘记的兰竹瘦金体,题目的地方写了没几笔又给涂了,可见是随手做的,内容如下:叹夫秋之为气,草木摇落而见缞。
日逐昏而弥高,天笼野而四幕。
剪窗烛其难终,惜黄花而易落。
忆佳菲之葳蕤,恨霜序之挥霍!
月皎皎以侵衣,风簌簌而惊卧。
鸣枯条之泠泠。舞落叶之漠漠。
山隐龙而藏秀,川潜鱼而抱涸。
望八极以苍茫,怅宇宙之寥廓!
时无情之旧岁,曷万物之能欢?
?啾啾以求偶,兽惴惴而相攒。
猿哀啸于林渺,鹤高唳在云端。
饮流觞之含郁。虽连城亦增酸。
历百代以疏情。舍绝艳而清欢。
遣余怀以残酒,谢诸芳而云散。
第一遍,张宗昌是半靠在床帏上读的,吊儿郎当掉以轻心。
粗略看过一遍,忽然跌下床去外头散作数堆的衣裳兜里找了半天,掏出一副镜片来戴上,就这么蹲在脚踏上又看了一遍。
看完半天没说话,霜红叫他也不理,最后是一巴掌拍在他的脊梁上,才将他的魂儿给抽回来。
“怎样?”霜红看他这神情,多半是觉得这篇东西写得不错,只是怎么看着这样子这么刺眼呢!
张宗昌转过脸来直勾勾看着霜红:“这这这……真是她看了题目没一会儿做出来的?”
霜红见他问得奇怪,也正经了脸色:“是啊,用过晚膳我拿过去,钟敲九下后没多久就拿来的。”
宗昌拿着那花笺的手改捏为捧,戴了镜片的眼神呆滞地望向虚空中某一处。他是认认真真念书打算走仕途的,或者说曾经是,文人骨子里的清高他一清二楚,因此看见这篇文章,莫名就有一种亲切感,华丽比兴后头站着的那位冷艳美人儿,把如今这时事未定时刻的一场妓女魁选看得仿佛盛装了的笑话,明明白白地告诉人:你们就吃饱了撑着选去吧,我就在这里静静地看着你们装逼。
这种熟悉又亲切的文人之间带着互相蔑视的惺惺相惜,让这个饱经世事沧桑的落难才子激动地差点落了泪。
霜红看着那个十三点一样的人裸着身子坐在脚踏上,半天没回过神来,不知怎么的就有点不想看,嫌弃地别转了头,想了想,还是软着嗓子把他叫到了床上。
“脚踏上凉,你也别太不注意了。”说着软软靠进他怀里。
宗昌抚摸着自己怀里人儿的一头秀发。这么一个漂亮又温柔,对别人一脸冷淡对自己笑得开花的美人,还能体谅自己的前途,胆小又可爱。也不知是怀里的人软了他的心,还是方才那一篇四六留在心里的阴影,忽然就不见了平常那副掉书袋的酸腐气。
“宗昌是不是觉得这文章很好?”霜红小心翼翼地问。
“是啊,大气天成,隐有针砭,用词又旖旎,堪当花魁。”
“可是姐姐却不愿意拿出去呢。”霜红像是受了委屈,却又忍不住地心酸。
“为什么!”听见这话,也不顾霜红正依偎着自己,突地坐起身,“这不是暴殄天物?!”
“我虽然不懂诗词,却也看见姐姐的字,瘦瘦的却棱角分明,这样的人当不得花魁,还有谁能当得上?我是怕姐姐有心避开,才叫我看完便烧了这东西的。”
“烧了?”宗昌忽然心上有些发紧,不是为的美人,只是单纯为了这篇文章。
“是啊……”顿了顿,霜红又道,“若是别人做了花魁,比如月丹,我的日子就不好过了,也只有大先生做了,我才能略略喘口气,所以我想……”
探过身在宗昌耳边轻轻说了,听的人却微微皱了眉头。
“这样做,若非大先生本意,那不是……”
“你操什么心!大先生有青帮的帮主护着,青帮是什么?上海滩上的地头蛇啊,你有空担心旁人,还不如担心一下我,刚来这里的时候,就是月丹玉茗撺掇着映妈妈狠狠地收拾了我的……”现如今想起来,霜红都仍旧有些愤恨,手上的力气大了些,朱红蔻丹都掐进了肌肤里。
“你别生气,我答应就是,答应就是!”
宗昌哄了半天,霜红才渐渐好了,两人又是一阵厮缠,宗昌才由抱琴引着出了凤栖楼。
“抱琴!”
前脚送了张宗昌出去,回头就看见映妈妈虎着脸站在后头。
“这几日你家先生托赖身子不适不接局票,你这个做丫头的不提点着点儿,还在替她遮掩,让那么一个穷小子进我凤栖楼的大门有什么好处?恩!你说你说!”
映妈妈发火的时候十分吓人,母老虎似的一副样子。
抱琴赶紧回头看,见张宗昌已经走出几步远了,想必是听不见的,这才笑眯眯地跟映妈妈赔罪:“妈妈您别生气,我家先生是听话的,只是你也瞧见了,这人缠得这么紧,才吓得我们先生不敢出门,这几日身上也好了,必定马上就能出局,妈妈您别生气哈。”
说着一溜烟上了楼。
七层上,敏之靠在廊柱后头悄声立着,墨玉侍立一边,看着一层映妈妈与抱琴争执吵闹,一边替怀里的团绒顺毛。
敏之藕荷色的指甲点着那一处,向着团绒问:“你瞧那里,这出戏好不好看?”
团绒喵呜一声,眯起了眼睛。
4。30又来请假
作者被穷游的小伙伴缠着这里那里跑了一天,现在连生的勇气都没有了,申请休息一天,明天还要去富士山,老子真他妈要疯了,恩,欠着一起还,看样子算上今天的已经欠了八章了,妈的真是应了那句话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其实我内心很愧疚的 恩 以上。
第一三三章
四天之后,就到了临场三试的日子。地方就定在城隍庙外头的广场上。
从前搭了做戏台子用的高台,现如今正好承载这场花国盛事。敏之淡淡地瞟了一眼身边坐着的十几位各楼里的头牌,恍然觉得自己连同她们几个就像是早上吃的那一笼水晶虾饺。晶莹剔透的一团秀色。
敏之先还奇怪其他几位头牌怎么来的这么早,直到执行官与其他几位头头脑脑引荐了一位新大人出来。心道“难怪”。
听说沪上新来一位海关监督,原是安徽宣城的执行官,为着什么事被贬来了沪上,做了这一片的海关监督,品阶是降了,油水却多出许多。
可是即便不论那官职,这一位面若桃花风度翩翩的温润公子,想必也能得着沪上头牌们的好一阵子争抢。
敏之看过去时,正好那位大人看过来,剑眉星目,仪表堂堂,对上敏之的眼睛,谦和一笑。
果然是位玉面郎君。
拿起手边的茶碗,轻轻啜了一口,敏之心道。
“听说这位庞大人,不只面相俊朗。还颇有文采呢。”
一阵风吹过,刮来边上两个人的低语。
“听说他出过诗集。”另一个轻轻回答。台介刚号。
“看着这样貌,即便肚里油水全无,也是赏心悦目的。”
二人正说笑着,评审席那里忽然响起说话声:“既然几位头牌都到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