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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着的人倒是没想到她说出来这样的话,冷笑一声:“不劳大先生费心,我的人都很忠诚。”
说着向她伸出手,想要拉她起来。
哦,他忘了她雀蒙眼,直接两手插在她腋下,将她架了起来。
心里却是有一丝丝心疼:之前抱着的时候只是觉得轻,怎么这样一摸是瘦了很多的形容?
说话的声音就放柔了:“有没有哪里撞疼?”
方才太过亲昵的动作还是令敏之颇为不适,听他声音却与往常没什么不同,敏之想想自己纤弱的身材……大概是自己多虑了。
“脖子撞歪了!”
想一想还是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桐木的床架还是很厚实的,撞上去明日怎么都要青个一片。
跟前的人叹了口气,朗声吩咐外头:“拿跌打酒来。”
想起什么似的又问敏之:“手上的药换过吗?”
敏之这才想起来一天没有换药,刚才还很欢乐地弹琴给墨玉听,现在仔细感觉了一下,手背上的伤口别是破了吧?
“还没……”
头顶上又响起那人一声冷笑,再吩咐外头:“烫伤膏拿进来。”
门外的墨玉没走几步远又听见里头的叫唤,心情有点复杂,这位帮主来了两晚,自家小姐就连着两晚受伤,昨天被烫着了,今天是哪里撞到了……啧啧,还真是命途多舛。不过那位帮主仿佛很关心小姐的样子,还自己替她上药,难不成是有什么替人包扎的癖好?真是想不通。
拿了药来,仍旧放在起居间圆桌上,自己悄声退下,心里的话却没有停:还不喜欢开灯,看样子往后自己当差还得习惯摸着黑了?也挺不容易的。
敏之被牵着往窗边去,仍旧只有圆桌上点着一支蜡烛,不够看清他的五官。
算了,人家不喜欢给人看,难不成自己还真将他按在地上拿蜡烛来照?反正也没有多大兴趣,不看就不看吧。
由着他替自己一圈一圈地解开纱布,最后一层时,伤口的汁液贴紧了纱布,扯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果然是破了那层皮了。
“现在知道痛了?弹琴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说起来又有气,原来她还会弹琴,而且听刚才主仆二人玩闹时候说的话,似乎会的东西还很多,自己却一样都不知道,还当她只喜欢看书……
手上就不再温柔,撕了脏的,撒了药粉上去,纱布一圈圈又缠紧了,也不去理会她疼得牙缝里发出的“嘶嘶”声。
“帮主,手下留情吧?”敏之可怜兮兮地说了一声,只听见一声冷哼回应她,紧接着就后颈一凉,被他掐着站了起来。
“去床上趴着!”
第一一九章
由不得敏之反抗,就被掐着后颈子押到了床上。
应该是不会对自己做什么的,毕竟讨厌娼妓嘛。
这么想着,下一秒就被撕了衣衫。那“嗤啦”一声响,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听起来分外抖擞人精神。
“你干什么!”敏之撑着身子起来,又被压下去。
“别动。给你上药。”语气还很不好,动作却没有那么粗鲁了。
敏之乖乖趴下。
可以听到他把药酒倒在自己手上,搓了许久,才贴上她的后颈,那药酒已经被他搓得很热,贴上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舒服得一凛。
敏之乖乖地趴着让他抹药酒。应该是经常受伤的关系吧,手法很熟练。
撞到的那一块渐渐地烫起来,其他沾了药酒的地方却凉凉的,很舒服。
边上的人也不知道抹了多久,直到躺着的那一位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睡着了?”辛苦了半天的这位声音里满满的难以置信,就这么睡着了?也太没有防备了吧!
躺着的只是含糊地说了一声不知道什么的话,翻了个身,接着睡了。
他的眼睛在黑夜里也能看清东西,更何况还有月光照进来,眼前的富贵蝶恋花肚兜正正撞在他眼里,看得他喉咙紧了紧。
把人往里头挪了挪,又替她盖上薄被。
他还记得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是在去往扬州的船上,她弯着身子不太雅观地找着什么东西,一抬眼看见自己,稚气未脱却雏形已成的秀美脸庞上一抹戒备“不知阁下何人,为何在此?”;尽长余圾。
他也记得遭人围船那一夜,躲在阴影里的她一头青丝几乎垂地。那天然去雕饰的出水芙蓉模样;他还记得母亲收义女的酒宴上。她喝多了酒却坐在野豌豆花丛里,脸色绯红醉眼迷离的动人模样……
他记得她从前许许多多的样子,哪一个都是分外娇弱的,即便是站在杨子江边金山上说那些大逆之言时,也是一把柔弱的嗓子、一幅软糯的水墨画。
可那些记忆力的样子,没有一个跟现如今的她能对得上号。
从前的她柔顺,现在的她就是倔强;
从前的她孱弱,现在的她就是坚强;
从前的她习惯了依靠他,即便是父亲殉国的时候,也是在自己面前哭得稀里糊涂,哪怕那时候已经六年没有搭理她……
敏之不是多情的人,像他殉国的老泰山一样,骨子里是个性子犟的,才会认准了清室以死明志,敏之,也是一样。
从前认准了自己,所以六年没有理她,一有事还是依靠的他。
自己在她心里,一直都是可靠的吧?哪怕纳了云莱做妾那几年。
可是如今呢?
这么多天来,从没见她哭过,对着孙成夫妻时,明明厌恶的要死,还笑着一张脸、柔着一把嗓子;被映妈妈推上了台的时候,明明在纱帐后头攥紧了拳头,脸上却还是挂着一抹笑;是什么时候成了这样坚强的模样?杀段子良的时候?女儿死的时候?还是……从自己离开她的时候?
。……
蜡烛里头搀了迷药,连自己闻着都有些晕乎乎的了,他一点都不担心她会醒过来,挪了蜡烛过来放在床头,就着摇曳烛光去看怀里那张许久没细细看过的脸,恍惚什么都没变,却又什么都变了。
下意识地觉得,不能用自己原本的面目来见她,否则她一定会避而不见,可是到底是什么原因呢,他却连问都没有机会问。
。……
连着两夜睡得很好,敏之醒来时都是笑着的。
“小姐。”墨玉捧了洗漱的东西过来,“小姐仿佛心情很好。”
“睡得好,自然心情好了。”
从牢里开始,敏之就没有睡过几次好觉。
捞起趴在身边咕噜咕噜的团绒:“你说是不是?”
团绒闷闷地“喵”了一声。
用过早饭,一个面生的小丫头送上来一张帖子。
“这是什么?”
“回大先生的话,这原本是月丹先生应的局,但是方才月丹先生的丫头说先生不方便,映妈妈就叫送来给大先生。”书寓里头有人不方便的时候,确实是可以找人代局的。
“六层上其余几位都没空?”
“霜红先生与玉茗先生原本就是要去的。”
“知道了,帖子放下吧,时候差不多了再来叫我。”
“是。”那小丫头规规矩矩地退下了。
见人走远,敏之才吩咐墨玉:“去打听一下出局的都是些什么人,打听清楚了再来回我。”
墨玉领命去了。
结果问来了人名,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人,毕竟第一次出局,只是看着好像都是些生意人,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用过早晚饭,刚才那面生的丫头就来请了。酒局上必定要代酒,不吃一点东西垫一垫,醉得就快。
“知道了。”敏之拿茶水漱了口,墨玉又替她披上披风,就跟着那小丫头出去了。
大门口已经停了一驾西洋马车,霜红和玉茗已经坐在了上头,远远看见出来的敏之,起身行了礼:“大先生好。”
“你们倒是动作快。”
二人笑着点点头,车夫得了令,扬鞭驱马而去。
这一日的宴请,是在船上。
三人下车的时候,敏之瞥见一边有一顶青呢小轿,瞧着不甚惹眼的样子,仔细看时却可见所用呢料皆为前清时候进贡的上品,露出来的两根轿杆上隐约可见水滴似的纹样……
金丝楠?敏之心里有些微的惊讶,是谁家这么暴殄天物,又或是富可敌国?
一边的玉茗已经不耐烦地催了:“那边是大先生的旧识吗?楼上可要开席了。”
敏之也不好再看,随着她们上了舷梯。
酒菜已经上齐,就等着凤栖楼的三位了。敏之几人进去后,告了声罪,在叫了她们局的几位老爷身后坐下。
这里头的人敏之一个都不认识,自己还是个代局的,只是这位黄老爷似乎为人不错,并没怎么要敏之代酒,只不过刚进去时喝了一杯,后头就没再叫她喝。
几位老爷讨论时事,一众校书先生在一旁听得无趣,敏之有心想出去透透气,跟那位黄老爷说了一声,起身出去了。
站在甲板上没一会儿,就感觉到身后站了个人,尚不及转过身去,就闻见一股幽香,眼皮沉沉地抬不起来。
第一二零章
敏之醒来时似乎在一个舱房里,外头来往人声还是听得见,好像说的是什么“金大人喝多了?小心些,来人呐扶去舱房休息”之类的话。奈何头沉沉。没一会儿又睡过去。
再醒来时,是在一张大床上,不是自己的屋子。却有一股奇怪的熟悉的气息。
屋子里亮着好些灯,可是头晕眼花的,只觉得看着晃眼得很。
耳边有一个声音响起:“……少主,人醒了。”声音好像有点熟悉。
“知道了,都下去。”
身边多了个人。
敏之挣扎着想起来,问是怎么回事,可是只能动动嘴唇。没有声音发出来。
“你被人下了药放到了舱房里,现在没事了,这是我的屋子。”
敏之闭着眼睛想了想,只记得自己在甲板上闻到一股幽香,大概就是那时候中的招,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喜怒无常的帮主大人大概是误解了她的意思,冷哼一声道:“你觉得无所谓?哦,也是,顶着爹娘给的名字直接挂牌做校书的,你还是这么多年头一个,你们金家人倒是都挺豁的出去的。”
敏之睁开眼睛,想反驳却没有力气说话。眼前的人脸在她眼里只是模模糊糊的一团白,什么都看不清。
“大先生的闺名究竟被多少臭男人叫过?嗯?”一只手拉下了她肩头的衣物,冰凉带着潮湿的气息落在肩上那一处伤痕上。
“又有多少人亲过大先生的芳泽?嗯?”
敏之肩上一痛,是被他咬了一口。索性躺着不动,不作反应。
这位帮主也不知道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看见敏之没有反应。说话的声音却愉悦起来。
“安心在这里休息。映妈妈那里已经打过招呼了。”尽私斤技。
说着温柔替她阖上衣襟。
敏之闭着眼睛翻了个白眼:这位帮主一定是忘了吃药!
果然门口响起轻轻的一声叫唤:“帮主,喝药了。”
一股药香钻进敏之的鼻子,身旁的人一边喝药一边说:“睡着了?怎么笑得这么欢乐?”
敏之再醒来时,就是在自己屋子里了,除了身边的东西不对,自己的衣襟居然都是先前的样子。
“小姐醒了?”
敏之试着说话,嗓子已经好了,只是还有些干涩。
“是怎么回事?”
墨玉将项领来报的一一回禀过,敏之听得心惊。
昨日的局,包括出局的人,什么问题都没有,那位黄老爷也是真的人好,喝的唯一一杯酒也是干